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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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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美人帝師又吐血了17

南邊叛亂四起,周楫之要抽掉北疆的兵力去平叛。

突厥人趁機侵擾,被周楫之派去的將領痛打了一頓,但已方也損失不小。

寒冬已至,國庫的糧草往北邊運輸難度增大,土兵早晚要生怨言,周楫之準了將領宰戰馬,撐到新糧送到邊疆。

周楫之擅長打仗,擅長安撫軍心。

宇馳犯了欺君罔上的重罪,他也隻是把人叫來提點幾句,私下裡罰了三十板子,恩威並施,給這大成名將留足了麵子。

但他就不喜歡和這些磨磨唧唧的諫官糾纏。

這些就都交給周涇之去做,他在一旁監工。

俊美的少年郎受他庇護,從未去邊疆磨搓過,遵著禮製坐的端正,一臉嚴肅的樣子逗笑了周楫之。

周楫之扯過少年摺子的批註看了看,不悅道:“跟他廢話那麼多做什麼,北疆要糧不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不罵他,還要安撫他。”

周涇之推推哥哥的手:“皇兄,朝臣抱怨是常事,不能因著一些小事就讓君臣離心,況且此時大成南北受限,更要多做忍讓。”

周楫之哦了一聲,揉了一把弟弟的頭,違心道:“就該送你去北邊打打仗,就沒這麼多大道理了,天天念,唸的孤頭暈。”

周涇之:“皇兄,今晚宴會……”

周楫之直接打斷他:“不去,孤頭暈,回去睡覺。”

周涇之知道,哥哥不愛維持那些虛情假意的君臣情義。

故而這種場合,大多是他來周旋。

周涇之像往常一樣,老成地叮囑了皇兄幾句,就命人傳來轎輦,送皇帝回了寢殿。

周楫之腳一踏進外殿大門,就問王速喜:“怎麼樣,今天的藥喝了嗎?”

王速喜連連點頭,語氣帶著慈愛:“都喝了都喝了,還泡了藥浴,吃了塊糕點,要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乖巧的很!”

乖巧的很。

周楫之腦袋裡琢磨著這話,長腿邁開,這一殿的宮人侍衛都沒他快。

進了內殿,周楫之直接推開遮擋著床鋪的,繡著金龍的屏風。

就見雲忱靠在床上,長發散著,白皙肌膚如雪一般,額頭上的傷也成了散進雪地裡的片片紅梅,秀麗的五官像是畫一般,美的不可勝收。

厚厚的被子裹在身上,懷裡還被宮人揣了個暖爐,雲忱沒力氣抱著,手指隻是虛虛搭在暖爐上麵,頭朝一邊歪著,昏昏欲睡。

周楫之一靠近,就嗅到了一股藥材清苦的味道。

他很喜歡這味道,比那些花裡胡哨的熏香好聞一萬倍。

周楫之暗暗嗅了一會兒,伸手隨意地拎起雲忱一縷頭發,纏在手指裡玩。

玩著玩著,他突然凝神,手指撚著發絲搓了一下。

這一搓,指腹竟然一片潮濕。

他立時沉了臉:“誰給人擦的頭發,裡頭還濕著!”

天子動了怒,宮人撲通撲通地往下跪,請皇上恕罪。

周楫之揮手就要讓他們下去領罰,卻聽到身後的人咳了起來。

他來不及怪這些奴才,轉回來把人攬在手臂裡揉著胸口,以防他又嗆出血來:“愣著乾什麼,還不去拿帕子來!”

“是!”

“是!”

很快,乾燥的巾帕和鹿皮都到了皇帝的手裡。

周楫之把人攬到自已胸前靠著,攏起他的頭發,一縷一縷地擦。

他瞧瞧雲忱微散的瞳孔,哼道:“你不醒過來就是這樣,讓人欺負了也不會告狀。”

雲忱眼睛睜開了點,有些怔愣地看著周楫之,似乎聽不懂他的話。

周楫之知道他是在尋找指令,才會露出這樣迷茫的神情,薄唇一勾,道:“行了,沒你的事。”

雲忱還是看著他。

周楫之心血來潮地伸手,避開傷口,撥拉了一下他的睫毛,引得雲忱眼裡波光一晃。

俊朗的帝王心情不錯,神氣道:“看什麼看,你能看出孤是誰?”

雲忱想說你都自稱孤了,還能是誰,但還是輕輕閉上眼,累極了似的不動了。

周楫之以為他睡了,乾脆上床把他抱起來,讓他下巴靠在自已肩上,方便他把潮濕的頭發一點一點地擦乾。

“彆睡,一會兒還要喝藥呢。”

“聽到沒有,彆睡!”

雲忱被突然抬高的聲音嚇到,不由自主地顫了下,周楫之立刻就把聲音放緩了,輕輕拍了拍:“怕你著涼才叫你的,好了好了,不怕。”

雲忱靠在他肩上,渙散的眸光忽地深了下來。

看來,自已不是陳垚的事,周楫之已經知曉了。

年輕的皇帝這樣伺候他,倒也沒什麼怨言似的。

大概是新鮮吧。

過一陣子,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東西來,就自然而然地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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