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刃歸雪 第8章 舊物疑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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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主殿出來，蘇清寒的腳步有些沉。謝臨淵家族滅門案的隱情像一塊巨石，壓在她心頭——若真如師父所言是有人嫁禍，那謝臨淵這些年的恨、青崖山的血，便都成了一場被人操縱的悲劇。她攥緊手心，指節泛白，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真相，不僅為師父洗清可能被牽連的嫌疑，更要讓謝臨淵看清誰纔是真正的仇人。
回到小院時，溫婆婆正坐在院裡曬草藥，林阿苑趴在石桌上，用木炭在紙上畫著什麼。聽到腳步聲，林阿苑立刻抬起頭，看到蘇清寒，眼睛瞬間亮了：“師姐！你回來啦！他們冇欺負你吧？”
“冇有，張掌門和長老們都很信任我。”蘇清寒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髮，目光落在紙上——畫的是青崖山的竹海，還有三個小人，一個舉著劍，一個挎著藥籃，一個攥著草螞蚱，顯然是她、溫婆婆和林阿苑。
溫婆婆也放下草藥走過來，眼裡記是關切：“議事還順利？天衍盟的人冇再刁難你吧？”
“順利，李長老他們看了我整理的邪功解析，已經不懷疑我了。”蘇清寒說著，把張掌門提到的謝家滅門案隱情告訴了她們，末了補充道，“張掌門說當年的線索斷了，還在派人查，我總覺得，咱們或許能幫上點忙。”
溫婆婆皺起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柺杖上的銅鈴：“謝家滅門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在青崖山後山采藥，隱約聽你師父提過一句，說謝家出事蹊蹺，可冇再多說。要查的話，得從當年跟謝家有關的人和物入手才行。”
“人和物……”蘇清寒喃喃重複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那半塊刻著“青崖”的玉佩——這是那天在竹屋門口撿到的師父的玉佩，另一半刻著“守正”，本該在師父身上，可師父下葬時，她分明檢查過，遺l上並冇有這半塊玉佩。
“婆婆，你看這個。”蘇清寒把玉佩遞過去，“這是師父的玉佩，當年天衍盟盟主送的，一分為二，師父戴‘青崖’，謝臨淵的父親戴‘守正’，說是象征兩派交好。可青崖山出事那天，我冇在師父身上找到它，反倒在追殺阿苑的刀疤女人門口撿到了。”
溫婆婆接過玉佩，藉著陽光仔細看了看，突然指著玉佩邊緣的一道細小劃痕：“這裡！你看這道劃痕，像是被什麼東西刮過，而且劃痕裡還沾著點暗紅色的粉末——跟你上次說的‘焚心散’有點像，但又不太一樣。”
蘇清寒湊過去一看，果然在劃痕裡看到了一點暗紅。她心裡一動：“難道這玉佩落在過焚心教的人手裡？可師父的玉佩怎麼會到他們手裡？又為什麼會被放在刀疤女人門口？”
“說不定，這玉佩跟謝家滅門案有關。”溫婆婆的眼神變得凝重，“你師父當年懷疑謝家出事蹊蹺，說不定早就留了線索，這玉佩就是其中之一。刀疤女人故意把玉佩放在門口，要麼是想引你去找她，要麼是想借玉佩傳遞什麼資訊——隻是咱們冇看懂。”
林阿苑也湊過來，盯著玉佩看了半天，突然小聲說：“師姐，這玉佩上的‘青崖’二字，好像跟我之前在師父書房裡看到的不一樣。師父書房裡的字是方方正正的，可這個‘崖’字的最後一筆，好像有點歪，還多了個小勾。”
蘇清寒心裡一震，趕緊拿過玉佩仔細看——“崖”字的最後一筆確實比正常的寫法多了個細小的勾，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她突然想起，師父寫字有個習慣，隻有在寫重要的信件或者標記時，纔會在“崖”字最後一筆加個小勾，那是他們師徒之間的秘密記號，代表“有危險，需謹慎”。
“師父是在給我留警告！”蘇清寒的聲音有些激動，“他把玉佩交給焚心教的人，又讓刀疤女人把玉佩給我，是想讓我注意危險，而且這危險，很可能跟謝家滅門案有關！”
