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之仙途誤入海賊船 第60章 深海微光與往事的重量
陽光號完全沉入了深海。鍍膜之外,是幽藍得近乎黑色的海水,陽光經過海麵的折射,化作一道道朦朧而夢幻的光柱,斜斜地灑落下來,在甲板上投下晃動的水波紋影。在這片靜謐的奇景中,船尾的兩人構成了一幅引人注目的畫麵。
路飛雙臂仍緊緊箍著沈青的腰,橡膠身體傳來的溫熱和強勁心跳,隔著薄薄的衣料清晰地傳遞過來。
陽光透過鍍膜和海水,柔和地籠罩在他們身上。沈青那一頭銀白的長發彷彿吸收了所有的微光,流淌著月華般的清輝,與她沉靜如水的眉眼相得益彰。
而路飛草帽下的笑臉,燦爛得毫無陰霾,彷彿擁有了全世界。這奇異的和諧感,讓原本氣衝衝跑過來的娜美都愣了一瞬。
但下一秒,娜美的鐵拳就毫不留情地砸在了路飛的橡膠腦袋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路飛!你這個白癡!快放開這位小姐!你到底在乾什麼?!”娜美揪著路飛的耳朵怒吼。
烏索普也戰戰兢兢地湊過來,指著路飛:“就是啊!你怎麼能隨便就把人從海裡‘撈’上來?這是綁架!現在我們都潛到深海了,想送都送不回去了!”
路飛被揍得腦袋起包,卻依舊笑嘻嘻地,手臂半點沒鬆:“嘻嘻!不要!她要當我們的夥伴!”
“為什麼啊?!”娜美和烏索普異口同聲地問。
路飛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理所當然:“不知道!但是需要就是需要啊!”他給出的理由純粹得近乎蠻橫,讓人完全無法反駁。
這番孩子氣的宣言,反而讓甲板上緊張的氣氛鬆弛了些許。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沈青身上。這個被強行“請”上船的銀發女子,從始至終都異常平靜。
她輕輕拍了拍路飛仍環在她腰間的手臂,路飛這才“哦”了一聲,有些不捨地鬆開。
沈青站定,理了理被海風吹拂的月白裙擺,目光平靜地掃過一張張或好奇、或疑惑、或友善的臉龐,最後迎上路飛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唇角微揚,聲音清越:
“你們好。我叫沈青。”她頓了頓,彷彿在回憶一個久遠的稱呼,“或者……叫我阿青。”
這簡單的自我介紹,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每個人心中漾開了微妙的漣漪。阿青……這個名字帶著一種莫名的熟稔,彷彿在記憶的深處被輕輕撥動了一下,卻又抓不住任何具體的畫麵。一種混雜著親切與困惑的情緒,悄然彌漫開來。
——
眾人的注意力很快被鍍膜外的奇景吸引。香波地群島亞爾基曼紅樹的巨大根係,如同史前巨獸的骸骨,盤根錯節地向下延伸至目光難以企及的黑暗深淵,壯觀得令人窒息。色彩斑斕的小魚群像流動的錦緞,而遠處偶爾遊弋而過的、散發著幽光的深海巨獸陰影,則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哇!快看那條大魚!夠吃好幾天了吧!”路飛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指著窗外一條巨大的深海魚嚷嚷起來,“索隆!山治!我們把它抓上來吧!”
“喂!路飛!彆亂來!”烏索普和喬巴嚇得魂飛魄散,撲上去一人一邊抱住路飛的胳膊和腿,“這泡泡要是破了,我們都得完蛋!”
“沒錯沒錯!”喬巴眼淚汪汪地附和,“深海壓力會把人壓扁的!”
趁著這個機會,娜美清了清嗓子,開始給大家講解深海航行的注意事項:“大家都聽好了!這層鍍膜泡泡堅韌、不是那麼輕易壞掉,有幾次的小洞都沒有關係、但要小心外部的多次劇烈攻擊……”她轉過身,準備在黑板上畫示意圖。
她這一轉身不要緊,一直強裝紳士、努力克製著自己對沈青那份奇異熟悉感與驚豔感的山治,視線恰好落在了娜美被海水打濕後更顯婀娜的身姿上。
“娜美桑~!!!”山治眼中的愛心瞬間爆炸,鼻血如同被壓抑已久的火山岩漿,以驚人的速度和流量噴射而出!
“噗——!!!!!”
其強大的後坐力,竟然讓山治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更可怕的是,他那股熾熱的鼻血如同高壓水槍,直接衝向了鍍膜內壁!
