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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匪世家,讓我臥底考狀元? 第26章 仙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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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青風山,聚義廳。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混雜著石灰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

張奎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將幾個沉甸甸的麻袋,“哐當”一聲扔在地上。

麻袋滾開,幾顆死不瞑目的人頭骨碌碌滾了出來。

為首的那顆,正是青陽縣前首富,錢大通。

他臉上的表情,凝固在極度的驚恐與不甘之中。

“軍師,幸不辱命!”

張奎抱拳,聲音洪亮,“錢大通那老狗,還有李虎手下幾個負隅頑抗的百戶,頭都在這了!”

聚義廳裡,林霸天和一眾頭目看著地上的人頭,都露出了快意的神色。

唯獨林天朗,隻是平靜地瞥了一眼,點了點頭。

“辛苦了,二當家。”

他的反應,平淡得就像是在看幾顆爛在地裡的白菜。

這點小場麵,比起實驗室裡處理高危化學品,心理壓力小多了。

林霸天一拍桌子,哈哈大笑:“痛快!我兒這招‘借刀殺人’,

使得比老子的大環刀還利索!

那個姓周的縣令,現在怕是已經跟你穿一條褲子了!”

林天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何止是穿一條褲子,他現在是把褲子都抵押給我了。

“爹,外麵的事,暫時告一段落。”

林天朗轉向眾人,表情嚴肅起來。

“從今天起,山寨成立一個新堂口。”

“名字,就叫‘格物院’。”

“格物院?”

林霸天一臉懵逼,“啥玩意兒?也是搶東西的?”

“不,”

林天朗搖了搖頭,“是教東西的。”

……

半個時辰後。

青風山後山,一間新用水泥砌成的、最大的瓦房裡,擠滿了人。

這裡,就是格物院的臨時教室。

講台上,林天朗一身儒衫,手持一根教鞭,麵前立著一塊用木炭塗黑的木板。

講台下,坐著一群畫風清奇的學生。

左邊,是以二當家張奎為首的一群山匪頭目,

個個膀大腰圓,臉上帶著刀疤,

腰裡彆著兵器,坐得東倒西歪,看黑板的眼神,彷彿在看仇人。

右邊,是以王鐵匠為首的一幫工匠,身上還帶著煙火氣和機油味,一個個滿臉困惑,坐立不安。

後排,還零星坐著幾個從災民裡挑出來的、識字的年輕人,一臉的拘謹和茫然。

林天朗看著這群“學生”,感覺自己的血壓在持續飆升。

又回到了那個。

讓他一個化學係高才生,給一群文盲、半文盲的山大王和古代工匠,科普現代基礎科學……

這難度,約等於讓牛頓去教一隻猴子微積分。

“咳。”

林天朗清了清嗓子,“今天,我們上第一課。”

他轉過身,用粉筆——他自己用石灰和黏土做的——在黑板上,寫下三個歪歪扭扭的符號。

1

1=

2

“這,是算術的基礎。”

林天朗指著黑板,“我們格物院,未來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這些最基礎的符號之上。大家必須……”

話還冇說完,下麵就炸了鍋。

“軍師,這玩意兒有啥用?”

一個性急的頭目嚷嚷道,“俺隻要知道一刀砍過去,敵人會死就行了!”

“就是!俺們學這個,是能讓手裡的刀更快,還是能讓錢自己長腿跑進口袋?”

張奎一瞪眼,剛想嗬斥,卻被林天朗抬手製止了。

他知道,跟這群實用主義至上的莽夫講大道理,冇用。

就在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軍師。”

人群安靜下來,說話的是王鐵匠。

他在山寨裡待了十幾年,一手打鐵的本事,無人不服,威望極高。

王鐵匠站起身,黝黑的臉上滿是褶子,眼神裡帶著一絲匠人特有的執拗。

“俺們敬重你,你弄出的水泥,是神仙手段,俺老王服氣。”

“但你畫這些鬼畫符……”

他指著黑板上的“1
1=2”,

“俺實在想不通,這玩意兒對俺們打鐵,到底有啥用處?”

“這不就是花拳繡腿,耽誤工夫嗎?”

這話一出,立刻引起了所有工匠的共鳴。

他們是靠手藝吃飯的,最講究實打實的東西。

課堂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天朗身上。

林天朗笑了。

來了。

經典環節,質疑權威。

這年代的人還是喜歡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要是連這都鎮不住,那格物院趁早關門,大家繼續回去玩泥巴好了。

“王師傅,你問得很好。”

林天朗冇有絲毫動怒,反而點了點頭。

“你覺得,這些符號,對打鐵冇用,是嗎?”

“是!”

王鐵匠脖子一梗。

“好。”

林天朗放下教鞭,走下講台。

“張奎。”

“在!”

張奎立刻站了起來。

“你站到這裡來。”

林天朗指了指講台前的一塊空地。

張奎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站了過去。他身高體壯,像一尊鐵塔。

林天朗又從後排拉出一個瘦小的孩子,大概十歲左右,是王老木匠的孫子。

“狗剩,你過來。”

“軍……仙夫子。”

小孩怯生生地喊道。

“你用儘全身力氣,試著把張奎叔叔抬起來。”

小孩看了看鐵塔般的張奎,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嚇得連連搖頭。

張奎哈哈大笑:“軍師,你這不是為難他嗎?”

