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之仙途誤入海賊船 第260章 遠方的問候
巨大的維京戰船如同一座移動的山巒,航行在蔚藍的緞帶上。
對於沈青而言,這種“巨大”本身,就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源自靈魂深處的、屬於現代都市人麵對摩天大樓或龐然巨物時的渺小與心悸,即便經曆了修真界的淬煉,也未能完全根除。那更像是一種刻印在靈魂本源裡的印記,對“超常規模”事物的本能警醒。
漂亮的、充滿善意的巨大存在,如美麗的人魚或溫和的巨鯨,她尚能克製,隻是會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但若是醜陋、猙獰、尤其是帶著惡意的龐然大物,會直接觸發她生理性的厭惡與攻擊本能——傾向於在其造成更大威脅前,瞬間將其“格式化”。對於東利和布洛基這樣善意卻體型巨大的朋友,她的不適感更多來源於環境本身——過於巨大的船艙、傢俱、餐具,都讓她潛意識裡感到自己像誤入巨人國度的螞蟻。
因此,她選擇了一種讓自己舒適的方式。(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好像必須這樣做)
船頭,遠離餐廳喧囂的位置。
沈青獨自坐在那裡。她換下便裝,穿上了一身素白如雪、衣袂飄飄的劍仙常服,料子是某種不知名的絲綢,在陽光下流淌著淡淡的光澤,海風拂過,廣袖與衣帶隨風輕揚,宛如即將羽化登仙。一條天藍色的絲帶,代替了之前那條染血的紅色,輕輕矇住了她的雙眼,在腦後係成一個優雅的結,長長的尾端與她如墨的黑發一同在風中飛舞。
她一條腿曲起,右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點著節拍。
這個姿態看似慵懶隨意,卻透著一股融於天地的灑脫與孤高。陽光灑在她身上,矇眼的絲帶為她增添了幾分神秘和脆弱感,與周身那隱隱流露的、不容侵犯的強大氣息形成了奇特的矛盾魅力。這畫麵,美得像一幅意境深遠的水墨畫,又像一尊遺世獨立的神女雕塑。
餐廳內,喧囂的宴會氣氛依舊熱烈,但不少目光總會不由自主地飄向船頭那個白色的身影。
路飛
一邊大口撕咬著肉塊,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阿青為什麼總是一個人待在外麵?肉多好吃啊!”
娜美
托著腮,眼神複雜:“她……好像有點不適應這麼大的船和巨人族。蒙上眼睛,可能會感覺好一點吧?”
她作為航海士,觀察力敏銳,隱約感覺到了沈青對環境的不自在。
山治
叼著煙,癡迷地望著船頭的方向,心跳如同擂鼓:“啊~阿青小姐即便是蒙上眼睛,也如此美麗動人!那清冷的氣質,那完美的側臉輪廓!簡直是女神降臨!”
索隆
靠在門框上,抱著臂,目光沉沉地落在沈青身上。他沒有像山治那樣誇張,但心臟的跳動也比平時有力、急促了幾分。他能感覺到,蒙上眼睛的沈青,氣息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加內斂而深邃,彷彿所有的感知都凝聚到了內部,給人一種更加不可測度的感覺。(這個女人……就這樣忘了他嗎?)
喬巴
偷偷跑到沈青附近玩著它的藥瓶,小眼神時不時瞟過去。沈青雖然蒙著眼,卻總能精準地在他靠近時,伸出手輕輕摸摸他的帽子或小腦袋,順便說了一句喬巴很可愛。
喬巴會立刻扭捏起來:“咿呀!就算你誇我可愛我也不會開心的!”
