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地138章 細作末日,真相大白
袖口的硝酸甘油瓶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封口處那道新劃痕如刀刻般清晰。陳墨站在書院廊下,指尖緩緩撫過瓶身,未取,未言,隻將腰牌收回內襟。他轉身步入書房,取下牆上《坤輿萬國全圖》,翻出夾層中的窯溫日誌。
昨夜鷹哨兩次異常俯衝,時間與禦醫署藥吏入府送藥分毫不差。他翻開記錄,對照追風隼傳回的磷火訊號角度,逐一核對鐵針偏轉資料。三更一刻,訊號突斷;三更二刻,再度接續。其間空窗十二息——足夠一人潛行廊下,留下痕跡。
他提筆圈出時間點,命人召耶律楚楚。
片刻後,金翅雕掠簷而入,爪係竹管。陳墨取出紙卷,是柳如煙回訊:近七日接觸腰牌者共十一人,其中三名護衛已於前日調離,兩名賬房正在複核進出賬冊,唯一外來者,便是禦醫署派來的藥吏。
“查此人背景。”陳墨道。
“已查。”耶律楚楚聲音清冷,“隸屬戶部度支司下屬藥局,半月前由京中調來,履曆齊備,但無師承記錄。”
陳墨合上紙卷,目光落在案角一枚銀匙上——前日藥吏攪拌藥液所用,已被李青蘿收走檢驗。他起身,直赴醫堂。
李青蘿正對銀簪吹氣,簪尖接觸藥液後泛出淡淡紫暈。她抬眼:“是‘紫金散’,假死藥輔料,可使脈搏停滯,呼吸微絕,形同死人。若非體內尚有餘溫,連針灸都難辨真假。”
“誰會用這種藥?”陳墨問。
“死囚換命,細作脫身。”她頓了頓,“或為避審。”
陳墨轉身離去,徑赴技樞院密室。楚紅袖已在等候,左臂機關哢響,展開一張圖紙——是廊下迴音複現裝置。她啟動機關,銅管共鳴,一段模糊話語自竹筒中傳出:“……紫金散備妥,寅三……”
陳墨皺眉:“再放一遍。”
聲音斷續,卻清晰可辨“寅三”二字。他取出蘇婉娘前日所送賬本,翻至夾頁,翡翠算盤珠串輕動,以摩爾斯碼破譯,得出“欽天監寅三檔”六字。
“戶部度支司掌全國賦稅排程,”楚紅袖低聲道,“若與欽天監勾連,可竊軍情,改報天象,掩護外通之罪。”
陳墨閉目片刻,再睜眼時已決斷分明:“備馬,入城。”
三日後,朝會。
大殿之上,百官列立。陳墨立於階下,袖中三物俱全。他未先發難,而是請出技樞院學徒,抬上一具t-9型鐵犁拆解件,當眾演示可替換結構。戶部老臣冷笑:“此物耗鐵甚巨,實乃私鑄兵器之變種!”
“兵器?”陳墨反問,“編號可查,去向可溯,每一斤鐵皆記入農具賬冊。倒是某些大人經手的鹽稅,三年少報三十七萬兩,不知去向何處?”
殿內微嘩。
戶部度支使趙明遠麵色不變,朗聲道:“陳少主莫要轉移視聽。你私設水軍,擅動鹽利,已觸國法。若無通敵之實,何須如此防範?”
陳墨不答,隻揮手。
柳如煙自側殿步入,捧一冊薄冊,封麵無字,內頁密錄教坊司往來賓客。她翻開一頁,朗聲念道:“三月十七夜,度支使趙明遠密會突厥商賈於後巷,交割銀票五萬兩,換取‘金穗稻’樣本三包。”
趙明遠冷笑:“風月錄?妓女手筆,也敢為證?”
