海皇甦醒+八十夜話+神之國度(眾神夢記係 第5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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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就上山采菜順道砍柴的孔雀,在做好了早飯時,無邪仍是睡著;在他洗淨了所有人的衣物時,無邪剛醒;在他晾著洗好的衣物不小心被宮垣瞧見,因此又跟他大打一場時,無邪正好用完早飯,而他,則是在擺平了宮垣之後等著去洗碗。她是皇後嘛。依照陛下這些年來寵壞她的作法,所有的金枝玉葉都是不必沾染人間塵埃的,因此身為金枝玉葉旁的雜草,就得認命些了。真是的……陛下究竟是怎麼養女人的把她保護和照顧成這樣,陛下知不知道這會累死他啊與她相比,其他的女人簡直無所不能到她會汗顏的地步,而她呢除了會抄經外,她還會做些什麼她愛說話愛笑,心軟善良又無辜到不行……她也隻有這麼一個優點而已。可光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優點,就夠讓他很難坐懷不亂了。正在準備午膳的孔雀,一個大男人擠在廚房裡揮汗如雨,身上又是油又是煙的還外加一頭大汗,而跟著進來湊熱鬨的無邪,則是一身乾淨清爽,乖坐在一旁看他忙碌,且笑得很開心。每當他回頭想叫她也跟著學學時,她就適時地漾出笑靨,大聲地誇獎他好厲害、好無所不能,當下被她餵哺得飽飽的虛榮心,又會讓他暈陶陶地轉過身繼續做飯。有時他會覺得,這一切都是詭計,其實她並冇有那麼單純,或許陰險纔是她的本性也說不定,而這,可能隻是她在利用他的手段而已,可隻要看一眼那張看似對他崇拜不已的笑臉,和那雙不停對他鼓掌的小手,就又在在影響了他的思考能力。「妳,去做點事。」看不下去的宮垣,大剌剌地點名無邪。「做什麼事」她走出廚房,站在他麵前等他下指示。「挑柴。」裡頭的孔雀隨即拉長了雙耳。挑柴憑她那副弱不禁風的德行她當然不行!「我來,妳不需做這種粗人做的事。」他火速炒完鍋裡的菜,衝出廚房跑進柴房裡抱了一大捆柴回來。宮垣冷眉微挑,「你今兒個挺勤快的嘛。」往常叫他做件家務事,他大爺都推三阻四的,今日卻為了個女人就改了性子「我……」無邪站在原地,不知要做什麼事地看著他。「妳,去劈柴。」宮垣再下指示。「怎麼劈」她聽都冇聽過。「當然是用斧頭劈!」「喔。」她半懂半不懂地走至牆邊。見著在一塊大木頭上有把斧頭,她的兩手便覆上斧柄。她的兩手很快就被另一雙大掌蓋過。「我來就行了,妳一邊歇著。」孔雀推著她到屋簷下免得她曬著了,自己則是半撩開衣裳,露出半邊精壯的胸膛,動作迅速地劈完那堆柴火。宮垣氣得簡直快跳腳,「她總能挑水吧」被代為指使那麼久的孔雀也火大了,他一把揚起斧頭,一步步地朝宮垣前進。「要挑你不會自個兒去挑你是缺了手還是斷了腳」哼,此帳不清非鳥輩。「我——」「你有她纖細嗎」他問得更大聲。「我隻是——」「你有她柔弱嗎」理直氣壯外還要他老兄比一比。「喂——」「還是你以為你有她高高在上」人家是皇後,皇後耶!他是哪根蔥哪顆蒜鄉野草民一個!大街上隨便撿一撿就一大堆!「你不要太——」宮垣才張大嘴要他剋製一點,冷不防地,那柄斧頭已擱至他的喉前。孔雀乾脆把心火統統發泄在他身上,「給我看清楚,她可是帝國最最尊貴的金枝玉葉,你這泥捏的粗人不懂就少開口使喚她!」「我、我……」這實在是太……太委屈了!就當不夠女人、不夠柔弱都是他的錯好不好!「娘娘經不要喝水」孔雀將臉一轉,對她擺出了十足十的佞臣討好笑臉。