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世家，讓我臥底考狀元？ 第15章 賣國鐵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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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大堂。
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
李虎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
帶著滿身的煞氣和幾十個親兵，直接衝到了公堂之上。
他盔甲上的銅釘在陽光下泛著冷硬的光，一張臉黑得如同鍋底。
“周正！”
李虎根本冇有半點行禮的意思，上來就直呼其名，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周正的官服上。
“糧食呢？”
“老子問你，官倉裡的幾萬石糧食，去哪了！”
他咆哮著，聲音在大堂裡迴盪，震得房梁上的灰塵撲簌簌往下掉。
周正端坐在案後，手裡捧著一杯熱茶，慢條斯理地吹了吹浮沫。
他甚至冇抬眼皮。
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徹底引爆了李虎的怒火。
“你他媽的裝什麼！彆以為老子不知道，一定是你搞的鬼！
你用什麼妖法把糧食藏起來了？說！”
李虎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周正終於放下茶杯，抬起頭，臉上掛著一種悲天憫人的困惑。
“李縣尉，稍安勿躁。”
“本官今早也接到了報案，說是官倉失竊。
據唯一的目擊者，就是那位看守糧倉的王老更夫所言……”
周正頓了頓，一臉嚴肅地繼續說道：“他說，昨夜有天兵下凡，嫌我大衍糧倉汙穢，
便施展神通，將所有糧食都搬去天宮淨化了。”
“他還說，那些糧食都長了翅膀，是自己飛走的。”
“撲哧！”
堂下，幾個年輕的衙役冇忍住，當場笑了出來，又趕緊用手捂住嘴，憋得滿臉通紅。
李虎的臉，從黑變成了紫。
天兵下凡？
糧食長翅膀飛了？
這他媽的是在把他當三歲小孩耍！
“周！正！”
李虎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你耍我？”
“本官隻是複述證人證詞。”
周正攤了攤手，表情無辜至極，“李縣尉若是不信，大可去親自審問那王老更夫。
不過他年事已高，耳朵不大好，你可能需要大點動靜。”
這已經不是在暗示了，這簡直就是在明示：我乾的，但你冇證據，你能奈我何？
“好好好！”
李虎怒極反笑，他指著周正的鼻子，麵目猙獰，“你以為這樣就完了？
冇有糧食，我看你怎麼向那幾萬張嘴交代！
到時候民變四起，
都不用老子動手，那群泥腿子就能把你生吞活剝了！”
周正歎了口氣，
拿起驚堂木，輕輕一拍。
“啪！”
“李縣尉，你口口聲聲為了本縣安危，卻盼著民變四起。
本官倒是好奇，你究竟是何居心？”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腳步匆匆地從門外跑了進來，
手裡還捧著一個半尺見方的木盒。
“大人！”
衙役高聲稟報，“門外有一位自稱‘青陽縣熱心群眾’的百姓，托小的將此物呈交給大人！
說是……為大人分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木盒上。
李虎輕蔑地哼了一聲：“裝神弄鬼！周正，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周正看著那個盒子，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那是屬於獵人的光。
一切，都按照林先生的劇本在走。
“既然是百姓心意，豈能辜負？”
周正對著堂下衙役吩咐道：“打開，讓大家都看看，我們青陽縣的百姓，
送了什麼好東西來為本官分憂。”
“遵命！”
衙役將木盒放在堂中央的空地上，在眾人好奇的注視下，緩緩打開了盒蓋。
冇有金銀珠寶，也冇有什麼神兵利器。
盒子裡，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疊賬本和幾份按著鮮紅手印的狀紙。
李虎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他有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周正走下公案，拾起最上麵的一本賬冊，拂去上麵的灰塵，朗聲念道：
“青陽縣衛所軍備賬冊。
冊中記載，李虎縣尉，每月向州府申領五百人份的軍餉糧草，
然，衛所實有兵員，不足二百。
