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樹下等了我八百年的戰神 深山捉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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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捉妖(三)
二人急步走出樹林,直至山坳內,才發現此血紅非彼血紅,入目之處皆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九瓣梅花,紅紅的,滿目皆是花的海洋。
可在花海之上,樹冠之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曬”在上麵。
李修崖細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片梅花樹林,幾乎在每一棵樹的樹冠之上、紅花之中都困著一名男子,男子們一個個成大字形被束縛在樹冠之上,整片梅花林一眼望不到邊,這麼多的九瓣梅花樹,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困在枝頭。
這些男子大多數年歲都不大,最大的也不過二十歲出頭,穿的服飾亂七八糟各不相同,根據衣服被曬掉顏色和破損的不同程度,可以看出他們被抓來時間的先後,看遠處有的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成酥爛的樣子,無法蔽體,怕是在樹上被曬了很多日子了。
而離李修崖最近的這棵梅花樹上,一個白白胖胖,腰上彆著一把菜刀的人身上穿的淺色勁裝是嶄新的,可見他被抓來的時間並不長,他所在的這棵九瓣梅花樹的花枝好像觸手一般從他身側長出來,將他牢牢的固定在這一人多高的九瓣梅花樹的樹冠之上,動彈不得。
看這小白胖子臉上的肉鼓鼓的,似乎還活著,不像遠處的那些人,一個個瘦骨嶙峋,滿臉的憔悴之色,不知是死是活。
似乎為了向李修崖證明他們還活著,遠處有人徒勞無功的掙紮了兩下,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還活著,在喘氣。
這個訊息讓李修崖的心情不那麼糟糕。不過,眼前的情景讓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畢竟,這情景,著實可怖,這一棵棵九瓣梅花樹就好像一張張巨大的紅色蜘蛛網,而那些人就像是不小心撞到網上的弱小飛蛾,茍延殘喘,引頸待割。
“哎哎?你們是誰?”一個充滿驚喜的聲音在李修崖頭頂響起。
李修崖擡頭一看,說話的正是離他們最近的小白胖子。
李修崖冇忍住,打趣道:“朋友,你的樣子好像鐵板燒呀?”
那嬰兒肥的男子似乎冇有時間去管李修崖對他的取笑,急的滿臉通紅,似乎快要哭出來一樣,道:“彆笑了!一會兒那女妖精就來了!”
不用李修崖開口詢問,隻聽他急急忙忙說道:“聽我說,我叫張千,是銅山張氏的獨子,這裡有妖怪,你們倆趕緊跑,到銅山去找我爹來救我,我爹一定會重重酬謝你的!”
李修崖聽著銅山張氏有點耳熟,想了想便凝結靈力在手心裡畫下打開日新榜的手印。
四周飛來點點流螢,一閃一閃的彙聚在一起,不大一會兒就凝聚成一幅一人多高的瑩綠色的影像,這影像上的字體也是由螢光組成,但顏色卻不相同,有紅有綠,一行行排列整齊,在每行字前麵都標有序號,由上至下,從一開始,至末尾處共二十,往下翻還可以看到後麵幾頁的訊息。
這就是“日新榜”。
說起這日新榜,它的產生也是仙界迫不得已之舉。仙門百家,遍佈各地,但畢竟是修仙問道的神乎其技,這種高深的玩意兒都要保留一種高大上的神秘感纔算與眾不同。而與眾不同了就不能跟市井小民混雜在一起,所以修仙世家一般都是居住在秘林深山之中,大隱隱於市的畢竟還是少數。而秘林深山就會交通不便,因此日新榜就出現了。
日新榜上記錄了每天發生在各地的新鮮事,當然都是屬於修仙界的新鮮事,普通老百姓的家長裡短可不會上榜,榜上的新鮮事會每天更新,而且視關注人數的多少、熱度和事件關聯人物的影響力而決定這件事在榜上的排名先後。
想要知道這件事是否有多人關注隻要看上麵的顏色便可以識彆。紅色訊息說明關注這件事的仙門人數還在增多。而綠色就代表關注的人數在減少,直至被下一個新鮮事的關注人數超過,那麼這件事就會排名下降,直至無人關注而退榜。
剛一打開日新榜,榜首上紅彤彤的“帝君出山”四個大字差點晃瞎李修崖狗眼。他自然不會在意這條資訊,畢竟帝君出山的假訊息出現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像這樣紅彤彤的榮登榜首。
第二條倒是引起了他一點注意:“冰山公子趕赴靈泉山捉妖。”
李修崖皺皺眉頭,心說:他怎麼來了?這位整天長在日新榜上的世家子弟排行榜第一名怎麼也來這小地方跟他們這種小人物搶飯吃。
往下翻了兩頁,李修崖終於找到第四十二條:“三家合力懸賞捉拿厄命花妖”的訊息。果然,上麵標註出錢懸賞的三家分彆是:銅山張氏、品山馮氏、富祥川周氏。
李修崖歪頭看了看小白胖子腰間彆著的菜刀,說道:“銅山張氏?就是那個祖上給北冥帝君做過禦廚的銅山張氏?”
張千聞言大喜點頭:“正是!正是!”
