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王的錯誤開啟方式 第21章 暗處的目光
巨虎事件已經過去三天。林克大部分時間都趴在瑪琪諾酒吧二樓那張狹小的床上,背上的傷口如同三條燒紅的烙鐵,每次呼吸都牽扯著劇烈的疼痛。瑪琪諾的草藥膏帶著清涼,緩解了部分灼熱,但肌肉撕裂的痛楚和失血帶來的虛弱感,卻需要時間才能慢慢撫平。
窗外是風車村一如既往的寧靜。陽光燦爛,海風輕柔,村民們勞作的聲音隱約可聞。但這份寧靜,卻無法完全滲透到林克的心底。每當房間陷入寂靜,他總能清晰地感覺到,來自那片茂密戈爾波山森林的、若有若無的注視。
與之前那種冰冷的、帶著審視和敵意的目光不同,現在的這道目光,變得更加……頻繁,也更加複雜。它不再是一閃而逝,而是會停留更長時間,彷彿在觀察,在分析,在評估。敵意似乎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強烈到無法忽視的好奇,甚至是一絲……難以言喻的探究。
林克閉上眼,努力去捕捉那種感覺。就像背後有一隻隱匿在枝葉間的獵豹,收斂了爪牙,但那雙瞳仁卻始終牢牢鎖定著你,充滿了野性的疑問。這感覺讓他頭皮微微發麻,卻奇異地並不讓人感到致命威脅。他知道,那是艾斯。
“林克,該換藥了。”瑪琪諾溫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她端著一盆清水和乾淨的布走進來。她的動作輕柔熟練,小心地揭開舊的藥布,清洗傷口,再敷上新的草藥。
“謝謝你,瑪琪諾小姐。”林克低聲道謝,額角因為疼痛而滲出細密的汗珠。
“傷口癒合得不錯,沒有發燒,真是萬幸。”瑪琪諾安慰道,眼中帶著憐惜,“卡普先生也真是的,訓練起來就沒輕沒重……不過,林克你很勇敢。”她指的是林克推開路飛的事。
林克勉強笑了笑,沒有回答。勇敢嗎?或許隻是本能。他更在意的是森林裡的那道目光。他試探著問:“瑪琪諾小姐,最近……村裡或者森林附近,有什麼特彆的事嗎?我好像總覺得……有人在看這邊。”
瑪琪諾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包紮,語氣溫和:“森林裡一直不太平靜,有些野獸也是常事。不過你放心,有卡普先生在,不會有事的。你安心養傷就好。”她顯然有所察覺,但出於保護,不願多說。
林克心下明瞭,不再追問。瑪琪諾的迴避,反而印證了他的感覺並非空穴來風。艾斯,果然在密切關注著這裡。
下午,路飛像一陣風似的衝進房間,手裡舉著一條活蹦亂跳的海魚,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幾天前才經曆過生死危機。
“林克!你看!這是我剛釣到的!晚上讓瑪琪諾烤了吃!你的傷快點好起來,我們再去森林裡冒險!”路飛精力充沛地嚷嚷著,把魚差點懟到林克臉上。
看著路飛沒心沒肺的樣子,林克無奈又有些羨慕。這家夥的神經粗得如同他的橡膠體質(未來式),恐懼和擔憂似乎永遠不會在他心裡停留超過三秒。他簡單應付了路飛幾句,把他打發走了。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而那道來自森林的目光,似乎因為路飛的到來和離開,又變得清晰了幾分。
夜幕降臨,海風帶來了涼意。林克背上的疼痛減輕了些,讓他有了些精力去思考。他掙紮著挪到窗邊,靠在窗框上,望向遠處在月光下呈現墨黑色剪影的戈爾波山。山巒沉默而巨大,像一頭匍匐的巨獸。
那道目光,在夜晚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了。
林克能感覺到,目光的來源,就在森林邊緣某棵大樹的陰影裡。他沒有試圖去搜尋,隻是靜靜地回望那片黑暗。他知道,艾斯能感覺到他在“看”回去。這是一種無聲的交流,一種隔著安全距離的相互試探。
他開始回憶原著中關於艾斯的一切。波特卡斯·d·艾斯,海賊王羅傑的遺腹子,背負著“惡魔之子”的烙印,從小在孤獨、質疑和自我否定中長大。他極度渴望認同,又用憤怒和冷漠築起高牆來保護自己。他重視夥伴,願意為夥伴付出生命,但想要走進他的內心,難如登天。
巨虎事件,或許是一個轉折點。艾斯看到了卡普無可匹敵的力量,也看到了路飛的莽撞和……某種他無法理解的特質。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林克這個“外來者”,為了救路飛而表現出的、近乎本能的犧牲行為。這種行為,在艾斯充滿背叛和惡意的童年認知裡,是陌生而具有衝擊力的。
他一定在困惑。這個突然出現的、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家夥,為什麼會這麼做?他有什麼目的?他和卡普、和路飛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種困惑,驅使他一次次地前來窺視,試圖從林克的日常行為中找出答案。林克甚至能想象出艾斯此刻緊皺的眉頭和那雙寫滿戒備與疑問的黑色眼睛。
“是在判斷我是不是威脅嗎?還是在好奇……所謂的‘夥伴’到底是什麼?”林克在心中默唸。他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打破堅冰,讓艾斯對他、對他們這個小團體產生一絲微弱信任的機會。他不能急,任何貿然的接近都會嚇跑這隻敏感警惕的“幼獸”。他需要耐心,需要讓對方主動卸下心防,哪怕隻是一條縫隙。
接下來的兩天,林克開始有意識地“配合”這種窺視。
當感覺到目光來臨時,他會故意在視窗多待一會兒,讓艾斯能看到他因為傷痛而蹙眉的樣子,也能看到瑪琪諾為他換藥時他強忍疼痛卻低聲道謝的瞬間。他會和來看他的路飛正常交談,分享瑪琪諾做的食物,甚至會應路飛的死纏爛打,簡單講個小故事,聲音不大,但足以讓聽覺敏銳的窺視者捕捉到一些片段——關於勇敢,關於友情,關於不離不棄。
他不再表現出對目光的警惕和不安,而是以一種近乎“坦然”的態度,將自己的“虛弱”和“日常”暴露在對方的觀察下。這是一種無聲的宣告:看,我就在這裡,受傷了,很弱,沒有威脅。我和路飛、和瑪琪諾、和這個村子,就是這樣相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