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364章 蒸汽疑雲,鍋爐暗殺
濃煙裹著熱浪衝進鼻腔時,陳墨正俯身在沙盤邊緣。指尖還停在皇陵紅點上,血痕已乾成暗褐色。他猛地抬頭,遠處軍工廠方向騰起一團灰黃雲柱,蒸汽管道的嘶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金屬扭曲的尖嘯。
他起身就跑,玄鐵護腕撞開擋路的竹架,碎屑飛濺。走廊技工抱著聽筒僵在原地,他一把將其撥到牆邊:“傳令,封鎖主車間,所有人員原地趴伏!”
衝進廠房的一瞬,熱氣撲麵掀起了直裰下擺。斷裂的銅管如蛇骸般垂落,鍋爐外殼炸出一個斜口,殘片嵌進磚牆半寸。三名工匠倒臥在十步外,臉上蒙著黑灰,呼吸微弱但尚存。陳墨蹲下,手指掠過地麵焦痕,又在破裂的壓力閥附近停住——那裡有一圈不規則的熔痕,呈放射狀向外擴散。
“不是自爆。”他低聲道,“壓力突增,有人動了迴流閥。”
楚紅袖從側門跌進來,左臂義肢發出細微摩擦聲。她沒說話,直接跪在殘骸旁,用竹夾掰開一段扭曲的銅管內壁。粘稠黑漬沾在夾尖,泛著油光。
“這不是煤渣殘留。”她聲音沙啞,“質地太滑,揮發性也太強……是火油,西域那邊煉的。”
陳墨接過竹夾,湊近聞了聞。氣味刺鼻,尾端帶一絲甜腥。他立刻下令:“封存所有殘渣,用陶罐密封,不準接觸鐵器。調昨日當值名單,所有人禁足待查。”
柳如煙是踩著餘煙進來的。緋裙下擺沾了灰,發間金步搖輕晃,手中銀針已探入一塊沾油的布片。針尖剛觸到黑漬,顏色驟然轉紫。
“烏頭堿混狼毒。”她收回銀針,語氣冷了下來,“李家藥房的老配方,三十年前在江南毒殺過七名賬房先生。他們喜歡把毒物溶進助燃劑裡,燒完不留痕跡。”
她轉身走向鍋爐另一側,銀針劃過外殼裂口。針尾微微震顫,像是被什麼牽動。
“這裡有刮痕。”她低聲說,“兩道平行線,間距三分,和廬州府衙密室冰刃的切角一致。趙明遠的人來過。”
話音未落,她猛然抬頭,目光釘向房梁橫木。濃煙翻滾中,一道極淡的影子掠過椽角,幾乎難以察覺。
陳墨沒有抬頭,隻輕輕拍了下掌。
完顏玉從角落陰影裡走出,皮囊微動,一聲短促哨音破空而出。緊接著,屋頂天窗傳來振翅銳響,一隻灰羽隼影如箭射下,直撲橫梁。
黑影暴起後撤,腳尖剛離木梁,追風隼已俯衝至其頭頂。利爪撕裂衣袖,那人翻身滾落,重重摔在地麵。麵罩滑脫,露出一張青白麵孔,眼角有細密凍瘡——典型的北境潛伏者特征。
楚紅袖搶上前,義肢彈出透骨釘抵住對方咽喉。那人嘴角抽動,突然咬牙,一縷黑血從唇縫溢位。
“彆浪費力氣。”陳墨走過來,蹲下盯著那雙逐漸失焦的眼睛,“你們改了多少台鍋爐?除了這裡,還有幾個點?”
