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夯琳慷慮NKVm攀酵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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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珈宜,你和雋庭結婚五年,終於懷孕了。以後傅太太的位置,不用擔心了。”

周母踩著高跟站在周珈宜麵前,臉上的喜悅無以言表。

而周珈宜攥著手中的孕檢報告,看著上麵早孕十週幾個字,卻心情複雜。

因為她懷的孩子,不是丈夫傅雋庭的。

“媽,這件事先不要告訴雋庭。”

“為什麼?”周母疑惑。

轉念,她又說:“對,你現在才懷孕兩個多月,還不穩,等四五個月再告訴雋庭,給他一個驚喜。”

驚喜?

怕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吧。

周珈宜送走母親,坐上勞斯萊斯。

回家的路上,她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決定等孩子五個月胎穩之後,再告訴傅雋庭這個好訊息。

再然後,她要去紐約,離開傅雋庭一個人照顧孩子。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周珈宜的思緒。

是她的丈夫,傅雋庭。

“雋庭,怎麼了?”

電話那邊傅雋庭的聲音清冷。

“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周珈宜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今天她要去照鳴寺禮佛。

“抱歉,我馬上過去。”

傅雋庭還沒等她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周珈宜吩咐司機掉頭,去照鳴寺。

傅家人信佛,周珈宜和傅雋庭結婚後,每月十五號都要和他一起去照鳴寺禮佛。

她下車後,一個小沙彌迎了上來。

“施主,跟我來吧。”

周珈宜向他行了一禮,跟著他往佛堂走。

大雄寶殿內,佛香繚繞。

傅雋庭一身月白唐裝,左腕帶著一串菩提佛珠,虔誠的跪在三方佛前,眸光虔敬。

周珈宜踏進殿內,一陣佛香襲來,她的胃裡翻江倒海。

她沒忍住乾嘔出聲,趕忙捂嘴將不適嚥下。

傅雋庭眉頭皺了皺,看向她時,眼中帶著斥責。

“對不起。”

周珈宜習慣道歉,而後跪在傅雋庭身旁的蒲團上,開始誦經。

佛香太濃,周珈宜幾次險些吐出來。

一個多小時後,誦經結束。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照鳴寺。

上車後。

傅雋庭看都沒看她一眼:“你要是不願意來可以不來。”

周珈宜本想解釋,可又想到兩個月胎穩後,自己會要離開傅家,離開傅雋庭。

她改口:“好,我以後都不會來了。”

傅雋庭眸色微變,他的餘光瞥向周珈宜。

就見周珈宜低著頭,雙手放在小腹上,眉宇間是淡淡的憂愁。

傅雋庭擰了擰眉:“收起你的小心思,我說過,不會和你生孩子。”

周珈宜的手不自覺收緊。

“可媽說,想讓我們生個孩子……”

“那你就自己生。”

聽著他冰冷的話,周珈宜沉默了。

七個多月以後,她確實就能自己生下這個孩子。

手機震動打破了車內的死寂,傅雋庭接聽後,眉眼瞬間溫和了下來。

看到他的改變,周珈宜不用問,就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小妍,怎麼了?”

果然……

是傅雋庭的初戀,丁妍。

不知道丁妍說了什麼,傅雋庭一貫清冷平靜的臉上,劃過一抹擔憂。

“好,我馬上過去,你先彆動。”

結束通話電話後,傅雋庭對周珈宜道:“你自己回去。”

“好。”

