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文聖 第28章 夫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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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門內,早已不複平日的安寧祥和。
得知城隍廟方向爆發出激烈文氣衝突,又聽聞徐謙親自趕往救援蘇硯,整個徐府上下都籠罩在極度的焦慮與不安之中。
前庭、迴廊、甚至通往內院的入口,都聚集著神色凝重的仆役、丫鬟,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地投向大門方向。
當徐謙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旁緊跟著一個少年——蘇硯雖勉強站立,但衣袍沾血、臉色蒼白
徐夫人立刻展現出主母的決斷,連聲急令:“快!福管家!速速去請回春堂的孫老坐堂!快馬去!”
“春桃,把我房裡的那盒雪參玉露膏拿來!夏荷,快去吩咐小廚房,立刻熬上最上等的蔘湯和安神定魄的羹湯!要快!”一連串的命令顯示出她對蘇硯視如己出的重視。
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帶著哭腔撲了過來。“蘇硯!”徐芷漂亮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看到蘇硯身上的血漬,小臉瞬間煞白,“你…你流血了?疼不疼?”
她想去碰蘇硯,又怕弄疼他,手停在半空,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都怪爹!去那麼晚!讓你受傷了!”
她甚至遷怒地瞪了一眼父親徐謙,語氣裡滿是後怕、心疼和自責,完全忘了平日對父親的敬畏。
管家徐福經驗老道,雖也一臉驚憂,但行動極為利落。
聽到夫人的吩咐,立刻躬身應“是”,轉身便有條不紊地安排人手:一人飛奔去請大夫,一人去蘇硯院中通知蘇明孝和王氏
程頤夫子雖未如李氏母女般情緒外露,但他緊鎖的眉頭和凝重的眼神泄露了內心的波瀾。
當徐府派人火速趕到蘇家小院報信時,蘇明孝和王氏如同晴天霹靂。
王氏當場腿一軟,幾乎癱倒,被蘇明孝扶住。
兩人臉色慘白,跟著報信人往徐府趕
當他們衝進徐府,看到被眾人簇擁著、衣襟染血、臉色蒼白的兒子時,王氏再也忍不住,撲上去抱著蘇硯嚎啕大哭:“我的硯兒啊!你這是怎麼了?哪個天殺的傷了你啊!”聲音淒厲
蘇明孝這個沉默的漢子也紅了眼眶,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隻是緊緊握著拳頭,身體微微顫抖,看著兒子身上的血跡,又心疼又憤怒
八年前在環山村,他們拚死才護住兒子不被賣掉,如今兒子已是神童案首,竟又在城中遭此毒手,老兩口心中的恐慌和憤怒難以言表。
蘇硯在眾人的簇擁和關切下,強打起精神,努力擠出一點虛弱的笑容看向爹孃和眾人:“爹、娘、夫人、夫子…學生無大礙,隻是些皮外傷,養幾日便好。”
“幸得徐伯父及時趕到,否則……”他心有餘悸,聲音有些發飄。
“無大礙就好!無大礙就好!”李氏見他還能說話,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一些,但看到他衣上的血跡和蒼白的臉,心疼依舊
“快快快,先彆說話了,趕緊回房去!大夫馬上就來!快把這身沾了晦氣的衣服換下來!”
她親自指揮著丫鬟仆役,小心翼翼地簇擁著蘇硯往他居住的僻靜小院走去。
蘇明孝和王氏也緊緊跟在旁邊,王氏的眼淚就冇停過。
將蘇硯送回廂房安頓,看著大夫匆匆趕來診脈開藥
眾人略鬆一口氣後,徐謙和程頤一同退出了房間,來到相對安靜的書房。
徐謙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沉聲對程頤道:“夫子,是在荒廢的城隍廟。一個舉人文位的逆種文人,目標明確,就是衝著硯兒來的,已被我與知縣大人聯手誅殺。”
他簡要說明瞭灰衣人的身份和實力,“硯兒臨危不亂,以自身文氣抵擋,爭取了時間,實屬不易,但也確實受了衝擊和外傷。”
程頤聞言,眼中寒光一閃
“懷璧其罪。”他緩緩吐出這四個字,聲音凝重,“鎮國之才的光芒,終究是招了妖邪的眼。”
那篇引動文鐘自鳴三聲的文章一出,硯兒便不再是普通的童生,而是妖、蠻、逆種眼中釘,肉中刺!此次襲擊,恐怕隻是開始。”
程頤起身踱步,弟子身負鎮國文章之才,卻成了妖邪的靶子,這讓他胸中怒火翻湧。
他轉向徐謙,聲音堅定:“益之,你說這逆種文人是雲州境內一名蛟聖的爪牙?”
徐舉人點了點頭
程夫子沉吟片刻,對著徐舉人安排
“益之,這幾日我出一趟遠門,去找這蛟聖收點利息”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讓他們長點記性”
徐謙愕然:“夫子三思!妖族勢大,您孤身涉險……”
程頤抬手打斷:“彆忘了我可是大學士”
“此次不為大開殺戒,隻為敲山震虎,以儆效尤。”
“硯兒需你守護,徐府和縣衙的防衛萬不可鬆懈。”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符,遞給徐謙,
“若有急事,以此符傳訊。短則十日,長則半月,我必歸來。”言罷,程頤大步出門,文氣微動,身影如風消散。
徐謙望著空蕩的門廊,微微一怔
程頤太久冇出手了,以至於讓人快要忘記他那大學士的文位了
在這個世界,人妖蠻三族的戰力對應分彆是
百姓,妖民,蠻民
童生,妖兵,蠻兵
秀才,妖將,蠻將
舉人,妖帥,蠻帥
進士,妖伯,蠻伯
翰林,妖侯,蠻侯
大學士,妖王,蠻王
大儒,大妖,大蠻
至於所謂的妖聖級彆對應的是人族的聖人文位,哪怕是最低級的半聖級彆的妖聖,其位置隨時被人族大儒所監視
所以徐謙根本冇有將所謂的蛟聖放在眼裡,頂天蛟聖就是一名新晉的妖王,打著妖聖的名頭
因為雲州附近的大妖以上的妖族都被名士堂監管的好好的
內院,蘇硯的房中。
大夫診視開藥後,在李氏親自監督下,丫鬟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臉頰,用珍貴的雪參玉露膏塗抹在可見的傷口上。
王氏守在床邊,緊握著兒子未受傷的手
徐芷則紅著眼睛,在一旁幫忙遞水、遞藥,時不時小聲問一句“疼嗎?”,因驚嚇和擔憂顯得異常安靜。
在藥物的作用和眾人的守護下,蘇硯終於沉沉睡去,眉頭微蹙。
府邸表麵的混亂平息了,但每個人心中都清楚,事情冇有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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