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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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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f線:假如賀時塵重生了01

賀時塵跪在佛像腳下,拿起匕首刺入自已的心臟。

他倒下來,模糊的視線裡是悲天憫人的佛像,泛著一層淡淡的佛光。

痛苦在佛光之中漸漸消散了。

很快,佛像的輪廓漸漸模糊,少年模樣的魔尊孩子氣地覷起眼來看看他,隨後展顏一笑,朝他伸出手:“彆怕,我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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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時塵再醒過來時,遠處山間傳來悠遠的鐘聲。

他恍惚地坐起來,床尾趴著的小沙彌也跟著直起身子,驚喜道:“師兄,你醒了!你每次倒在地上,流那麼多血,真的好可怕啊。”

記憶回籠,賀時塵卻更恍惚了。

他不是在魔域的佛殿裡嗎,為什麼又回到了問憫寺?

而且還……

賀時塵眸色一深,心念微動抬起手,指尖便有金色的光芒耀亮!

是魔尊騙他。

他的佛骨還在身上?

賀時塵的心狠狠往下一沉。

隻要一想到這種可能,那一下接一下的刺痛便到了難以負荷的程度。

他明明答應了雲忱要陪他離開。

若是佛骨真的重新出現,讓他又變回那個不死不滅的聖僧,他要如何才能兌現諾言……

賀時塵起身,快步走出僧舍,朝著魔域的方向趕去。

小沙彌在後頭疑惑地喊他,“師兄,你去哪裡啊,觀塵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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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通往魔域的路,賀時塵走了很多遍。

可這一次,賀時塵走起來十分艱難,密林裡魔氣環繞的野獸成倍地增加,貪婪地,咆哮著覬覦他的血肉。

賀時塵躲避不及,眼看又要被咬下半截手臂,忽地一道靈光閃動,淩厲劍氣將那猛獸揮開。

有人拽起他的胳膊拉上劍頭,帶他一塊飛上雲端。

不等賀時塵站穩,清爽朗悅的少年音便在身後響起:“和尚,你每日除了來幫我們煉化魔劍,還要到魔域來一出以身飼虎,才對得起你這聖僧的稱號?”

賀時塵被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激的一愣,猛地轉身。

雲忱穿著一身白衣,黑發由發簪鬆鬆束起,是玄音宗的裝扮。

賀時塵眼睛一紅:“雲忱……”

豐神俊朗的少年噙著笑,身側曲起的手指分明是想犯個賤,彈彈和尚的腦門。

隻是想到什麼,又暗戳戳地收回去了,抬抬下巴端出點正道修土該有的正經樣子:“觀塵大師,你要下去接著喂猛獸,還是回你的問憫寺去?”

賀時塵還是怔愣地看他,眼底越來越紅,快要落下淚來。

我就是來找你的。

我哪兒也不去。

哪兒也不回……

雲忱有點疑惑,拍拍他:“大師,嚇傻了?還是耳背。”

雲忱拎起賀時塵的後衣領,伸手將他身子懸在劍外往下送了送,一邊說一邊比劃道:“你是要下去,還是回……觀塵大師,你怎麼了?”

賀時塵恐高。

他雙腳懸空後,猛地一陣眩暈襲來,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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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時塵再醒來時,發現自已躺在一張玉石鋪就的床上。

玉石上的寒氣被人用靈氣罩住,並不冰冷,反而足夠溫暖柔軟。

賀時塵起身,一道白色身影從外頭進來。

許江端著藥碗走來,神色愧疚:“觀塵大師醒了。這是薑湯,您喝一點暖暖身子。”

賀時塵坐起,手扣在床沿上,嘴唇動了動:“師兄……”

許江驚訝地抬眸,以為自已聽錯了,最後又忍不住皺眉:“你叫我什麼?”

忽地,外頭響起孩童清脆的聲音。

一個身穿白衣的小孩兒跑進來,拉住許江腰間衣物一連串道:“我師哥說他隻是想救和……救觀塵大師。憑什麼又罰我師哥!”

“大師兄,你快去跟師父求情啊,你不是最疼我師哥的嗎,我師哥膝蓋腫了,他都疼哭了!”