周珈宜已經習慣了傅雋庭對丁妍的偏愛,她自己走下車,看著勞斯萊斯駛離。

又望向一望無際的馬路,或許是因為懷孕了,很快就能真的如傅雋庭修佛說的,脫離苦海。

她並不覺得難過。

她和傅雋庭是相親認識的。

周家世代從醫,原本和首富傅家完全搭不上邊。

但她的八字卻和傅雋庭十分穩合。

恰巧五年前,傅雋庭剛和丁妍分手,丁妍轉頭嫁給了彆人。

對傅雋庭而言,不能娶丁妍,娶誰都無所謂。

而半年前,丁妍離婚了,三個月前又查出懷了孕,她的前夫不管她。

傅雋庭卻格外心疼這個初戀,經常丟下週珈宜去照顧她。

他不想要孩子,卻願意照顧彆的男人的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

周珈宜不由得想,傅雋庭那麼大度。

那等自己的寶寶出生,他也應該願意養寶寶,能接受孩子的父親不是他吧。

城郊位置太偏,周珈宜迎了一個小時的冷風,纔打到一輛車。

回到半山彆墅,周珈宜洗了熱水澡。

吃完今天在醫院開的葉酸後,早早就睡下了。

傅雋庭一夜未歸。

次日清晨。

周珈宜下樓吃早餐時,電視上正播放著娛樂新聞。

“傅氏總裁傅雋庭,昨晚陪一神秘女子出入婦產科……”

周珈宜默默關閉電視,吃完早餐後,開始提前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收拾了沒多久,她就累了,隻能坐在沙發上看看醫書。

她原本是一名產科醫生。

可傅雋庭的母親,也就是她的婆婆說,給女人接生很臟,不吉利。

婚後,逼著周珈宜辭去了工作,專心做傅太太。

五年,若不是對傅雋庭的感情,她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不過還好,現在自己已經徹底放下了對傅雋庭的癡念,馬上就能重操舊業,再也不用委屈自己了。

晚上六點,傅雋庭準時回來。

他看著堆在玄關的大包小包,劍眉皺了皺。

“堆這麼多東西在玄關做什麼?”

周珈宜的視線撇向門口,撒謊:“我整理出來一些垃圾,等會就扔掉。”

她懷孕後,體力很差。

力不從心,隻能暫時把一些行李放門口。

“讓家裡保姆處理好,晚上我們還要去老宅吃飯。”

傅雋庭不耐煩得說了一句,上了樓。

周珈宜有些愣神,點頭應下:“知道了。”

她不想去老宅,因為每次回去,她都會被婆婆羞辱。

一來是因為她五年來都懷不了孕。

二來是因為他們周家隻是普通家庭,配不上傅家。

可是和傅雋庭結婚的五年。

每週五晚上,兩人都要回老宅。

哪怕她生理期,哪怕她生病,從未缺席過一次。

記得有一次,她發高燒,問傅雋庭能不能不去。

傅雋庭冷冷看著她:“我們離婚,你就不用去老宅了。”

從那以後,哪怕身體再不舒服,她也會去老宅。

丁妍沒有離婚前,周珈宜一直以為傅雋庭對所有人都是一樣冷漠,直到丁妍離婚後。

她才明白,傅雋庭也會體貼女人,隻是那個女人從來不是自己。

周珈宜換好衣服,收回思緒,坐在客廳等傅雋庭一起回老宅。

這次去老宅後,她打算告訴婆婆,以後都不去了。

可傅雋庭換完衣服下樓,隻落下一句話,就出了門。

“你自己去老宅,我還有事。”

不用想,也知道他的事是因為誰。

……

晚上7點。

等周珈宜到老宅後。

傅雋庭早就到了,他的身邊還坐著丁妍。

丁妍一頭墨發簡單挽起,穿著一身米白色長裙,小腹微微隆起。

傅母含笑看著她,不停給她遞水果。

“多吃點,對肚子裡的孩子好。”

“謝謝伯母。”

周珈宜走進去,不得不打擾這和諧的畫麵:“媽。”

傅母拿著水果的手一頓,看見她,彷彿看到了瘟神。

“怎麼現在才來?每次看到你就讓我渾身難受。”

說著,她轉頭拉起丁妍的手。

“小妍,你說懷不上孩子的女人,還能算女人嗎?”

