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神童:狀元都得抱我大腿喊師兄 第74章 五歲的秀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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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陳川,想問又不敢問。
影子默默地站在陳川身後。
陳川看著自家老師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
他上前一步,整了整週懷安跑歪了的衣領。
“老師。”
周懷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
“怎麼樣?”
陳川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小米牙,眼神裡滿是少年得意的張揚。
“你徒弟親自出馬,還能有跑?”
一句話,讓周懷安緊繃的身體瞬間鬆懈下來。
他先是愣住,隨即,一股巨大的狂喜湧上心頭。
“好!好!好!”
周懷安仰天大笑,笑聲洪亮,震得竹葉簌簌作響。
“哈哈哈哈!五歲的秀才!我周懷安的弟子,是五歲的秀才公!”
笑聲裡,竟帶上了幾分哽咽。
“走!回家!為師給你做好吃的!”
周懷安拉著陳川,大步流星地向院內走去,腳步前所未有的輕快。
那一晚的青竹書院,灶房裡亮了整夜的燈。
飯菜的香氣混著竹葉的清氣,飄出了院牆。
周懷安親自下廚,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紅燒肉燉得軟爛,筷子一夾就脫骨;清蒸的鱸魚上撒著細密的薑絲,鮮氣撲鼻;還有一碗老母雞湯,燉得金黃油亮。
老頭子把最大的一隻雞腿夾到陳川碗裡,眼睛裡亮晶晶的。
“吃,多吃點!看你這小身板,風一吹就倒了!”
陳川看著碗裡堆成小山的菜,又看看自家老師那張笑出褶子的臉,心裡暖烘烘的。
吃過飯,周懷安撤下碗筷,泡了一壺新茶。
茶霧嫋嫋升起,他的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川兒,你如今已是秀才,按規矩,可以進入府學讀書了。”
府學,那是官方的最高學府,裡麵都是有功名的學子,老師也都是朝廷指派的名士。
尋常人擠破了頭都想進去,那是一條通往官場的康莊大道。
周懷安盯著陳川的眼睛,想從裡麵看出些什麼。
陳川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動作不疾不徐。
“府學裡的先生,有老師的學問好嗎?”
周懷安一愣。
“他們……教的都是科舉正途,四書五經,製式文章。”
“那我會的,他們不一定會。他們會的,老師早就教過我了。”
陳川放下茶杯,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我去那裡,是浪費時間。”
“不去府學,那幫人又要有閒話說了。說你恃才傲物,目中無人。”
周懷安皺起了眉,他不是擔心陳川的學問,是擔心他的名聲。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陳川五歲中秀才,本就已經是驚世駭俗,如今再拒絕進入府學。
等於把自己放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麵。
“老師。”
陳川抬起頭,目光清澈而堅定。
“他們說不說,我都是我。我隻想跟著老師,學真本事。”
周懷安看著自己這個弟子,那雙眼睛裡,隻有一種洞悉世事的清明。
他忽然明白了。
這孩子,從一開始就冇想過走那條人人追捧的“正途”。
他要走的,是一條誰也攔不住的路。
“好!”
周懷安一拍大腿,心中的那點擔憂,瞬間煙消雲散。
“不愧是我周懷安的弟子!什麼狗屁府學,不去也罷!”
老頭子站起身,在屋裡來回踱步,越想越興奮。
“為師給你定個計劃!三年!就三年!”
他的手指在空中比劃著。
“這三年,我不教你寫文章,隻教你三樣東西!”
“一是讀史,看透人心詭譎,王朝興替!”
“二是觀勢,洞悉天下大局,利益糾葛!”
“三是藏鋒,學會在獵物麵前,如何偽裝!”
周懷安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名為野心的光芒。
“三年之後,你去參加鄉試。到時候,為師要讓整個大齊,都聽聽你的聲音!”
……
三年光陰,彈指一揮間。
秋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院中的少年,身形挺拔如鬆。
九歲的陳川,身高已經躥到了一米六五,眉眼長開,稚氣儘褪。
一身青色長衫,襯得他麵如冠玉,氣質沉靜。
若不是那雙偶爾閃過銳利光芒的眼睛,任誰也看不出,這隻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少年郎。
鄉試在即。
周懷安站在廊下,看著即將遠行的弟子,一遍遍地叮囑。
“這次的考官,有幾個是魏謙的人,但主考官卻是吏部侍郎張維正的人。”
“張維正和魏謙在京城就是死對頭,他的人,絕不會讓你這個被魏謙親筆批了‘甲上’的人好過。”
老頭子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凝重。
“考場裡,你的名氣是最大的刀子,也是最硬的盾。有人會捧你,就一定會有人想踩你。”
“文章寫得好,隻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彆被人抓住把柄,在考卷之外的地方,給你使絆子。”
周懷安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錦囊,塞到陳川手裡。
“帶上這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開。”
陳川接過錦囊,入手溫熱。
他看著老師鬢邊新增的白髮,鄭重地點了點頭。
“老師,我明白。”
“去吧。”
周懷安擺了擺手,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考個舉人回來,為師的酒,可都備好了。”
陳川對著老師的背影,深深一揖。
“學生,必不負老師所望。”
說完,他轉身,大步走出了青竹書院。
影子駕著馬車,早已在門口等候。
秋日的天空,高遠而遼闊。
馬車駛出江寧府高大的城門,車輪壓過青石板路。
發出沉悶的“咕咚”聲。
官道上人來人往,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冇走多遠,一隊人馬攔住了去路。
為首的,是一身黑甲的玄甲軍,胯下戰馬神駿非凡。
馬頭噴著響鼻,不安地刨著蹄子。
玄甲軍前,一個熟悉的身影翻身下馬,快步走了過來。
是蕭管家。
“陳公子。”
蕭管家對著車簾拱了拱手。
車簾被一隻手掀開,陳川探出頭來。
九歲的少年,臉上輪廓分明,一雙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緒。
“蕭管家。”
陳川的聲音很平靜。
蕭管家從懷中掏出一枚烏木令牌。
令牌上,用金絲鑲嵌著一個龍飛鳳舞的“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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