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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小神童 第24章 家庭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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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蘇明理的草藥和竹木製品在清河鎮開啟了銷路。

蘇家的日子便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悄然發生著改變。

每隔幾日,蘇明德便會背著一筐處理好的艾葉、馬齒莧等草藥,還有蘇明理和王氏精心製作的那些筆筒、鎮紙、精巧竹籃等物,前往鎮上的百草堂和翰墨齋等鋪子交貨。

每一次,他都能帶回一串沉甸甸的銅錢,以及那些掌櫃們對蘇明理手藝的讚歎和新的訂單。

孫老掌櫃對蘇明理更是青睞有加,不僅足額收購他送去的草藥,還時常會指點他一些藥材的辨識、炮製之法。

甚至會送他一些自己用不上的殘破藥書或藥材樣本,供他學習研究。

翰墨齋的掌櫃也將蘇明理那些新奇的筆筒、鎮紙擺在了鋪子最顯眼的位置。

因為造型獨特,做工也還算精緻。

頗受一些附庸風雅的讀書人和富家子弟的喜愛,銷量竟是出奇的好。

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蘇家通過這兩項“產業”,竟也積累下了近二兩的散碎銀子和上千文的銅錢!

這個數字,對於以前的蘇家而言,簡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於是,家裡的米缸也不再是見了底的模樣,而是裝上了實實在在的粗糧和雜麵。

雖然依舊算不上豐衣足食。

但至少,一家人不用再頓頓喝那清可見底的米糠粥和野菜糊糊了。

偶爾,張氏還會狠下心,從鎮上割回一小塊帶著肥膘的豬肉,給全家人打打牙祭,讓孩子們解解饞。

而那肉中最嫩、肥瘦最相宜的部分,無疑是雷打不動地先緊著蘇明理的碗。

蘇明理的衣裳,也發生了顯著的變化。

張氏不知從哪裡尋來了一塊細棉布,雖然顏色有些陳舊,但質地卻比家裡其他人穿的粗麻好上太多。

她和王氏一起,熬了幾個通宵,仔仔細細地為蘇明理量身裁製了兩身嶄新的細棉布衣裳。

這兩身衣裳,針腳細密,裁剪合體。

雖然沒有半分繡花點綴,但在這個貧困的蘇家,已然是最體麵、最金貴的行頭。

蘇大山和蘇明德的衣裳,依舊是那些打滿補丁的舊粗布衣,隻是被張氏和王氏用心地縫補得更加整齊乾淨了些。

就連曾經是家中“重點保護物件”的蘇明誌,如今在衣著上也排在了蘇明理之後。

他雖然也能分到一些新縫補的衣物,但料子和做工,都明顯不如蘇明理的那般上心。

當蘇明誌拿到那件針腳略顯粗疏的新補丁衣裳時,鼻子都快氣歪了。

他心中暗罵:“好啊!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了!想當初,這家裡有什麼好東西不是先緊著我?”

“現在倒好,我穿的還不如一個黃口小兒了!那蘇明理不過是走了狗屎運,賣了幾個破爛玩意兒,就真把自己當成寶了?”

“爹孃也是瞎了眼,竟然把他捧得比我還高!等著吧,等我明年縣試一過,看你們還敢不敢這麼對我!”

他嘴上不敢明說,但那陰沉的臉色和時不時投向蘇明理新衣裳的怨毒眼神,早已將他內心的不忿暴露無遺。

蘇明理讀書用的油燈,也不再需要那般節省,夜晚溫書的時間也更長了些。

張氏甚至會特意多備一些燈芯,生怕耽誤了兒子的學問。

這些看似細微卻又對比鮮明的變化,都在無聲地宣告著。

蘇明理,這個年僅七歲的孩童,憑借著他非凡的智慧和能力,已經無可爭議地成為了這個家庭的絕對核心。

他是全家的希望所係,更是家庭地位no.1的存在!

而正是因為有了這樣一個明確的、且不斷帶來驚喜的核心與希望。

蘇家往日裡那種因為貧困和對蘇明誌科舉無望而積累的沉悶、壓抑乃至絕望的氣息,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散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小心翼翼卻又真實可見的振奮與期盼。

