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401章 狼煙初起,北境烽火連三月
竹屏上的波紋剛熄,北方天際那道微光便再次亮起。陳墨的手還搭在青銅腰牌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沒有抬頭,隻低聲下令:“傳令陰山前哨,關閉所有磁頻接收陣列,切斷外部訊號接入。”
耶律楚楚已立於瞭望臺邊緣,鷹笛貼唇,一串短促音符劃破夜空。金翅雕應聲騰起,雙翼掠過烽燧頂端,直撲北麵雲層。
“騎兵動了。”她回身稟報,聲音不高,卻清晰入耳,“三百輕騎,自長城缺口南下,速度極穩,不像是潰逃。”
陳墨終於抬眼。遠處塵煙未起,但地麵傳來細微震動,那是馬蹄踏在凍土上的節奏。他取出腰牌暗格中的硝酸甘油小瓶,輕輕晃了晃——藥液無色透明,未見渾濁。這是最簡單的判斷:若空氣中已有致幻類藥劑擴散,藥液會變黃。
安全。
但他仍下令:“全營閉氣三息,檢查防毒麵罩密封性。連弩隊進入掩體,弓弦上箭,不得擅自發射。”
慕容雪從側營疾步而來,手中握著一架銅管望遠鏡。她將鏡筒對準來路,眯眼細看片刻,忽然皺眉:“車隊混在騎兵後方,推著草料車,人數遠超流民規模。領頭幾人走路姿勢僵硬,右腿外拐明顯——長期騎馬留下的習慣。”
“不是百姓。”陳墨接過望遠鏡親自查驗。那些人雖披著破襖,腳步踉蹌,但肩背挺直,步伐間距一致,分明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偽裝。
他轉身走向排程台,抽出一支炭筆,在沙盤邊緣快速畫出行進軌跡。騎兵與車隊間隔三十丈,呈鬆散雁形,既不急於衝鋒,也不後撤,像是在試探防線反應。
“他們在等我們開門。”他說,“一旦放行一輛車,後續就會蜂擁而入。毒源一旦進入營地,戰馬吸入三天內便會乏力嗜睡,七日失去作戰能力。”
“那就燒。”慕容雪收回望遠鏡,語氣冷硬,“火牆封路,寧可錯攔,不可錯放。”
陳墨點頭:“準。但得先確認車上真有問題。”
他招來兩名工匠,命其抬出改良鐵鍬,在主營側道鋪上一層細沙。又讓守軍開啟側門,僅容單輛車通過。
第一輛草料車緩緩駛入。車輪壓過沙地,留下兩道清晰轍痕。陳墨蹲下身檢視,指尖輕撫車底邊緣——木板接縫處有輕微滲液痕跡,顏色發黑,氣味甜中帶腥。
他起身,抽出玄鐵護腕敲擊車板。聲音空蕩。
“劈開它。”
刀鋒落下,木板斷裂。黑色黏液順著裂縫湧出,滴落在沙地上,迅速暈開一片暗斑。一名工匠立即取樣放入陶罐,加入石灰粉測試。片刻後,罐壁凝結出細小晶體——確為罌粟殼提取物混合動物油脂製成的緩釋毒劑。
“點火。”陳墨揮手。
守軍擲出浸油火把。火焰瞬間攀上草料,劈啪作響。濃煙滾滾升起,形成一道斷續火牆,逼停後續車輛。
遠處騎兵開始騷動。有十餘騎試圖繞行,剛踏入開闊地,便被埋伏在坡後的連弩隊鎖定。三輪齊射,箭矢釘入雪地,呈梅花狀排列,正卡在敵騎前進路線上。
對方勒馬止步。
“他們不會退。”慕容雪站在高台,手按連弩扳機,“這隻是前鋒,真正的攻擊還沒開始。”
話音未落,北麵風勢突轉。一股焦味隨風飄來——有人在焚燒更多草料車,企圖用濃煙遮蔽視線。
陳墨立刻下令:“開啟地下通風口,切換空氣過濾係統。所有戰馬轉入密閉馬廄,餵食乾糧。派兩隊精銳,沿東側冰河包抄,切斷敵軍退路。”
他又轉向耶律楚楚:“金翅雕還能飛嗎?”
