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485章 經濟決戰,假幣計劃的終極收網
鐵球砸進敵陣的轟鳴還在耳邊回蕩,陳墨的手指已經落在賬本邊緣。他翻過一頁,紙麵安靜,墨跡清晰。三份密報並排擺在案上,來自北境、泉州、陰山,每一封都用火漆封口,印著不同暗記。
他沒動。
窗外傳來撲棱聲,一道金影從夜空直墜而下,撞開窗欞,落在書案一角。是耶律楚楚的金翅雕,爪上綁著銅管,羽毛沾著霜雪。陳墨取下信筒,撬開封條,抽出薄絹。上麵隻有八個字:**可汗收假幣,充作軍餉**。
他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
然後提筆,在旁邊批了兩個字:“傳令。”
門外腳步響起,蘇婉娘走進來。她披著海風染濕的鬥篷,發梢還帶著鹽粒,臉上沒有倦意。她在案前站定,聲音平穩:“海上七船已靠岸,貨都在艙底,按你說的方式封存。”
陳墨點頭。“布幣呢?”
“七隊流民明日啟程,綢緞夾層全印了磁紋,僧侶隊伍帶了三十匹做經幡,逃荒婦人背簍裡縫了二十匹。”她頓了頓,“他們不知道是什麼,隻當是值錢貨。”
“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長。”陳墨說,“你安排的都是死士?”
“是。”她說,“活下來的,也不記得路線。”
陳墨起身,走到牆邊地圖前。手指劃過草原腹地,停在王庭位置。他拿起朱筆,在周圍畫了個圈,閉合,用力壓下最後一筆。
“可汗想靠收繳假幣穩住軍費?”他低聲說,“他是在給自己的國庫掘墳。”
蘇婉娘站在原地沒動。“銀本位已經開始運轉,突厥貴族在王庭西邊設了三個黑市,隻認銀錠和牛皮契。他們繞開了銅錢體係。”
“那就讓布幣進去。”陳墨轉過身,“他們不要銅錢,就讓他們連銀子都不敢碰。”
“怎麼做?”
“磁引計劃。”他說,“找一批人,專收假幣換真銀。等他們發現手裡全是假的,就會懷疑每一枚真銀是不是也來自假幣鏈條。信用一旦動搖,沒人敢交易。”
蘇婉娘明白了。“我們不直接砸市場,我們讓他們自己不敢用錢。”
“錢不是金屬。”他說,“是信任。他們現在連自己人都不信。”
他坐回案前,提起筆,在新紙上寫下幾行指令。寫完後吹乾墨跡,折成小塊,塞進青銅腰牌的暗格裡。哢嗒一聲扣緊。
“你明天一早出發,去泉州。”他說,“第二批布幣必須準時出海,走馬六甲,繞到北線登陸點。胡萬三的船隊等你指揮。”
“我走了,這邊怎麼辦?”
“我來盯。”他說,“你隻管把貨送出去,送到那些以為還能靠銀子活下去的人手裡。”
她沒再問,行了一禮,轉身出門。
門關上的瞬間,窗外又傳來振翅聲。金翅雕再次飛回,這次帶回的是急報。陳墨拆開,展開絹布,上麵寫著:**可汗召部落大會,宣佈廢除所有銅錢,恢複牛羊計價**。
他看完,把絹布放在燭火上點燃,看著它燒成灰,飄落在硯台邊。
他站起來,走到地圖前,再次拿起朱筆。這一次,他在剛才畫的圈內點了一個紅點,正對王庭金帳。
然後他開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下達最後一道命令:“啟動磁引。”
話音落下,門外有人應聲進來,接過指令快步離去。
陳墨沒坐下。他站在地圖前,手裡的朱筆沒放。燭光映著他臉側的輪廓,平靜,沒有起伏。牆上那幅《坤輿萬國全圖》鋪展如舊,但如今多了許多標記——蒸汽機的位置、商路的節點、假幣流通的路徑,像一張無形的網,罩住了整個北方。
他知道,那邊已經開始亂了。
草原上,牧民不再拿銅錢買糧,商人拒收任何鑄幣,連貴族之間的借貸也開始用牛羊抵押。可汗一聲令下,想回到原始交易,卻忘了這幾十年積累的財富早已不是幾頭羊能衡量的。
軍隊第一個鬨起來。
軍餉發的是銀錠,但沒人敢花。誰也不知道這銀子是不是從假幣換來的。一個士兵拿銀塊去買酒,酒館老闆當場摔了杯子:“誰知道你這銀子是不是從國庫裡偷出來的?”
