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從失去天龍人身份開始! 第20章 求醫無門
母親的身體越來越燙。
霍名古聖抱著她焦急地在狹小的木屋裡來回踱步。
“咳……咳咳!”
母親又開始咳嗽,每一次都伴隨著身體劇烈的抽搐,那聲音不再是之前的虛弱,而是帶著一種濕漉漉的、撕裂般的動靜。
“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水……再燒點水……”
霍名古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已經完全亂了方寸,隻會在原地打轉。
“冷靜點,不要慌張。”
“沒用的。”
多弗朗明哥知道,普通的物理降溫已經到了極限。
再這樣下去,母親的肺部會徹底衰竭。
他從角落裡翻出一個布袋,裡麵是他們僅剩的所有財產。
幾顆藍寶石,幾枚金幣,在昏暗的火光下,依舊閃爍著誘人,卻冰冷的光。
他把布袋塞進霍名古顫抖的手裡。
“父親。”
霍名古聖茫然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兒子。
“去鎮上,找醫生。”
多弗朗明哥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用上所有的錢,不惜一切代價,把他請過來。”
“醫生……對,醫生!”
霍名古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攥緊了布袋,轉身就要衝出去。
“等等。”
多弗朗明哥叫住了他。
霍名古聖回頭,臉上滿是淚痕和焦急。
“如果他不來……”
多弗朗明哥頓了一下,墨鏡後的眼神晦暗不明,“你就跪下求他。”
霍名古聖的身體僵住了。
“告訴他,隻要能救我母親,唐吉訶德家族欠他一個人情。一個……天龍人的人情。”
這是最後的籌碼,也是最卑劣的恐嚇。
霍名古聖沒有說話,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衝進了外麵灰濛濛的晨霧裡。
木屋裡,隻剩下兄弟兩人,和呼吸越來越微弱的母親。
羅西南迪緊緊抓著哥哥的衣角,小聲地問:“哥哥,爸爸……能把醫生請回來嗎?”
“能。”
多弗朗明哥回答。
他自己都不信。
霍名古聖帶著最後的希望,瘋了一樣跑向鎮子。
他很快就找到了鎮上唯一的醫館,那是一座比他們棲身的木屋好不了多少的破房子,門口掛著一塊畫著草藥的木板。
他衝了進去。
一個乾瘦的老頭正坐在櫃台後打盹,聽到動靜,不耐煩地抬起眼皮。
“我的妻子病了!她咳血了!求求你,救救她!”
霍名古聖把那個沉甸甸的布袋拍在櫃台上。
寶石和金幣灑了出來,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醫生的眼睛亮了一下。
但當他的目光越過霍名古聖的肩膀,看到門外不遠處那兩個監視者的身影時,他臉上的貪婪瞬間就褪去了。
他認出了霍名古聖。
或者說,認出了他們這一家人的身份。
“你是被放逐的天龍人?”
醫生的態度立刻就變了,變得冷漠,甚至帶著厭惡。
“沒藥了。”
他把灑出來的寶石和金幣推了回去,聲音乾巴巴的。
“什麼?”
霍名古聖愣住了。
“我說,我這裡沒有多餘的藥材。”
醫生站起身,走到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而且,我不接診身份不明的人。你走吧。”
“我不是身份不明的人!我是唐吉訶德·霍名古!”霍名古急切地辯解。
“我不管你叫什麼。”醫生冷冷地看著他,“滾出去,彆把你的麻煩帶到我這裡來。”
說著,他用力一推,將霍名古推出了醫館。
木門“砰”地一聲在他麵前關上。
霍名古聖呆呆地站在門口,腦子一片空白。
周圍,已經有路過的鎮民在圍觀,他們對著霍名古指指點點,眼神裡沒有同情,隻有戒備和看熱鬨的冷漠。
尊嚴是什麼?
在妻子的生命麵前,一文不值。
霍名古聖想起了兒子的話。
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醫館的門前。
“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他用額頭一下一下地磕在粗糙的木門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隻要你救我的妻子,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的命都可以給你!”
“求求你了!”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看,那個天龍人跪下了。”
“活該,他們以前把我們當狗,現在也有今天。”
“離他遠點,彆沾上晦氣。”
這些話,像刀子一樣,一句句割在霍名古的心上。
他曾經以為,脫下天龍人的外衣,就能和普通人一樣生活。
現在他才明白,在這些人眼裡,他永遠都是怪物。
一個落魄的,比普通人更可笑的怪物。
門,還是沒有開。
霍名古聖渾身發抖,他解開懷裡的布袋,將裡麵所有的財寶都倒在了地上。
“錢!你看!我有錢!”
“這些都給你!全部都給你!”
他用手捧起那些寶石,隔著門縫往裡塞。
“求你開開門!看一眼!就看一眼我的妻子!”
“隻要你救她……”
“嗬。”
門裡,傳來醫生的一聲冷笑。
那笑聲裡,滿是鄙夷和不屑。
“你以為有錢就能買命嗎?”
“告訴你,你妻子的病,就是被你這個天真的蠢貨害死的!”
“這些錢,買不回她的命,也洗不掉你們的身份!”
“滾吧!彆在這裡臟了我的地方!”
霍名古聖的手僵住了。
寶石從他的指縫間滑落,掉在泥地裡,沾滿了汙穢。
希望,徹底碎了。
他帶著滿身的狼狽,帶著一顆破碎的心,搖搖晃晃地走回木屋。
當他推開門,看到床上氣息奄奄的妻子時,這個前天龍人,這個天真的理想主義者,徹底崩潰了。
“哇——”
他跪倒在地。
他用拳頭用力的捶打著地麵,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眼淚和鼻涕糊了滿臉。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們……”
“我是個廢物!”
絕望的哭聲,充斥著整個小屋。
羅西南迪看著徹底崩潰的父親,也嚇得大哭起來。
他跑過去,抱住父親的胳膊,父子倆哭成一團。
整個木屋,都被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和絕望籠罩。
多弗朗明哥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沒有哭。
前世作為周明的無力感,和今生作為多弗朗明哥的責任感,在他胸中交織、碰撞。
父親的哭聲,弟弟的哭聲,像是在為這個世界的“溫情”和“規則”送葬。
哀求,是沒有用的。
眼淚,是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
此時此刻,這個家裡,隻有他能扭轉局麵。
他走到還在痛哭的父親麵前,蹲下身。
“父親。”
“彆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