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559
一堆細胞vs一串資料02
市中心的一處私宅被花園環繞。
屋內外燈火通明，正在進行著一場普普通通的家宴。
前幾天還在國際舞台上演奏的鋼琴家，此時正坐在窗邊演奏著，一曲完畢站起身，朝著主位上的男人鞠了一躬，神情恭順。
主位上的男人已經七十歲了，兩個兒子一左一右坐著，十分孝順地拿著公筷給他佈菜。
兩個孫輩也在場。
年紀大的那位孫輩剛剛二十四，舉手投足透著股謙虛內斂，給一旁的父親布完菜後，不忘夾起一些食物給一旁的弟弟。
弟弟笑的開心極了。
若不是場合不允許，恨不得要蹭到他哥哥身上去，很快就把哥哥夾來的菜吃了個精光。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看起來就是一場其樂融融的家宴。
[係統112：不，劃重點，這是一場隻有謝雲忱覺得其樂融融的家宴。]
長得矜貴漂亮，笑的卻很不值錢的那位弟弟就是謝雲忱。
他前些天剛過完十九歲生日，宴會在海上的遊輪裡舉行，出席的人物遍佈各個圈層。
[雲忱：隻有我覺得其樂融融，為什麼？]
[係統112：你有過敏性哮喘，對花生過敏，你哥哥給你夾的菜裡偷偷放了花生碎。]
[雲忱：？]
[係統112：因為你一直是個典型的豪門小廢物，之前生日的時候卻突然在爺爺麵前展露了程式設計天賦，你哥哥害怕了。]
[雲忱：嗷。]
[係統112：不過，雖然廚子是你爺爺家的廚子……但菜是他夾的，你爺爺不可能不懷疑他的吧，這人是不是心機淺了點？]
[雲忱：嗯，也沒有很淺吧。]
[係統112：啊？]
[雲忱：他重點不是要害我，也不是非得撇清關係。重點是，他要讓爺爺看清楚，我是個病秧子。]
在爺爺麵前發個病，關心是會變多，謝景澤也會受到一些指責和懲罰。
但謝家家主不會再動搖接班人的人選了。
雲忱感覺到，吃下花生後，自已的喉嚨有點發緊。
放棄這一桌山珍海味實屬可惜，雲忱抓緊時間吃了兩塊小牛排，再要去夾其他菜時忽地眼前發黑。
他控製不住地咳嗽了兩聲，呼吸就開始變得十分急促，筷子脫手掉在盤子上，發出清脆的碰響。
“雲忱！”
“忱忱！”
雲忱身子朝後倒在了椅背上。
他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失態，可難受的窒息感襲來時，也隻能張大嘴拚命呼吸，臉上的血色飛快褪去，攥著衣領的手指緊跟著開始痙攣。
謝景澤扶住他，開口就是嚇壞了的哭腔：“忱忱，怎麼會這樣，你的藥呢？”他摸了兩下，轉頭對傭人道：“都還愣著乾什麼快去拿藥啊！”
謝雲忱的父母似是見怪不怪了，並不顯得慌張，隻是抬手示意下人去把雲忱的急救藥拿來。
謝景澤接過，飛快拔開送到雲忱唇邊：“忱忱，快，吸一口就不難受了……”
謝景澤一邊說著，還不忘將身子挪開一點，讓爺爺能更直觀地看清雲忱發病的過程。
隻見麵色慘白的少年看見藥，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顫抖地抓住小小的藥瓶！
他雙手緊緊攥著，手指淩亂地摁了幾次才摁對地方，壓緊麵罩猛地吸了一口氣。
這過程持續了好幾秒，雲忱屏氣朝後仰，眼睛直直地看著頭頂。
原來這就是哮喘發作啊。
雲忱還沒看世界資料，就已經開始心疼原主了。
琴聲都跟著安靜下來。
七八秒後，少年突然身子一鬆，麵罩掉下，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配合著他還未恢複血色的臉，這畫麵，簡直就像個自甘墮落的癮君子。
哪有半點豪門繼承人該有的樣子？
謝家的家主看了一會兒，眼底情緒轉變了，沒了期許，隻剩下長輩對小輩的關懷：“景澤，讓醫生過來一趟，先送忱忱去樓上休息。”
謝景澤應下，彎腰抱起渾身無力的雲忱，離開了客廳。
這還沒完，謝景澤不光叫了醫生，還叫了另一個人。
是娛樂圈最近一年火起來的演員，名叫袁瞻。
[係統112：報告，主神來了！你從小就喜歡他，一直在追求他。]
[雲忱：袁瞻？]
[係統112：是的，謝景澤叫他來，應該也是給你爺爺看的。]
怕爺爺老了，忘事忘的快。
謝景澤每過一段時間就要提醒一下爺爺，他的小孫子謝雲忱是個gay。
總之，繼承謝家這種事，還得他謝景澤來。
[係統112：不過袁瞻不是gay，他屬於是那種，被你，被謝家的權勢脅迫，不想答應也不敢拒絕的階段。]
這個階段不會持續很久。
謝景澤後麵會和袁瞻聯手，把謝雲忱搞的身敗名裂，抑鬱自殺。
[雲忱：等等，世界資料上寫了後麵會發生的事？]
[係統112：對，我篩出來給你看。]
雲忱正靠在床上被謝景澤喂水，趁機看了看資料，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天道的限製之前一直是人設。
就是宿主可以發揮自由意誌，隻是不能背離人設。
但現在，這個事無巨細的後續發展，似乎是某種無形的限製。
雲忱為了求證，抬頭對謝景澤道：“哥。”
謝景澤：“嗯，忱忱要跟哥哥說什麼？”
雲忱想說，不要讓袁瞻過來，他現在這副虛弱的樣子不想給他看到。
可話到嘴邊時喉嚨一緊，隻能低頭嗆咳。
雲忱又嘗試做彆的。
但總有種無形的力量阻止他要做的事，說的話，似乎他隻是一個木偶，一切的一切都要為了劇情服務。
雲忱瘋狂投訴。
結果天道給出的解釋是，這是一本書，劇情既定，無法更改。
[雲忱：我說我為什麼哮喘呢，天道現在玩不起到開始越權捂嘴了！]
天道雖然淩駕一切之上，但其實它的限製很多。
它要做的，就是讓世間萬物歸於均衡。
它有無比龐大的‘資料庫’，資料庫會自動運轉，調節一切。
收回段元淮靈魂碎片這個任務，就是天道‘資料庫’裡推算出來的，必須要完成的一項任務。
就好比人間的帝王，除開自身原因外，總有種無形的力量，如一隻手般推著他到那個位置上去。
這就是帝王那句所謂的‘天道在我’。
隻不過，信仰值是滋養天道‘資料庫’的能源，給天道打工的這些人，一定是能壓榨就要壓榨的。
現在，段元淮的碎片全部收回，一場酣暢淋漓的卸磨殺驢開始了。
[係統112：嗚嗚嗚，那怎麼辦啊，都怪我，我以後再也不說你是驢了。]
[雲忱：……]再說燉了你，大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