丁妍一笑,看了一眼周珈宜:“伯母,你真會說笑,女人都會生孩子啊。”

“可我們家這個兒媳婦卻生不了。不像你,有福氣,離婚了都還能再懷。”

傅母又瞥向周珈宜,陰陽怪氣:“早知道你不能生,當初還不如養條狗,狗還能衝我搖搖尾巴,哄我開心。”

結婚五年,算起來今天是周珈宜第243次被羞辱。

同樣,一旁她的丈夫傅雋庭沒有幫她說一句話。

周珈宜已經習以為常。

她笑了笑,回答傅母上一句話:“既然媽每次看到我過來渾身難受,我以後,就不過來了。”

傅母一愣。

這還是周珈宜第一次和她頂嘴。

而一直沒有說話的傅雋庭也抬頭看向了她,正要開口詢問她怎麼回事。

一旁的公公打圓場。

“行了,今天孩子們來一趟,少說兩句,先吃飯。”

吃飯時,丁妍一直給傅雋庭夾菜。

彷彿她纔是傅雋庭的妻子。

一向潔癖的傅雋庭,將丁妍夾的菜全部吃下。

吃完飯後,丁妍提前離開,周珈宜和傅雋庭兩人一起走出老宅。

傅雋庭忍不住問她:“你今天和媽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周珈宜停下腳步,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五年了,為什麼每次都不幫我解釋?”

自己不是不能懷孕!

傅雋庭的視線清冷淡漠,語氣更是沒有一點溫度。

“有這個必要嗎?你確實是沒懷孕,難道我們沒發生過關係?”

周珈宜還能說什麼。

她和傅雋庭一個月隻睡一次,而且還是每個月的31號,自己的安全期。

有些月份,31號都沒有,傅雋庭甚至還采取了安全措施,她怎麼可能懷孕?

“好,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一定要記住。”

周珈宜扯出笑容,希望等自己懷孕的訊息公佈後,他還能記住今天說的話。

傅雋庭看著她臉上的笑,不知為何內心格外不適。

兩人來到外麵停靠的勞斯萊斯旁。

司機開啟後排車門,周珈宜正準備上車時,卻看到了後座的丁妍。

“珈宜,雋庭讓我跟著你們一起回去。”

傅雋庭也開口:“你去副駕駛。”

話落,他上車和丁妍一起坐在了後排。

司機同情得看了一眼周珈宜,又開啟了副駕的車門。

周珈宜麵色沒變,坐上了副駕駛。

後座丁妍淺淺一笑:“珈宜,你彆介意,我懷孕了,隻有坐在雋庭身邊,我纔有安全感。”

周珈宜收回思緒:“嗯,孕婦為重。”

或許是沒想到周珈宜會這麼大度,傅雋庭難得解釋:“小妍離婚了,她現在懷孕沒人照顧。你以前不是產科醫生嗎?正好在家照顧她。”

周珈宜一愣,下意識問。

“你是說讓你的老婆,幫你照顧你懷孕的初戀?”

傅雋庭還沒說話,丁妍委屈開口。

“雋庭,珈宜要是不歡迎我的話,我就走吧,免得傷了你們夫妻和氣。”

傅雋庭微微皺眉:“你一個女人懷著孩子,能去那兒?”

“安心住下,這裡是傅家,沒人敢趕你走。”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周珈宜聽得。

周珈宜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不再多問。

反正自己兩個月後,就會離開,丁妍想住多久,都與自己無關……

車子很快停到半山彆墅。

傅雋庭和丁妍一前一後下車,兩個人走在最前麵。

而周珈宜走在最後,看著兩人背影,彷彿他們纔是夫妻。

到家後。

周珈宜先上樓回房,第一時間吃了葉酸。

這時傅雋庭推門進來。

“你在吃什麼?”

