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290章 情報終局,皇權覆滅
晨風穿過竹哨,發出短促的嗡鳴,像是某種訊號的餘響。陳墨站在指揮塔邊緣,手指輕輕敲擊腰間的青銅牌,目光落在北方官道儘頭。
那裡塵煙未散。
護莊隊已整裝完畢,鎮北軍的旗幟在晨光中緩緩升起。六門火炮沿滑軌推進,炮口對準三皇子府邸南門。東、北、西三麵,人影交錯,鐵甲反光,合圍之勢悄然成形。沒有呐喊,沒有鼓角,隻有腳步踩在青石板上的悶響,一浪接一浪,壓向府牆之內。
完顏玉從鷹舍走出,肩上落著一隻獵鷹。他仰頭看了看天,抬手一送。鷹翅展開,破風而起。緊接著,三十五隻獵鷹依次升空,在低空盤旋,羽翼拍打空氣的聲音整齊得如同呼吸。每隻鷹爪下都懸著一枚銅鈴,鈴聲不響,卻隨著飛行頻率微微震顫。
陳墨眯起眼。
“聲波乾擾啟動。”他對身旁的傳令兵說,“頻率調到昨夜記錄的那一段。”
傳令兵點頭,快步奔向訊號塔。片刻後,竹哨的嗡鳴變了調,由短促轉為綿長,再壓下一拍,形成一種近乎無形的波浪,朝著府邸擴散而去。
府牆內,一道黑影猛地頓住腳步。
那是影衛首領,正欲傳令調動死士。可耳邊突然一片空茫,傳音銅管裡的指令斷了,連同伴的呼喊都像是隔著水傳來。他抬頭,看見空中盤旋的鷹群,鈴不響,風卻亂了。他張了張嘴,卻不敢再發令。
府邸深處,三皇子站在高台之上,手握玉圭,麵色鐵青。他聽見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聽見了那詭異的嗡鳴。他知道,這是陳墨的手段——不是攻城,是斷脈。
他轉身對身邊幕僚低吼:“傳令,啟動玄鐵陣!放出煙幕,遮住鐘樓視線!”
話音未落,一道破空聲自南麵鐘樓射來。
箭矢如電,劃破晨霧,直擊高台簷角。三皇子本能地抬手護頭,冠冕已被掀飛,釘入身後的“忠孝”匾額,箭尾猶自顫動。
慕容雪收弩,站在鐘樓窗前,指尖輕撫弩機。她沒動,隻是盯著高台,等待下一個動作。
府內死寂。
片刻後,空中鷹群忽然變陣。三十六隻獵鷹同時拉昇,又驟然俯衝,在府邸上空劃出一道巨大弧線。羽翼開合之間,竟拚出一個字——
“罪”。
百姓擠在街口,仰頭望著那片黑影。起初是竊語,接著是低呼,再後來,有人高喊:“清君側!”
聲音像滾石般擴散。四海商行的夥計騎馬穿街,手中傳單飛灑。紙頁落地,上麵印著前朝密詔全文,還有三皇子與突厥往來的筆跡比對。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拾起傳單,念出聲來。
“永樂遺詔在此!”一聲大喝自府前傳來。
鄭和從鎮北軍陣中走出,身穿舊製文官袍服,手捧黃綢卷軸。他一步步踏上府前石階,聲音沉穩如鐘:“先帝有令——若皇子謀逆,天下共討之!”
鎮北軍將領齊刷刷單膝跪地,甲冑撞地之聲轟然作響。主將高舉佩刀,朗聲道:“奉詔清逆,護我江山!”
府內,三皇子踉蹌後退,撞在柱上。他看著外麵層層疊疊的人影,聽著那聲浪如潮,忽然笑了。他抬手指向空中那個“罪”字,嘶聲道:“你們懂什麼?這天下本就該換血!我不過先行一步!”
