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146章 突厥再侵,烽火連天
陳墨將劣鐵樣本封入木匣時,指尖在鐵鏽邊緣頓了頓。那鐵質疏鬆,斷口如蜂窩,正是民間私鑄的典型痕跡。他合上匣蓋,聲音平靜:“留樣三份,一份送技樞院存檔,一份交護莊隊巡檢,最後一份——”他停了一瞬,“掛在南市鐵鋪門口,讓百姓自己看。”
話音未落,院外馬蹄聲驟起,三匹快馬撞開守門護丁,直衝府衙前庭。馬身血沫斑駁,騎者甲冑殘破,一人滾落下馬,手中軍牌已裂,卻仍死死攥住。
“陰山……破了!”
陳墨眉峰微壓,未動。他緩步上前,從那兵士手中取過軍牌,翻看背麵——七道焦痕並列,是邊關連燃七日烽火的密記。朝廷未發檄文,軍報卻已斷絕,這意味著防線從內部瓦解。
“傳令。”他轉身,聲音未揚,卻穿透風聲,“千機閣即刻封口,所有訊息隻準進不準出。蘇婉娘調‘海蛟’‘雲帆’兩船隊,卸貨轉兵,三日內集於江口。慕容雪帶弓手營赴采石磯,沿江佈防。”
傳令兵領命欲走,陳墨又道:“再加一句——所有戰備排程,以《傳燈錄》名錄為準,凡參與過器械改良者,優先任用。”
他話音落時,慕容雪已跨上黑馬,披風未係,手中羊皮卷已被風掀起一角。她低頭掃過,指尖在“黑狼營”三字上停住,下麵一行小字清晰如刻:“善夜襲,嗜斷臂。”
她一夾馬腹,疾馳而去。
陳墨轉身入廳,沙盤已在。長江如帶,支流交錯,他執炭筆在幾處渡口畫圈,忽而停在一處——那走向竟與《傳燈錄》中某頁水利圖隱隱重合。他未多言,隻命人取來硝石庫鑰匙。
柳如煙已在庫前等候。她緋裙未換,發間金步搖輕晃,手中算盤珠子無聲撥動。“鹽場私藏硝石八千斤,硫磺四千,炭料由徽州船隊今夜運抵。”她抬頭,“夠製震天雷三百枚。”
“不夠。”陳墨道,“要六百。”
“那就得拆商船火爐。”柳如煙聲音未顫,“‘海蛟’號鍋爐可拆,但航速將減三成。”
“拆。”陳墨隻回一字。
她不再多問,轉身離去。行至門側,忽頓步:“有個傳令兵,右臂纏黑布,我讓人盯住了。”
陳墨目光微閃,未應。
夜半,江畔工事。
楚紅袖立於投石機旁,左臂空袖隨風輕擺。她低頭看著新裝的鐵臂——竹鋼為骨,齒輪咬合,末端可換鉤、刃、錘三式。她緩緩抬臂,試運轉,關節發出刺耳摩擦聲,如鏽刀刮石。
“還不穩。”她自語。
身旁技工低頭:“齒輪間隙未調準,再試兩次。”
“沒時間了。”她猛地一壓機關,鐵臂轟然前推,巨石離膛,砸入江心,水柱衝天。
遠處,火光忽現。
“渡口方向!”哨兵疾呼。
陳墨披甲趕到時,敵騎已至江岸。數十黑影趁夜搶渡,皮筏如蝗,箭矢未至,已有數艘靠岸。楚紅袖率護莊隊迎上,鐵臂橫掃,將一名登岸敵兵砸入水中。
混戰中,一將躍出,身形魁梧,左頰缺耳,右刀刻滿狼牙紋。他一刀劈向楚紅袖肩頭,被她以鐵臂格開,火星四濺。
“是你。”楚紅袖聲音冷如冰。
那人獰笑:“斷臂之禮,今日回贈。”
陳墨在高處看清其麵容,目光一沉——此人在楚紅袖斷臂當日曾現身第七工坊外圍,身法如狼,一擊即退。如今現身前線,身份已明:黑狼營副將,斷牙忽爾。
“放箭。”陳墨下令。
江麵火船已燃。鄭和率船隊以熱水澆冰,破開航道,暗艙火藥桶儘數點燃,順流直衝敵筏。火光映紅江麵,皮筏接連爆燃,哀嚎四起。
斷牙忽爾見勢不退,反撲楚紅袖,刀鋒直取咽喉。她側身避讓,鐵臂反鉤其腕,哢嚓一聲,骨裂。那人悶哼,卻仍不倒,反手擲出一柄短匕,直插楚紅袖右肩。
她踉蹌後退,血順臂滴落。
慕容雪此時率伏兵殺出,梅花連弩陣列開,二十支箭齊發,封住退路。斷牙忽爾被逼至江邊,背水而立,忽仰頭大笑。
“你們守得住一江,守不住天下!”他嘶吼,“可汗已得金穗稻,草原三年可養百萬騎!你們的糧倉,就是我們的牧場!”
箭至,貫喉。
他倒下前,目光死死盯著陳墨,嘴角仍帶獰笑。
陳墨立於火光中,未語。他緩緩抬手,按住腰間青銅腰牌。牌內金穗稻種子因江心高溫微微發燙,如一顆埋在掌心的火種。
遠處,江麵火船仍在燃燒,一艘未燃儘的皮筏順流漂來,筏上一具突厥屍首半浸水中,右臂纏黑布,佈下狼頭刺青隱約可見。
陳墨目光掃過,未動聲色。
他轉身下令:“清點傷亡,焚毀敵屍,首級懸城示眾。江防不得鬆懈,明日增派兩隊巡哨。”
一名護莊隊頭領抱拳領命,忽抬頭:“大人,楚姑娘傷勢不輕,需立刻醫治。”
陳墨腳步微頓。他走回楚紅袖身邊,見她已自行拔出匕首,血染半幅衣袖,卻仍站著,鐵臂垂地,指尖輕顫。
“能撐住?”他問。
“死不了。”她咬牙。
陳墨從懷中取出一枚空心銀簪,遞過去:“柳如煙備的,含抗生素,每日兩滴,傷口不可沾水。”
楚紅袖接過,未謝,隻將銀簪插入肩側傷口,藥液滲入,她眉頭一皺,卻未出聲。
陳墨抬頭望江,火光漸弱,夜風卷灰。他忽道:“傳令技樞院,即刻重啟‘霹靂車’圖紙,優先配裝燃燒彈。再調‘海蛟’號殘餘鍋爐,改供江防炮台。”
“是。”
“還有——”他頓了頓,“把《傳燈錄》裡那頁水利圖拓下來,送我書房。”
夜更深,江麵漸靜。
陳墨獨自立於渡口石階,手中炭筆在紙上勾畫敵軍可能行進路線。他筆尖一頓,忽然發現——那路徑竟與金穗稻試種田的灌溉渠走向完全一致。
他指尖緩緩撫過紙麵,停在一處交彙點。
那裡,本應是一片荒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