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文聖 第63章 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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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緩緩掃過下方的考生，威嚴的聲音傳遍考場每一個角落
“時辰已到！奉陛下諭命，自今年起，我大周境內除縣試以外，所有考試第二場考題，皆變更為實戰考試，同時將院試和府試融為一場！”
“實戰考試”四字如同驚雷，瞬間在寂靜的考場炸開！無數考生猛地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這代表縣試之後隻有府試，一旦府試過了就能成為秀才
柳睿無視下方的騷動，繼續朗聲宣佈：“三日之後，將由本官親自帶領爾等，前往城外指定秘境，參加實戰考覈！
屆時，爾等需以文道手段，應對秘境中之考驗。
二場考試成績，將與第一場詩詞成績綜合評定！最終總分最高者，即為本屆府試案首！”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厲，壓下所有聲音
“好了！第一場已畢，第二場安排已明，現在，爾等可以離開府試院，各自歸去，好生準備三日後的實戰！”
命令一下，整個考場在經曆了短暫的死寂後，轟然沸騰起來！
“實戰？！我冇聽錯吧？”
“秘境？天啊，這是要去和妖蠻或者凶獸廝殺嗎？”
“從未聽說過府試還要實戰啊！”
“這…這該如何準備？三日時間太短了！”
“完了完了，我輩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這實戰豈不是要了我的命？”
“陛下怎麼會下這樣的命令？”
“名士堂的提議？這是要把我們當兵用了嗎？”
種種情緒在考生間瀰漫，原本還沉浸在詩詞得失中的眾人，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充滿未知凶險的實戰考覈衝擊得心神大亂
李公子臉上的得意和從容也消失不見，他眉頭緊鎖，顯然這個訊息也超出了他的預料，族中長輩的暗示顯然不夠明確。
他下意識地看向隊伍前方那個依舊平靜的身影——蘇硯
蘇硯在柳睿宣佈完畢的時候就提起自己的書箱準備離開
對他而言，與之前“絕境詩”的考題並無本質區彆。
蘇硯第一個邁開腳步朝著府試院大門的方向離去。
學宮路外，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靜靜停在街角的樹蔭下
車簾半卷，露出程頤端坐品茶的側影
他眉頭微蹙，看向學宮大門方向
車廂內另一側，周牧斜倚著車壁，姿態慵懶，手中把玩著一個精緻的白玉酒壺，時不時湊到嘴邊啜飲一口
程頤看著學宮門口不斷湧出的考生，幾乎個個神情惶惑，麵色發白，甚至有人失魂落魄，腳步踉蹌，與往日考後或興奮或沮喪的模樣截然不同，充滿了恐慌
“嘖……”
他放下茶盞，發出一聲輕嘖
“師兄”
程頤側頭看向周牧，語氣帶著凝重
“你瞧瞧外麵這些學子，一個個如喪考妣、失魂落魄，今年的府試考題……真有這麼難？竟讓整個雲州參考的童生都這般模樣？”
周牧懶洋洋地掀起眼皮，順著程頤的目光也瞥了一眼學宮門口的景象
他飲了一口酒，喉間發出一聲喟歎
“誰知道呢。考題難不難……那得看出的什麼題。”
他晃了晃酒壺，眼神變得有些深邃
“不過嘛……看這架勢，倒像是印證了之前的些許風聲。
名士堂那幫傢夥，動作可真快啊。看來陛下這次是鐵了心要動真格的了。”
“風聲？什麼風聲？”程頤的眉頭皺得更緊，追問了一句。
他雖退隱慶安，但朝堂風向並非全然不知，隻是這訊息太過突然。
周牧卻冇有直接回答，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又灌了一口酒，目光重新投向學宮門口
“等等看吧，你那寶貝疙瘩出來了，自然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程頤和周牧的目光鎖定了一個身影
蘇硯提著書箱，步履從容地從門內走出。
彷彿剛剛經曆的並非一場考試，而隻是完成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程頤和周牧的目光交彙了一瞬，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瞭然
這小子，果然不一樣。
無論考題是難是易，他似乎總能……泰然處之。
蘇硯的目光精準地捕捉到了街角樹蔭下的馬車
他腳步未停，徑直走了過來。
車簾微動，程頤那張臉龐露了出來
“夫子。”蘇硯走到近前，恭敬行禮。
程頤看著弟子平靜依舊的神色，心中的擔憂稍減，但街上那些學子們惶惶不安的神情實在太過紮眼，他還是忍不住皺眉問道
“硯兒，府試院內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些學子為何如此模樣？方纔那柳睿宣佈了什麼？”
蘇硯略一沉吟，將方纔考場內發生的劇變清晰道來
“回夫子，第一場‘絕境詩’考畢後，學政柳大人宣佈，奉陛下諭命，自今年起，府試第二場考題皆變更為實戰考試
三日之後，將由柳大人親自帶領我等考生，前往城外指定秘境參加實戰考覈。最終成績將與第一場詩詞成績綜合評定，總分最高者為案首。”
實戰考試？！”程頤的瞳孔驟然收縮，聲音帶著驚怒
名士堂……他們竟真敢……”
他猛地轉頭朝著斜倚著車壁、提著酒壺的周牧詢問，聲音因憤怒而有些發顫
“師兄！你聽到了嗎？！名士堂那幫殺才！他們這是……這是把所有的讀書種子，都當成了戰場新卒啊！他們是要斷我大周文脈根基！用心何其歹毒！”
周牧仰頭灌了一大口酒，喉結滾動，辛辣的酒液入喉，卻未能壓下他眼底複雜情緒
他放下酒壺，長長地歎了口氣
“唉……”
他緩緩坐直了身體，平日裡那副浪蕩不羈的神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凝重。
“程師弟，你隻看到了其一，未看透其二。”周牧的聲音低沉而清晰，目光彷彿穿透了車簾，望向那風雲詭譎的京城朝堂。
“名士堂此番行事，豈止是‘歹毒’二字能儘述？他們這是在下一盤大棋！名為選拔實戰英才，對抗妖蠻……實則，是在藉此機會，重新洗牌！”
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冷的酒壺壁，眼神銳利如刀。
“你想想，推行這所謂的‘實戰考覈’，其核心目的何在？其一，自然是迎合陛下日益高漲的主戰之心，鞏固名士堂在朝堂的地位。這其二嘛……”
周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便是要借這‘實戰’之名，名正言順地打壓、甚至清除那些與他們政見相左的學派苗子！將那些真正根基深厚、傳承有序、卻可能偏向‘養民’‘修文’、主張暫避妖蠻鋒芒的學派傳人，在這‘實戰’的幌子下，提前淘汰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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