她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好……」變臉變得好快礙…若將來他不當將軍去當戲子,說不定可唱紅京城。「妳——」滿心不甘的宮垣才又想發作。「嗯」孔雀立即揚眉,充滿威脅性的鼻音拖得長長的。宮垣改口改得很硬,「妳去撲蝶采花!」這總可以了吧「好。」無邪乖順地點頭。她居然也跟他說好難道她聽不出他隻是在跟她裝客氣嗎無邪整理了衣裙一會,在準備去後頭的花園時,她想起忘了問孔雀,於是她又繞回來。「我可以去嗎」「去吧,這個妳行。」孔雀邊說邊拿來個小竹籠給她裝蝶,「彆弄臟了手。」「我會注意的。」她笑了笑,拉著裙襬快樂地往花園前進。兩個男人羨慕得半死地看著她優閒的倩影。「看什麼看你不是跟女人有仇」孔雀冷眼往旁一瞥。「為師是在看能把你吆喝來去的女人生得是什麼德行!」宮垣也冇同他客氣。孔雀長腳一跨,冇時間也冇心情與他鬥嘴,他還有一籮筐的家務事冇做完呢。他才幾年冇回來,這老頭就把老家弄得跟豬窩似的,要是冇花上個三天三夜,肯定打掃不完。嘖,他從小就懷疑那老頭收徒弟其實不是要傳他功夫的,那老頭隻是想找個人整理家務纔是真的。當孔雀好不容易打掃完準備給無邪使用的自宅時,出去外頭一會的無邪忽地無聲出現在他麵前,她瞧了瞧他累得半死的樣子,然後掏出繡帕為他擦去額上的汗水,再把采來的花塞給他,而後又拎著捉來的蝴蝶出去散步。呆怔在原地的孔雀,過了很久很久後纔回神,他本想繼續工作,本想不去理會心頭那股暖暖的感覺是什麼,本想不去理會滿懷的花朵有多麼香、有多麼像她一樣美麗,可一想到她對這一帶一點都不熟,他又趕緊放下手中的掃帚追出去。當初他在離開這裡時,並不知道自己武藝究竟如何的他,閒著冇事做,就去山腳下的門派一家家的叩門,踢踢館以試自己的武藝究竟是到了什麼程度,因此當他踢遍所有門派,確定他的確是有兩把刷子,而他師父也確實冇誆他後,他這纔開始在迷陀域裡流浪。說起來,這片山頭裡,跟他結仇的人可多了,這時候他就很恨他乾嘛要有那麼多的過去。追著無邪出去的他,纔到了山腳下,果不期然就看到一堆老仇家的熟麵孔,而誤入虎口的無邪,就隻是拎著竹籠站在原地無處可跑。忙了整整一日……說真的,他實在是很懶得再動手動腳,唉……帶兵打仗都冇這麼累,他已經開始有點懷念馬秋堂那張可愛又有點倔強的臭臉了。「她是你的女人」某派宗師一劍指向無邪。「她是我得供起來拜的女人。」孔雀咬字很清晰。「反正她與你有關就是了!」一大群被踢過館等著報仇雪恨的老仇家,紛紛亮出刀劍,一窩蜂地衝向孔雀。輕功甚好的無邪,在他們轟轟烈烈地開打時,已躍至樹梢上躲避不長眼的刀劍。她偏首看著下方的孔雀,整個人懶洋洋的,似提不起半點興致,隻用拳腳就輕易地擺平了他們,還叫他們先去練個三年再來碰碰運氣。她躍下樹梢,若無其事地走至他的身旁,他的樣子看來像是很疲
憊,她纔想告訴他早點回去休息,這時孔雀卻突以一掌擋在她的麵前,而他臉上,則露出了絲絲痛苦的表情。一枚刺中他掌背的銀針,很快地令他的手掌變了個顏色,他連點數大穴保命,卻發現這種江湖上少見的致命毒針,除了宮垣外,恐怕冇啥人能解得開。他拔下銀針揚手一射,將銀針回送給方纔那個冇敢出來壯聲勢,卻隻敢躲在暗地裡傷人的其中一派的門人。「你要不要緊」無邪瞪大眼看著他漲紫的手掌。看著她擔心的表情,突然間,一句埋藏在久遠記憶裡的話語,卻在此時跳進他的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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