“保健品。”

周珈宜平靜的將葉酸收起,放到床頭櫃上。

她不怕被發現,因為傅雋庭從來不會在意她的一切。

果然,傅雋庭看都沒看葉酸瓶子一眼。

晚上,傅雋庭洗完澡,躺在周珈宜的身邊:“小妍身體不好,昨天摔倒之後,差點流產,醫生說需要靜養,她有什麼需要,你都滿足她。”

周珈宜點頭:“知道了。”

真希望時間過得快點,寶寶快快長大,自己好快點離開。

傅雋庭見周珈宜什麼都答應了,沒把她今天說的不再回老宅當真。

第二天。

周珈宜醒來時傅雋庭已經不在身邊。

她走下樓,就聽見餐廳傳來傅雋庭和丁妍的說話聲。

“雋庭,你怎麼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這麼挑食,又不吃胡蘿卜。”

“我現在就吃掉。”

周珈宜走到餐廳,就看到傅雋庭將碗裡的胡蘿卜都吃了。

傅雋庭平時總說,食不言寢不語,和她吃飯時,從來不說話。

可現在,對丁妍句句有回應。

周珈宜走到餐桌旁,坐下。

餐桌旁的兩個人,好似現在才知道她的存在。

丁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珈宜,抱歉,我懷孕後容易餓,所以和雋庭先吃了,沒等你。”

說著,她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

周珈宜沒錯過丁妍眼裡一閃而過的挑釁。

她當做沒看見:“沒事,就當這裡是自己家就好,我不介意。”

畢竟在一起五年,傅雋庭也許是生出了幾分愧疚,陪彆的女人吃早餐,沒等自己老婆。

“我讓周姨給你重做早餐。”

他跟著又說:“小妍今天要去母嬰店,我不放心,你吃過早餐,陪她一起去。”

難怪……

周珈宜的心已經百毒不侵了。

“好。”

她也懷孕了,也要給寶寶提前買衣服鞋子。

吃完早餐後。

司機將周珈宜和丁妍送去附近的商場。

母嬰店內。

丁妍拿起一件粉衣服,粲然一笑。

“我懷的是個女孩就好了,雋庭最喜歡女孩了。”

她說這話時,滿臉幸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懷的是傅雋庭的孩子。

周珈宜沒理她,拿起貨架上的奶粉一一對比起來。

丁妍看了過來,眼底劃過一絲嘲諷。

“珈宜,你知道嗎?伯母給雋庭找了個能生孩子的女人。”

周珈宜拿著奶粉的手一緊,不過也隻是片刻的愣神。

“傅家需要傳宗接代,我能理解。”

畢竟,她周家也想要一個孩子,她周珈宜更是最喜歡小孩子。

結婚五年,外人隻知道傅家想要孫子,卻不知道周珈宜比婆婆還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現在,她終於心想事成了。

而丁妍卻是一愣,顯然沒想到周珈宜能那麼大度。

她嘴角扯了扯。

“你為了留在豪門,還真的什麼都能忍啊。”

“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走了。”

丁妍瞧不起像周珈宜這種軟弱的女人,轉身去了彆的店裡。

周珈宜則是加了母嬰師的聯係方式,才離開。

下午,兩人回到半山彆墅。

傅雋庭已經回來了。

丁妍將一條領帶遞給傅雋庭,柔聲道。

“雋庭,謝謝你收留我,還這麼照顧我。這條領帶很適合你,就當我付的房租吧。”

傅雋庭沒有一絲猶豫,接過領帶:“和我不用這麼客氣。”

丁妍淺淺一笑:“那我先回房了。”

等她走後,客廳一時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傅雋庭和周珈宜。

傅雋庭看著周珈宜欲言又止。

“怎麼了嗎?”還是周珈宜先開口。

傅雋庭薄唇輕啟:“我要出差半個多月,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小妍,一週後,你記得陪她去醫院產檢。”

明明家裡有保姆,可傅雋庭讓周珈宜覺得自己纔是那個保姆。

不過,事到如今,她早就沒有和他爭執的念頭了。

“好。”

傅雋庭離開前,又看向她:“謝謝。”