說著說著,自已也委屈哭了。

自從慕飛懿來到玄音宗後,他這個雲忱師弟就變得賴皮極了,罰一罰就裝哭,騙小師弟心疼的到處求情。

許江無奈道:“飛懿,你不要……觀塵大師,你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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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音還活著,慕飛懿還年幼的話,那這玄音宗,還是千年前的玄音宗!

他沒有死,還回到了千年前?

千年前……

賀時塵聽到那句‘他都疼哭了’,什麼也顧不上想了,起身就朝外跑去:“雲忱!”

雲忱就跪在門口。

問憫寺的觀塵大師天生佛骨,楚玄音封印蔽日魔劍後,怕魔劍再現世害人,就到問憫寺去,求見觀塵大師。

於是,觀塵大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玄音宗,用血液煉化蔽日魔劍的魔氣。

楚玄音對大師畢恭畢敬。

倒是雲忱這個做徒弟的,把觀塵大師拎到半空中嚇暈,叫了幾聲叫不醒,隻好垂著頭回玄音宗找師父領罰。

楚玄音也沒罰他什麼,隻讓他跪在門外,等觀塵大師醒了,向他道歉。

是慕飛懿哭哭啼啼的太可愛,雲忱才故意裝疼逗他玩的。

看見過來的是賀時塵,雲忱連忙收斂神色,垂眸愧疚道:“大師醒了。是我不好,擅自將您……”

賀時塵卻是沒聽他說話,目光緊鎖在他膝蓋上,伸手扶他肩膀往後一帶,聲音焦急:“雲忱,你先坐下。”

雲忱啊了一聲,以為這和尚要親自動手報複自已。

他小時候不像許江那樣規矩,性子頑劣些,總被師父教訓。

但楚玄音教訓歸教訓,心疼也是真心疼,故而把雲忱慣出了一身裝哭作勢的好本事。

每次那懲戒弟子的仙器還沒挨著他,雲忱就已經開始疼的打滾了。

賀時塵一碰他肩膀,還沒怎麼樣呢,雲忱就哎呦一聲往地上倒:“我隻是個元嬰大後期的小修土,雖然六年築基五年結丹,虐彆的宗門弟子像虐菜一樣,而且比我大師兄還要強上一點,但是觀塵大師下手不要這麼重,啊……”

魔尊當時心脈受損,疼到冷汗直冒都沒這樣哭過。

賀時塵被這一聲聲慘叫激的手指都在顫。

他慌忙將雲忱的長靴褪下一點,佛光割破手掌覆上他膝蓋,哄他的聲音也抖了起來:“沒事的,彆怕,很快就不疼了。”

躺在地上的雲忱聲音頓了下,歪頭偷看賀時塵。

賀時塵來玄音宗很多次了。

雲忱每次看見他,僧人都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樣子。

即使是取心血煉化魔劍時,眉心都不帶蹙一下。

倒是雲忱在後頭看幾下就要掩住心口,呼吸不暢地替他疼上好久……

故而他這次受師父囑托,把沒了氣息的賀時塵送回問憫寺後,雲忱乾脆就停在問憫寺附近,想看著他醒來再走。

結果賀時塵一醒,就直直地跑去了魔域。

大概是聖僧的某種慣例?

隔一段時間就去喂喂魔獸,教化它們?

雲忱原本是尊重大師的選擇的,可看到魔域猛獸張開血盆大口要吞噬僧人時,還是忍不住下去把他拽了起來……

隻是現在,僧人清冷脫俗的氣質不知何時變得緊繃,淡漠眼底竟都帶上了焦急,反複問他除了膝蓋還有哪裡疼,哪裡不舒服。

若不是雲忱及時攔住,僧人五指上耀動的佛光,就要朝他自已心口割去了。

這要真割下去了,自已還不得被師父罰到死?

雲忱不敢裝了,摁著他手腕反複說自已沒事,不疼,最後主動將手腕遞過去讓他隨便檢查。

被僧人緊緊抱進懷裡後,雲忱終於忍不住了,輕輕嘶了聲。

大師……

被奪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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