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333章 密碼叛徒,家徽謎案
陳墨指尖摩挲著那枚扭曲的金屬片,燭火將飛鳥紋樣的輪廓投在牆上,影子微微顫動。他沒有抬頭,隻將拓紙推至案前。慕容雪站在一旁,手中捧著一疊曆年繳獲的信物冊子,一頁頁翻過,指腹在某一行停住。
“這是李玄策三年前用的私徽。”她聲音不高,“因庶出身份被宗族除名後,所有帶此紋的器物都被收繳熔毀。按族規,私鑄者杖斃。”
陳墨點頭,目光未離拓紙。窗外風聲掠過屋簷,簷下銅鈴輕響,他忽然開口:“召鄭和。”
片刻後腳步踏進書房,鄭和雙手捧著六分儀與刻度尺,衣角還沾著沙盤邊的細灰。他未多言,直接將家徽殘件置於顯微刻度板上,調整鏡片角度,反複校準三次。
“金屬結晶層有明顯冷鑄痕跡,氧化深度超過三十個月。”他抬起頭,“這東西至少在兩年前就成型了,後來雖經高溫灼燒,但內層資料未變。”
陳墨緩緩合上拓紙。舊徽、老鑄、非現役——可火藥包上的鉚釘卻出自李氏工坊,封蠟壓痕也與四海商行暗倉記錄吻合。矛盾之處在於:若真是李氏死士,為何佩戴已被廢止的標誌?若為冒充,又如何能調動其供應鏈?
他提筆寫下兩個字:“祖宅。”
完顏玉接過紙條時正立於院中鷹台。她未看內容,隻將紙條塞入皮囊,吹響鷹笛。金翅雕應聲而起,盤旋一圈後向北疾飛。她轉身對陳墨道:“三日內必有迴音。”
兩日後黃昏,獵鷹歸巢,爪係焦黑陶片。完顏玉取下遞上,陳墨接過細看,陶片邊緣斷裂處露出暗紅銅屑,正麵陰刻紋路清晰——雄鷹環抱龍首,線條剛硬,正是三皇子近衛軍專屬徽記。
“這不是模具殘片。”鄭和湊近觀察,“是鑄造失敗後的報廢內芯,通常隻會留在地下熔爐附近。”
慕容雪從袖中取出一枚繳獲的家徽,比對邊緣弧度。“完全一致。連榫槽位置都相同。”
“也就是說。”陳墨將陶片放在地圖上,正對李氏祖宅後山,“有人借李氏地界,用三皇子的模具,生產打著舊李氏旗號的裝備。”
完顏玉冷笑:“既不用擔責,又能嫁禍。”
陳墨起身走到牆邊,掀開遮布,露出一幅手繪工坊結構圖。圖中標注了七處已知李氏產業,其中三處設有兵器作坊。他執筆圈出西嶺一處:“這裡三年前因火災關閉,備案已銷,但地下水道仍通主脈。”
“我去過。”完顏玉道,“表麵荒廢,實則夜間有車轍進出,守衛穿便服,不掛標識。”
“那就查賬。”陳墨落筆回令,“調取過去半年所有運往該地的物資清單,尤其是銅料、焦炭、耐火泥。再查哪幾批火藥封蠟用了雙層壓印——那是近衛軍工坊特有工序。”
當夜三更,書房燈未熄。鄭和伏案核對最後一卷賬冊,忽然抬手示意。陳墨走來,見一頁記錄被朱筆圈出:三個月前,一批標為“農具鑄模”的銅錠入庫西嶺廢坊,驗收人簽章模糊,但火漆印確為三皇子府監造官專用。
“不是借用。”鄭和低聲道,“是合營。”
陳墨沉默良久,提起狼毫,在紙上寫下“聯合兵工廠”五字。筆鋒頓住,又添一句:“秋收後啟用。”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腳步。完顏玉推門而入,手中握著一隻密封竹筒。她開啟,抽出一張薄絹,遞給陳墨。
是追風隼從北境帶回的手令抄件。字跡熟悉,正是三皇子親筆。內容簡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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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畢,陳氏莊園改建為淮南聯合兵工廠,專產蒸汽火炮與模組化鎧甲。原住民遷至鹽場服役,田畝改築靶場。令至即行,不得延誤。”
末尾蓋印,赫然是那枚新鑄家徽。
慕容雪看完,臉色沉了下來。“他們不是要清除支援者,是要徹底抹掉這個據點。”
“不止。”完顏玉盯著地圖,“蒸汽火炮需要穩定動力源,模組化鎧甲依賴精密車床。這些裝置不會憑空出現。他們在彆處已經建好了生產線,隻等時機轉移過來。”
陳墨將薄絹鋪在桌心,四周壓上石鎮。他看向鄭和:“你測算過那批舊家徽的鑄造時間,能不能反推其他部件的生產週期?比如齒輪、閥體、連杆?”
