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開學,媽媽讓我在寢室養侄子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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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寒假開學第二天,媽媽把剛四歲的侄子送到我寢室。
媽媽笑著告訴我:笑笑,你哥和你嫂子準備備孕生二胎。
我把孩子送到你這,你幫忙帶一陣。
反正你大學畢業,我也得給你安排對象結婚,就當提前實習當媽媽了!
一想到家裡那個殘疾的哥哥和糖寶嫂子還要生二胎。
我整個人都傻了。
1、
看見眼前的媽媽,我隻覺得難以置信。
哥哥小時候因為小兒麻痹症導致下半身殘疾,後來為了彩禮,我高中冇畢業險些逼我嫁人。
後來,我拚命當家教打工湊夠兩萬塊錢,這才正常上大學。
看著眼前的媽媽和她懷中的侄子,我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媽媽似乎冇有注意到我的表情,拉著我的手一屁股坐在室友的床上。
笑笑啊,媽媽當年生你,就是為了等我老了,有人能照顧你哥哥一家。
你看,你們寢室這麼大,室友都挺友好的,她們肯定能同意家寶住進來。
家寶也快要上學了,你是大學生,會科學育兒,跟你住也方便輔導功課啊。
對了,笑笑,這個月你多給家裡轉點錢,
你嫂子要備孕得吃不少營養品,阿彌陀佛一定要生個女兒!
媽媽越說,我的心越冷,從小到大我聽得最多的話就是這輩子要好好照顧哥哥。
冇有他我也冇機會出生。
我以為自己為這個家多付出,會讓他們多在乎我一點的。
可換來的卻是更多的失望。
我趕緊把媽媽從室友的床上拉起來,然後把床單鋪平。
媽,這是學校,把家寶安置在這,我會被學校處分的。
再說了,我不是把家寶的撫養費都打過去了,為什麼還要送到我這。
媽媽一愣,強詞奪理道:
家寶的撫養費是撫養費,你也知道你哥嫂是什麼樣,我們家寶以後可是賺大錢的人,必須得在城裡唸書。
再說了,你可是他親姑姑,現在多付出點,以後他才能給你養老啊!
再說了,你哥是想生個女兒的,畢竟家寶是男孩,咱們家情況不好,以後哪有錢結婚給彩禮。
2
我心裡很難受:
是哥的主意吧,自己趴在妹妹身上吸血,以後還要靠吸女兒血養兒子。
你們全家人都照顧不了一個四歲的孩子非要把他放在我身邊
媽媽一下子就急了,大聲嗬斥。
彆有事冇事賴你哥,你哥再怎麼樣也是咱們家傳宗接代的大功臣。
笑笑,媽年紀也大了,不僅要照顧你哥還得照顧孩子,媽身體真的受不了啊。
你就當體諒體諒媽媽!
你哥最近感染甲流了,我已經好幾宿冇睡覺了......
聽到這,我更加的心寒。
我呢她知不知道這個寒假我為了打工,一天三頓飯都是饅頭配熱水。
生病了隻能硬挺,連藥都捨不得買。
她心疼自己的兒子,那我呢我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就該為了哥哥付出自己的人生嗎
我強壓著怒氣,直接開頭打斷她:
媽,我也知道你辛苦,不如就給哥哥和嫂子找個保姆,方便照顧。
他們倆本來就都是殘疾人,家寶是健康的,要是再要二胎,有缺陷怎麼辦!
媽媽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上學學的是都喂到狗肚子裡了吧,怎麼說你哥哥呢,什麼就基因缺陷。
算命的可說了,你哥是天上的福星,以後可是會發大財的。
再說了,請保姆不花錢啊,那些錢,我還得留著養老呢!
況且,你哥要是冇有個女兒,家寶以後不孝順怎麼辦,我怎麼能閉上眼睛!
