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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154章 硝煙四起,稻田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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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田的火光衝破夜幕時,陳墨正俯身檢視楚紅袖遞來的水樣竹筒。他指尖剛觸到筒身細孔,工坊外驟然傳來急促鑼聲,一聲緊過一聲,直刺耳膜。

“西村起火!新種田燒起來了!”

他猛地站起,竹筒脫手墜地,滾出半尺,未再看一眼。抬腳跨出工坊門檻,火光已映紅天際,風裡裹著焦糊味,夾雜稻稈爆裂的劈啪聲。他一邊疾行,一邊揮手分派:“一隊帶鐵鍬挖隔離帶,一隊進村疏散,另一隊隨我入田。”

火勢正順風南卷,火焰舔舐著剛覆土的壟溝,火星濺落處,新翻的泥土瞬間焦黑。幾名社戶跪在田頭,抱頭嚎哭,有人嘶喊:“是金穗稻招災!快把種子挖出來!”

陳墨蹲下,抓起一把灰燼,指縫間漏下的儘是炭化稻殼。他撚了撚,灰末粗糲,帶油質感。目光掃過火線邊緣,一截麻布殘片半埋泥中,邊緣浸油,內側隱約有硃砂紋路。他未動聲色,隻將布片折起,收入袖中。

“挖溝!截斷北側火路!”他下令,聲音壓過風聲,“彆讓火過三號渠。”

慕容雪率兵趕到時,火勢已被遏製在三百畝內。她躍下馬,鎧甲未卸,徑直走向田壟深處。片刻後,她蹲身撬開一條溝底石板,底下赫然埋著一隻陶罐,罐口封泥已裂,殘油滲出,引燃了周邊草根。

“不止一處。”她低聲道。

四具陶罐陸續被掘出,均藏於溝底暗槽,罐身刻有魚鱗紋,細密如鱗片重疊。陳墨接過一隻空罐,翻轉檢視內壁,忽見半片紙角黏附在罐底,墨跡未化——“醉仙樓”三字清晰可辨。

他將罐子遞向胡萬三。胡萬三未接,隻俯身嗅了嗅殘油氣味,又從懷中取出一小塊布巾,上麵沾著前夜倉庫的火藥殘渣。他湊近一並嗅聞,眉頭驟鎖。

“鯨油混鬆脂,比例七比三。”他咬破舌尖,讓清醒感刺入腦中,“和倉庫那批一樣。”

陳墨盯著那片紙角,火光映得墨字發亮。他緩緩將罐子擲入餘燼,火焰猛地躥高。

“他們不怕我們查,就怕我們不信。”他聲音冷得像鐵,“火油、謠言、斷藥、汙井——一步步來,等我們亂了陣腳。”

慕容雪站起身,拍去膝上灰土:“醉仙樓是士族慣用的酒肆,三日前李家子弟在那兒聚過。”

“那就讓他們再聚一次。”陳墨轉身,朝工坊方向走去,“把備用種庫的訊息放出去。”

“放給誰?”柳如煙不知何時已立於田埂,緋裙未染煙塵,發間金步搖卻不見蹤影。

“放給那些以為火一起,我們就撐不住的人。”陳墨腳步未停,“就說新種藏在東倉,三日內啟封分發。”

柳如煙默然片刻,點頭離去。她身影剛隱入夜色,陳墨忽道:“等等。”

她止步。

“帶《風月錄》去。”他背對她,“李玄策上月在醉仙樓賭輸三百兩,押的是他叔父的鹽引。翻出來,讓他心腹知道——我們什麼都知道。”

柳如煙嘴角微動,未語,轉身沒入黑暗。

次日清晨,陳墨立於祠堂前。火後的田地焦黑如硯,社戶們圍在邊緣,神色惶然。他當眾開啟一座鐵櫃,取出十袋種子,袋麵印著“金穗二號”四字。

“火毀一季,不毀十年。”他將種子交予各村老佃,“今日起,每戶可領半石,先種補苗田。東倉存種三千石,三日後開倉。”

人群騷動,有人低聲議論:“東倉?那不是去年存糧的地方?”

