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宿主成了他們的黑月光 chapter82 瘸腿人夫嫂嫂17
chapter82
瘸腿人夫嫂嫂17
清晨的光線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在地毯上切割出細長的光帶。
裴尋歡在一片酸軟中醒來。
他撐著身體坐起,右腿的隱痛比往日更清晰了些,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酸脹感。
他操控輪椅來到浴室,鏡子裡映出一張蒼白卻眉眼穠麗的臉,眼底帶著淡淡的倦意,頸側和鎖骨處的痕跡依舊鮮豔刺目。
他麵無表情地開啟水龍頭,用冷水拍了拍臉,試圖驅散那股從骨子裡透出的疲憊。
早餐是在陽光房用的,隻有他一個人。精緻的早點擺了一桌,他卻沒什麼胃口,隻喝了幾口溫熱的牛奶,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
【宿主,裴渡的車已經到大門外了。】666的聲音適時響起,【他今天是以探病和送藥的名義來的。】
裴尋歡血瞳微閃,放下杯子。
他今天穿了一件墨綠色的高領羊絨衫,襯得膚色愈發冷白,也將那些痕跡遮得嚴嚴實實。
他操控輪椅,來到主宅的會客廳,那裡視野開闊,正對著前庭。
沒過多久,一輛黑車緩緩駛入前庭,停下。司機下車,恭敬地開啟後座車門。
裴渡邁步而出。
他今天穿著一身剪裁極佳的深灰色大衣,裡麵是熨帖的西裝三件套,領帶係得一絲不茍。
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沉靜如水,周身散發著一種久居上位的、不容置喙的冷冽氣場。
他手裡提著一個看起來十分考究的皮質醫藥箱。
似乎感應到什麼,他擡頭,目光精準地投向會客廳巨大的落地窗。
裴尋歡正坐在窗邊,手裡捧著一本攤開的書,似乎看得很專注。
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安靜柔和的輪廓,墨綠色的毛衣更添幾分沉靜,整個人像一幅精心描繪的油畫。
裴渡的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他推了推眼鏡,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邁步走向主宅大門。
林家的管家恭敬地將他迎入會客廳。
“裴總。”管家躬身。
裴渡微微頷首,目光直接落在輪椅上的裴尋歡身上。“聽說尋歡身體不適,我帶了些調理的藥過來。”他的聲音平穩,聽不出什麼情緒,像是例行公事的關心。
裴尋歡這才彷彿被驚動,擡起頭,血瞳中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大哥?”他合上書,指尖微微蜷縮,顯得有些無措,“你怎麼來了?”
裴渡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距離近了,能更清晰地看到他眼瞼下淡淡的青影和過於蒼白的唇色。
裴渡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臉色這麼差。”他開口,聲音比剛才低沉了些許,“林夜沒照顧好你?”
這話聽起來是責備林夜,但目光卻緊緊鎖著裴尋歡。
裴尋歡垂下眼睫,避開了他的視線,聲音輕輕的:“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有點著涼了。”
他下意識地擡手,捂嘴輕輕咳嗽了兩聲,肩膀微微顫抖,透出一種脆弱的易碎感。
裴渡的指尖微微一動。他放下醫藥箱,開啟,裡麵是分門彆類放好的各種瓶罐和包裝精緻的藥材,看起來專業且昂貴。
他取出一小瓶深褐色的液體,遞給裴尋歡:“這是請老中醫配的溫補方子,對虛寒體質有好處。早晚各一次。”
他的指尖在遞過藥瓶時,若有若無地擦過了裴尋歡冰涼的手指。
那觸感一掠而過,卻讓裴尋歡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
裴渡的目光沉了沉。
他沒有收回手,反而就著這個姿勢,極其自然地探向裴尋歡的額頭,掌心微涼。
“有點低燒。”他得出結論,語氣不容置疑。
他的手指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順著額角,極輕地滑到他耳後,彷彿在檢查淋巴結,動作帶著醫者的專業和冷靜,但那停留的時間,卻微妙地超出了必要的範疇。
裴尋歡身體微微一僵,血瞳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垂下,掩去情緒。
“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
他偏過頭,避開了那隻手。
裴渡的手頓在半空,緩緩收回。
他沉默地看著裴尋歡低垂的、露出一截白皙脆弱後頸的模樣,鏡片後的目光深不見底。
會客廳裡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
突然,裴尋歡猛地轉過頭,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起來,這次比剛才猛烈得多,單薄的身體都在顫抖,蒼白的臉頰瞬間湧上不正常的潮紅。
“咳咳咳”他咳得撕心裂肺,幾乎喘不上氣。
裴渡臉色驟變,幾乎是瞬間蹲下身,一手扶住他的肩膀,另一手快速從醫藥箱裡拿出一條乾淨的手帕遞過去,動作失去了之前的從容。
“尋歡!”
裴尋歡接過手帕,捂在嘴上,咳了好一陣才漸漸平息。
他靠在輪椅裡,微微喘息,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血瞳中帶著生理性的水光,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當他拿開手帕時,雪白的絲質手帕一角,赫然沾染了一抹刺眼的鮮紅。
裴尋歡看著那抹紅,瞳孔猛地收縮,臉上血色瞬間褪儘,連手指都開始微微顫抖。
他下意識地想將手帕藏起來。
但裴渡的動作更快。
他一把抓住了裴尋歡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目光死死盯住那抹血跡,原本冷靜無波的臉上一片駭人的陰沉。
他的呼吸有瞬間的停滯,眼底翻湧起驚濤駭浪,是震驚,是難以置信,更是一種近乎恐慌的暴怒。
“這是什麼?”裴渡的聲音壓得極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駭人的寒意。
他捏著裴尋歡手腕的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裴尋歡試圖掙脫,卻徒勞無功。他彆開臉,聲音帶著顫抖的虛弱和一絲認命般的麻木:“沒什麼老毛病了。”
“老毛病?”裴渡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來巨大的壓迫感。
“林夜知道嗎?”他問,聲音嘶啞。
裴尋歡閉上眼,長睫劇烈顫抖,搖了搖頭。
裴渡死死盯著他,看了他很久很久。
最終,他極其緩慢地、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
“從今天起,你的病,我來管。”
這句話,不是一個商量,而是一個不容抗拒的命令。
裴尋歡緩緩睜開眼,血瞳中對上裴渡那雙幾乎要將他吞噬的、充滿了偏執和佔有慾的眼睛。
他忽然極輕地近乎無聲地笑了一下,那笑容蒼白而破碎,帶著一種令人心顫的美。
“大哥”他聲音微弱,“你管不過來的。”
裴渡沒有回答。
他隻是彎下腰,伸出手,不是觸碰,而是極其小心地、用指尖拂開裴尋歡額前被冷汗浸濕的發絲,動作輕柔得與他此刻駭人的表情截然相反。
他的目光落在裴尋歡蒼白脆弱的脖頸上,那裡,墨綠色的高領毛衣下,似乎還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痕跡。
裴渡眯了眯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