訊息傳開,更多人開始囤積實物。糧食、布匹、鐵器,全都成了硬通貨。黑市價格一日三漲,有人拿十頭羊換一把刀,有人用一匹馬換三袋米。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批神秘商人出現了。
他們不說來曆,不亮字號,隻做一件事:收假幣,換真銀。
起初沒人信。誰會拿真銀換假幣?
可這些人真的給了真銀。而且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漸漸地,一些膽大的人開始試探。換了幾次,發現銀子是真的,交易順利,便傳開了。
越來越多的人拿著藏了許久的假幣去找他們。
這些人背後,是一條隱秘的鏈條。每一枚換來的假幣,都會被重新整理,蓋上偽造的官印,再通過流民、僧侶、小販,送進另一個黑市,繼續流通。
而那些換出去的真銀,其實根本不是真銀。
是鍍銀的鉛塊,表麵光滑,重量相似,非行家難辨。等人們發現時,已經晚了。
一場看不見的風暴席捲草原。
王庭內部,議事廳裡吵成一片。幾個部落首領拍案而起,指責可汗決策失誤。一個老將怒吼:“你說廢錢,百姓就不信錢了!現在連銀子都沒人敢用,軍心要散了!”
可汗坐在高位,臉色鐵青。他沒想到,一道命令竟引發如此後果。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匆匆入內,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可汗猛地站起,眼中閃過驚怒。
“又有新幣出現了?”他咬牙,“看不見的?”
“是。”侍衛說,“黑市有人用布匹當錢,說是‘隱形幣’,隻有用鐵片刮過才會顯出紋路。現在很多人搶著收,說這纔是真正的保值貨。”
可汗一拳砸在案上。“又是陳墨的鬼把戲!”
他轉身看向左右。“查!給我查清楚這些幣從哪來!”
沒人回答。
因為他們都知道,查不出來。這種幣沒有鑄造痕跡,不走官方渠道,甚至不在明麵交易。它像瘟疫一樣,悄無聲息地鑽進了每一個角落。
而在廬州,陳墨收到了最新情報。
他看完,輕輕放下紙頁。
“他們開始搶隱形幣了。”他說。
他走到書案前,提起筆,在賬本最後一頁寫下一行字:**信用崩塌,始於不信一枚銅錢,終於不信一頭牛羊**。
寫完,他合上賬本。
外麵天還沒亮,遠處碼頭傳來隱約的號子聲。蘇婉孃的船隊正在裝貨,第二批布幣即將啟程。金翅雕在陰山上空盤旋,隨時準備帶回新的訊息。
陳墨站在窗前,看著東方微光。
他知道,這場仗已經贏了。
軍事上,水車陣擋住了十萬騎兵。經濟上,假幣徹底摧毀了突厥的交易根基。他們可以重建軍隊,但無法重建信任。
沒有信任,就沒有市場。沒有市場,就沒有國家。
他轉身,拿起青銅腰牌,開啟暗格,取出裡麵那顆金穗稻種子。它一直在這裡,從未動過。
他盯著它看了一會兒,然後放回去,扣緊。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一名親衛進來,遞上一份新報。
他展開,看了一眼。
上麵寫著:**三皇子殘部試圖向突厥輸送真幣,已被攔截於雁門關外**。
他看完,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告訴胡萬三,”他說,“把那批真幣……混進下一波布幣裡,一起送過去。”
親衛領命而去。
陳墨站在原地,手裡還拿著那份情報。
窗外,第一縷陽光照進來,落在地圖上的紅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