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268章 輿論風暴,真假特刊
竹管在掌心裂開,紙條無字。楚紅袖說油布有焦腥味,像火油悶過。
陳墨把竹管扔進火盆,火焰猛地一跳,燒成灰。
他剛走出書房,柳如煙從迴廊轉角疾步而來,手裡攥著一張油墨未乾的紙,邊角被雨水泡得發毛。
“城裡已經開始傳了。”她聲音壓得低,“報童在東市、西坊、碼頭三處同時發刊,標題寫著‘陳氏通敵鐵證’。”
陳墨接過那張紙。紙麵粗糙,墨跡濃重。首頁赫然是他名字,旁邊配著一封所謂“密信”的拓片——字跡歪斜,印章模糊,明顯是偽造。內容稱他私藏突厥軍情,將火器圖紙送往草原,換取金穗稻種子迴流。
“誰印的?”他問。
“紙是徽州老槽紙,墨摻了鬆煙灰。”柳如煙翻過背麵,“刊號印的是‘廬州民聞錄’,但這個報館根本不存在。印刷用的是活字,排版急,錯字三處,明顯是臨時拚的。”
陳墨指尖劃過那封“密信”上的印章。印泥顏色偏紅,不是官印用的硃砂,而是市麵上常見的胭脂膏調的。
“李玄策的手筆。”他說,“他不敢用真憑據,隻能靠煽動。”
柳如煙點頭:“他已經收買了街頭混混,見人發報就給銅板。百姓圍了一圈圈,有人信了,說你前陣子火器坊失竊,就是裡應外合。”
陳墨沒說話,轉身回書房。蘇婉娘已在等他,站在案前,手裡拿著四海商行城內七處印刷點的排程簿。
“東坊、南巷、西市三處還能動。”她說,“其餘四點被書院的人盯上了,說是‘禁印妖書’。”
“那就用能動的。”陳墨把那份假特刊拍在桌上,“三刻內,我要澄清版出街。標題就寫:‘廬州百姓聽真:誰在撒謊?’”
蘇婉娘抬眼:“要印多少?”
“五千份起,每兩個時辰加印一次。”陳墨抽出筆,在紙上畫了個結構圖,“排版分三塊:左邊放他們那封‘密信’,右邊放火器坊真實圖紙的區域性對比——用第261章陶土字模印的版本,字號放大,讓百姓看得清。中間寫一句話:‘若我通敵,何須偷自家圖紙?’”
蘇婉娘記下,又問:“封底呢?”
“用硝酸甘油混墨。”陳墨從腰牌暗格取出一小瓶透明液體,“印上‘自證清白’四個字。一點火,字能燒出煙。”
蘇婉娘沒問為什麼。她知道陳墨的習慣——從不浪費任何東西,連稻田排水溝的角度都算過三年平均流速。
她收起紙,轉身就走。
“等等。”陳墨叫住她,“派發的人,每人帶一枚磷火彈,藏在袖袋裡。被人搶報,就捏碎。”
蘇婉娘回頭:“千機閣的人已經換了裝,扮成挑夫、賣菜的、收舊書的。十三個路口,同時發。”
陳墨點頭:“彆讓他們撕了就走。要讓百姓自己看。”
柳如煙留下,等蘇婉娘走遠才開口:“李玄策不會隻靠一張報紙。他已經在士紳圈放話,說你要用‘邪術’掩蓋罪行。”
“那就讓他看。”陳墨站起身,“準備驗藥台。城南空地,搭高台,鋪沙。我要當眾點火。”
半個時辰後,東市街頭。
蘇婉娘站在一輛板車上,身後是四海商行的夥計,懷裡抱著厚厚一疊新印的特刊。油墨味還沒散,紙張微潮。
“看清楚了!”她揚聲喊,“這是他們說的‘通敵證據’——印章是胭脂調的,字是歪的,連落款日期都錯了三天!”
人群圍上來。
一個穿青衫的讀書人伸手接過,皺眉看了兩眼:“可這上麵說,陳少主把火器給了突厥人……”
“那你看看這個。”蘇婉娘從懷裡抽出另一張紙,展開,“這是火器坊真正的圖紙區域性。再看他們那張‘密信’旁邊配的圖——炮管螺紋方向反了,這種炮一開火就炸膛。誰會拿自己人命開玩笑?”