無人回應。
隻有銅鈴在風中輕震,獵鷹盤旋不落。
陳墨終於邁步,走下指揮塔。他穿過護莊佇列,行至府邸南門前,站定。他沒看門內,隻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青銅腰牌,輕輕一轉,牌麵露出刻痕——“代天巡狩”。
蘇婉娘坐在馬車中,手中賬冊翻到最後一頁。她合上冊子,對外麵的隨從說:“傳話下去,四海商行即日起接管三皇子名下七處田莊,糧倉開倉三日,按戶發放。”
隨從應聲而去。
她掀開車簾一角,望向府邸方向。百姓仍在高呼,聲浪幾乎掀翻屋瓦。她嘴角微動,沒有笑,隻是低聲唸了一句:“十年佈局,今日收網。”
府內高台,三皇子忽然轉身,抓起案上印璽,狠狠砸向地麵。玉璽碎裂,碎片飛濺。他喘著粗氣,環視四周,發現身邊的幕僚已悄然退走,影衛失聯,玄鐵陣無人啟動。
他孤身一人。
他抬頭,看見鐘樓上的慕容雪仍執弩而立,目光冷峻。空中鷹群緩緩收攏,羽翼合攏,彷彿壓在他頭頂的一座山。
他張了張嘴,想喊什麼,卻發不出聲。
陳墨站在門外,抬手。
鎮北軍主將立刻揮手,一隊士兵上前,將府門兩側的守衛繳械。沒有人反抗。影衛未出,機關未啟。整個府邸,像一頭被抽去筋骨的猛獸,癱在晨光之下。
“進去。”陳墨說。
鄭和捧詔在前,鎮北軍列隊隨後。陳墨走在中央,腳步平穩。府門緩緩開啟,門軸發出沉悶的摩擦聲。
庭院空曠。
石階兩側,跪著幾名幕僚,低頭不語。廊下兵器散落,守衛棄甲而逃。一路行至正殿,殿門虛掩。陳墨推門而入。
三皇子背對殿門,站在禦座之前。那本是象征監國之位的座椅,此刻空著。他手中握著半塊玉璽,指節發白。
“你來做什麼?”他沒有回頭。
“拿回本就不該屬於你的東西。”陳墨說。
三皇子冷笑:“你以為,一道密詔就能定我罪?我父皇病重,群臣默許我監國理政,法統在我!”
“法統不在玉璽,也不在詔書。”陳墨緩緩走近,“在百姓口中,在史筆之下。你勾結外族,私調軍糧,逼反佃農,殘害忠良。這些事,一樁樁都記著。今日不是我來定你罪,是天下人來定。”
三皇子猛地轉身,眼中布滿血絲:“天下?天下不過是強者手中的棋盤!我輸,隻因你手段太狠,佈局太深!”
“不。”陳墨搖頭,“你輸,是因為你從沒看懂這盤棋。你爭的是皇位,我要的,是改這天下規矩。”
殿外,呼聲再起。
“清君側!誅國賊!”
一聲高過一聲,幾乎震塌屋梁。
三皇子踉蹌後退,靠在禦座扶手上,喘息不止。他忽然抬頭,盯著陳墨:“你就不怕,有一天也被人這樣圍在高台?”
陳墨沒答。他隻是抬手,從懷中取出一份文書,輕輕放在禦座之上。
那是《田政改革令》草案,蓋著陳氏印信。
“從今日起,淮南道廢除世襲佃約,推行合作社製。”他說,“三年免租,技術共享,收成七成歸農。誰若阻撓,便是與天下十萬農戶為敵。”
三皇子瞪大眼,嘴唇顫抖,卻說不出話。
陳墨轉身,走出大殿。
庭院中,陽光灑落。百姓的呼聲仍在繼續,獵鷹在空中盤旋,銅鈴輕震。他站在石階上,抬手一招。
完顏玉吹響鷹笛,一聲短,兩長,再一短。
鷹群俯衝而下,在府邸上空再次列陣。這一次,它們拚出的不是“罪”,而是一個“改”字。
蘇婉娘在馬車中聽見了歡呼。她掀簾再看,發現街邊已有老人跪地叩首,孩童舉著傳單奔跑呼喊。
她合上賬冊,低聲對隨從說:“去把楚紅袖的聲波頻率記錄下來,存入密檔。”
隨從應聲記下。
陳墨立於府門前,手按腰牌,目光掃過人群、軍陣、鐘樓、鷹群。他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頷首。
鎮北軍主將上前,低聲問:“殿下,接下來如何處置三皇子?”
陳墨靜了片刻。
“關押。”他說,“等朝廷來人。”
主將領命而去。
鄭和走來,低聲道:“密詔已宣,法統已正。下一步,是否召集士族議事?”
陳墨望著府邸上方的天空,鷹群正在散開,陽光穿過羽翼縫隙,灑在青瓦之上。
“不急。”他說,“讓他們再聽一夜百姓的呼聲。”
他轉身,走向停在街口的馬車。
車簾掀開,蘇婉娘側身讓座。他坐進去,車門關閉。
馬車啟動,輪軸碾過青石板,發出沉穩的滾動聲。
車內,蘇婉娘遞來一份新報:“廬江渡口的士族已經開始拆契,預計三日內,五萬農戶將轉入合作社。”
陳墨接過,掃了一眼,放入袖中。
“告訴完顏玉,鷹群今晚繼續巡夜。”他說,“另外,把訊號塔的頻率再調一遍。”
蘇婉娘點頭記下。
馬車行至街中,忽然一頓。
陳墨抬眼,透過車窗,看見前方人群分開一條路。一個老農拄著柺杖,顫巍巍走到車前,撲通跪下,雙手捧起一捧泥土。
“陳老爺……這是我家祖田的土,我給您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