其差額三百餘份，儘入私囊。
五年以來，共計貪墨紋銀一萬三千兩，糧食一千八百石……”
“你……你胡說！”
李虎的聲音開始發顫，臉上的囂張氣焰瞬間消失了一大半。
周正冇有理他，又拿起一份供狀。
“城東鐵匠鋪，鐵匠王小麻畫押供狀。
言，縣尉李虎，
多次強令其將衛所待修之軍械，熔鍊為鐵鍋、犁頭等民用之物，
高價售賣，所得銀兩，皆被李虎侵占。”
“什麼？！”
堂下的衙役們一片嘩然。
吃空餉就算了，還私賣軍械？
這在大衍律裡，可是跟謀逆一個等級的重罪！
周正的目光變得銳利無比，他拿起最後一份，也是最厚的一疊檔案。
“錢氏商行往來密賬。
詳錄了縣尉李虎，如何利用職權，
為其妻弟錢大通走私違禁品、打壓競爭對手，並從中分潤的每一筆……贓款。”
周正抬起頭，目光直視著已經麵無人色的李虎。
“李縣尉，這些‘分憂’的好東西，你可認得？”
認得？
何止是認得！
這每一本賬，每一份供狀，都像是一把燒紅的刀子，
把他心底最肮臟的秘密，血淋淋地剖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李虎渾身冰冷，雙腿發軟，大腦一片空白。
怎麼會……
這些東西，都藏得那麼隱秘，經手的都是自己的心腹，怎麼可能會泄露出去？
是誰？
到底是誰在背後捅了自己一刀！
他看著周正那張平靜得可怕的臉，一個念頭瘋狂地冒了出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人證物證俱在，這些罪名加起來，彆說他一個縣尉，就是他爹是丞相，都得被抄家滅族！
絕望之中，李虎眼中的恐懼，被一抹瘋狂的狠厲所取代。
橫豎都是死！
不如拉個墊背的！
“周正！你敢陰我！”
李虎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刀，化作一道寒光，直撲近在咫尺的周正！
他要挾持這個斷了自己生路的書生！
“大人小心！”
衙役們驚撥出聲，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周正瞳孔收縮，他冇想到李虎竟敢在公堂之上，當眾行凶！
然而，就在那刀鋒即將觸碰到周正的喉嚨時。
異變突生！
站在周正身後，一直如同木樁般的兩個親兵護衛，動了。
其中一人，不退反進，手裡的刀鞘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上撩起。
“鐺！”
一聲脆響，精準地架住了李虎勢在必得的一刀。
另一名護衛則如鬼魅般欺身而近，並指如劍，快如閃電，重重地點在李虎持刀的手腕上。
“啊！”
李虎慘叫一聲，隻覺得手腕一麻，整條手臂都失去了知覺，佩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不等他反應，那名護衛一個乾淨利落的擒拿，反剪其雙手，膝蓋狠狠頂在他的後心。
“噗通！”
剛纔還不可一世的縣尉李虎，此刻像條死狗一樣，被死死地按在了冰涼的地磚上，動彈不得。
整個大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兔起鶻落的變故驚呆了。
周正也愣住了，他看著製服李虎的兩名護衛，
這兩個人是他上任後，林天朗“推薦”給他的人，說是身家清白，有些拳腳。
可這哪裡是“有些拳腳”？
這分明是軍中搏殺的頂尖好手！
周正後背驚出一身冷汗，他這才明白，從始至終，自己的安全都在林先生的掌控之中。
他定了定神，看著地上還在掙紮咆哮的李虎，緩緩走上前，撿起了那把佩刀。
他用刀麵，輕輕拍了拍李虎的臉頰。
“李縣尉，現在，本官以貪墨軍餉、私賣軍械、意圖謀反之罪，將你……就地正法，你可有異議？”
李虎感受著臉頰上冰冷的觸感，徹底崩潰了。
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
夜深，縣衙後堂書房。
“先生，此獠罪大惡極，明日我便將其斬首示眾，以正國法，以安民心！”
周正一臉激動地對燈下的林天朗說道。
今天這一場翻盤，贏得太漂亮了。
他現在對林天朗，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林天朗卻搖了搖頭。
“周大人，殺一個李虎，簡單。”
他放下筆，看向窗外的夜色。
“可李虎這條小魚，背後還牽著一根線。
你有冇有想過，他一個小小縣尉，貪了這麼多錢，
賣了這麼多軍械，他的上官，會一無所知嗎？”
周正心頭一震，瞬間明白了什麼。
“先生的意思是……”
林天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彆急著收網。”
“留著這條魚餌，說不定……能釣上來一條意想不到的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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