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王的錯誤開啟方式 第16章 林中的窺視者
下午的“訓練”與其說是訓練，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麵的抗打擊能力測試。卡普所謂的“練習捱打”，就是讓林克和路飛輪流站定，用他那足以開碑裂石的拳頭（當然，是極度削弱版）擊打他們的腹部、背部等非要害部位，美其名曰“錘煉筋骨，增強抗擊打能力”。
結果可想而知。路飛雖然被打得哇哇亂叫，鼻涕眼淚橫流，但那橡膠果實（或許尚未覺醒，但天賦異稟）帶來的天然韌性讓他並未受到實質傷害，恢複力驚人。而林克，則結結實實地體驗了一把什麼叫“肝腸寸斷”。每一拳都讓他感覺五臟六腑移了位，痛徹心扉，幾乎要嘔吐出來。他全靠一股不服輸的意誌力死死撐著，才沒有當場昏厥。
當卡普終於宣佈結束時，林克直接癱軟在地，連呼吸都帶著灼痛感，感覺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路飛則像打不死的蟑螂，哭嚎一陣後，又被林間飛舞的蝴蝶吸引了注意力，暫時忘記了疼痛。
“咕哈哈哈！不錯不錯，今天都有點長進！”卡普滿意地拍拍手，彷彿剛才隻是進行了一場友好的拍打遊戲，“休息半小時！然後進行反應訓練！”
卡普說完，便走到一旁的大樹下，靠著樹乾，掏出仙貝，竟然開始打盹，鼾聲很快響起，如同悶雷。
路飛一見爺爺睡著，立刻賊兮兮地湊到癱倒在地的林克身邊，小聲說：“林克林克！趁爺爺睡覺，我們溜去森林邊的小溪玩吧？我知道那裡有超大的魚！”
林克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虛弱地搖了搖頭：“我……動不了……你去吧……”他現在隻想化作一灘爛泥，融化在這片草地上。
路飛撇撇嘴，但玩心終究戰勝了一切，他貓著腰，躡手躡腳地朝著不遠處的戈爾波山森林邊緣溜去。
林克獨自躺在草地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點。身體的疼痛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但極度疲憊之後，精神反而有種異樣的清明。他閉上眼，感受著微風拂過汗濕麵板的涼意，聽著遠處海浪的輕吟、近處昆蟲的嗡鳴，以及……森林深處傳來的、某種細微的窸窣聲。
起初，他並未在意，隻當是路飛在搗蛋或者小動物活動的聲音。
但漸漸地，一種奇怪的感覺縈繞在心頭。那是一種……被注視的感覺。
並非卡普那種充滿壓迫性的目光，也非路飛單純好奇的打量。這道目光，帶著一種冰冷的、審視的、甚至隱含敵意的意味，如同隱藏在暗處的毒蛇，讓他後背的寒毛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
是錯覺嗎？因為太累而產生的幻覺？
林克猛地睜開眼，強忍著劇痛，艱難地轉動脖頸，銳利的目光掃向感覺傳來的方向——戈爾波山茂密森林的邊緣。那裡樹木叢生，光線昏暗，一片寂靜，似乎什麼都沒有。
然而，那種被窺視的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他甚至能感覺到，那目光的主人似乎因為他的警覺而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隱藏得更好，但並未離開。
不是動物。動物的目光沒有這麼複雜的情感。是人！
是誰？村裡的孩子？不可能，風車村的孩子不會帶有這種冷漠和敵意。是……早上那些山賊的同夥，回來報複？
林克的心提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想喊醒卡普，但看到樹下那睡得正香、鼾聲如雷的巨大身影，又硬生生忍住了。如果連這點警覺和應對能力都沒有，事事依賴卡普，他永遠也彆想真正成長。
他必須靠自己確認！