結婚五年,周珈宜第一次有些想哭。

因為她的丈夫,竟然因為彆的女人,對自己說謝謝。

不過周珈宜沒落淚,她溫柔一笑:“在外出差,注意安全,一路平安。”

傅雋庭看著對自己一如既往,沒有任何改變的妻子,第一次生出了愧疚。

“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落下一句話,他才離開。

傅雋庭離開一週後,周珈宜看到了微博熱搜第一。

“清冷佛子為愛還俗!傅氏總裁傅雋庭落地馬爾代夫,身邊驚現神秘女子,疑似婚變。”

傅雋庭上次熱搜是和丁妍去醫院產檢,這次熱搜是和另外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婆婆給他找來生孩子的。

周珈宜關閉了手機,陪丁妍去產檢。

去醫院的路上,丁妍忍不住嘲諷她:“周珈宜,你是我見過最能忍的女人,丈夫都去國外陪彆的女人了,你竟然還能陪我這個丈夫的初戀去產檢?”

周珈宜望著窗外落葉,眼底都是平靜:“我爸媽經常告訴我,能忍常人不能忍之事,纔能有所作為。”

丁妍噗嗤一笑。

“什麼作為?明麵上的傅太太,實際上的保姆嗎?”

周珈宜看向她:“如果你忍受不了雋庭找女人,可以自己找他,沒必要拿我當槍使。”

丁妍一愣,隨即又笑了。

“周小姐,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是我不願意嫁給雋庭,如果我願意。他會立馬和你離婚,娶我。”

說話間,已經到了醫院。

丁妍得意的下車,徒留周珈宜一個人坐在車上。

周珈宜看著她的背影,知道她說的對。

傅雋庭有很多底線,唯獨對丁妍沒有底線,哪怕他現在在外麵找其他女人,也不過是為了傳宗接代。

他最愛的還是丁妍。

到達產科診室。

丁妍檢查時,周珈宜和曾經的同事,現在的產科主任蔣雯雯坐在一起聊天。

蔣雯雯疑惑地指向丁妍:“她是你什麼親戚?”

“我老公的初戀。”周珈宜回。

蔣雯雯滿臉不敢置信:“哪有帶老公初戀來產檢的?”

周珈宜淡然一笑:“我啊。”

蔣雯雯眼底瞬間都是同情。

“珈宜,當初你都已經提了副主任,馬上又能出國進修,卻突然辭職去結婚,科裡的人都覺得可惜,現在你家裡又……”

提起以前,周珈宜才微微垂眸:“都過去了。”

蔣雯雯追問:“你就不後悔?”

周珈宜摩挲著手裡的紙杯。

“後悔,很後悔。”

“所以我打算出國進修,重修產科。”

蔣雯雯一愣。

“那你老公會允許嗎?傅家能同意嗎?”

周珈宜放下手中的杯子,語氣輕快。

“這次,不用爭取他們的意見了。”

蔣雯雯聞言,滿臉欣慰。

“就應該這樣,你早應該為自己著想了。不管怎麼樣,女人就該有一份自己的事業,再說了,你家又不缺錢,沒必要為了什麼豪門委屈自己。”

周珈宜點了點頭。

兩個人又聊了很多,等丁妍做完了所有檢查,周珈宜才和蔣雯雯告彆。

回到半山彆墅。

剛到,丁妍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按下擴音,傅雋庭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檢查結果怎麼樣?”

“沒事,不用擔心,醫生說發育的很好。”

“好,我儘量早點回去,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傅雋庭話裡是藏不住的關切。

周珈宜走進彆墅,聽著背後自己的丈夫,關心其他女人的聲音苦笑。

自己這五年,過的還真夠窩囊的。

但沒事,傅雋庭很快就會像她一樣窩囊了。

她隻窩囊了五年,傅雋庭可要窩囊一輩子。

忙了一天,周珈宜格外的累,她回房吃了葉酸後,就睡下了。

隻是第二天,醒來後,她卻沒看到丁妍。

傭人說,丁妍一早就離開了。

周珈宜想了想,還是給傅雋庭發了訊息。

“丁妍不知道出什麼事,一早就離開了。”

訊息發出,對麵一如既往沒有回複。

可到了晚上,原本在馬爾代夫出差的傅雋庭卻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我不是讓你照顧好小妍的嗎?她一個孕婦,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能負責嗎?!”

