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214章 學堂初建,教育改革
墨滴在賬冊上緩緩暈開,燭火映著那片暗紅,像未乾的血。陳墨盯著“庚五”二字,指尖撫過腰牌邊緣,火漆信的殘灰還在袖中,昨夜焚燒時的焦味已散儘。他合上賬冊,起身推開書房門。
風雪停了,但寒意未退。西倉方向的黑煙已散,護莊隊仍在清理廢墟,鐵器刮過焦木的聲音斷續傳來。他未停留,徑直走向議事廳。
廳內眾人已到。慕容雪立於案前,手中羊皮卷卷得整齊,目光落在陳墨身上。蘇婉娘坐在側位,翡翠算盤擱在膝上,指尖輕撥一粒珠子。柳如煙靠窗而立,金步搖垂下的流蘇紋絲不動。楚紅袖左臂機關微響,似在除錯透骨釘的位置。耶律楚楚抱著追風隼,鷹羽尚未完全恢複光澤。
陳墨將賬冊置於主案,翻開至“人力支出”一頁,指節敲了敲其中一行:“火器能防一時之敵,但無將無吏,終是孤掌難鳴。我要建一所學堂。”
廳內無人應聲。
楚紅袖率先開口:“眼下戒備未解,再分人力辦學,是否過早?”
“不是分。”陳墨道,“是聚。細作能混入商隊,因我們無人識圖、無人驗紙、無人斷路。賬目靠柳如煙一人核,火器靠慕容雪親授,蘇婉孃的商路規則至今未傳第二人。靠人,不如建製。”
蘇婉娘低聲道:“可莊中佃戶,識字者不足三成。”
“正因如此。”陳墨起身,“明日拆東院舊塾,匾額換下。不教四書五經,隻授實務。”
慕容雪抬眼:“教什麼?”
“你主軍科——陣法推演、火器操典、騎兵排程。蘇婉娘掌商科——賬目稽覈、海貿規則、票據流轉。柳如煙任教務總管,兼授密文速記、情報分析、反諜手段。”
柳如煙指尖微動,步搖輕顫:“女子授業,士族必攻。”
“他們早已準備。”陳墨從袖中取出一封公文,遞向蘇婉娘,“今晨廬州學政來函,稱‘非官學,無敕令’,勒令停辦。”
蘇婉娘展開公文,掃過幾行,冷笑:“李氏牽頭,七家聯名,說工商不得設教,違者以謀逆論。”
“謀逆?”慕容雪冷聲道,“教人識數也算謀反?”
“在他們眼裡,知識便是權柄。”陳墨走到窗前,望向東院方向,“孔孟之道教人順從,我們教人算賬、識圖、布陣,等於奪他們立身之本。”
楚紅袖皺眉:“可老管事們也在議論,說教佃戶讀書,日後誰還種地?”
“種地的人不會少。”陳墨回身,“但會種得更好。我要教農科——水位計埋設、稻種輪作、防洪排澇。工匠也能入學,學齒輪傳動、水車改良、火藥配比。”
“火藥?”耶律楚楚抬頭,“這豈不更授人以柄?”
“恰恰相反。”陳墨取出腰牌,開啟夾層,抽出一張薄紙,“這是火藥配方改良進度表。三日後,我將它連同學堂章程,一並飛鷹送往兩淮製置使司。”
廳內一靜。
“你拿火器換文教?”慕容雪問。
“他們怕我造反,我就給他們一個更怕的——若我不在,新式火器誰來研?誰來控?”
柳如煙忽道:“若製置使不批呢?”
