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164章 江南追凶,暗流湧動
夜色浸透江麵,水汽裹著漕渠腐草的氣息撲上船頭。陳墨立在“潛鱗號”前艙,指尖輕壓腰間青銅牌,金穗稻紋在微光中劃出一道冷線。胡萬三蹲在甲板角落,正擰開蒸汽機外殼,鯨油餘溫透過銅管滲出,映得他右臉刀疤泛青。楚紅袖倚著船舷,左臂義肢齒輪發出細微錯動聲,她不動聲色地拆下一顆竹齒,指腹摩挲片刻,刻上“壬”字,隨手投入暗流。
“李氏的巡江船剛過第三閘。”慕容雪從後艙走出,短弩已上弦,聲音壓得極低,“他們改了巡查時辰,每隔半個時辰便有一隊。”
陳墨點頭,未語。船身微震,蒸汽機低鳴啟動,船頭緩緩轉向廢棄漕渠。江霧濃稠,掩住船影,唯有水波劃開的細響,在寂靜中如針落地。
天未亮,船抵江南北岸。一行人棄舟登岸,直入城外破廟。殘香斷幡間,陳墨從懷中取出那份青壯名單,翻至“老張頭”一頁,指節在名字上頓了頓,合上,遞向柳如煙。
“用你的線。”他說。
柳如煙接過,指尖掠過冊頁邊緣,那道“壬”字刻痕再度擦過指腹。她未停頓,轉身走向廟後枯井,從香囊中取出磷粉,彈指灑落井沿,藍光微閃三下。不到半炷香,井底傳來兩聲輕叩。她俯身,將《風月錄》一頁撕下,捲成細筒,係上銀針,垂入井中。
訊息換得極快。李氏家主私通歌姬的密檔一經傳出,暗樁即刻回信:管事藏於“聽雨彆苑”,位於城南十裡外的竹塢深處,三麵環水,僅一條石徑通入。
“明日午時,有船入塢。”柳如煙收回銀針,卻未察覺一枚針尖已滑落磚縫,被一隻枯瘦的手悄然拾起。
陳墨當即下令:夜襲。
四人分作兩路,沿河岸潛行。竹林漸密,夜風穿隙,發出哨音般的銳響。楚紅袖忽抬手止步,耳貼地麵片刻,低聲道:“竹節中空,內藏銅絲,踩動即響——是機關。”
慕容雪蹲身細看,果然見竹根處有細線牽連,延伸至林中高台。她取下短弩,改用匕首挑斷三根主線,又以透骨釘釘入土中,形成乾擾陣。楚紅袖則從義肢中取出竹齒輪,嵌入機關節點,反向撥動,哨音驟停。
陳墨取出煙霧彈,以火石輕擦,煙幕騰起,遮住彆苑前門。慕容雪率先突入,短弩連發,三名偽裝成仆役的死士尚未反應,已被釘喉倒地。楚紅袖破牆而入,竹製齒輪旋出,撞開內室木門。
管事正在燈下整理文書,抬頭見人,竟未驚慌。他手中筆未落,隻緩緩合上賬冊,道:“你們來得比我預計的慢了半日。”
陳墨未答,揮手示意押走。楚紅袖上前反剪其臂,鐵鏈扣上腕骨。就在轉身刹那,管事嘴角微揚,袖中滑落半片燒焦綃布,紋路與堤壩所用舞綃如出一轍。
“帶走。”陳墨下令。
歸途改走陸路。胡萬三調來商隊,以運茶為名,引開烏林渡守兵。陳墨一行繞行山道,行至半途,管事忽劇烈咳嗽,喉間發出咯咯聲響,嘴角溢位黑血。
“毒。”慕容雪立即製住其下頜,撬開牙關——舌根處空腔,毒囊已破。
陳墨蹲身檢查屍身,從袖內摸出半枚殘印,銅質斷裂,僅存“周”字左半。他凝視片刻,收入懷中。
楚紅袖拆下義肢外板,將剩餘竹齒輪逐一清點,少了一顆。她未聲張,隻將齒輪重新排列,嵌入新槽。
慕容雪收起短弩,目光掃過林間小徑。方纔管事倒地時,衣擺曾掃過一塊青石,石麵留有極淡硃砂印,形如“壬”字角。
胡萬三從懷中取出炭樣,與殘印旁泥土比對。鯨油烘烤過的木炭顆粒嵌入印泥,與李氏商路貨單上的標記完全一致。
“他不是一個人。”胡萬三低聲說。
陳墨立於荒坡,望向南方。天邊微亮,霧未散。他取出青銅腰牌,指腹撫過金穗稻紋,又摸向懷中殘印。
柳如煙站在稍遠處,指尖輕撚香囊,磷粉微溫。她未察覺,那枚遺失的淬毒銀針,此刻正被乞兒藏入破碗,隨早市人流,緩緩移向城東。
楚紅袖將最後一顆竹齒輪嵌入義肢,哢嗒一聲,機關閉合。她抬頭,見陳墨已轉身前行,腳步未停。
慕容雪走在最後,短弩重新上弦,箭尾刻痕對光一照,竹紋細密,三寸七分,與湘南周家竹林無異。
胡萬三咬破舌尖,血腥味讓他清醒。他盯著前方背影,右手無意識轉動翡翠扳指,三道裂紋在指腹下劃過。
陳墨忽然停步。
前方山道拐角,一匹瘦馬橫臥,鞍上空無一人,韁繩垂地,末端係著半截燒焦的舞綃。
馬鼻微動,尚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