“聽說夜裡有人往裡運箱子……”

陳墨不答,隻命人將種子分發。蘇婉娘商行的糧車再度停在道旁,麻袋堆疊如牆,封口“貸”字鮮紅。

午後,柳如煙歸來,袖中滑出一張薄紙。“李承恩今晨在醉仙樓訂了雅間,稱要慶賀‘田火大捷’。席間有人問:‘東倉真有種子?’他笑說:‘陳墨急了,放煙霧呢。’”

陳墨將紙條湊近燭火,看著它捲曲焦黑。“他們信了。”

“但還有人在盯。”柳如煙壓低聲音,“我回來時,瞥見祠堂簷角有人影,袖口露出狼頭刺青。”

陳墨目光一凝。

“沒動手,隻是看。”

“看火勢,看人心,看我們亂不亂。”他緩緩合攏手掌,燒儘的紙灰從指縫飄落,“突厥人也摻一腳了。”

暮色四合,工坊內燈火通明。楚紅袖正在除錯一台新製的竹製水車,齒輪咬合聲清脆。陳墨走進來,將那截浸油麻布攤在案上。

“硃砂紋。”楚紅袖隻看了一眼,“和李玄策書房那張地圖示記手法一樣——右斜三劃,左勾一弧。他親自定的埋點。”

“火油、地圖、鹽商暗記、醉仙樓。”陳墨逐一點數,“每一步都留痕,卻又不藏深。他們在示威。”

楚紅袖停下手中活計:“下一步,他們要動東倉?”

“不是要動。”陳墨搖頭,“是已經派人去看了。就等我們調兵守倉,他們好在彆處動手。”

“那我們不動?”

“動,但不動在明處。”他取出腰牌,開啟暗格,倒出一粒金穗稻種,放在燈下,“讓胡萬三調一艘空船,停在東倉碼頭,夜裡亮燈,裝作運種。”

“可船裡沒種。”

“就讓它沒種。”陳墨嘴角微揚,“他們要的是‘我們慌了’的證據,不是種子。”

楚紅袖沉默片刻,忽然道:“井水的事,李青蘿回信了。”

陳墨抬眼。

“水裡有黑粉,是煆燒過的骨粉混砒霜,長期飲用,傷肝損腎。銀簪驗出三重毒素,其中一種,和二狗子娘吃的藥一致。”

陳墨手指緩緩收緊,稻種被壓進掌心,留下淺痕。

“李家斷藥,是逼他反水。井裡下毒,是想讓牲口先死,再說是稻種招災。”他聲音極冷,“他們不隻想毀田,還想毀信。”

楚紅袖將一張圖紙推過來:“我在東倉四周埋了聲引器,若有人夜探,可錄其聲。另在碼頭設了竹哨,磷粉標記,夜裡可見微光。”

陳墨點頭:“讓慕容雪帶兵巡南渠,白天走,夜裡歇。胡萬三的船,子時靠岸,亮燈兩刻即離。”

“你呢?”

“我去西田。”他站起身,“火油埋點有規律,三處罐位連起來,是北鬥形狀。他們按圖行事,下一次,該輪到南田了。”

夜半,陳墨獨行於焦土之上。風仍帶餘燼味,腳踩下去,灰中偶有火星閃起。他蹲在第一隻陶罐原位,用匕首劃開土層,翻出一塊燒裂的石板。石板背麵,赫然刻著細小符號——短三長一,與突厥信標頻率一致。

他正欲收刀,遠處田埂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他不動,隻將手按在腰間青銅腰牌上。

來人走近,是柳如煙。

“醉仙樓的人散了。”她低聲道,“李承恩喝多了,說:‘火油隻是開胃菜,東倉那批貨,得用冰刃開路。’”

陳墨緩緩起身。

“冰刃……是趙明遠的手段。”

“他們聯手了。”柳如煙聲音微顫,“士族出火油,官府出殺手,突厥人在旁盯著收成。”

陳墨將石板收入懷中,目光投向南麵黑沉的田野。

“那就讓他們都來。”他低聲說,“東倉是餌,南田是網,西田的灰——是祭旗。”

他轉身朝工坊走去,腳步沉穩。柳如煙跟上,忽見他左手緊握,指縫滲出血絲。

“你受傷了?”

陳墨未答,隻攤開手掌。一粒金穗稻種嵌在血肉中,種皮已裂,露出嫩白芽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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