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從失去天龍人身份開始! 第142章 明哥的待客之道
一個,是坐在王座之上,用最後的意誌,維持著王者尊嚴的多弗朗明哥。
一個,是站在王座之下,如同審判者一般,冷冷注視著他的……鬼蜘蛛。
多弗朗明哥靠在椅背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他強迫自己,忽略掉身體的劇痛。
他強迫自己,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根維係著母親生命的,無形的絲線上。
然後。
他緩緩地,抬起了頭。
看向了站在他麵前的,鬼蜘蛛。
“茶呢?”
他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慵懶的,嘲弄的意味。
“我船上的待客之道,就是這麼差勁嗎?”
鬼蜘蛛沒有回答。
他甚至沒有去看那個坐在王座上的,瀕死的男人。
他的軍靴,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腳步聲。
一步。
又一步。
他繞著這個空曠的房間,緩緩踱步。
他的手,撫過牆壁上懸掛的,不知名海獸的頭骨。
又敲了敲旁邊那個空無一物的,由黃金和珠寶打造的展示櫃。
“咚。咚。”
聲音,在死寂的船長室裡回響。
每一聲,都敲在多弗朗明哥那根繃緊到極限的神經上。
多弗朗明哥坐在王座裡,一動不動。
他強迫自己放鬆,強迫自己忽略那個在房間裡遊走的,帶來死亡氣息的男人。
他所有的精神,都沉浸在身體的內部。
在那片黑暗的,他自己構建的,維係著母親生命的領域裡。
那顆心臟。
那顆被紫黑色“種子”侵蝕的心臟,正在他的絲線囚籠中,以每分鐘三十次的頻率,緩慢而穩定地跳動著。
這是他用生命換來的,脆弱的平衡。
任何一絲精神上的波動,都可能讓這個平衡,瞬間崩潰。
血。
又從他的嘴角,慢慢滲出。
一滴。
兩滴。
滴落在他胸前純白的羽毛大衣上,暈開一小片刺目的紅。
鬼蜘蛛停下了腳步。
他站在房間的另一頭,背對著多弗朗明哥,看著窗外那片被冰封的海麵。
“你的船,很不錯。”
他終於開口。
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用海王類的骨骼當建材,用黃金做裝飾。”
“看來,離開瑪麗喬亞之後,你過得……很好。”
多弗朗明哥沒有說話。
他連開口的力氣,都不想浪費。
鬼蜘蛛緩緩轉過身。
他的目光,越過多弗朗明哥,落在了王座之上。
那猙獰的,由巨大骨骼構成的靠背。
“這王座,也很有趣。”
“坐上去,感覺如何?”
“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
鬼蜘蛛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全名。
“或者,我該叫你……joker。”
多弗朗明哥的身體,輕微地動了一下。
他終於抬起頭,墨鏡後的臉,正對著鬼蜘蛛的方向。
“茶。”
他再一次,吐出這個字。
沙啞。
虛弱。
卻帶著一種荒謬的執拗。
鬼蜘蛛看著他。
這個房間裡,沒有茶具,沒有水,更沒有仆人。
他想看看。
這個連坐著都費力的男人,要如何變出一杯茶來。
多弗朗明哥動了。
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後背。
他的手指,在空中,輕輕地動了一下。
嗡——
一聲極細微的,幾不可聞的輕響。
在王座的側麵,一個隱藏的暗格,悄無聲息地滑開了。
裡麵,是一套精緻的,黑色的茶具。
鬼蜘蛛的眉頭,挑動了一下。
多弗朗明哥的手指,再次勾動。
一根幾乎透明的絲線,從他的指尖延伸出去,精準地捲起了茶壺。
茶壺懸浮在半空中,傾斜。
另一根絲線,捲起了茶杯,穩穩地接住了壺嘴裡流出的,早已備好的,冰冷的紅茶。
整個過程,安靜得詭異。
多弗朗明哥的額頭,青筋暴起。
維持心臟囚籠,已經耗儘了他九成的精神力。
此刻再分心去進行如此精細的操作,無異於在刀尖上,雕刻一朵花。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在被一根燒紅的鐵釺,來回攪動。
“噗。”
他沒能忍住。
一口血霧,從他的口鼻中,噴了出來。
染紅了麵前的空氣。
也染紅了那杯,正向鬼蜘蛛飛去的紅茶。
絲線一顫。
茶杯,險些墜落。
但最終,還是穩住了。
它越過十幾米的距離,穿過那片淡淡的血霧,平穩地,停在了鬼蜘蛛的麵前。
懸浮在空中。
“我的待客之道。”
多弗朗明哥喘息著,聲音斷斷續續。
“這就是……我的待客之道。”
“嘗嘗吧,鬼蜘蛛中將。”
“這杯茶……味道,應該不錯。”
房間裡,陷入了更深沉的死寂。
鬼蜘蛛看著懸浮在自己麵前的,那杯泛著些許暗紅色的茶水。
他能聞到。
那不僅僅是茶香。
還有血的,腥甜。
他沉默了很久。
然後,他伸出手。
沒有去接那個茶杯。
而是直接,抓住了那根連線著茶杯的,無形的絲線。
“!”
多弗朗明哥的身體,猛地一僵。
一股粗暴的,不容抗拒的力量,從絲線的另一端,傳了過來。
他感覺,自己的手指,像是被一頭狂暴的海王類,狠狠咬住了。
他悶哼一聲。
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鬼蜘蛛的手,用力一扯。
啪!
茶杯,在半空中,碎裂開來。
紅色的茶水,混合著多弗朗明哥的血,灑了一地。
“我對茶,不感興趣。”
鬼蜘蛛鬆開手,任由那根斷裂的絲線,無力地垂落。
他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走到了王座之前。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那個癱坐在王座裡,身體劇烈顫抖的男人。
“我對你的‘任務’,比較感興趣。”
他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瑪麗喬亞的絕密指令。”
“神之穀的禁忌遺產。”
“天龍人的鑰匙。”
他每說一個詞,就向前逼近一分。
那龐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多弗朗明哥,完全籠罩。
“拿出來。”
“讓我看看。”
壓力。
前所未有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
多弗朗明哥感覺自己的肺,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攥住。
他無法呼吸。
大腦,因為缺氧,開始眩暈。
他知道。
最後的時刻,到了。
這場用性命做賭注的豪賭,迎來了攤牌的瞬間。
他輸不起。
一旦他露出任何破綻,眼前這個男人,會毫不猶豫地,捏碎他的喉嚨。
“嗬……”
“嗬嗬嗬……”
在窒息的壓力中,多弗朗明哥,忽然笑了起來。
笑聲,破敗,沙啞。
像一台漏風的破舊風箱。
“鑰匙……”
他一邊笑,一邊喘息著。
“你想要看……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