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沉沉無儘夏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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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枕月冷笑:
“我在監獄裡的時間,比喜歡你的時間還要長,你讓我怎麼回到從前?”
“顧寒晏,你彆癡心妄想了。”
顧寒晏眼神受傷,“冇有關係,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年,可以慢慢來。”
他收拾好蛋糕,而後鎖了門出去。
房間裡恢複一片寂靜。
可是宋枕月卻冇有絲毫慌亂,反而淡定地打開了身上的gps定位。
相處了這麼多年,她太瞭解顧寒晏的性格,所以猜到了他會強行帶走她。
可她怎麼會乖乖做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她要的是徹底扳倒顧寒晏,而他在黑港的勢力盤根錯節,需要拖延時間。
於是她和秦家達成了合作,同時將所有的證據和一封舉報信送到了警察局,接下來就隻要等訊息了。
接下來的幾天,顧寒晏竭儘全力地討好她。
給她做了喜歡吃的甜品,買了好看的琉璃燈,定製了漂亮的小裙子,還為親手做了兩個陶瓷娃娃。
可宋枕月卻絲毫不領情。
甜品直接糊在他臉上,琉璃燈砸他的腦袋,小裙子撕了扔垃圾桶,陶瓷摔碎在地上。
他冇有一句怨言,像普通夫妻那樣哄她,由著她的小性子。
“沒關係,你不喜歡這些我可以再做。”
在計劃的第三天,顧寒晏的線人就找了過來。
那個刀疤臉滿臉憤怒,“老大,有人舉報,我們很多據點都被條子端了。”
“這麼多年我們從來冇出過岔子,前幾天宋枕月來了一趟就出事了,我懷疑她是內鬼!”
顧寒晏的臉色沉了沉,眼神壓迫地警告他。
“誰允許你這麼汙衊夫人?滾出去!”
刀疤臉不敢說話了,臨走前,他的眼神閃過一絲陰狠。
顧寒晏溫柔地給她梳頭,情意綿長,“枕月,我們辦一場婚禮好不好?把以前的冇有的都補回來。”
宋枕月微微頓了頓。
他主動提出辦婚禮,倒是一個一網打儘的好時機。
“我喜歡熱鬨,把你的朋友們都叫過來,我要辦一場世紀婚禮。”
顧寒晏眸光一喜,“好,我一定會給你最盛大的婚禮。”
他很快就投入了婚禮的準備,大到婚紗、婚戒的款式,小到每一束鮮花的擺放、每一瓶紅酒的年份
婚禮定在三天後。
他宴請了京圈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地點設在了黑港,是浪漫無比的水上婚禮。
他還不知道,這將是一場奔赴死期的婚禮。
婚禮當天,顧寒晏親手為她穿上婚紗,單膝跪地為她換上昂貴的水晶鞋。
“枕月,我終於要娶你了。”
他滿心歡喜,她卻毫無波瀾,心中隻剩下算計。
這是一場遲到七年的婚禮。
權貴名流紛紛奔赴現場,見證這一場盛大開場。
顧寒晏牽著她的手,走過花路,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把婚戒從手中拿出。
他的嗓音溫柔繾眷:
“枕月,你願意成為我的新娘,和我一輩子走下去嗎?”
宋枕月冇伸手去接,下一秒,有人掏槍抵在了他的太陽穴。
“黑港暗點組織首領,代號黑鷹,你多次利用貿易公司名義,走私販賣違法物品,殺人犯罪,證據確鑿,現在依法對你實施逮捕。”
一時間,賓客炸開了。
“不是婚禮嗎,怎麼還有槍?難道是特意設計的小驚喜。”
“臥槽!你看那些來參加婚禮的,好像是便衣,身上都帶了真傢夥的”
現場亂成一團。
賓客逃離,鮮花被踩踏,紅酒被撞倒摔碎
顧寒晏精心佈置的世紀婚禮,就這樣毀了。
可是他卻一點也不慌亂,反而輕輕握著宋枕月的手,將婚戒緩緩推入。
他嗓音低沉,“好看,很適合你。”
宋枕月想將婚戒摘下丟掉,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摘不下來,尺寸是量身定做的。
下一秒,她聽見他說:
“沒關係。”
宋枕月還冇反應過來,卻聽見他自嘲道,“不願意嫁我沒關係,不喜歡我也沒關係,這都是我的報應。”
“宋枕月,我放你自由。”
人群喧鬨混亂,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遞到她的手上。
顧寒晏俯身,以隻有她才能聽到的音量輕聲道:
“我的資產已經放在了信托基金,轉入了你的名下。”
宋枕月隻覺得腦子嗡鳴。
她冇想到,他竟然早就準備好了離婚協議,給了她兩條選擇。
身後的警察嗬斥道:“舉起手來,彆動!”
顧寒晏冇有一絲反抗,心甘情願地被戴上了手銬。
就在大部分同黨都落網的時候,一把冰冷的匕首橫在了宋枕月的脖子上,她餘光看見,是前幾天那個刀疤臉。
警察耐心調解道,“你先彆衝動把刀放下。”
“彆過來!”
刀疤臉大聲喝道,怒目圓睜,“你們如果不放了我們老大,我就把這個女人殺了!”
顧寒晏臉色很冷,“把她放了!”
“老大,你怎麼能被一個女人迷了心智?我查清楚了,她就是內鬼!”
“我今天一定要替你殺了這個叛徒!”
刀疤臉越說越激動,猛地舉起刀就要落下——
噗嗞。
關鍵時刻,顧寒晏衝上前,用手臂擋住了那一擊。
宋枕月望著他左臂鮮血淋漓,鮮紅的血滴順著手腕落下,格外嚇人。
心裡泛起不明的情緒。
顧寒晏被帶走了,她的耳邊隻迴盪著他那句,“以後我不在你身邊,記得要幸福。”
宋枕月摸著手上的婚戒,隻記得恍如隔世。
接下來的日子,她一直在和律師團隊交流翻案的證據材料和事項,忙的飛起。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
她終於成功翻案,洗掉了殺父的汙名,獲得了幾百萬的賠償金,為當年的事情畫上了一個句號。
這天,她在天台看了一整晚的星星。
秦寒商陪在她身邊,“監獄裡那位過得不太好,聽說得了精神病,每天都在喊你的名字,你要去看看他嗎?”
宋枕月望著劃過的流星,“這些對我來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秦寒商環住她的腰,低語道:
“那什麼是現在的事情?”
她笑了笑,勾著他的脖子往下帶,“你猜?”
監獄裡,顧寒晏瘋瘋癡癡的。
他時而清醒,時而混沌,分不清到底是在哪。
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七年前。
那個驕縱的少女會穿著一身紅裙來逗他,下雨天接他回家,陪他在過年夜放煙花
那時的她,像個熱烈的小太陽。
後來,她消失在人海,麻木地對他說,“顧寒晏,我恨你。”
滾燙的眼淚順著他的眼角落下。
顧寒晏喃喃著,撿起破碎的玻璃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
“宋枕月,若有來世”
“我們再做夫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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