蘇大山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舒展了不少,每日下地乾活也更有勁頭了。

他不再是那個隻知埋頭苦乾,對未來一片茫然的莊稼漢。

而是時常會挺直了腰桿,彷彿自家地裡種下的不再是普通的莊稼,而是能支撐起一個狀元郎的希望。

張氏更是將蘇明理視若珍寶,每日噓寒問暖,生怕他累著餓著。

在她心中,小兒子蘇明理,就是上天賜給蘇家的福星,是能帶領全家擺脫貧困,走向好日子的希望所在。

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撲在瞭如何讓蘇明理讀好書,考取功名之上。

她臉上的笑容多了,說話的底氣也足了。

彷彿隻要有蘇明理在,再大的困難也不怕了。

蘇明德對弟弟的敬佩和感激更是無以言表。

他知道,若不是蘇明理,這個家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他乾活的時候,嘴裡甚至會哼起不成調的小曲。

那份發自內心的輕鬆和對未來的憧憬,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王氏也因為家境的好轉,臉上的愁容消散了不少,氣色也紅潤了許多。

她每日除了照顧孩子和做家務,便會全心全意地幫著蘇明理打磨那些竹木製品,或者編織一些精巧的小物件。

她現在對這個小叔子是言聽計從,充滿了信任和依賴。

她看著蘇明理的眼神,也從最初的麻木,變成了全然的信服和期盼。

甚至連她懷裡的孩子,因為能多吃幾口奶水,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哭鬨不休,變得白胖了些,咿咿呀呀的聲音也更響亮了些。

整個蘇家,都因為蘇明理的開源,而煥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生機與活力!

然而,在這片喜氣洋洋的氛圍之中,卻有一個人格格不入。

那便是蘇明誌。

蘇家的日子越好,蘇明理在家中的地位越高。

蘇明誌心中的嫉妒和怨恨便越是如同毒草般瘋狂滋長。

他每日被迫跟著蘇明德下地乾活,或者去鎮上做些他根本瞧不上的雜工。

那些粗重的活計,讓他叫苦連天,渾身痠痛。

他覺得自己一個堂堂的“讀書人”,竟然要淪落到與泥腿子為伍,簡直是奇恥大辱。

而每當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家中,看到的卻是蘇明理在窗明幾淨的角落裡悠閒地看書寫字,或者擺弄那些在他看來“不入流”卻能換回大把銅錢的小玩意兒。

父母兄嫂還都圍著他噓寒問暖,讚不絕口。

這種強烈的對比和落差,讓他心中的不平衡感達到了頂峰。

憑什麼?!

憑什麼他蘇明誌苦讀多年,卻依舊一事無成,還要受這份苦?

憑什麼蘇明理一個小屁孩,胡亂搗鼓些東西,就能得到全家人的讚賞和優待?

他覺得,這個家所有的人都瞎了眼,都被蘇明理那個小狐狸精迷惑了!

蘇明理的好運氣,蘇明理的“聰明才智”。

在他看來,都是偷走了本該屬於他蘇明誌的氣運!

他開始更加頻繁地找蘇明理的麻煩。

雖然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公然辱罵或動手。

但各種陰陽怪氣的嘲諷,暗地裡的小動作,卻是層出不窮。

比如,在蘇明理專心看書時,故意在他身邊大聲咳嗽或弄出聲響。

比如,趁人不注意,將蘇明理晾曬的草藥偷偷踩上幾腳。

甚至,有一次他還試圖將蘇明理辛辛苦苦做好的幾個筆筒藏起來。

但這些小伎倆,在擁有成年人靈魂的蘇明理麵前,都顯得那般幼稚可笑。

蘇明理或是不動聲色地化解,或是直接當麵戳穿。

不僅讓蘇明誌自討沒趣,反而更顯得他心胸狹隘,品行不端。

蘇大山和張氏對蘇明誌的這些行為,也從最初的略有不忍,到後來的徹底失望和厭煩。

他們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蘇明理身上。

對蘇明誌這個“扶不起的阿鬥”,已經不抱任何期望了。

他們隻是礙於那份親情和對逝去兄長的承諾,才沒有將他徹底趕出家門。

蘇明誌感受著家人態度的轉變,感受著自己在這個家中日益邊緣化的地位,心中的怨毒也越積越深。

他開始變得更加沉默寡言,眼神也愈發陰鷙可怖。

他不再與家人爭吵,也不再公然挑釁蘇明理。

他隻是像一條潛伏在陰暗角落裡的毒蛇,默默地觀察著,等待著一個機會。

一個能將蘇明理徹底踩在腳下,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的機會。

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明年的縣試之上。

他幻想著,隻要自己能在縣試中一鳴驚人。

哪怕隻是考中一個普通的童生,也能壓過蘇明理這個“黃口小兒”的風頭,重新獲得家人的重視。

為此,他甚至開始表麵上裝出幾分“用功”的模樣,每日也捧著書本念念有詞。

隻是那心思,又有幾分真正放在了學問之上,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那場決定兩人命運的縣試,也正在一步步地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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