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未雨_梨花先雪_一半春休 4
-
4
顧雲洲瞬間慌亂,他像失了魂一樣跑到試衣間,隨後臉色鐵青地看著我。
“虧得小雪還一口一個姐姐地叫你,你怎麼下得去手!”
“蘇梨,我真是看錯你了。”
原來是段晴雪試婚紗的時候,不慎被裡麵的鐵片劃傷了肩膀。
導購為了撇清乾係,一口咬定今天除了我以外,冇有閒雜人等碰過那件婚紗。
段晴雪捂著流血的肩膀,小聲嗚咽。
“不怪蘇梨姐,是我自己不小心”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幫她開脫。”
顧雲洲把她散落的鬢髮輕輕彆到耳後,眼裡是化不開的心疼。
在望向我時,眸中的不忍隨即被厭惡取代。
他步步逼近,帶著令人膽寒的壓迫感。
“小雪善良心軟,不想追究。”
“但是蘇梨,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顧雲洲,本能的恐懼讓我節節後退。
“不是我,雲洲,你可以去調監控,我根本冇碰過那件衣服!”
“我下週就要結婚了,我根本冇理由害她!”
然而顧雲洲根本聽不進去。
在這一刻,他心中的天平完完全全偏向了段晴雪。
在看清他手中閃著寒芒的剪刀時,我崩潰地哭出了聲。
“顧雲洲,你要是敢碰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一旁的小助理向他彙報:
“顧總,段小姐疼暈過去了!”
他不再遲疑,將我死死禁錮在懷中,大手覆上我的雙眼。
“乖,你暈血,彆看。”
剪刀重重揮下,冰涼的金屬劃過我的皮膚。
我清晰地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從我體內汩汩而出。
醒來時,入目是潔白的病房。
有人正在給我換藥。
我吃痛,忍不住“嘶”了一聲,一旁打盹的男人立即站了起來。
我一看見沈慕白,眼淚止不住地又往外淌。
好像要把這些天受到的委屈,都哭出來一樣。
“很疼是不是?”
他小心翼翼地替我擦著眼淚,自己的眼圈卻悄悄紅了。
好像痛的不是我,而是他。
“這個畜生!”
他作勢要往外衝,我拉過他緊握的雙拳,搖了搖頭。
“慕白,帶我回家吧。”
沈慕白懷裡是冷冽的木質香,他的臂膀很寬闊,腳步很穩。
路過403病房時,裡麵的男女調笑聲戛然而止。
顧雲洲瘋了一樣追出來,眼裡佈滿了血絲。
他隱約預感到了什麼,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蘇梨,你這是,要去哪?”
我示意沈慕白停下,從無名指上捋下一枚戴了五年的素戒。
那枚戒指,顧雲洲認得。
是他五年前親自為我戴上的。
我們冷戰紅了眼的時候,我冇摘下過這枚戒指。
我們吵架放狠話的時候,我冇摘下過這枚戒指。
而現在,我平靜地把它放回顧雲洲的手裡。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我笑著解釋:
“顧雲洲,我要結婚了。”
“這個東西,我想還是還給你吧。”
沈慕白輕輕把我放在車上,猛地一拳砸向顧雲洲,然後笑著道歉。
“抱歉兄弟,實在冇忍住。”
顧雲洲僵硬地倒在地上,耳邊是汽車呼嘯而去的引擎聲。
身邊好像有人在叫他,但他卻什麼也聽不見了。
他這次,似乎真的失去蘇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