“試試。”

林天朗鼓勵道。

小孩隻好走過去,抱住張奎的大腿,憋得滿臉通紅,使出了吃奶的勁。

張奎紋絲不動。

山匪們鬨堂大笑。

“現在,”

林天朗不急不緩地讓人搬來一根粗大的木杠,和一塊堅硬的石頭。

他將石頭墊在木杠下方,靠近張奎腳邊,形成一個支點。

然後,他讓張奎站到木杠的短端。

“狗剩,”

林天朗指著長長的另一端,“現在,你到這裡,用手往下壓。”

小孩將信將疑地走了過去,伸出瘦弱的手,輕輕往下一按。

下一秒。

奇蹟發生了。

重達兩百多斤,如鐵塔般壯碩的張奎,竟然被一股巨力,硬生生地從地上撬了起來!

他雙腳離地,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我操!”

張奎一句粗口,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整個教室,落針可聞!

所有山匪和工匠,全都猛地站了起來,

眼睛瞪得像銅鈴,死死地盯著那根平平無奇的木杠,和那個一臉茫然的小孩。

彷彿在看什麼神蹟!

小孩自己也嚇了一跳,連忙鬆手。

“砰”的一聲,張奎重重地摔回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看到了嗎?”

林天朗的聲音,在寂靜的教室裡,顯得格外清晰。

“這就是‘力’。通過工具,我們可以讓一個孩子的力,變得比一個壯漢還大。”

他頓了頓,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畫了一個簡單的槓桿示意圖,標上了支點、力臂。

“而這些符號,這些算術,就是用來計算,

你需要多長的木杠,把支點放在什麼位置,

才能用最小的力,撬起最重的東西。”

“這,就是格物。”

他轉過頭,看向已經呆若木雞的王鐵匠。

“王師傅,你剛纔問,這對打鐵有什麼用?”

林天朗走到黑板前,迅速畫出了一個東西的草圖。

王鐵匠定睛一看,瞳孔猛地一縮。

風箱!

是他們鐵匠鋪裡,用來鼓風助燃的風箱!

但又不太一樣。

林天朗畫的風箱,結構更複雜,多了一個活塞,進氣口和出氣口也做了改變。

“你們現在的風箱,拉一次,出一次風。對嗎?”

王鐵匠下意識地點頭。

“而按照這個圖紙做的風箱,無論你是拉,還是推,它都在出風。

效率,是你現在的兩倍!”

林天朗用教鞭點著圖紙。

“風量更大,更穩定,就意味著爐火的溫度更高。

溫度更高,鐵就能燒得更透,雜質就更少。

打出來的刀,是不是就更鋒利,更堅韌?”

“這……這……”

王鐵匠徹底傻了。

他像一尊雕塑,死死地盯著黑板上的圖紙,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打了一輩子鐵,怎麼就冇想到,一個風箱還能這麼改?

推拉都能出風?

這簡直是……

神仙才能想到的點子!

他不是在質疑林天朗,他是在質疑自己過去幾十年的經驗!

“至於怎麼計算出最省力的推拉結構,怎麼計算出最佳的出風口大小……”

林天朗微微一笑,用粉筆,在風箱圖紙旁邊,寫下了一連串在眾人看來如同天書般的計算公式。

“答案,都藏在這些鬼畫符裡。”

“轟!”

王鐵匠的腦子,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

他猛地衝上講台,不顧一切地撲到黑板前,雙眼放光,像一個最虔誠的信徒,在瞻仰神蹟。

他伸出粗糙、佈滿老繭的手,

顫抖著,想要去觸摸那些符號,卻又不敢,生怕褻瀆了這神聖的知識。

“神了……”

“神了啊!”

老鐵匠猛地轉過身,對著林天朗,雙膝一軟,“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仙夫子!請受老漢一拜!”

“從今往後,您讓俺往東,俺絕不往西!您就是俺再生父母啊!”

這一跪,徹底引爆了全場!

所有的工匠,都用一種看神仙的眼神看著林天朗,然後“撲通通”跪倒一片!

那些山匪莽夫,雖然看不懂圖紙,但他們看懂了槓桿撬起張奎的神蹟!

他們看懂了王鐵匠那發自肺腑的狂熱!

軍師,不,仙仙夫子!

他不是在教什麼之乎者也!

他是在傳授點石成金的仙法!

張奎激動得滿臉通紅,帶頭振臂高呼:“仙夫子威武!”

“仙夫子威武!”

山呼海嘯般的呐喊,幾乎要掀翻屋頂。

林天朗站在講台上,看著台下那一張張狂熱、崇拜的臉,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一個槓桿原理,一個雙動式活塞風箱。

在現代,連初中物理都算不上。

在這裡,卻足以封神。

知識的降維打擊,恐怖如斯。

他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喧鬨的教室,瞬間鴉雀無聲。

這一刻,他的威信,在山寨內部,已經超越了他的父親林霸天,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頂峰。

“格物院的宗旨,隻有八個字。”

林天朗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知識,改變命運。”

“今天,隻是開始。”

說完,他從懷裡,緩緩掏出一卷巨大的圖紙,在講台上一抖,猛地展開!

圖紙上,畫著一幅無比宏偉,也無比荒誕的藍圖。

一條由無數枕木和兩條鐵軌構成的“路”,

從青風山陡峭的山腳,如同巨龍盤旋,蜿蜒曲折,一路向上,最終抵達山寨的核心區域!

鐵軌上,還畫著一輛輛可以裝載貨物和人力的板車。

“這是格物院的第一個項目。”

林天朗指著圖紙,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們要在這座山上,建一條‘鐵路’。”

“一條能把山下萬斤的物資,輕鬆送到山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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