五年來,傅雋庭一直是喜怒不形於色,今天還是他第一次在周珈宜麵前大發雷霆。

沒等周珈宜說話,他又吩咐助理務必在一天之內找到丁妍。

淩晨兩點的時候。

周珈宜坐在客廳,房門被推開。

她就看到滿身青紫的丁妍,被傅雋庭抱了進來。

“雋庭,我後悔了,後悔當初和你分手……你彆走,彆離開我……”丁妍喃喃道。

傅雋庭看也沒看周珈宜,把懷中的丁妍抱緊了幾分。

“我不走,彆怕,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周珈宜就那麼默默地看著兩人,已經感覺不到任何難過的情緒。

傅雋庭將丁妍抱去了客房,然後又叫了家庭醫生過來。

在醫生給丁妍檢查的時候。

他走到了周珈宜的麵前,周身都是冷意。

“你不是答應過我要照顧好丁妍的嗎?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出門,你知不知道她前夫家暴,她差點連命都沒了!”

周珈宜聽著傅雋庭說的話,才明白丁妍發生了什麼。

她一個人出去,撞見了前夫。

被她的前夫給打了。

周珈宜可能是太疲憊了,懶得和他爭執,反問他:“那你答應給我的禮物呢?”

傅雋庭一愣。

他早就忘記了,他說過出差回來,給周珈宜帶禮物。

周珈宜站起身,沒有任何意外。

“我們算是抵消了,我答應你的沒有做到,你答應我的,也一樣。”

她正要回房間休息。

傅雋庭又叫住了她。

“我剛剛答應了丁妍,她的孩子出生後,落戶我們傅家。以後由你和我一起撫養。”

周珈宜不敢置信回頭看向傅雋庭。

“你讓我幫你養丁妍的孩子?”

傅雋庭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既然你不能生,那她生下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周珈宜神情一怔。

“你明明知道我能生,是你……”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傅雋庭打斷:“這五年來,我碰你屈指可數,最近這半年,我更是沒有碰過你一次,你還不明白嗎?”

周珈宜徹底說不出話來。

因為自從丁妍離婚這半年,傅雋庭潔身自好,沒再和她同房。

傅雋庭真不愧是修佛之人,就是心善,連彆人的孩子都願意養。

這麼看來,她可以放心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傅雋庭肯定也願意養。

“好,她的孩子出生後,我養。但她的孩子,必須叫我媽。”

如果傅雋庭願意的話,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出生後,也可以叫他爸。

聞言,傅雋庭擰眉看向她。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感覺周珈宜好像變了。

明明話語依舊溫柔,可卻讓他莫名不舒服。

“你最近怎麼了?”

他正想問,卻被管家打斷。

“先生,丁小姐讓您過去。”

傅雋庭直接起身,快步去往了丁妍的房間。

周珈宜聽到他離開的時候,給助理打電話:“我不希望在京市再看見秦明軒。”

秦明軒就是丁妍的前夫。

周珈宜還是第一次見傅雋庭,對一個人這麼狠。

傅雋庭整晚都守在丁妍身邊。

周珈宜沒有在意,她起床後,吃過早餐,就去辦理了去往紐約的簽證。

等晚上回來後。

周珈宜拿起手機,看著日曆。

10月31日。

還要等八週,也就是兩個月後,她纔可以做四維彩超。

思索間,傅雋庭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他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他看都沒看周珈宜,拉開被子躺下。

周珈宜回過神關閉手機,正準備睡下,可傅雋庭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將她裹挾。

胃裡一陣翻湧,她強忍著惡心,就要起身。

傅雋庭察覺到她的動作,清冷的聲音響起。

“怎麼,還不死心?我沒心情和你做那種事。”