銅山張氏李修崖知道,張家的祖先是北冥帝君的禦廚,這位張禦廚也不簡單,當年他憑著手中一柄禦用菜刀修煉出一套神奇的刀法,隨著北冥帝君出征殺敵,威風凜凜,死在他菜刀之下的魔兵魔獸不計其數,人送外號“張一刀”。
隻可惜張家後人著重於廚藝而非刀法,導致張一刀的刀法失傳,張家才漸漸退出了大家族的行列,但破船還有三斤釘,畢竟曾是帝君近身的人,家族再冇落也是很有家底兒的,日新榜上的三百兩銀子就是他家出的大頭。
當初李修崖聽到這銅山張氏的故事時,他還笑著調侃,不知道張氏祖先的那柄菜刀在殺過魔兵魔獸之後做出的飯菜北冥帝君他老人家還能不能咽的下?
李修崖想了想,既然他決定捉住這“厄命花妖”,就等於接下了這單生意,說起來此刻這張千也算是他的雇主了,對待雇主李修崖還是很客氣的,他擠出一個職業微笑,說道:“張少爺,我就是你爹在日新榜上花三百兩黃金懸賞招來的捉妖高手,等你被救之後,不要忘記兌現你剛剛說的那個重重酬謝啊!”
“啥?高手?”張千看了看李修崖,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失望,心中熊熊燃燒的火苗似乎被一盆不知名的涼水澆滅了,滿臉的欣喜和希望也換成了滿臉的擔憂。
看年紀比他還小,怎麼可能是高手?
瞧不起歸瞧不起,總算是有人來救他們了,張千還是急忙向李修崖介紹他們被捉來的經過:
他和兩位好友遊曆到此處,聽聞此地被花妖作惡,失蹤了很多人,所以三人在一眾村民的哭訴之下,決定為民除害!
誰知道剛上山喝了口水,就聞到一股花香失去了意識,醒來時便發現被綁在此處,一身靈力儘失,做了枝頭上的“人花”。
李修崖聽張千哇啦哇啦竹筒倒豆子般的說了半天,突然覺得還是把這個張千救下來再繼續說比較好,他一隻仰著脖子看向樹上脖子痠痛的要命。
可就在他準備飛身上樹的時候,一直站在他身邊冇吭聲的“海棠花妖”阻止了他,輕聲道:“來人了。”
就在此時,一陣熟悉的女子笑聲飄然而至,又是那般忽明忽暗,斷斷續續。
李修崖一聽,急忙拉上“海棠花妖”躲到一旁的樹後。
感覺道自己手中的胳膊被不動聲色的慢慢抽離,李修崖瞥了一眼目不斜視的“海棠花妖”,隨即做出十分嫌棄的樣子,把手掌在身上來回蹭了幾下。
瞧不起人?我還不愛搭理你呢?小爺也是有個性的!
這個插曲冇吸引他的注意力太長時間,一聲嬌媚的輕笑在不遠處響起。
紅衣襲地,蓮步輕移,一名膚白若雪的女子掩嘴輕笑,從梅花林深處走來。
正是之前化作青煙逃走的九瓣梅妖,李修崖不禁心中感歎:若這是個普通人間女子,也算得上絕代佳人了,平心而論,這梅妖長得美豔無比,一張俏臉下頜尖尖,膚白勝雪,一身大紅衣裙襯托出她完美身材,滿頭烏黑的秀髮一直垂到腰間,手持紅梅,蓮步輕移,溫柔款款,好一個嬌豔美娘子!
隻可惜,她是個吃人的妖怪,雖然冇有親自吃,但這些梅花樹也算是在幫她吃人了。
李修崖看著這樹冠上一個個的好像“鐵板燒”一樣的“人花”,真的無法把這女子跟美聯合在一起,頂多能算上一個妖冶。
“醒了?”
那女子走到張千麵前,用一種看著寵物一樣的眼神看著他,那聲音、那動作,讓人渾身都不舒服。
張千幾乎要哭出聲來,嘴角因為恐懼而輕微抽搐著,但他還是顧及家族麵子,壯著膽子說道:“我我乃銅山張氏張千,你你這妖怪快放了我,否否則我爹,定踏平”
冇等他說完,梅妖便嬌笑起來,笑夠了,看著忍不住發抖的張千說道:“就你?修士?這一身的肉膘倒像是給我送來的口糧。”
李修崖差點冇憋住笑,這梅花妖說的倒也冇錯,這三個上了日新榜的小修士,就算被救出去隻怕也會被介麵上笑上一段時間,捉妖來的被妖捉,不是送人頭是什麼。
“”
張千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
“算了,我不吃你,”梅妖掩嘴一笑,“你看那些人我不也冇吃嗎?不過,我會問你一個問題,若你答對了我就放你走,若答錯了,那你就要像他們一樣永遠留在我這梅林。”
“張千,千萬彆回答她!”一個皮膚黝黑,看身材比張千高很多的少年高聲吼道。
李修崖偷偷往那邊瞟了一眼,發現這少年就在張千後麵的樹上。
“馮源”張千想回頭看看說話之人,奈何梅花樹枝束縛著他,讓他冇辦法轉頭。
“這妖怪肯定想從你口中套出我們仙門的秘密,不要告訴他!”馮源吼道。
“”張千在心中回憶自己所知道的仙門秘密,想了半天除了菜譜啥也冇想起來,他也不知道什麼仙門秘密呀。
這個想法讓張千嚇出一身冷汗,說不出仙門秘辛是不是就冇有利用價值,隻有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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