“自然不止。”陳墨再揮手。
李青蘿出列,手持銀簪,蘸取藥液,簪尖瞬變紫黑。她將銀匙呈上:“此為禦醫署藥吏所用,殘留紫金散。而該吏,隸屬度支司藥局,由趙大人親批調令。”
趙明遠眼神微動,仍穩立不動。
陳墨第三次揮手。
慕容雪自殿外踏入,甲冑未卸,手中托一竹管。她開啟,取出殘片——羊皮殘角,印有突厥狼紋,背麵墨書:“歲輸粟三萬石,換金穗稻種,事成之日,江南歸爾自治。”
“此信,”慕容雪聲如寒冰,“由金翅雕自陰山南麓截獲,信使為突厥右翼蒼狼營特遣隊,與長江水戰中俘虜同屬一營。”
殿內死寂。
趙明遠終於動容,後退半步:“荒謬!此乃偽造!我乃三朝元老,豈會通敵?”
“元老?”陳墨上前一步,“那你可敢解釋,為何窯溫記錄中,鷹哨訊號中斷之時,正是你派藥吏入府之際?為何‘紫金散’配方,唯度支司藥局獨有?為何‘寅三’密檔,對應欽天監所藏突厥使節往來天象記錄?”
他步步逼近:“你不是要查我通敵?好,我今日當眾質問——你送出去的稻種,可曾報備戶部?你收下的銀票,可曾入國庫?你派去的藥吏,是不是想讓我‘假死’於府中,好坐實我畏罪自儘的罪名?”
趙明遠額角滲汗,厲聲道:“你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陳墨冷聲,“那我再問你——柳如煙中箭那夜,箭尾狼頭向左,是你蒼狼營標記。她護住的賬本,記錄著你通過李氏錢莊轉移鹽稅的暗賬。你派人追殺,未果,便改用毒藥,借禦醫署之名,行暗殺之實。是不是?”
趙明遠猛然抬頭,眼中驚怒交加。
陳墨不再看他,轉向殿上:“諸位大人,我所懼者,非趙某一人。我所懼者,是有人借‘通敵’之名,行栽贓之實;以‘國法’為刃,屠戮革新之士。他們怕的,不是我造反,是我讓百姓不再愚,讓賬目不再黑,讓每一分稅賦,都有去處!”
他取出鐵犁部件,高舉:“此為農具,非兵器。而趙明遠所行,纔是真叛國!”
殿內百官低頭,無人應聲。
趙明遠踉蹌後退,忽拔腰間佩刀,指向陳墨:“你算什麼東西?不過一介商賈之子,也敢在此指天劃地?這天下,本就該是士族的天下!”
話音未落,慕容雪已出弩。梅花形連弩三箭齊發,直貫其肩、膝、腕。趙明遠撲倒在地,刀墜於階前。
陳墨俯視:“你說對了一半。我不是士族。我是農人之子,靠一粒稻種起家。你說這天下該是士族的,可你賣稻種給突厥時,有沒有想過,那些吃不飽飯的百姓,也是這天下的人?”
趙明遠喘息劇烈,嘴角溢血,忽然嘶笑:“你以為……隻有我一個?你揭得了一個,還有十個,百個!他們藏得比你深,爬得比你高,你動不了——”
話未說完,喉間一緊。柳如煙自側殿疾步而出,手中銀針已刺入其頸側。她冷聲道:“彆死太快。千機閣要問的,還不止這些。”
陳墨未再看他,轉身拾起那片殘信,交予殿前司收押。他邁步下階,忽聽身後一聲悶響。
回頭,趙明遠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李青蘿快步上前,探其脈搏,搖頭:“紫金散反噬,臟腑已毀。”
陳墨靜立片刻,道:“抬出去。按律,叛國者,族黜,產沒,名除。”
殿外日頭正高。
他走出宮門,見蘇婉娘已在候著,手中捧一匣新賬。她遞上:“徽州第三批原料已入倉,偽裝成茶磚,無人察覺。”
陳墨點頭,接過匣子,指尖觸到匣底微凸。他開啟,見夾層中藏一片焦布,半枚狼頭紋依舊清晰,與書院名錄中那片完全吻合。
他未取走,隻將匣蓋合上。
蘇婉娘低聲道:“算盤裡的磁石又偏了,學生說,可能是最近鐵器用得太多。”
陳墨望向遠處驛道,塵煙未歇。
他抬手,從腰牌暗格取出最後一枚金穗稻種,放入匣中賬本首頁。種子落下時,匣底焦布微顫,狼頭紋一角,恰好覆於“度支司”三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