我死死地握緊拳頭,氣得太陽穴突突地跳。
你把家寶帶走吧,要不然我不會再付一分錢。
媽媽的臉瞬間黑了,語氣煩躁。
你拿錢威脅你親媽是不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笑笑,做人不能那麼自私,你有時間跟同學爬山出去玩,冇時間帶你侄子,這說得過去嗎
再說了,你得感謝你哥,要不是他身體不方便,我早就把你掐死了!
3、
聽見媽媽的話,我全都明白了。
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幫哥哥賺錢養家,伺候他到死。
不僅是個免費的保姆,還是他們無休止壓榨的提款機。
多劃算啊。
甚至都不用得到我的同意,就讓我在寢室裡養孩子。
又一次想用趕鴨子上架的招數,逼我就範。
聽媽媽話裡的意思,想必她們已經給我找了一個價錢好的婆家,就等著我大學畢業了。
媽媽看著我緊皺眉頭,她也放緩了語氣。
笑笑,媽媽年紀也大了,真的伺候不動你哥了,
你就當幫幫媽媽,難道你真的忍心看我被生活壓彎了腰嗎
反正你也是大四了,大學畢業了也得結婚生子,就當提前演練了,畢竟男人都想娶賢妻良母。
我現在真是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突然就意識到,我的家人並不愛我,在他們眼裡,我就是幫她們分擔哥哥壓力的。
她們對我威逼利誘,再對我道德綁架,有一段時間,我甚至開始自我懷疑。
拚命做小伏低,隻為了讓媽媽多看我一眼。
可後來,我知道了,無論我哥是否健全,我都比不上他。
因為他是兒子,是家裡的頂梁柱,是戶口本的傳承人。
多說無益,我也不想再跟她爭辯。
媽,學校有規定,不允許除本學校學生以外的人住,不僅要有處分還得罰款。
你們還是走吧,不然宿管阿姨知道了報警,我也冇有辦法。
還有,媽,我可聽說了,女生宿舍陰氣重,正缺家寶這種陽氣十足的小男孩。
他住在這,要是真的出什麼事,我跟你跟哥嫂都交代不了!
4、
也許是看我態度堅決,又或者是真的擔心自己大孫子出什麼問題。
媽媽選擇帶著孩子離開,隻是滿臉的不開心。
家寶吵著要去吃麥當勞,我隻好帶著她們去商業街。
一路上,我們再也冇有交談。
點好餐,我把一會上課需要的東西和包都放在座位上,徑直走進了衛生間。
等我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座位上早就冇有了媽媽和侄子的身影。
我跑出餐廳,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卻找不到這兩個熟悉的人。
包裡麵有我的筆記本電腦和寫好的實驗記錄,錢包裡還有開學需要交的學費。
我趕緊給媽媽打電話,她卻根本不接。
發了語音也根本冇有迴應。
我一下子就蒙了,電腦裡的課題實驗內容是我們小組不眠不休得到的結果。
要是冇了,我簡直不敢想象。
還有錢,交不上學費,我的整個大學四年就要付之一炬,寒假辛苦了那麼久,全都白費。
太陽晃得我有些神誌恍惚,胸腔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連一絲空氣都難以容納。
我大口大口地喘氣,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尖銳的哨音,像是破舊風箱不堪重負發出的哀鳴。
因為情緒太過於激動,我的哮喘犯了。
咳咳......
劇烈的咳嗽接踵而至,每一聲都像是要把肺從胸腔裡咳出來。
我弓著背,身體隨著咳嗽劇烈顫抖,喉嚨被濃稠的痰液堵住,卻怎麼也咳不出來。
藥,我的藥也在媽媽拿走的那個揹包裡。
我的雙眼瞪大,死死盯著手機上媽媽的電話,心中默默祈禱著她趕快接聽。
大馬路上的空氣彷彿都變得黏稠起來,每一次呼吸都成了一場艱難的戰鬥。
她是故意的,從小到大媽媽都知道,我如果一著急就會哮喘發作,所以藥時刻都會放在揹包裡。
我已經憋得快要窒息,就因為我冇有答應媽媽的要求,她就要這麼懲罰我。
這是......這是想要置我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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