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254章 孤城迷霧,醉仙陰謀
柳如煙的指尖從琵琶弦上滑落,絃音未絕,餘震卻已傳入地下三寸。她蹲在醉仙樓後巷的青磚縫邊,將一根空心銀簪插入泥中,輕輕一擠,簪尾滲出的藥水與泥土混成墨綠色。她收回簪子,對著天光看了兩眼,低聲道:“是**散,摻了草原熏香。”
三刻前,她還在南門外的官道上查驗千機閣佈下的鐵線網。陳墨的禁閉令下得突然,但外圍巡查不能停。張猛帶隊押送火藥去壽春,按行程早該抵達驛站,卻遲遲沒有回信。她調出暗樁記錄,最後一筆是午時三刻,火藥車隊進了城門,之後音訊全斷。
她帶了兩名暗探,翻牆入樓。醉仙樓大堂空蕩,酒客歪斜在桌邊,眼神渙散,呼吸綿長。她繞過一張桌子,蹲下身,掀開張猛的靴底,用磁石一掃,幾粒黑色碎屑吸附而起。她取出隨身的翡翠算盤,撥動兩顆珠子,算盤背麵的小槽中浮現出紋路比對圖——玄鐵鱗甲,皇室特供,僅配三皇子私兵與影衛。
“不是突厥人動的手。”她站起身,聲音壓得極低,“是自己人。”
楚紅袖的機關車隊在南門外被攔下時,天色已暗。城門緊閉,私兵列隊,領頭的校尉手持鐵牌,上刻“剿匪戒嚴”四字。她站在車前,袖中竹製齒輪緩緩轉動,探針從指尖伸出,輕觸城門下軸。鐵栓老舊,承重點偏移,受力不過三百斤。
她回頭,對身後三十名工匠抬了抬手:“拆車。”
板車被迅速拆解,竹筋抽出,絞盤卸下,齒輪重組。兩刻鐘內,一台簡易投石機在城門前成型。她親自校準角度,將一桶火藥固定在彈兜中,點燃引信。
轟——
火藥桶撞上城門左下軸點,鐵栓應聲斷裂,門板向內傾斜。私兵尚未反應,機關臂彈出三枚透骨釘,釘入地麵,拉出鐵鏈,將門死死鎖住。她跨步而入,身後工匠迅速將剩餘火藥藏入改裝的糧車,車底夾層早已備好防震竹墊。
醉仙樓地窖裡,火藥桶一字排開,引信已接,末端連著一根細線,通向樓梯口。守衛兩人,披著私兵鎧甲,背靠牆角打盹。柳如煙從後廚煙道滑下,銀簪尖端刺入其中一人頸側,麻沸散注入血脈,那人頭一歪,倒地不起。另一人剛抬頭,她已翻腕,簪尾甩出細絲,纏住對方喉嚨,輕輕一勒,人便軟了下去。
她蹲下身,檢查引信。火絨乾燥,火石未動,尚未點燃。她取出竹製探針,插入火藥桶縫隙,探針頂端的濕度計顯示未受潮。她點頭,對剛從地麵下來的楚紅袖比了個手勢。
“成分沒變,量也齊。”楚紅袖蹲在桶邊,手指抹過桶口邊緣,“沒人動過。”
“但他們想炸。”柳如煙將引信剪斷,收進袖中,“這火不是為了燒樓,是為了毀貨。火藥一毀,壽春防線三日無法補給。”
楚紅袖站起身,踢了踢地上的私兵鎧甲:“玄鐵鱗甲,編號在內襯。查過軍械庫,這批甲三個月前調往廬州西營,名義是‘剿匪裝備補充’。”
“西營歸趙明遠管。”柳如煙冷笑,“可這甲上的紋路,是皇室匠作監特批的私兵製式。趙明遠沒資格呼叫。”
“有人越級下令。”楚紅袖聲音冷下來,“而且,醉仙樓掌櫃,三年前在三皇子府辦過宴。賬本在我手裡,是他親筆簽的收據。”
柳如煙從懷中取出《風月錄》,翻到一頁,指尖點著一行小字:“醉仙樓李三,擅調胡酒,尤以‘雪夜行’為絕。三皇子壽宴,賜銀五十兩。”她合上冊子,“**散混在酒裡,香氣蓋得住藥味。張猛他們喝的,就是這酒。”
“誘餌早就布好了。”楚紅袖盯著地窖角落的火藥桶,“火藥隊走哪條路,什麼時候進城,甚至在哪吃飯——全在對方算計裡。”
“不隻是算計火藥。”柳如煙走到地窖門口,抬頭看樓梯,“張猛是護莊隊老人,王莽倒台後,他是最可能接任三隊長的人。他一出事,護莊隊群龍無首,陳墨的禁閉令就壓不住人。”
“所以這不是劫持。”楚紅袖低聲說,“是拆骨。”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轉身。柳如煙從後廚煙道原路返回,楚紅袖帶人將火藥裝上糧車,偽裝成運米出城。南門雖破,但私兵已增援,城內巡邏加嚴。她們繞到西巷,借著夜色掩護,將車隊分作三股,分彆從三個城門出城。
回到莊外接應點時,天已微亮。火藥儘數收回,無一桶遺失。柳如煙坐在馬背上,從袖中取出一枚蠟丸,捏碎,裡麵是半張燒焦的紙條,字跡模糊,隻看得清“白狼渡”三字。
“這不是第一封。”她將蠟丸殘渣遞給楚紅袖,“王莽胃裡那根狼毒草纖維,和這張紙上的灰燼,是同一種草。”
楚紅袖接過殘紙,指尖摩挲邊緣:“火是急燒的,不是自然熄滅。有人想毀證據,但沒來得及。”
“或者,是故意留下的。”柳如煙目光沉下,“留給我們看的。”
楚紅袖沒說話,將殘紙收進機關臂的暗格。她啟動臂中磁力鎖,銅板彈出,刻著“金”字的按鈕微微發燙。她按下,地下傳來齒輪咬合聲,情報牆開始轉動。
“五行布網已經啟動。”她說,“金線查賬,木線查人,水線控河,火線掌器,土線守窖。張猛的事,會走金線和木線。”
“但醉仙樓的事,走的是明路。”柳如煙翻身下馬,“三皇子不再藏了。他用私兵,用皇室鎧甲,用府邸舊人,一步步把火藥隊引進局。這不是試探,是宣戰。”
楚紅袖抬頭,看向莊內書房方向。窗紙透出微光,陳墨還沒睡。她低聲說:“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可他沒想到,對方動手這麼快。”柳如煙握緊琵琶,“王莽昨夜才死,今天火藥隊就出事。他們等不及了。”
“因為他們知道,王莽的記憶沒用。”楚紅袖收回機關臂,“毒控三年,記憶早就亂了。他們以為,隻要毀掉火藥,就能逼陳墨低頭。”
“但他們忘了。”柳如煙撥動一根弦,絃音清越,“火藥可以再造,人可以再訓,可一旦撕破臉,就沒有回頭路了。”
楚紅袖點頭:“接下來,不是查誰動的手,而是看誰在背後下令。”
柳如煙將《風月錄》翻到最後一頁,指尖劃過一行新添的小字:“醉仙樓李三,三月七日收三皇子密令,備胡酒三壇,候火藥隊至。”
她合上冊子,輕聲道:“下令的人,就在壽春。”
楚紅袖轉身,對身後工匠下令:“拆解投石機,零件歸庫。另備兩台新機,裝上火油彈,今晚子時,運往北門哨塔。”
“要打?”有人問。
“不是要打。”楚紅袖看著西邊天際,“是讓他們知道,門破了,人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