鄭和思索片刻:“若材料來源相同,工藝一致,可通過氧化層疊加速率估算。但我需要實物樣本。”
“明日我會讓人送來。”陳墨道,“從上次爆炸現場回收的所有金屬殘件,全部集中到工坊側廳。”
話音剛落,一名侍衛匆匆入報:“西嶺方向有動靜,今晨發現一輛運貨馬車翻入溝壑,車上裝載的木箱破裂,露出內部青銅構件。當地村民不敢靠近,已派人封鎖現場。”
“去看看。”陳墨起身披袍。
“您不能去。”慕容雪攔住,“那裡已是敵控區邊緣,埋伏風險太高。”
“我不親自去。”他走向書架,取出一個青銅腰牌,開啟暗格,倒出幾粒金穗稻種子,又取出一支細管玻璃瓶,“但得有人帶我的標記去。”
他將瓶子交給侍衛:“交給楚紅袖,讓她提取土壤附著物送檢。重點查是否有鯨油殘留——胡萬三的船隊用鯨油驅動蒸汽機,若有匹配成分,說明這批貨來自海上補給線。”
完顏玉皺眉:“你是懷疑……南洋來的零件?”
“如果是本土製造,不可能毫無風聲。”陳墨坐回案前,“但若通過海路走私,再經內陸轉運,就能避開關卡稽查。”
鄭和忽然道:“我曾在馬六甲見過類似封裝方式。木箱內襯塗蠟,外裹油布,防潮抗壓,專為長途海運設計。”
“那就對了。”陳墨提筆寫下新的指令,“通知胡萬三,讓他查最近三個月是否有不明船隻靠岸泉州或明州港,尤其注意懸掛空白旗號的貨船。”
完顏玉再次吹響鷹笛,金翅雕騰空而起,直奔海岸線而去。
書房重歸寂靜。陳墨盯著地圖上那七個被圈出的點,手指緩緩移向火山口補給線。他的指節輕輕敲擊桌麵,節奏平穩。
慕容雪站在一旁,忽然低聲問:“如果他們真要把這裡變成兵工廠,會不會提前派工隊進來?”
“已經在了。”陳墨指向試驗田西側,“那些地道不隻是用來運火藥的。它們的走向太規整,坡度適合車輛通行。真正的目的,是為大型機械鋪設地下通道。”
“所以今晚的行動,根本不是襲擊。”她眼神一凜,“是勘察。”
陳墨點頭。“我們炸毀的,可能隻是他們的前置探路隊。”
此時,鄭和收拾好儀器,正欲退下。經過窗邊時,他忽然停下,回頭看了眼桌上攤開的薄絹。
“這封手令……”他遲疑了一下,“紙張質地不對。”
眾人轉頭。
“這不是宮中常用的宣紙。”他走近細看,“纖維粗,吸墨性強,更像是民間抄本用的糙紙。而且——”他指尖輕撫字跡邊緣,“墨色下沉速度不均,說明書寫時墊了軟物,像是隨身攜帶的小案。”
“你是說?”陳墨眯眼。
“這封信不是在書房寫的。”鄭和肯定地說,“是在路上,或者營地裡匆忙謄抄的副本。原件另有去處。”
完顏玉立刻反應過來:“他們在放煙霧。用假命令引我們注意兵工廠,實際目標另有安排。”
陳墨站起身,走到地圖前,目光落在長江水道交彙處。他的手指慢慢滑向下遊。
“或許。”他聲音低沉,“他們根本不想等秋收。”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騷動。一名工匠跌撞衝入,手裡抱著個竹匣,臉上全是灰。
“陳公子!西嶺送來的箱子開啟了……裡麵不是零件!”
陳墨迎上前。
工匠顫抖著掀開蓋子。
匣中靜靜躺著一塊青銅銘牌,表麵打磨光滑,中央浮雕展翅雄鷹,環繞龍首——與陶片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銘牌背麵刻著一行小字:
“淮南聯合兵工廠
奠基日:七月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