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之仙途誤入海賊船 第269章 羅·萬象峰
萬象峰，如其名，包羅萬象，變幻莫測。整座山峰並非實體山石，更像是由無數流動的符文篆刻、閃爍的陣盤虛影和扭曲折疊的空間褶皺交織而成的奇異存在。
它時而如海市蜃樓般縹緲不定，時而又凝實如鐵，周遭的空間法則都隨之紊亂而活躍，彷彿一處天然的、活著的陣法天地。空氣中彌漫著計算、推演和空間變幻的獨特韻律，這裡是陣法師與空間修行者的聖地，也是理性與邏輯的極致疆域。
羅被分配至此峰，正是因為他手術果實能力所展現出的、對空間的獨特感知和近乎本能的精密操控潛力，讓峰主，那位以冷靜縝密著稱的“璿璣真君”，驚為天人。
萬象峰的修煉，與饕餮峰的狂放不羈、烈陽峰的酷烈灼熱、天劍峰的鋒銳慘烈截然不同。它追求的是絕對的冷靜、極致的縝密和對萬事萬物的精準掌控。
羅的訓練日常，是一場無聲的、高強度的腦力與空間感知的風暴：
*
第一重：符文海漫遊。
他需要將心神沉入一個由億萬基礎符文構成的虛擬精神空間。這些符文如同擁有生命的星辰，遵循著某種深奧的規律，不斷組合、分解、演化，代表著構成此方天地的最基本法則碎片。羅的任務，是用心神去感知、記憶、理解這些符文的含義與關聯，並嘗試以自身初步凝聚的神識雛形，去引導、甚至重構小範圍的符文陣列。這個過程極其耗費心神，要求大腦如同最精密的超算儀器般高速運轉，不容絲毫差錯。稍有分神，便會被混亂狂暴的符文資訊流衝擊得頭暈目眩，神識受損。
*
第二重：陣盤演武。
在峰內的核心建築“千機殿”中，佈置著上百個大小不一、功能各異的實戰陣法——困陣如迷宮重重，殺陣暗藏萬千殺機，幻陣直指人心弱點，迷陣擾亂時空感知。羅需要逐一踏入這些陣法，在承受陣法攻擊與乾擾的同時，憑借超凡的觀察力、邏輯推理能力和空間感知力，快速分析出陣眼所在、能量流轉節點和執行規律，找出那稍縱即逝的破綻並將其破解。這不僅是知識的考驗，更是臨場應變、計算推演和空間直覺的極致挑戰。破解失敗，輕則被陣法之力擊傷，重則陷入幻境，心神受創。
*
第三重：虛空行走。
這是最危險的一關。萬象峰頂有一處天然形成的、極不穩定的空間裂隙，被稱為“虛空迴廊”。羅需要進入其中，在充滿毀滅性空間亂流和鋒利空間碎片的環境下，維持自身空間坐標的絕對穩定，並嘗試進行短距離、可控的“瞬移”。這對他手術果實能力在此界法則下的適應性和掌控力是巨大的考驗，稍有不慎，便可能被狂暴的空間之力撕成碎片，或被放逐到未知的虛無之地。
羅的訓練，永遠是寂靜而專注的。他臉上很少出現劇烈的情緒波動，總是微蹙著眉頭，那雙金色的瞳孔深處，彷彿有無數資料流在飛速計算和分析。即使被陣法反噬震傷內腑，或是被空間亂流割裂出深可見骨的傷口，他也隻是麵無表情地吞下丹藥或簡單包紮，然後便再次投入冰冷而精確的推演之中。他的進步是肉眼可見的，對符文的理解日益深刻如淵，破解陣法的速度越來越快如電，對空間的操控也越發精妙入微。璿璣真君對他讚不絕口，私下曾言此子乃萬象峰百年氣運所鐘。
沈青來到萬象峰觀察時，心境與去另外三峰時又有所不同。這裡安靜、有序、充滿智慧與計算光芒的氛圍，讓她感到一種彆樣的、屬於理性領域的舒適。她通常會選擇在千機殿外一株古老的、枝葉間有資料流光如溪水般潺潺流淌的“演算古樹”下靜坐，藉助古樹的氣息隱匿自身。
她靜靜地看著羅訓練。看著他在符文海中如魚得水，指尖虛點，引導著紛亂的符文如同士兵般有序排列組合；看著他在各種凶險陣法中冷靜穿梭，眼神銳利如手術刀，精準地找到關鍵節點，一擊破之；看著他在危機四伏的虛空迴廊中謹慎邁出每一步，周身籠罩著微弱的、卻穩定異常的空間波動。
（思維縝密如鏡，情緒穩定如磐石，空間天賦堪稱妖孽。）沈青在心中給出客觀評價。但漸漸地，一種奇異而強烈的違和感，如同水底的暗礁，浮上心頭。
她看著羅施展那類似“room”的空間掌控能力時（在此界表現為一種對區域性空間的絕對支配領域），那種獨特的空間波動頻率，那種將一切變數納入計算、儘在掌握的冷靜姿態，讓她感到一種……遠超其他幾人的、深入骨髓的熟悉感！不是戰鬥風格的熟悉，而是更底層、更私密的一種……氣息上的烙印？彷彿這種力量，她曾經在毫無防備的、極近的距離下，全身心地感受過、甚至……短暫地依賴過、信任過？
這個想法讓她微微一怔，下意識地將目光從羅操控空間的、骨節分明的手，移到了他臉上。羅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專注，看不出任何異常。但沈青的神識何其敏銳，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在她目光聚焦的刹那，羅周身那原本圓融如一的氣息，出現了一絲極其微不可察、幾乎難以捕捉的凝滯！雖然瞬間便恢複如常，卻像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她心中漾開了漣漪。
（他在緊張？為什麼？麵對我時會緊張？）
疑惑如同藤蔓般滋生。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帶著一絲探究，繼續細細打量他。掠過他緊抿的、線條清晰而略顯涼薄的唇，劃過他修長而肌理分明的脖頸，最終，落在他因高強度訓練而微微汗濕、領口略顯敞開、隱約露出鎖骨線條和一小片緊實胸膛的區域……