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沈青則會幾不可聞地歎口氣,嘴角微彎,對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她似乎毫無抵抗力。
對於沈青而言,蒙上眼睛,並非隔絕世界,而是切換了感知模式。
她閉合了視覺,神識卻如同水銀瀉地般鋪展開來。
在她“眼”中,世界不再是具體的形態,而是由無數流動的能量、生命氣息和情緒波紋構成。巨人族是龐大而溫暖的生命光團,草帽一夥的成員則是顏色、強度和波動各異的能量源。路飛是充滿彈性和活力的橡膠狀暖橙色光團;索隆是淩厲如刀鋒、帶著堅定意誌的墨綠色光團;娜美是靈動變幻、帶著些許狡黠的橙黃色光團;山治是熾熱跳躍、偏向桃紅色的火焰光團……
這種感知方式,讓她無需直接麵對巨大的實體,不適感大大減輕。
但同時,也更加清晰地“聽”到了周圍生命體的“心音”——並非具體想法,而是情緒起伏、心跳節奏、血液流動等生理和心理狀態的綜合體現。
此刻,餐廳方向傳來的“心音”就異常嘈雜。
路飛的心跳簡單、有力,充滿了食物帶來的純粹快樂。山治的心跳……快得離譜,幾乎能譜寫成一首狂熱的情詩。娜美的心跳有些快,帶著關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而索隆……那個劍士的心跳,沉穩中帶著一種克製的加速,每當她的神識無意中掃過他時,那心跳還會出現一絲微不可察的紊亂。
(嗯?嗬嗬……有意思。)沈青矇眼下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近乎無聲的笑意。
她並非喜歡窺探他人隱私,相反,過多的“心音”彙整合嘈雜的噪音,有時會讓她心煩意亂,而且無意中“看”到他人深藏的秘密也非她所願。所以平日她會有意收斂神識,隻維持基本的警戒。
航行了幾日,她已經能清晰地感受到船上每一個人對她那種近乎本能的熟悉。
路飛會精準地把她不帶香料的、烤得恰到好處的肉塊推到她麵前;娜美會自然地幫她調整被風吹亂的絲帶;就連那個隻穿內褲的改造人弗蘭奇,都會在她經過時下意識地把一些尖銳的工具收起來。索隆雖然不說話,但總會在她習慣坐著看海的不遠處擦拭刀刃,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喬巴更是變著法兒地在她周圍打轉。
(太熟悉了……)
她在心中輕歎。
這種被細致入微地瞭解和照顧的感覺,陌生又帶著一絲……暖意。讓她更加確信,失憶前的自己,與這群人的羈絆遠比想象中更深。
她再次將意識沉入體內,觀察那些紛亂的因果線。
與船上眾人連線的線清晰而堅韌,但還有更多……延伸向遙遠的、未知的方向。那些線,有的明亮,有的黯淡,有的帶著熟悉的氣息,有的則完全陌生。(……還有誰呢?)
就在這時,一陣獨特的“布魯布魯”聲響起——是電話蟲。
沈青對軟體動物並無太多好感,
總覺得它們黏糊糊的。但電話蟲這種能惟妙惟肖模仿通話者特征的生物,又讓她覺得有幾分奇妙的“希望感”——彷彿生命總能找到獨特的表達方式。
娜美接起了電話蟲,
電話蟲的形象變成了一個戴著斑點帽子的模樣。
“這裡是草帽一夥。”
“是我,特拉法爾加·羅。”
電話蟲傳來羅沉穩的聲音,“你們那邊情況如何?新聞上傳得沸沸揚揚。”
娜美
大致說明瞭情況,提到大家都安全,傷勢也在恢複。
羅
沉默了一下,問道:“……阿青當家的,她怎麼樣?”
這時,路飛一把搶過電話蟲,大聲說:“阿青很好!雖然她現在不記得我們了,但她說了,記憶會恢複的!我相信她!”
沒等羅再說什麼,路飛就“哢夾”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餐廳內頓時安靜了一瞬,眾人臉上都閃過一絲複雜。
遙遠的某處海域,白鬍子海賊團與心臟海賊團、基德海賊團部分人員所在的曙光島。
羅
放下話筒,對圍過來的艾斯、以藏等人說:“草帽當家的說他們都安全,傷勢無礙。隻是……”
“隻是什麼?”
艾斯
急切地問。
“阿青當家的……”
羅
頓了頓,“失憶了,不記得他們了,應該也不記得我們了。”
一旁喝酒的基德
聞言,嗤笑一聲,但眼神深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放鬆:“嗬,那個女人不記得了?那也挺好。”
(起碼……老子以前乾的那些混賬事,她應該不記得了吧。)
艾斯
卻拍了拍胸口,咧嘴笑道:“路飛說她會恢複,那就一定會!阿青可是很強的!”
主位上的白鬍子
愛德華·紐蓋特,聞言發出了洪亮的大笑:“咕啦啦啦啦!原來被忘記是這樣的感覺嗎?那個丫頭當初在頂上戰爭時,可是承受著全世界都被抹去記憶的痛苦啊!這點小挫折,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
船頭,沈青
彷彿感應到了什麼,微微側頭,“望”向遙遠的海平麵方向。
矇眼的藍色絲帶隨風飄動,無人知曉她此刻“眼”中,看到了怎樣交織的因果與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