“糟了!”索隆眼神一凜。
沈青(好神奇,這不符合常理啊)
隻聽“啵”的一聲輕響,鍍膜泡泡被鼻血衝擊的位置,竟然真的破開了一個小洞!海水瞬間湧入,山治自己也因為反作用力,從破洞中跌出了鍍膜,向著黑暗的深海墜去!
“山治!!!”眾人驚呼。
“橡膠橡膠——!”路飛反應極快,手臂瞬間伸長,穿過破洞,精準地纏住了下沉的山治的腳踝,奮力將他往回拉。在深海中,橡膠手臂也承受著巨大的水壓,路飛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昏迷的山治拖回船上。那個小破洞在眾人手忙腳亂的補救下,總算勉強堵住了。
“快!喬巴!山治先生失血過多昏迷了!”布魯克喊道。
喬巴立刻拿出醫療裝置準備輸血。在一片混亂中,沈青悄然上前,掌心看似無意地覆在山治胸前,恰好蓋住了他襯衫下那枚微微發熱的小紅玉珠。一縷溫和而精純的治癒靈力,透過珠子緩緩注入山治體內,穩定著他虛弱的氣息,同時,她也悄然將更豐沛的治療靈力儲存於珠內,以備不時之需。這一切做得無聲無息,無人察覺。
風波暫平,娜美心有餘悸地繼續講解,再三強調保護鍍膜的重要性。氣氛稍微緩和後,路飛獻寶似的拿出了女帝漢庫克為他準備的、咕咕的巨大袋子。
“來來來!吃東西了!漢庫克準備的便當看起來超級好吃!”他開啟巨大的袋子,裡麵是琳琅滿目的美食。路飛眼睛放光,率先抓起一大塊肉排塞進嘴裡,然後又在袋子裡翻找了一下,拿起一塊看起來格外精緻的、點綴著莓果的小蛋糕,自然地遞到沈青麵前:“阿青,給你這個!”
沈青微微一怔,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接過,動作流暢得彷彿這個動作已經重複過千百遍。這過分的自然,讓路飛遞出的手都頓了一下,眨巴著眼睛看著她。周圍的人也隱約覺得,這一幕和諧得有些異樣。
沈青垂下眼簾,小口品嘗著蛋糕,甜美的滋味在舌尖化開,心底卻泛起一絲複雜的漣漪。
就在這時,弗蘭奇站到了甲板中央,推了推他的太陽鏡,語氣是少有的嚴肅:“各位,現在有點時間,有件重要的事必須告訴大家。”
見他如此正經,大家都安靜下來,疑惑地望向他。
“是關於陽光號,還有……巴索羅米·熊。”弗蘭奇的聲音低沉下來,“本來約定和我們一起去魚人島的小八,一年前為了保護桑尼號,被海軍重傷,現在正在魚人島養傷。”
他頓了頓,環視著夥伴們震驚的臉,繼續道:“大約一年前,海軍發現了停泊在這裡的陽光號。一場激戰後,小八身負重傷,隻能先行撤退。之後,是熊接替了保護陽光號的任務。”
“幾天前,我回到這裡時,”弗蘭奇的機械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看到的熊已經……渾身破損不堪,身上插滿了兵器,像個真正的破爛玩偶。他確認了我的身份後,就一步一頓地離開了……後來從雷利先生那裡才知道,當年在香波地群島,熊把大家拍飛,其實是為了救大家!”
氣氛瞬間變得沉重。弗蘭奇握緊了拳頭:“而他自己,在頂上戰爭前,就和負責改造的貝加龐克定下了契約,自願被完全剝奪人格和意識,改造成純粹的‘和平主義者’戰爭機器。但他在最終程式裡,設定了一個必須死守到底的任務——”
“死守陽光號,直到草帽一夥有成員歸來為止。”
甲板上鴉雀無聲,隻能聽到深海暗流的低沉嗚咽。所有人都被這殘酷而偉大的真相震撼了。
“所以,即使這兩年他失去了所有記憶,變成了冰冷的機器,卻依然憑著最後一道指令,寸步不離地守著我們的船……”弗蘭奇的聲音有些哽咽,“對我們草帽一夥來說,巴索羅米·熊,是我們所有人的大恩人。”
沉重的寂靜籠罩了每個人。陽光透過深海,在甲板上投下斑駁搖曳的光影,彷彿也在為那段被掩埋的犧牲默哀。路飛壓低了草帽,看不清表情,但緊握的拳頭顯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沈青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群剛剛還嬉笑打鬨的夥伴,此刻被往事的重量壓得沉默。她明白,有些羈絆和恩情,早已深深刻進了靈魂,遠比被模糊的記憶更加牢固。
陽光號繼續向著更深的黑暗下潛,承載著悲傷、感激與繼續前進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