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從失去天龍人身份開始! 第28章 我是天龍人,當然不講信用
那艘屬於貝爾海賊團的,破舊但堅固的單桅帆船,就靜靜地停泊在碼頭上。
明哥踏上搖晃的跳板,腳步很穩。
船上一片狼藉,酒瓶和食物殘渣到處都是,彌漫著一股廉價朗姆酒的酸臭味。
甲板中央,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正躺在一張沙灘椅上,悠閒地曬著太陽,手裡還捧著一本封麵花哨的美女雜誌。
他聽見腳步聲,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懶洋洋地開口。
“怎麼纔回來?處理幾個手無寸鐵的廢物用了這麼久?”
“貝爾那家夥是不是又背著我,帶你們去找樂子了?”
男人翻了一頁雜誌,漫不經心地說。
“找女人可以,我沒意見。但彆忘了我說的,這個島上的韭菜不能全割了,都殺光了,以後誰給我們交保護費?”
多弗朗明哥沒有回答。
他一步步走近。
男人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皺著眉抬起頭。
當他看清來人時,愣住了。
一個金發的孩子,左臂受傷。
“小孩?”
船醫萊恩,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一邊玩去,這裡是貝爾海賊船,不是你過家家的地方。”
“你是船醫?”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萊恩不屑地哼了一聲,“趕緊滾,不然……”
他的話沒能說完。
他隻感覺手腕、腳踝和脖子猛地一緊,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將他死死地按在了沙灘椅上,動彈不得。
“什麼東西!”
萊恩驚恐地掙紮起來,可那股力量卻越收越緊,勒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我再問一遍。”
多弗朗明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完好的右手五指微微張開,“你是船醫嗎?”
“是!是!我是!”萊恩的臉因為缺氧而漲紅,他瘋狂點頭,“我是貝爾海賊團的船醫,萊恩!”
“藥品,在哪裡?”
“在……在船艙的醫療室裡!我帶你去!我馬上帶你去!”
多弗朗明哥手指一鬆,萊恩身上的束縛感消失了。
他癱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再看向眼前這個孩子時,眼神裡隻剩下了恐懼。
在萊恩的帶領下,多弗朗明哥找到了醫療室。
他用他那隻完好的右手,將一個裝滿了各種藥劑和繃帶的醫療箱拎在手裡,另一隻手的指尖,幾根看不見的絲線,像狗鏈一樣拴在萊恩的脖子上。
“走。”
萊恩連滾帶爬地跟了上去。
當他們回到鎮子上時,火勢已經小了很多。
一些倖存的鎮民從廢墟和藏身處走了出來,他們看著街道上那些被切割得支離破碎的海賊屍體,臉上是混雜著恐懼和慶幸的複雜表情。
很快,有人注意到了多弗朗明哥,和他身後那個被無形絲線牽著的萊恩。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拄著一根燒黑的木棍,顫顫巍巍地走了過來。
“是你……是你殺了這些海賊?”
多弗朗明哥沒有理會,他現在隻想快點回到母親身邊。
但鎮民們卻圍了上來。
“甘瑟……甘瑟死前,你答應過他的!”
一個中年男人指著多弗朗明哥,聲音激動,“你答應過他,會保護我們!”
“對!保護我們!”
人群開始鼓譟。
“那些海賊搶了我們那麼多錢!他們的船上一定有寶藏!”
“那是我們的東西!”
“你現在就帶我們去!我們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一個婦人擠到最前麵,貪婪地盯著多弗朗明哥手裡的醫療箱,又看看他身後的萊恩。
“殺了海賊,你就是我們的英雄!英雄就該把財寶分給我們!”
多弗朗明哥停下腳步,他看著這些變了嘴臉的鎮民,心中那點因為甘瑟之死而產生的愧疚,快速消散。
他開口,“我母親病危,我要先救她。”
“至於財寶,等事情結束,我會分給你們。”
他試圖講道理。
然而,這份堅持,在這些被貧窮和仇恨扭曲了心智的人麵前,一文不值。
“你母親?”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朝地上吐了口濃痰,臉上滿是鄙夷。
“一個天龍人病死關我們屁事!我們纔不關心!”
“我們現在就要寶藏!立刻!馬上!”
男人的話,點燃了火藥桶。
“沒錯!天龍人死光了纔好!”
“要不是你們這些廢物天龍人,我們怎麼會過這種日子!”
“一個快死的娘們,比得上我們全鎮子的活路嗎?趕緊帶我們去拿錢!”
當“快死的娘們”這個詞,鑽進多弗朗明哥耳朵裡的瞬間。
他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了那個叫囂得最凶的男人臉上。
“我答應過甘瑟,要保護你們。”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但是……”
他頓了頓,抬起了自己完好無損的右手,食指伸出,對準了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
“我可是高貴的天龍人。”
“我的身上,流淌著唐吉訶德一族的血。”
“眾所周知……”
他的指尖,一根凝練到極致的絲線,蓄勢待發。
“我,從不講信用。”
“尤其是對你們這種,膽敢侮辱我母親的……”
“低等賤民。”
話音落下的瞬間。
“彈線。”
咻!
一聲微不可聞的破空聲。
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臉上的表情還凝固在上一秒的囂張和不屑。
他的額頭正中央,多出了一個細小的血洞。
然後,他直挺挺地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沒了聲息。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
多弗朗明哥緩緩放下手。
他環視著一張張扭曲的臉,用一種宣告的語氣,說道:
“現在,還有誰想要寶藏?”
“啊——!”
一聲尖叫打破了寂靜。
鎮民們徹底崩潰了。
“殺人了!天龍人殺人了!”
“怪物!他是怪物!”
“神之穀!神之穀的事件要重演了!”
他們屁滾尿流,四散奔逃。
多弗朗明哥看都沒看那些逃竄的身影一眼。
他拽了拽手中的絲線,被嚇得癱軟在地的船醫萊恩,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地跟上他的腳步。
……
破舊的木屋裡。
萊恩用顫抖的手,為多弗朗明哥的母親注射了最後一針退燒劑。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轉過身,對那個靜靜站在一旁的孩子說。
“命……命是保住了。高燒已經退了。”
“但是,她的身體虧空得太厲害了,五臟六腑都處在衰竭的邊緣。這次隻是暫時穩住,她需要長時間的靜養,需要最好的營養,還有……一個乾淨、溫暖、舒適的居住環境。”
萊恩看了一眼這四麵漏風的木屋,小心翼翼地補充道:
“這個地方……再住下去,她還是會死的。”
多弗朗明哥沒有說話。
他走到床邊,看著母親恢複了些許血色的臉,聽著她平穩下來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