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之仙途誤入海賊船 第318章 推進城的第一天與“可憐”戰術
海底大監獄因佩爾頓,level
6:無限地獄。
當沉重的海樓石牢門在身後“哐當”一聲鎖死,整個世界彷彿瞬間被剝離了色彩與溫度,隻剩下永恒的昏暗、刺骨的陰冷以及絕望凝成的實質般的氣息。沈青穿著粗糙的灰白條紋囚服,這寬大不合身的衣服更襯得她身形單薄。她手上戴著特製的手銬,但對於靈力本質與惡魔果實力量迥異的她而言,這種禁錮更像是一種形式上的象征。她平靜地走到牢房角落,那裡隻有一堆勉強算是鋪墊的乾草,她緩緩坐下,閉上了眼睛,開始內視自身,適應著這具暫時被“規則”壓製力量的身體。
她的到來,如同在一潭死水中投下了一顆石子。level
6關押的都是昔日名震大海的凶徒,雖然如今力量被海樓石禁錮,但那份敏銳的感知和嗜血的本能猶在。一道道或陰鷙、或瘋狂、或死寂的目光,從各個牢房的陰影中投射過來,如同實質般掃過這個新來的、看起來異常“乾淨”甚至有些脆弱的“獵物”。
沈青的牢房對麵,正是被特製重型海樓石刑具牢牢固定在架子上的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即使身處絕境,他穿著條紋囚服,太陽鏡後的目光帶著審視和毫不掩飾的玩味,像盤踞的蜘蛛打量著落入網中的新奇昆蟲。
“呋呋呋呋……”低沉而獨特的笑聲打破了第六層令人窒息的寂靜,明哥率先開口,聲音帶著慣有的嘲諷與探究,“真是稀客啊……‘地獄獵人’阿青,襲擊了天龍人的大人物,草帽小子船上的隱藏王牌……居然被請到了這種地方做客?”
沈青緩緩睜開眼,銀灰色的眸子平靜地看向對麵,沒有憤怒,沒有恐懼,甚至沒有一絲波瀾,隻是淡淡回應:“做客談不上,暫住而已。”
她的反應讓明哥嘴角咧開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呋呋呋,暫住?跑到推進城最底層來暫住?你的幽默感倒是獨特。不過,看你這樣子,斯摩格那個煙鬼還真是‘請’你來的?”
他刻意加重了“請”字,滿是諷刺。
沈青沒有接他的話茬,她的目光掃過明哥身上那層層疊疊、看著就沉重無比的禁錮,又落回他臉上,依舊沉默,彷彿在評估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
這種無視的態度讓明哥感到一絲不爽,他習慣了自己成為焦點,哪怕是仇恨的焦點。“裝聾作啞?”他提高了音量,帶著挑釁,“到了這裡,還擺出這副清高的姿態給誰看?弱肉強食,勝者為王,這纔是世界的真理!就像我,輸了,所以被鎖在這裡!而你,很快也會明白,在這裡,所謂的堅持和原則,屁都不是!”
他試圖用言語刺激她,想撕破她那層平靜的外殼,看看裡麵到底藏著什麼。
沈青終於再次開口,語氣依舊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弱肉強食?聽起來像是野獸的法則。不過,再凶猛的野獸,落入陷阱,也隻能任人宰割。”
她的話輕飄飄的,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中了明哥內心最不願承認的無力感。
明哥的笑聲戛然而止,太陽鏡後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危險。他死死盯著沈青,彷彿要將她看穿。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來者是海軍中將,大參謀鶴。她定期會來推進城,一方麵處理公務,另一方麵也會用洗洗果實的能力嘗試淨化一些囚犯的惡念。今天,她主要是聽說level
6關進了一個極其特殊的重犯——那個懸賞金高達十八億貝利、襲擊了五老星的“地獄獵人”阿青。出於職業習慣和強烈的好奇心,她在處理完雜務後,特意下來看看。
鶴中將走到沈青的牢房前,目光沉靜地打量著裡麵的年輕女子。和她想象中的凶神惡煞完全不同,眼前的女孩安靜地坐在床上,臉,身形在寬大的囚服下顯得格外纖細,那雙抬起的黑色的眼眸清澈見底,帶著一種不諳世事的純淨感(同樣是精湛的演技),與她高達十八億的懸賞和襲擊天龍人的“壯舉”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反差。
鶴心中疑竇叢生,她不動聲色地發動了洗洗果實的能力,柔和的白光籠罩向沈青。她想看看,這個女孩的靈魂底色究竟如何。
然而,結果讓她更加震驚。她的能力如同石沉大海,並非遇到了強大的抵抗,而是……彷彿對方的心靈本就澄澈無暇,沒有任何“汙垢”或“惡念”可供洗滌!這簡直違背常理!隻要是人,怎麼可能沒有絲毫負麵情緒或私心雜念?
