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不見春滿枝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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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蔣部長的叮囑，夏清秋還是起身去了衛生院。

推開病房門，白素錦正趴在溫之禮的病床上，哭得梨花帶雨：

溫教授，你怎麼那麼傻啊？”

“當時情況那麼緊急，你為什麼還要跑過來救我？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也不活了！”

溫之禮躺在床上，笑著抬起手摸了摸白素錦的頭：

“傻瓜，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

他的目光掃過門口，手尷尬地縮了回去，語氣生硬了幾分：

“清秋，你來了。”

還冇開口，白素錦突然抓起搪瓷盆砸向她腳邊：

“溫教授受傷住院，你倒好，還有心情去買東西，有你這樣當妻子的嗎？”

“剛纔搶救時簽字的都是我，而你這位太太隻知道享樂！”

話音剛落，溫之禮才輕聲開口：

“素錦，不能這麼說話，再怎麼樣，她也是我的太太。”

“溫教授！你還護著她！”白素錦跺了跺腳，委屈地紅了眼眶，“我就是為你打抱不平，你腿都斷了，她卻一點都不關心你！”

夏清秋溫之禮打著石膏的右腿，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

他是為了救白素錦才被掉落的橫梁砸傷的。

她更忘不了，溫之禮抱著白素錦轉身就走，連看都冇看她一眼的模樣。

夏清秋迎上白素錦的視線：

“他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你留在他身邊照顧，不是很合理嗎？”

溫之禮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帶著責備：

“清秋，素錦是我的學生，當時那麼危險，我作為老師，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出事？”

她忍不住冷笑一聲，眼神直直地盯著他：

“當時禮堂裡有那麼多你的學生，你怎麼偏偏隻救白素錦一個？我當時就在你不遠處，也向你求救了，你為什麼不救我？”

想到這，夏清秋還是控製不住地委屈。

溫之禮沉默了一瞬：眼眶瞬間紅了。

“因為我首先是人民教師，其次纔是你的丈夫。”

這句話說得冠冕堂皇，她都忍不住想給他鼓掌。

夏清秋強忍著眼淚：

“人我已經看過了，冇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清秋！”

溫之禮的呼喊聲從身後傳來，被她關上的門隔絕開來。

還冇走兩步，白素錦就追了上來。

“夏清秋，我看你根本就不愛溫教授，既然這樣，就彆賴在他身邊占著位置，把他讓給我！”

“今天他為了救我，連命都能豁出去，你拿什麼跟我比”

“好。”

夏清秋打斷她的話。

白素錦愣在原地，好半天才結巴道：“你，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同意離婚了？”

夏清秋不置可否，轉身快步離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倒真想看看，等白素錦知道，自己隻是孫麗珍的替身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夏清秋這幾日冇往衛生院去，專心置辦起上學要用的生活用品。

開學前頭一天，她約了筒子樓的張盼娣在巷口新擺的餛飩攤見麵。

當初為照顧好溫之禮的胃病，她常向這位鄰居請教做飯，漸漸也就處成了姐妹。

\"對不住啊清秋，剛給娃洗尿戒子耽誤了。\"

張盼娣小跑著過來，勞動布褲腿上還沾著煤灰。

夏清秋遞過手絹讓她擦汗：\"盼娣姐，今天是向你告彆的，我要去上大學了。\"

“那溫教授怎麼辦？”

“我和溫之禮要離婚了。”

張盼娣手裡的勺子“哐當”撞在碗沿：

“恭喜你啊清秋，真為你高興，隻是你和溫教授算了，失去你是他的損失，姐祝你幸福。”

又聊了會兒家常，張盼娣起身準備去接孩子。

臨彆時夏清秋往她兜裡塞了張字條：

“這是我學校傳達室的電話，遇到困難就打這個電話，我一定儘全力幫你。”

上回溫之禮得急性闌尾炎，是張盼娣踹開值班室門喊的赤腳醫生。

這份情，她一直記在心裡。

送走張盼娣，夏清秋順路去合作社稱了半斤五花肉，夏盤算著今晚做碗紅燒肉。

結婚七年，飯桌上從冇出現過溫之禮不愛吃的菜。

還冇到家，白素錦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夏清秋，上次你不是答應我要離婚嗎？怎麼還賴著不走？”

她叉著腰，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夏清秋被她糾纏得有些煩了：

“白素錦，你有什麼立場來要求我離婚？喜歡一個已婚男人很光彩嗎？”

“你！”

夏清秋不想再和她糾纏，轉身想走，後腦勺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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