“能。”她撫摸著歸巢的猛禽,“但它需要休息一刻鐘。”
“夠了。”陳墨從腰牌夾層取出一枚金穗稻種,放在掌心,“等它起飛時,把這個也帶上。我要讓完顏玉知道,敵人不僅想毀我們的馬,還想毀我們的田。”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仍在燃燒的車隊:“灰燼裡可能有東西。去查,每一寸都要翻出來。”
半個時辰後,一名士兵捧著半粒燒焦的穀物前來。陳墨接過,與腰牌中的真種並排比對。假種顆粒粗大,色澤烏暗,外殼脆裂,毫無韌性。更關鍵的是,根部無螺旋紋——那是抗倒伏水稻獨有的基因特征。
“這不是自然生長的。”他說,“是人工染色壓製的仿品。目的不是播種,是製造恐慌。一旦流入民間,百姓會懷疑金穗稻的真實性,三年建立的信任就會崩塌。”
他將殘粒裝入密封竹筒,連同之前追風隼帶回的玉璽殘片一起交給耶律楚楚。
“讓追風隼走。”他說,“路線不變,飛越陰山,投遞給完顏玉。告訴他,假種出自狼頭權杖持有者之手,我已在陶罐底部發現烙印。另外……”他壓低聲音,“讓他查一查,突厥那邊是否已有真正的金穗稻試驗田。”
耶律楚楚默默綁好竹筒,吹響鷹笛。追風隼振翅而起,雙翼劃破夜幕,朝著北方雪穀方向疾馳而去。
陳墨望著那一點黑影消失在天邊,轉身走向主營大門。火勢漸弱,餘燼仍在冒煙。他彎腰拾起一塊燒剩的車板,翻看背麵——刻著一行歪斜的草原文字。
翻譯過來是:“種子不死,草原永生。”
“完顏烈想用假種攪亂民心,再以‘拯救者’身份推出所謂‘正宗金穗稻’。”慕容雪走到他身旁,聲音低沉,“如果他手裡真有真種,就能控製整個北境的糧食命脈。”
“所以他必須死。”陳墨將木板扔進火堆,“或者,他的實驗室必須被毀。”
他抬頭看向長城方向。敵騎已全部撤離,隻留下滿地焦痕和幾具倒斃的馬屍。守軍正在清理戰場,搬運屍體。
忽然,一名士兵喊道:“將軍!這匹馬上掛著皮囊,裡麵是種子!”
陳墨快步上前。皮囊割開,倒出數十粒金黃色稻穀。外觀與真種極為相似,但在火光下細看,光澤過於均勻,不像自然生長。
他取一粒置於指尖用力碾壓——粉末細膩,無纖維拉絲現象。
“又是假的。”他說,“但這回做得更像了。說明他們見過真種,甚至可能接觸過培育過程。”
慕容雪接過一顆,放入鼻端輕嗅:“有淡淡的發酵味。像是泡過酒糟再烘乾。”
“掩飾藥味。”陳墨冷笑,“他們怕人聞出異常。”
他下令:“把所有繳獲種子集中焚毀,灰燼拌鹽深埋。另擬一份公告,明日由商隊帶往各州縣:凡發現此類穀物,一律上報,賞銀五兩。同時宣告,真正的金穗稻隻由官府統一發放,私售者以通敵論處。”
命令傳下,營地重新恢複秩序。工匠們檢修裝置,士兵輪崗換防,彷彿危機已過。
但陳墨沒有放鬆。他走進指揮帳,調出最新竹屏記錄。北方訊號雖已中斷,可在剛才混亂期間,曾有一次短暫脈衝——頻率與此前皇宮禁軍駐地捕捉到的完全一致。
“他們一直在看。”他喃喃道,“看著我們怎麼應對,也在評估下一步怎麼攻。”
帳外,寒風卷著灰燼打轉。一縷黑煙飄過旗杆,纏上那麵尚未降下的戰旗。
陳墨伸手握住腰牌,另一隻手緩緩攥緊了那枚未曾示人的真種。穀殼堅硬,棱角分明,紮進掌心微微發痛。
追風隼還在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