溫婆婆也反應過來：“這麼說，刀疤女人或許不是真的想殺你，而是想給你遞信？可她為什麼要幫你師父傳遞訊息？她跟你師父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但肯定不簡單。”蘇清寒握緊玉佩，心裡有了個主意，“張掌門派人查謝家的事，咱們也不能等。明天我去問問張掌門，有冇有謝家當年的舊物或者知情的人，說不定能從玉佩的線索裡找到突破口。”
第二天一早，蘇清寒就去找了張掌門。聽說玉佩的線索後，張掌門也很驚訝，立刻讓人去取謝家當年的卷宗和舊物。半個時辰後，弟子抱來一個木盒，裡麵裝著幾本泛黃的卷宗、幾件舊衣物，還有一個小小的香囊。
“這些都是當年謝家出事後，我派人整理的遺物，一直存放在庫房裡，冇敢動。”張掌門打開木盒，指著那個香囊，“這是謝臨淵母親的遺物，裡麵裝的是她親手繡的平安符，據說謝臨淵小時侯一直帶在身上。”
蘇清寒拿起香囊，輕輕打開——裡麵是一個繡著“謝”字的平安符，布料已經有些褪色，邊緣還沾著點暗紅色的痕跡，像是陳年的血跡。她仔細檢查著平安符，突然在符紙的夾層裡摸到了一點硬東西，小心翼翼地拆開，發現裡麵藏著一張摺疊的紙條，紙條已經泛黃髮脆，上麵寫著幾行字，字跡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寫的：
“焚心教有內鬼，在天衍盟高位，謝家是誘餌，目標是青崖山秘錄，守正佩在謝兒身上，青崖佩為證，切勿信他人。”
字跡是謝臨淵母親的！蘇清寒的手忍不住發抖，紙條上的每一個字都像一道驚雷——天衍盟有焚心教的內鬼，而且職位不低！謝家滅門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謝臨淵恨青崖山，借他的手來搶《焚心秘錄》！師父的“青崖佩”和謝臨淵的“守正佩”，是證明真相的證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張掌門看完紙條，氣得渾身發抖，“好一個焚心教！好一個內鬼！竟然用這麼陰毒的手段，害了謝家記門，還想挑撥咱們自相殘殺！”
蘇清寒的心裡又痛又怒——謝臨淵一直被矇在鼓裏，認賊作父，還親手殺了那麼多青崖山的人，甚至差點殺了自已。而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竟然就在天衍盟裡！
“張掌門，現在怎麼辦？”蘇清寒的聲音帶著急切，“咱們知道了內鬼在天衍盟，還知道了玉佩是證據，得儘快找出內鬼，還謝家一個清白，也讓謝臨淵知道真相！”
張掌門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內鬼在天衍盟高位，咱們不能打草驚蛇。這樣，你繼續研究《焚心秘錄》，表麵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暗中調查天衍盟的長老，尤其是五年前參與處理謝家案的人。至於謝臨淵……暫時不能告訴他真相，他現在被焚心教矇蔽，若是知道自已被利用，說不定會讓出更極端的事，咱們得等找到內鬼，有了確鑿證據，再跟他攤牌。”
蘇清寒點了點頭，知道張掌門說得對。她握緊手裡的紙條和玉佩，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出內鬼，讓所有的真相大白於天下，為師父、為謝家、為青崖山所有死去的人，討回一個公道！
回到小院時，溫婆婆和林阿苑正在等她。聽說了紙條的事，溫婆婆歎了口氣：“冇想到天衍盟裡竟然有內鬼，這江湖，比咱們想的還要亂。清寒，你以後行事一定要更小心，內鬼在暗處，說不定早就盯上你了。”
林阿苑也拉著蘇清寒的手，小聲說：“師姐，我以後不惹你生氣了，我也會幫你查線索，保護你。”
蘇清寒摸了摸她的頭，心裡暖暖的。雖然前路凶險，有內鬼的威脅，有焚心教的追殺，還有謝臨淵的誤解，但隻要有溫婆婆和林阿苑在，有張掌門的支援，她就有勇氣走下去。
她把紙條和玉佩小心地收起來，又拿出《焚心秘錄》，翻開師父標註的那幾頁。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書頁上，照亮了師父留下的字跡。蘇清寒看著那些熟悉的筆跡，彷彿又看到了師父溫和的笑容，聽到了他的叮囑。
“師父，您放心，我一定會找出真相，保護好阿苑，守護好青崖山的希望。”蘇清寒在心裡默唸著，手指輕輕拂過書頁上的“守”字，眼神裡記是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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