“那就先辦。”陳墨轉身,“命工匠今日動工,拆牆、清地、立基。工地立碑——‘大胤新學·陳氏實務堂奠基’。字要大,碑要高。”
蘇婉娘沉吟片刻:“光有碑不夠。得讓人知道,這學堂不是權貴私產。”
“所以招賢令今日發布。”陳墨從案下取出一卷黃紙,“凡報名者,每月供米一石,結業授職。不限出身,不論男女,皆可旁聽。”
楚紅袖皺眉:“女子旁聽?這可是捅馬蜂窩。”
“馬蜂早該捅了。”慕容雪將羊皮卷放在案上,“我帶出的女兵,戰力不輸男卒。缺的不是能力,是機會。”
柳如煙接過黃紙,指尖摩挲紙麵:“李玄策必會反撲。他那些塾師,專靠束脩過活,若學堂一開,生源斷絕,他們便沒了飯碗。”
“那就讓他們餓著。”陳墨道,“你手上有《風月錄》,李氏賄買科舉案,可匿名投書府城茶館、酒樓、書肆。三日內,讓全城都知道,阻我辦學的,是怕寒門子弟搶了他們的功名。”
柳如煙頷首:“今晚就辦。”
“還有。”陳墨轉向蘇婉娘,“招賢令末尾,加一條——‘課程公開,每月初一、十五,設講壇於莊前廣場,凡百姓皆可聽講’。”
蘇婉娘一怔:“這……等於把知識散給外人。”
“知識散出去,人才才會流進來。”陳墨道,“他們怕我們壟斷,我們就反其道而行——公開授課,免費聽講。看誰還敢說我們圖謀不軌。”
慕容雪眼中微亮:“若真如此,不出十日,周邊農戶、匠戶、商販子弟必蜂擁而至。”
“正是。”陳墨提筆,在黃紙上寫下八字校訓:“知行合一,利國利民。”
蘇婉娘接過筆,補上落款:“陳氏實務堂,主理:陳墨;教習:慕容雪、蘇婉娘、柳如煙。”
黃紙蓋印,當夜張貼全城。
次日清晨,東院圍牆已拆去半邊,工匠搬運石料,夯土立基。碑石運至,高七尺,寬三尺,正麵刻著“大胤新學·陳氏實務堂奠基”十一個大字,筆力遒勁。
訊息迅速傳開。
城中茶館議論紛紛。有說陳家借辦學募私兵的,也有說女子授業敗壞綱常的。但更多人關注的是“每月一石米”和“結業授職”。城南鐵匠鋪的學徒天未亮就趕來報名,說願學火器鍛造。西街賬房先生帶著兩個兒子,求錄為商科旁聽生。甚至有農婦抱著孩子,問能不能學怎麼防蟲害。
李氏反應迅速。
當日下午,三名老塾師聯名上書學政,稱“陳氏以利誘民,蠱惑人心”,並散佈謠言:“學堂實為軍營,結業者皆編入護莊隊,早晚要造反。”
更有士族子弟在酒樓揚言:“工商賤業,豈配設教?待我上本參他!”
陳墨未動。
第三日,追風隼歸巢,爪上綁著一封回函。兩淮製置使批複:“火器改良事關軍務,準陳氏設學研習,所需人力物資,酌情支應。”
廳內眾人傳閱回函。
楚紅袖道:“他們終於鬆口了。”
“不是鬆口。”陳墨將回函收入匣中,“是怕火器停擺。隻要我們握著技術,他們就得讓出一條路。”
柳如煙忽道:“李玄策昨夜密會學政幕僚,送了一箱‘古籍’。”
“是銀子。”蘇婉娘冷笑,“李家老宅西廂,上月剛運進二十口樟木箱,說是藏書,可我查過碼頭記錄,箱底有銀錠壓痕。”
“讓他們送。”陳墨道,“隻要批文已下,送再多銀子也無用。”
慕容雪問:“下一步?”
“招人。篩人。開學。”陳墨翻開新賬冊,提筆在首頁寫下:“辛一:學堂立基,人纔始聚。”
筆尖一頓,他未落款,隻將賬冊合上。
此時,工匠已將碑石豎起。圍觀百姓越來越多,孩童攀上石基,指著碑文念出聲。
一名老農拄杖而來,仰頭看碑,喃喃:“實務堂……真教人種地?”
蘇婉娘上前:“教測水位,防洪澇,選良種,輪耕作。您若願來,明日就可入學。”
老農怔住,渾濁
eyes
猛地睜大。
他顫巍巍跪下,額頭觸地。
人群靜了一瞬。
接著,第二人跪下,第三人,第四人……
工匠停了錘,百姓止了語。
風掠過新碑,吹動陳墨的月白直裰。他站在碑側,未扶老農,也未說話。
蘇婉娘低聲問:“你早知道會這樣?”
陳墨望著跪倒的人群,指尖撫過腰牌中的金穗稻種子。
“不是我讓他們跪的。”他說,“是他們自己想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