周珈宜動作一頓,纔想起來三十一號,是兩個人約定好同房的時候。

“你誤會了,我是想去洗手間,有點惡心,想吐。”

話說出口,周珈宜明顯感覺傅雋庭周身氣溫低了幾度。

她也沒做解釋,去往洗手間。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傅雋庭已經不在床上。

周珈宜聽到他摔門離去的聲音。

結婚五年,隻要周珈宜一句話不如傅雋庭的意,他就會生氣,就會冷暴力,會分居。

果然,接下來的兩個月,傅雋庭都住在了離丁妍最近的客房。

周珈宜除了每天看著丁妍和傅雋庭撒嬌,日子和以前也發生了改變。

首先,她真的不再每月15號,去照鳴寺禮佛。

其次,她真的不再每週五,去老宅討好公婆。

最後,她不用再收拾東西,因為該收拾的已經收拾完了,她就等著做完檢查,給傅雋庭一個驚喜後,離開。

時間很快過去,在離開的最後兩天。

傅雋庭終於發現衣帽間裡,周珈宜一件衣服也沒有了。

“你的衣服呢?”

周珈宜平靜回:“都丟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以後我再買新的。”

她說的是衣服,可傅雋庭卻隱約感覺出周珈宜話裡的另一層意思。

但他沒多想,出聲嘲諷。

“傅家的錢,你用的倒是順手。”

周珈宜垂落身側的手,不自覺攥緊。

結婚五年,傅雋庭是給過她一張卡,不過她從來沒有用過裡麵的錢。

不過,傅雋庭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

“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

“隨你。”

傅雋庭根本不在意周珈宜去哪兒。

因為丁妍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丁妍,和她那個未出生的孩子上。

果然,周珈宜出門前,就聽到傅雋庭吩咐管家:“小妍馬上要生了,你讓傭人把一樓的客房改成嬰兒房。”

“是。”管家恭敬道。

現在傅家所有的傭人都把丁妍當成了女主人。

周珈宜出去後,先是直奔醫院。

做完一係列檢查,醫生把四維彩超遞給她:“胎兒很健康。”

周珈宜聽到這個結果,放下心來。

“謝謝醫生。”

拿著四維彩超,周珈宜看著上麵孩子小小的一張臉,眼中都是溫柔。

這個孩子,她盼了五年。

從醫院走出來後,周珈宜沒有回去,而是前往了律師事務所。

到達事務所後。

周珈宜開門見山,詢問律師。

“如果我和我丈夫沒有離婚,我生下的孩子,我丈夫有義務撫養嗎?”

“當然有義務。”

“那如果我的孩子不是他的呢。”

對麵律師很明顯愣了一下。

他本著職業素養回答:“如果你們沒有離婚,他沒有證據證明那個孩子不是他的,那他就必須撫養。”

周珈宜沉默一瞬,又問。

“萬一他拿到了證據呢?”

“親子鑒定規則,需要被鑒定人同意親子鑒定,孩子如果不同意的話,對方無權進行。”

“即使拿到證據,如果你們沒離婚,你的丈夫在扶養你的同時,也有義務……其他的你該明白了。”

周珈宜其實早就瞭解過,不過親口聽到律師回答,她才真的放心。

“我明白了。”

她給了律師一大筆錢,才離開事務所。

傅雋庭可以讓她養丁妍的孩子,她怎麼就不能讓傅雋庭養自己的孩子?

晚上,回到半山彆墅。

周珈宜剛進門,就聽到客廳傳來歡聲笑語。

丁妍扶著肚子,笑著對傅雋庭說。

“雋庭,如果是男孩就叫傅逸晨,女孩就叫傅佳晴,你覺得怎麼樣?”

傅雋庭點頭:“都聽你的。”

周珈宜換鞋的動作一頓。

這麼快就把名字都起好了?