那人喉嚨咯咯作響,卻不再開口。身體抽搐兩下,徹底不動了。
“毒囊在舌根。”柳如煙靠近檢視,“咬破瞬間就死了,手法乾淨。”
楚紅袖收起透骨釘,靠牆喘息。義肢關節處滲出暗紅,順著金屬縫隙滴落。她抬手抹了把臉,指節發顫。
“我得畫圖。”她咬牙撐起身子,“必須複原閥門改動路徑,否則沒法排查其他工坊。”
陳墨看了她一眼,沒攔。轉身對門外守衛下令:“即刻清查所有技術人員背景,尤其是近三個月調入的。鍋爐圖紙接觸者列冊上報,一個都不能漏。”
柳如煙走到屍體旁,蹲下檢查衣領內襯。指尖撚開一道縫線,抽出半截褪色絲線,又摸了摸肩部磨損痕跡。
“徽記被剪了,但織法是廬州府衙特供。”她低聲說,“這人穿的是二等差役服,卻能進出核心工區……要麼有人放行,要麼身份被替換了。”
陳墨站在鍋爐殘骸前,伸手從陶罐中取出一塊沾油銅片。火油在光下泛著詭異光澤,像一層流動的膜。
“他們不想炸死我。”他緩緩開口,“想斷我的後路。皇陵那邊需要火炮壓製,若這邊動力癱瘓,鬆柏崗的連弩隊就沒了支援。”
完顏玉收回追風隼,低聲吩咐馴鷹童子:“加派兩輪空中巡哨,重點盯北麵三裡外的舊炭窯。他們既然能運火油進來,必然有藏匿點。”
童子領命而去。她轉向陳墨:“要不要搜府衙?趙明遠最近常往城西跑,說是查稅,可沒人見過他進賬房。”
“不能動。”陳墨搖頭,“現在抓人,等於告訴他們計劃敗露。我們要讓他們以為,鍋爐事故隻是意外。”
柳如煙站起身,將銀針收回發髻。她走到牆邊,借著火光比對《風月錄》中的紋樣筆記。“這個人用的是‘霜鷂’標記,隸屬三皇子暗線第三支。過去五年,他們專司破壞後勤節點。”
楚紅袖已在地上鋪開竹紙,正用炭條勾畫鍋爐結構。她左手顫抖,線條歪斜了一瞬,又強行拉直。
“迴流閥改裝隻需要兩個介麵調整。”她喘著氣說,“如果事先準備好替換零件,十分鐘就能完成。關鍵是……得有圖紙許可權。”
陳墨眼神一沉。圖紙許可權僅限五人:他、楚紅袖、慕容雪、兩名總匠。其中一人出了問題。
他低頭看著手中陶罐,火油靜靜躺著,表麵浮著一層微光。忽然,他注意到罐底沉澱物中有細小顆粒,呈深褐,不溶於油。
“這東西不是火油自帶的。”他喚來技工,“取一滴放在石板上,用火燎一下。”
火焰跳起瞬間,顆粒爆出輕微劈啪聲,散發出苦杏味。
“硝石粉。”技工臉色變了,“他們在火油裡摻了爆燃劑,就是為了加大爆炸威力。”
陳墨沉默片刻,將陶罐交給身旁親衛:“送到李青蘿那裡,讓她化驗全部成分,尤其是這些顆粒來源。另外,查最近三日進出庫房的物料單,看有沒有異常采購記錄。”
親衛抱罐離去。廠房內隻剩蒸汽殘壓偶爾噴出的嘶聲。楚紅袖仍在繪圖,筆尖劃過竹紙,發出沙沙輕響。
柳如煙走到她身邊,遞過一杯水:“你該歇會兒。”
“不能停。”楚紅袖搖頭,“每一分鐘耽擱,都可能讓下一個鍋爐被改。”
完顏玉站在門口,望著北方夜空。星辰稀疏,風向偏西。她
fingers輕撫追風隼羽毛,低聲問:“你說他們會再動手嗎?”
“一定會。”陳墨站在鍋爐廢墟前,手指撫過炸裂的焊縫,“這次失敗,隻會讓他們更急。”
柳如煙忽然皺眉,從香囊取出一小撮磷粉灑在地麵。粉末遇空氣微亮,映出幾道模糊腳印,通向西側通風井。
“有人來過不止一次。”她蹲下
tracing痕跡,“腳印重疊,說明頻繁出入。而且……尺寸偏小,不像成年男子。”
陳墨走過去,蹲下
examining腳印邊緣。泥土中有細微劃痕,像是某種工具留下的齒印。
“不是人。”他說,“是機關鼠。”
楚紅袖猛地抬頭:“我們工坊早年淘汰的偵查裝置,能自動巡檢管道,靠齒輪驅動……但如果被改裝,可以攜帶小型容器。”
“火油就是這麼送進來的。”柳如煙站起身,“他們用機關鼠沿通風道輸送毒油,定點釋放,不留活口。”
完顏玉立刻吹哨召回追風隼:“馬上搜通風係統,特彆是分支暗道。”
陳墨最後看了一眼鍋爐殘骸,轉身走向門口。他的腳步很穩,但握著陶罐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今晚誰值班?”他問守衛。
“是老匠周九,三十年工齡,一直負責鍋爐養護。”
陳墨停下,回頭望了一眼那具屍體。
“把他帶來。”他說,“我要親自問他,最後一次檢修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