轟——！！！
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具體、甚至帶著某種灼熱溫度的記憶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猛地衝垮了她的理智防線！
不再是模糊的感覺，而是具體的觸感！彷彿她的指尖，曾真實地、細致地觸碰過那片肌膚的紋理、感受過其下蘊含的溫熱力量和微微起伏的脈搏！甚至……不止是指尖！那記憶碎片中，似乎還夾雜著更親密、更僭越的接觸感——唇瓣相貼的柔軟？氣息交融的灼熱？
（天啊！我……我好像不僅看過……還……還碰過他？！）沈青
清冷的臉上，瞬間血色儘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驚駭的蒼白！她猛地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劇烈顫抖，試圖用矇眼的絲帶遮掩住眼底翻騰的驚濤駭浪，但耳根處無法控製地蔓延開來的緋紅，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完了！完了！路飛的執著，艾斯的深情，索隆那詭異的“求婚”碎片……已經夠亂了！這個羅……這種熟悉感……太具體了！具體到……像是發生過什麼一樣！）她
的心跳如擂鼓，躲在演算古樹的陰影裡，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難道我失憶前，不僅是個海賊，還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甚至可能用強了的渣女？！不然怎麼解釋這種……身體記憶？！）
一個更加具體、也更加驚悚的畫麵碎片，毫無征兆地劈入她的腦海！
——一個光線朦朧、靈氣氤氳的封閉空間！像是……某個秘境？
羅
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衣衫……似乎有些淩亂？甚至破損？嘴角帶著血跡，顯然身受重傷。而她自己……正俯身靠近他，一隻手似乎……正伸向他的衣襟？！動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和……急切？！
（秘境？！我把他打傷了拖進秘境？！還……還趁他昏迷……欲行不軌？！）這個念頭如同晴天霹靂，把沈青炸得外焦裡嫩！（我……我怎麼能乾出這種事？！秘境那種私密之地，我怎麼可能帶一個男人進去？！還是用強的？！）
一股強烈的羞愧感和自我懷疑瞬間淹沒了她。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袖，指節發白。雖然沒有任何確鑿證據，但那種來自身體深處的、羞恥而清晰的記憶觸感，以及那突如其來的、具體的“秘境侵犯”畫麵，讓她幾乎無法直視樹下那個冷靜自持的男人。
（冷靜！沈青！冷靜！）她
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混亂的思緒，試圖用理性分析：（記憶碎片可能扭曲！未必是真相！也許……也許隻是療傷？對！療傷需要接觸身體！一定是這樣！）
然而，那記憶中的氛圍和觸感，實在不像是單純的療傷……那種強勢，那種急切，那種……曖昧不清的氣息，讓她越是想否認，就越是心虛。
訓練結束的鐘聲悠揚響起，將沈青從混亂的思緒中暫時拉回。羅
略顯疲憊地從千機殿走出，習慣性地走到殿外一株相對安靜、樹蔭濃密的古樹下，背靠著粗糙的樹乾坐下，閉目養神。他的側臉在斑駁的光影下，顯得輪廓分明，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沈青
深吸一口氣，強行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壓到心底最深處。她整理了一下微微有些淩亂的衣襟和發絲，臉上努力恢複了一貫的清冷平靜，彷彿剛才的驚濤駭浪從未發生過。她邁步走了過去，腳步聲在寂靜的林中格外清晰。
腳步聲驚動了羅。他睜開眼，金色的瞳孔看向走近的沈青，眸底深處閃過一絲極快、幾乎無法捕捉的波動，搭在膝蓋上的修長手指，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像是在極力克製著什麼。
“你叫羅？”
沈青
開口，聲音刻意保持了平穩，但細聽之下，似乎比平時多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緊繃。
“是的，阿青當家的。”
羅
的回答簡潔而克製，用了這個既保持距離又隱含某種特殊聯係的稱呼。
沈青
對這個稱呼微微挑眉，心中那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更濃了。（當家的？這麼熟的稱呼？難道……我真的……）她不敢深想，直接切入主題，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問意味：“看來，我們確實是認識的。”