林克沒有立刻打草驚蛇。他維持著癱倒的姿勢，假裝因為疼痛而輕微抽搐，眼睛卻眯成一條縫，用餘光死死鎖定那片可疑的樹叢。他將呼吸放得更輕，更緩，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聽覺和那種玄妙的“被注視感”上。
空氣中的聲音彷彿被放大了。風吹過葉片的沙沙聲，遠處路飛在小溪邊撲騰的水花聲，甚至自己心臟因為緊張而加速的跳動聲，都清晰可辨。而在這些聲音的背景下，他從那片樹叢的方向，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呼吸聲！那呼吸聲帶著一種刻意的壓抑，顯示出窺視者內心的緊張和專注。
不僅如此，在林克超乎常人的專注下，他甚至隱約感覺到那目光中蘊含的情緒——冰冷、警惕、一絲好奇，以及……一種深埋在底的、與年齡不符的孤獨和抗拒。
這種複雜的情感，絕不是一個普通山賊或者村民該有的。一個名字，如同閃電般劃過林克的腦海——
波特卡斯·d·艾斯！
是他！一定是他！這個時間點，艾斯應該就在戈爾波山裡活動！他性格孤僻，對陌生人極度警惕，尤其是對可能與海軍（卡普）有關的人！
想到這裡，林克心中的警惕稍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和酸楚。他終於……快要接觸到故事的另一位核心人物了。那個命運多舛，讓人意難平的火焰少年。
就在這時，樹叢中似乎傳來一聲極輕的、像是腳踩斷枯枝的“哢嚓”聲。那道窺視的目光也隨之波動了一下，似乎對方準備移動或離開。
不能讓他走！至少，要讓他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但又不能表現出敵意！
林克心念電轉，突然發出一聲痛苦中帶著無奈的呻吟，聲音不大，但足以讓不遠處的窺聽者聽到：“唉……卡普先生的訓練……真是要命啊……路飛那家夥，倒是跑得快……”他像是在自言自語，抱怨著訓練的辛苦，語氣自然，沒有絲毫針對森林方向的意思。
但在他“抱怨”的同時，他的腦袋極其輕微地、彷彿無意識地朝著森林方向偏轉了一個極小的角度，目光似乎“無意”中掃過了那片樹叢的陰影處。
一瞬間！
林克清晰地感覺到，那道冰冷的注視驟然變得銳利！彷彿被針紮了一下！對方顯然沒料到林克會突然“看”向他的藏身之處，即使那看起來像個巧合。一股極其細微的、帶著驚愕和更強警惕情緒波動，被林克敏銳地捕捉到了。
樹叢深處，似乎有影子極快地晃動了一下，隨即，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風吹過林梢的嗚咽聲。
他走了。
林克緩緩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掌心因為緊張而沁滿了冷汗。與艾斯的第一次“接觸”，就在這種無聲的試探與警覺中開始並結束了。
“反應訓練開始！兩個小混蛋，給老子滾過來！”卡普如同定時哄鐘般準時醒來，洪亮的嗓門打破了林間的寂靜。
路飛哇哇叫著從溪邊跑了回來。
林克掙紮著坐起身，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恢複平靜的森林深處，心中波瀾起伏。艾斯……他果然在暗中觀察著他們。這次短暫的、無形的交鋒，讓林克更加確定，艾斯是一個何等敏感、警惕且孤獨的少年。
他也更加確信，自己那異於常人的、對環境和他人情緒的敏銳感知，或許……並不僅僅是錯覺。那會不會是……見聞色霸氣的萌芽？
這個念頭，讓他對未來的訓練，充滿了更強烈的期待。他要變強，不僅要跟上卡普的節奏，更要主動去探索自身潛藏的力量。而森林中的那位“窺視者”，將是他接下來必須要麵對和爭取的重要目標。
訓練還在繼續，但林克知道，真正的挑戰，已經悄然拉開了序幕。他與艾斯、薩博的相遇，絕不會太遙遠了。而在此之前，他必須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至少……要能在森林裡追上那個孤獨身影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