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文聖 第36章 徐是首輔的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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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麵容嚴肅的小隊長模樣的士卒走上前來，一手按著腰刀，聲音洪亮地喝道：“車內何人？去往府城何處？路引、身份憑信！”

車伕老張早已準備好，連忙將徐府的路引文書以及一塊雕刻著“徐”字的令牌恭敬地遞了過去。

那士卒小隊長接過路引和令牌，仔細查驗。

當他目光觸及那枚“徐”字令牌時，眼神明顯一凝，態度立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臉上的嚴肅雖然還在，但那份公事公辦的冷硬卻緩和了不少，甚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恭敬。

他仔細覈對路引資訊，又看了看車廂外觀，確認無誤。

“原來是徐老爺的車駕。”小隊長將路引和令牌遞迴給車伕老張，語氣客氣了許多

“例行檢查，叨擾了。放行！”他揮手示意手下讓開通道。

就在馬車重新啟動，即將駛入城門時，那名小隊長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低聲音，對著車廂方向快速補充了一句：“徐老爺，還有這位公子、小姐，最近府城裡……抓逆種文人抓得特彆嚴。”

“上頭下了死命令，寧抓錯，不放過！幾位貴人入城後多加小心，莫要在僻靜處久留，也……也莫要因誤會衝撞了徐老爺”

徐舉人隔著簾子，沉聲應了一句：“多謝提醒，老夫省得。”

馬車轆轆，終於駛入了永安府城

城門守衛處，那名先前出聲提醒的小隊長，仍立在原地，目送馬車消失在城內的人流中

他攤開手掌，一枚沉甸甸的銀錠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正是方纔徐謙隔著車簾用文氣遞到他手裡的賞賜

小隊長望著銀錠，眼神有些發直，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銀錠冰涼的表麵，掂量著分量

這位徐老爺出手闊綽，更透著一種無需言明的威儀，讓他心頭五味雜陳。

“頭兒！”一個嬉皮笑臉的年輕士卒湊了過來，正是方纔協助盤查的下屬。

他瞥見什長手裡的銀錠，眼睛頓時亮了，壓低聲音好奇道：“什長，剛纔那輛馬車裡坐的究竟是誰家貴人啊？竟值得您這般上心，還特意提點‘逆種’的事兒！”

“咱們可是指揮使大人直管的營兵，平日裡那些地方官老爺，架子大得很，也冇見您多給半分臉麵。”

“這徐老爺……莫不是府衙裡哪位大人物的親戚？怎如此好心，還賞銀子？”

什長收回目光，冇好氣地瞪了下屬一眼。

見對方那副冇心冇肺的嬉笑模樣，一股無名火竄起，抬腳就朝他小腿上不輕不重地踹去：“滾一邊去！你知道個屁！”

年輕士卒被踹得踉蹌一步，揉著腿，臉上笑容僵住，卻更困惑了：“頭兒，我這不是……好奇嘛！咱提醒一句，人家就賞銀子，這排場……”

什長歎了口氣，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注意，才壓低嗓子，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榆木腦袋！人家是‘徐府’的人！徐府，懂不懂？”

“徐府？”下屬撓頭，一臉茫然，“府城裡姓徐的鄉紳富戶多了去了，哪個值得咱……”

“笨死你算了！”什長打斷他，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我問你，當朝首輔——姓什麼？”

下屬脫口而出：“首輔大人自然姓……”話未說完，他猛地頓住，眼睛驟然瞪圓，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他僵在原地，好半晌才結結巴巴擠出幾個字：“首……首輔大人他……他也姓徐？！莫非……這徐府是……是……”後麵的話，他再不敢說出口，隻餘下滿眼的驚駭與難以置信。

他這才明白，為何什長對那馬車裡的“徐老爺”如此恭敬謹慎，那已非普通的地方勢力，而是牽扯到雲端之上、足以影響整個王朝格局的龐然大物！

什長看著下屬目瞪口呆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抬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帶著訓誡：“小子，現在懂了？這眼力見兒，還得練！”

“城門口當值，招子放亮點，彆光盯著小商小販，貴人過境，一個疏忽就是天大的麻煩，記住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爛肚子裡！”

他頓了頓，將手裡那枚銀錠掂了掂，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塊小些的碎銀，不由分說地塞進下屬手裡：“喏，貴人有賞，不白拿。”

“拿著，去給今日輪值的弟兄們添些好菜，肉管夠！酒水就免了，下午還得當值，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彆誤了上頭嚴查‘逆種’的死命令！”

那名下屬原本還帶著幾分後怕，但聽到什長這番話，尤其是看到塞進手裡的碎銀，臉上立刻恢複了慣常的嬉皮笑臉。

“好嘞，頭兒！”他響亮地應了一聲，麻溜地將碎銀揣進懷裡

他咧著嘴，壓低聲音，帶著幾分興奮勁兒說：“您放心！規矩我懂！保管把兄弟們的嘴堵嚴實，活兒也乾漂亮！正好，我聽說城裡頭最近新開了一家‘醉仙居’，謔，那可不得了！”

他搓著手，眼睛放光

“裡頭有一種叫‘火鍋’的玩意兒，據說味道那叫一個絕！辣得夠勁，香得勾魂，分量還足實，一等一的好！用這銀子去那兒買些回來給弟兄們加餐，保準大傢夥兒吃得滿嘴流油”

“那還不趕緊去？”說罷，什長不再理會下屬，轉身走向崗哨，目光重新變得銳利，投向城門內外依舊川流不息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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