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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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受原身的情緒影響,雲忱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
夢裡乖巧了十幾年的寧文曜一口氣叛逆到底,勾肩搭背地帶了好幾個黃毛回家,還一口一個老公,把他氣的頭暈腦脹,拎著刀就去砍黃毛。
小旅館的窗簾漏光,天一亮,雲忱就一骨碌爬了起來。
他睡了一覺,也想明白了。
如果像李世奇說的,那東西是一種病的話,他又怎麼能把氣全撒在寧文曜身上呢?
雲忱自動忽略了被崽子冒犯的事,開始了自我攻略模式。
想起寧文曜昨晚還發燒了,雲忱再也待不下去了,放下點錢離開了旅館。
他往家走,順道在早餐攤打包了兩份餛飩,決定和寧文曜心平氣和地談一下治療的事。
[雲忱:好期待他惱羞成怒,把我關起來,然後這樣那樣。]
[係統112:老闆要給你放蔥花香菜了。]
雲忱頓時忘了那茬了,驚恐地伸出手:“不!不要香菜!”
老闆娘:“哎呦,已經放了啊。”
雲忱看看兩隻碗,鬆口氣:“沒事兒,另一份彆放就行。”
雲忱把有香菜的餛飩拎在了左手上,默唸這是寧文曜的,步伐輕快地回了小區。
拉開門,靠在門上的崽子又掉了下來,摔在他腿上,掙紮著爬了起來。
雲忱:“小曜,還難受呢?”
寧文曜往後退,讓雲忱關門進來後,紅著眼問:“你去哪兒了。”
他昨晚找了一大圈。
回去後乾脆開啟電腦,入侵了淥溪的監控係統。
可惜淥溪的天網還沒成型,寧文曜隻看到他點著煙往外走,過了一個轉角進了盲區,就再也找不到了……
寧文曜心焦了一晚上,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撒嬌。
他趁著雲忱雙手提溜著塑料袋沒法怎麼樣他,緊緊抱住雲忱的腰,整個人都貼過去:“哥,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雲忱還就吃這套,頓時心軟,下巴蹭蹭他頭發:“就是去轉了轉,彆搞得跟生離死彆似的。”
“行了,哥不會不要你,這麼乖這麼可愛的崽兒,我上哪兒再找一個去?”
他難得說出這種話來,寧文曜聽的心頭一熱眼淚差點掉下,就聽見雲忱開始沒耐心了:“寧文曜,你敢把鼻涕蹭我身上試試。”
寧文曜直起身子,接過餛飩,讓雲忱去餐桌上等。
雲忱:“背上還疼嗎?”
寧文曜:“不疼。”
雲忱用勺子舀了顆餛飩塞進嘴裡,含糊道:“對不……”
寧文曜:“沒關係的,哥,你說了,是替媽媽打的,我確實該打。”
[雲忱:嗚嗚嗚。]
[係統112:嗚嗚嗚嗚嗚嗷!你也覺得這孩子好乖對不對,他還幫你想好了理由!]
[雲忱:……]該怎麼告訴它我是被餛飩燙著嘴了。
雲忱皺緊了眉頭,又不好意思吐出來,這神情很快就被寧文曜看著了。
寧文曜愣了下。
雲忱原本就很生氣了,又對自已動了手,一定更難過吧。
寧文曜不禁想起昨天監控裡,雲忱點上煙出門的樣子,背影那麼落寞……
少年垂下頭,心想。
明明是自已離不開他,為什麼非要留住他呢?
他跑去哪裡,自已跟上就是了。
他說什麼,自已全都應下就是了。
雲忱:“我手裡還有點錢,過兩天拆了線,陪你去治一治吧。”
寧文曜:“好。”
兩道聲音落下後,空氣忽地沉默了。
寧文曜愣了幾秒,突然抬頭,聲音變了調子:“治什麼?”
雲忱被少年霧濛濛的眸子一望,竟是有點心虛地躲開了他的目光:“就是,矯正你那個……”
沒等雲忱說完,寧文曜唰的站了起來:“你要送我去戒同所!”
【叮,寧文曜黑化值
50,當前黑化值60】
寧文曜乖慣了,雲忱根本就沒見過他生氣的樣子。
少年個子如雨後春筍一般,不知不覺地就長了起來,早在半年前的時候就超過了他。
隻是寧文曜平時總垂著頭,鵪鶉似的,故而雲忱沒覺得他多有氣勢,還當他是印象裡那個什麼都怕的小屁孩兒。
而這一次,少年忽地站起,瞬間帶出一身山雨欲來的淩厲氣勢。
雲忱不得不警惕起來。
他心裡有點慌,下意識地就拍了桌子,試圖扳回氣勢:“那你想怎麼樣!不好好傳宗接代,以後領個黃毛回來,給你寧家斷子絕孫?”
寧文曜也拍了下桌子,手掌不知道疼似的,竟是比雲忱的還要響,碗裡的湯都搖晃著濺出來一片:“寧家有什麼好傳宗接代的!而且我又不是見著男的就喜歡,我……”我喜歡你。
隻喜歡你。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