人群騷動。
就在這時,幾個壯漢擠進來,一把奪過報紙,撕成兩半,扔在地上踩。
“妖書!不準傳!”其中一人吼道,“陳墨用邪術印的,燒了才乾淨!”
蘇婉娘不動,隻輕輕捏了下袖口。
“嗤——”一聲輕響,被撕的報紙突然冒煙,火苗竄起,嚇得那人鬆手後退。
圍觀百姓驚呼。
“這不是普通紙。”蘇婉娘冷冷道,“每一張都浸過藥。你們撕它,它就燒你們。”
人群安靜了一瞬。
又有幾張報紙從四麵八方遞出——挑水的漢子、賣糖糕的老婦、背著竹簍的貨郎,全都默默發著同樣的特刊。
東市一角,李玄策的管事站在茶樓二樓,看著街心火光映著人群,臉色發青。
“再加人,給我撕!”
底下打手又衝上去,可這次沒人敢直接動手。有人剛伸手,報紙就自燃,燒了袖子。
“是磷火!”有人喊,“碰不得!”
訊息像風一樣刮過城街。
南巷,西坊,碼頭,十三個路口幾乎同時出現同樣的場景:新特刊鋪開,對比圖清晰,百姓越看越疑。而那些撕報的人,要麼被燒手,要麼被圍觀眾人推搡。
到了申時三刻,城南空地。
高台已搭好,四周圍滿百姓。沙地上鋪著鐵板,中間放著一小瓶透明液體。
陳墨站在台上,身後是柳如煙和兩名千機閣死士。
他舉起瓶子,對著人群:“有人說我用邪術掩蓋通敵罪。那我就用這‘邪術’,當眾自證。”
他拔開瓶塞,滴了一滴液體在炭火盆裡。
“轟”一聲,火光衝天,藍白色火焰猛地炸開,熱浪撲麵。
人群驚退一步。
火焰熄後,地上隻剩一層薄灰,鐵板上卻留下焦黑的字跡:**清白**。
陳墨指著那兩個字:“硝酸甘油遇火即爆,但它不傷人,隻燒紙、清汙、驗真偽。你們可以不信我,但能不信火?”
沒人說話。
他轉向台下:“你們當中,有去年領過金穗稻種的,有拿過四海商行低息貸的,有孩子讀過《齊民要術》識字本的。我若通敵,毀的是你們的田,斷的是你們的路,燒的是你們的命。”
台下有人低頭,有人搓手,有人默默把懷裡的假特刊揉成一團。
柳如煙這時從袖中取出一枚銅殼彈,擰開底部,倒出灰色粉末,撒在火盆殘燼上。
火盆再次點燃,煙霧驟起,青灰色的煙柱被風托著,直衝高空。
煙在空中扭曲、延展,竟凝成兩個巨大的字——**清白**。
全城仰頭。
茶樓上的李玄策一腳踹翻桌案,茶盞摔得粉碎。
“不可能!那種煙怎麼成字?”
幕僚臉色發白:“是藥粉配比……他們算準了風向和燃燒速度。”
李玄策死死盯著天空那兩個字,牙關咬響。
城南台前,一名老農忽然從懷裡掏出那份假特刊,走到火盆邊,自己點了火。
火光映著他溝壑縱橫的臉。
“我種了四十年地,”他低聲說,“去年靠金穗稻活了全家。誰要說陳少主壞話,先問問我手裡的鋤頭答不答應。”
他把燃燒的報紙扔進盆裡,轉身就走。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燒假刊。
火盆一個接一個點燃,煙霧連成一片。
陳墨站在高台邊緣,看著遠處天空。那兩個字還沒散,風正把它們往北推,像一把刀,劃開陰雲。
柳如煙走到他身邊,低聲說:“千機閣剛報,東市最後一批假刊被搶購一空,全是百姓自己買的。”
“買來燒?”陳墨問。
“嗯。還有人拿去給孩子糊風箏。”
陳墨嘴角微動,沒說話。
他從腰牌裡取出最後一瓶硝酸甘油,擰開蓋子,倒進火盆。
火焰再次騰起,比之前更烈。
火光中,他看見蘇婉娘從人群外走來,手裡拿著一份剛收繳的假特刊,封麵被雨水泡得發皺,但標題依舊刺眼。
她走到台前,把報紙往火裡一扔。
火苗“呼”地捲上來,燒穿了“通敵”二字。
她的手指被熱氣燙得發紅,卻沒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