羅：“嗯。”
一個單音節，聽不出情緒。
沈青
目光銳利地盯著他：“我們兩個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她問得直接，試圖從他臉上找出破綻。
羅沉默了一瞬，語氣平靜無波，給出了一個看似無懈可擊的解釋：“阿青當家的，我的船……是一艘潛艇，名為極地潛水號，醫療裝置很先進。你曾經受過很重的傷，在我的船上養傷，住過一段時間。”
合情合理，且難以證偽。
沈青：“還有嗎？”
她追問，直覺告訴她，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那種身體記憶的強烈程度，遠超普通的醫患關係。
羅：“……沒有了。”
他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眸中情緒，避開了她審視的目光，手指無意識地、反複摩挲著鬼哭的刀鞘，這個小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越是冷靜否認，就越是有鬼！）沈青
心中幾乎篤定。看著羅這副低眉順眼、試圖將一切掩蓋在平靜表象下的樣子，再聯想到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記憶碎片，一股莫名的、混合著心虛、惱怒和探究的衝動，猛地湧上心頭。
她突然一步踏前，瞬間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熱度，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著藥草清苦和汗水的氣息！這個突如其來的、極具壓迫感的動作，讓羅的身體明顯僵住，呼吸在那一刹那滯住，儘管他表麵依舊維持著鎮定，但驟然收縮的瞳孔和微微加速的心跳聲，卻沒能逃過沈青的感知。
沈青
緊盯著他驟然泛起波瀾的金色眼眸，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種近乎逼問的、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過分的語氣，脫口而出：“我是不是……對你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比如……在某個秘境裡？”
轟！
羅
猛地抬起頭，臉上那副萬年不變的冷靜麵具，終於出現了一絲清晰的裂痕！震驚、難以置信，還有一絲被猝不及防戳破最深秘密的慌亂與狼狽，在他金色的眼眸中劇烈翻騰！“你……你想起了什麼？！”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無法抑製的顫抖，甚至忘了使用敬語。
沈青
一看他這反應，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沉到了穀底：石錘了！她沈青，失憶前，恐怕真的……對眼前這個冷靜自持的男人，做過什麼難以啟齒的、“僭越”之事！渣女之名，似乎已經不僅僅是猜測了！
但事已至此，她反而破罐子破摔，強作鎮定，甚至語氣帶上了一絲破罐破摔的探究和嘲諷：“看來是真的了？我這樣的修仙之人，道心堅定，究竟在什麼情況下……會對你做出這種‘意外’？”
她把“意外”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羅
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最終隻是抿緊了唇，彆過臉去，耳根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這副預設又羞憤的樣子，更加坐實了沈青的猜測。
沈青
隻覺得臉上發燒，再也待不下去了。她深深地看了羅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言，有震驚，有羞愧，有惱怒，也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異樣？她猛地轉身，幾乎是落荒而逃，隻留下一句帶著顫音的：“你……你好自為之！”
月白色的身影，如同受驚的靈雀，幾個閃爍，便消失在萬象峰變幻莫測的光影符文之中，速度比來時快了數倍不止。
直到沈青的氣息徹底消失，羅
才彷彿脫力般，重重地靠回樹乾上，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濁氣。他仰頭望著透過枝葉縫隙灑下的斑駁光點，臉上露出一絲極度疲憊和……難以形容的複雜神情。指尖，冰涼一片，那是剛才因極度緊張而沁出的冷汗。
（阿青……你剛才……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這樣的話………還不錯…？）他
望著她離去的方向，金色的瞳孔中，思緒如同萬象峰變幻的符文般，紛亂繁雜。
而沈青那自以為的“僭越”猜測，或許，恰恰與真相……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