鶴收斂能力,眉頭微蹙,蒼老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孩子,你……”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詢問這種異常。
就在這時,沈青做出了一個讓鶴中將、乃至對麵一直暗中觀察的明哥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隻見沈青原本平靜無波的小臉,微微皺起,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輕輕顫動,那雙清澈的眼眸中,迅速氤氳起一層朦朧的水汽,眼眶微微泛紅。她仰起臉,用一種混合著些許怯生生、委屈又帶著點渴望的眼神望向鶴,聲音軟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與她之前平淡冷靜的語氣判若兩人:
“奶奶……”
這一聲稱呼叫得自然又帶著依賴感,是沈青回憶裡在青雲劍宗犯錯後對付心軟長輩的必殺技,“這裡……好冷,好黑……”
鶴中將:“!!!”
饒是鶴中將見多識廣,心境早已錘煉得如同磐石,此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極具衝擊力的“可憐攻勢”弄得一怔。那聲“奶奶”和她此刻我見猶憐的模樣,像一顆投入古井的小石子,在鶴那顆曆經風霜卻依舊柔軟的心湖中,漾開了一圈細微的漣漪。尤其是結合剛才洗洗果實“檢測”到的“純淨”結果,鶴下意識地更傾向於認為,這個女孩或許……真的有難以言說的苦衷?或者她的強大與她的心性本身是割裂的?
沈青趁熱打鐵,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地望著鶴,小聲地、帶著點小心翼翼的祈求:“奶奶……我……我也想要份報紙看看……可以嗎?還有……我有點餓了,想吃個蘋果……這裡的被子也好硬……”
說著,那眼眶裡蓄積的淚水彷彿下一秒就要滾落下來,但她又強忍著,那小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至少鶴在那一刻是這麼覺得的)。
鶴中將看著眼前這張年輕姣好、此刻寫滿了無助和渴望的臉龐,心中那點為數不多的、屬於長輩的柔軟被觸動了。她臉上的嚴肅線條不自覺柔和了些許,輕輕歎了口氣(這聲歎氣裡包含了多少複雜的情緒,或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她轉頭對陪同的海軍士兵吩咐道:“去給她拿一份最近的報紙,再拿幾個新鮮的蘋果,還有……找一床厚實些、軟和一些的被子來。”
“是!鶴中將!”士兵雖然詫異於中將對這個重犯的“優待”,但還是立刻領命而去。
鶴中將又看了看牢房裡那個因為她的吩咐而眼睛微微亮起、像是蒙塵珍珠被擦亮了一角的女孩,語氣不自覺放緩了些:“在這裡……安分些。”
這話與其說是警告,不如說更像是一種長輩的叮囑。
沈青立刻乖巧地點頭,聲音依舊軟軟的:“謝謝奶奶……我會乖乖的……”
鶴中將深深地看了沈青一眼,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level
6。她的步伐依舊沉穩,但心中關於“地獄獵人”阿青的疑問,恐怕比來時更多了。
直到鶴的腳步聲徹底消失,第六層重新恢複了那種死寂般的寧靜。
良久,對麵牢房傳來明哥極其怪異、彷彿被嗆到的笑聲:“呋……呋呋呋……呋呋呋呋呋!!!”
他笑得肩膀都在抖動,沉重的鎖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彷彿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
“喂!女人!”明哥止住笑,太陽鏡轉向沈青的方向,語氣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荒謬感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被“區彆對待”的不爽,“你剛才那副樣子……跟和我說話的時候,可真是判若兩人啊!‘奶奶’?‘好冷好黑’?‘想吃蘋果’?呋呋呋呋……你當這裡是幼兒園嗎?!”
他簡直無法理解,剛才那個能用平淡語氣說出刺痛他內心話語、顯得高深莫測的女人,轉眼間就能做出那麼……那麼幼稚又做作的表演!更離譜的是,那個一向以智慧冷靜著稱的鶴老太婆,居然還真吃這一套?!
沈青早已收起了那副可憐巴巴的表情,重新恢複了之前的平靜,甚至嘴角還勾起了一抹極淡的、幾乎看不見的弧度。她拿起士兵剛剛送來的、還帶著油墨香的報紙,慢條斯理地展開,對於明哥的嘲諷充耳不聞,彷彿剛才那個撒嬌要蘋果要軟被子的根本不是她。
她輕輕咬了一口同時送來的、紅彤彤的蘋果,清脆甘甜。嗯,推進城的“度假”生活,看來不會像想象中那麼枯燥了。至少,逗弄一下對麵那位心態似乎有點崩的“前天龍人”,也挺有趣的。
而明哥,看著對麵那個悠閒看報吃蘋果的女人,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以及一種強烈的預感:有這個女人在,這死氣沉沉的推進城第六層,恐怕再也無法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