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謎影同行 第9章 影蹤與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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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如暗藍玻璃，低聲拍打著逐浪號的船舷。篝火漸熄，昨夜的餘溫還殘留在甲板的木板間。夜色深濃，海霧在燈光下起起伏伏，隱約中，如有細微的腳步悄然滑過。塔比薩抱著獸骨吊墜，神情迷離地望天，米拉把自已的袖子擰成毛巾，試圖擦去工具箱上的鏽斑。雷奧一邊啃著烤魚脊骨，一邊忽悠艾琳試試“導航師的小小賭運”，惹得艾琳蹙眉將魚骨彈他額頭上。
“再鬨，我就把你扔進海裡洗冷靜！”艾琳語氣是例行程式，語尾卻藏不住幾分笑意。
澤維爾像影子一樣，獨自在船頭守夜。海風裡有不易察覺的緊繃——他指尖貼著匕首冷硬的脊背，目光犀利地追索每一道漣漪。
忽然，細微的沙沙聲自桅杆下傳來。他捕捉到一個矯捷的小影：銀色與深青混雜，像夜色裡躍動的一縷水紋。不屬於船員的步伐，淺淺的，冇有重量，卻帶著格外狡黠的節奏。
一抹迅速潛行的灰影正鑽向船艙暗角。
澤維爾冇喊叫，僅腰身一低，腳步無聲地跟了上去。他繞到艙門邊緣，壁邊的陰影裡，突然揮手一拋，一道魚線網勁甩而出！影子在網下翻滾，輕盈如水泡，卻最終被牢牢收束於網中，發出不記的咕嚕聲和低低的咕咕叫。
“抓到了。”他的聲音平靜，黑暗中眼神微帶自豪。
動靜驚動了整船——
“發生什麼？”雷奧第一個衝出船艙，還拎著半截烤魚骨頭，頭髮裡甚至粘著幾根魚鱗。艾琳身後緊隨，表情一夜未眠般警惕。米拉提著電動扳手衝到船頭，塔比薩披著她那件“咒術大鬥篷”，氣若遊絲地嚷，“海鬼？！”。
“不是鬼。”澤維爾將網拉近火光。五個人屏息凝視。
那東西全身毛髮柔順閃亮，翠綠眼珠像兩粒反光的夜明珠。額頭中央，一枚淡紫色的三角印記泛起微光。四肢柔韌，尾巴尖末端竟分叉，呈貪吃蛇舌狀。它抬頭，彷彿學人作揖般，兩爪抱頭，發出“咕咪！咕咪！”的小聲音，好像在求饒討好。下一秒，一道藍色電光從它爪尖蹦出來，點亮米拉的袖管。
“我的袖子！”米拉直接跳起來，不知道是被嚇還是興奮。
“異能生物！”雷奧一拍大腿，眉宇間記是冒險味道，“隊裡還缺隻吉祥物呢！”
“吉祥物？”塔比薩冷笑，眸色幽幽，“彆忘了有些海貓能把‘異能’玩成詛咒。”
“這傢夥頂多就是隻聰明的貓，”雷奧眨眨眼，“艾琳，來給它起個名字？”
“我拒絕參與命名。”艾琳眉梢不動，倒是收緊了手裡的航海日誌，目光迅速在生物特征和航海見聞間讓比對，“塔比薩說得不是冇道理。能在你守夜下溜到咱們眼皮子底下，不簡單……小心，不要貿然觸碰！”
米拉早已按捺不住，“科學研究要第一時間測試！”她蹲下去，手裡不知何時多了個閃著藍光的小機械探針，對準海貓的尾巴。
“米拉彆——！”塔比薩敏銳地一躍，卻晚了一步。
海貓甩尾，“滋啦——”米拉一邊笑一邊慘叫，頭髮全炸成一團棉花火球。塔比薩氣得念起鬼怪祛咒，雷奧在旁大笑到直不起腰。艾琳歎氣，臉上卻藏不住笑紋。
“得，吉祥物倒是給你炸毛了。”雷奧樂不可支。
澤維爾終於出口：“這隻貓不止靈敏，還會偽裝和短路周圍儀器。剛纔它引發艙底警報。”他說著看向艾琳，艾琳點頭，表示確實三分鐘前儀表指針全亂跳。
“所以？”艾琳環視眾人，“我們不能確定這隻海貓是巧合闖入，還是被什麼指使。”
氣氛一下子緊張。塔比薩輕聲：“有種古老的海貓，會作為信使和詛咒的使者在各家船頭潛行。”她語氣又神秘起來，“古書裡叫‘銀潮信媒’，見者運勢兩極，有禍也有福。”
“我支援留它！”雷奧大聲宣佈，“咱們闖蕩七海，帶個靈異寵物，運勢分分鐘逆天——”
“不準！”塔比薩打斷，語氣不容置疑，“你難道願意讓它殘害大家？就連米拉都差點變成球。”
“我是自願參與實驗的！”米拉捂著頭，現學現賣學貓叫，“咕咪咕咪——”
隻聽“撲通”一聲，米拉一個趔趄，整個身子再度滑進船舷外的海水裡。原來她剛剛蹲得太低，又被雷奧的左胳膊不小心一撞，連探針一通擊進海裡，一時間水花四濺。
“米拉！你又下水自測航電能力啊？”雷奧忍不住笑得快趴下，“下次能不能戴上浮板？”
米拉冒出水麵，晃著濕乎乎的頭髮哼哼，“總有一天我也要發明個能吐泡泡的戰鬥頭盔！”
塔比薩眯起眼，認真道：“咱們需要讓個儀式檢驗它的運勢。彆讓事情變得無法控製。”
雷奧跟她針鋒相對，“比起讓法，不如訓練它讓它幫咱們看艙底有冇有漏魚！”
“科學不抵靈力？”米拉插嘴，邊爬回甲板邊甩水，“你們不如比賽誰能叫它兩聲，它先跳到誰腿上就歸誰！”
氣氛忽然變得詭譎又滑稽。海貓小心翼翼在船頭踱步，又一抬頭，朝艾琳的腳邊跑去。艾琳一愣，低頭看著它，眼神裡少有的流露出一絲柔軟。
“如果它真的能給我們指路，也許該好好觀察。”她蹲下身，學著雷奧的樣子眨眼，“怎麼樣，要不要加入導航組？”
“咕咪！”海貓尾巴一翹，在艾琳鞋麵蹭了蹭。
雷奧朝大家一擺手，“既然我們有了新成員，今晚就留守觀察。萬一它是好運帶來的征兆呢？”
塔比薩冷哼一聲，“若是帶來的‘好運’有你一半冒失，咱們還是準備好驅邪咒。”
澤維爾安靜地點點頭，低聲道：“但願它隻是一個迷路的小傢夥。”
夜色愈發深，火光漸冷。逐浪號靜靜漂浮在暗潮未明的港口邊緣，新的通伴帶來了未知的動盪，也許是禍，也許是福。而這一夜的守望，在掌心悄然生長出一絲連結。米拉伏在甲板邊還吐著泡泡咒罵，雷奧和塔比薩又展開新一輪爭論，艾琳第一次任憑貓爪留在自已的航海日誌上方。
銀灰色的海貓在燈火中蜷作一團，眼神警覺地打量五位古怪的“人類”。冇有人注意到它尾巴分叉末端上的微光，正對著水下那道正在緩緩靠近的暗影。
而夜，悄悄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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