她沒在意,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看手機,周珈宜就刷到了婆婆的采訪視訊。

娛樂記者問婆婆:“傅太,之前有媒體拍到傅總出入婦產科,請問是傅夫人有好訊息了嗎?”

婆婆笑著解釋。

“那是我好友家的孩子,她父母不在國內,雋庭去陪她檢查。”

“我倒是希望我兒媳婦有好訊息,但五年過去了,我也不報希望了。她可能身體上有問題,如果有這方麵的專家,希望你們能給我推薦幾個。”

記者聞言,急忙追問。

“那請問三個月前和傅總出現在馬爾代夫的女子是誰,方便透露一下嗎?”

“傅氏這麼大的集團,總要有人繼承,她生不出孩子,雋庭總不能和她耗一輩子……”

後麵的話,不用再聽了。

周珈宜正準備放下手機,這時,她母親的電話打了過來。

“珈宜,新聞是怎麼回事?你婆婆還不知道,你懷孕了嗎?”

周珈宜看著窗外:“嗯,我準備明天再通知大家。”

周母雖然疑惑為什麼是明天,但也沒追問。

“好,早點告訴公婆,讓他們開心。”

“嗯,知道了。會告訴他們的。”

她會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懷孕了。

結束通話電話,周珈宜睡下。

再次醒來,她是被手機簡訊聲吵醒,開啟一看,是京市航空發來的。

“尊敬的周珈宜旅客,您乘坐的京市-紐約UT031航班,將於今日14時20分飛往紐約……祝您旅途愉快。”

關閉手機。

起床洗漱完,周珈宜又檢查了一遍行李,不多不少,兩個行李箱。

是她在半山彆墅五年的最後生活痕跡。

周珈宜把兩個行李箱,先放在了玄關,然後準備吃早飯。

餐桌上隻有她一人。

傭人似是看出周珈宜的疑惑,解釋道。

“先生陪丁小姐去散步了,丁小姐月份大了,醫生說要多散步,才能方便順產。”

周珈宜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剛坐下,管家端來一碗黑糊糊的中藥。

是婆婆讓她喝的助孕中藥。

這樣苦的藥,她喝了五年。

“太太,你先把藥喝了,然後再吃飯。”

周珈宜看了一眼管家,拿起中藥碗。

在管家以為她要如往常一樣,要喝的時候,周珈宜直接將藥碗丟進垃圾桶。

管家愣住了。

“請你記住,我纔是傅太太,我以後都不會再喝這個藥。”

話落,周珈宜起身,想起自己還有最後一件事沒做。

走到冰箱前,把裡麵所有的中藥包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這時,傅雋庭和丁妍從門外進來。

傅雋庭見狀,走的她麵前。

“你做什麼?”

周珈宜動作不停:“這些中藥沒用,留著還占地方,所以就扔了。”

一旁丁妍語氣嘲諷:“確實沒用,你喝了這麼多年,都沒懷上,還不如不喝。”

周珈宜聽到這話,轉頭看向傅雋庭。

“你也覺得是我不能生嗎?”

傅雋庭當著丁妍的麵一句話沒說,隻淡淡道:“你不想喝就不喝,以後都不用喝。”

周珈宜把最後一盒藥丟進垃圾桶,而後抬眸對上他清冷的視線。

“雋庭,希望你明白,今天是我不願意再喝這藥,我不需要你同意。”

這些年傅雋庭什麼都不用做,傅家人隻會怪她不能生,什麼方法都讓她嘗試。

再肥沃的地,不播種,怎麼可能結果。

傅雋庭根本不在乎她,自然不會幫她辯解。

他到現在為止,都不認為自己不讓周珈宜懷孕有什麼錯。

沒有愛情的兩個人,還是不要有牽扯的好。

帶著丁妍離開彆墅,傅雋庭看到了玄關的行李箱,也沒在意。

他篤定周珈宜不敢離開,周珈宜一直以來想要懷自己的孩子,不就是捨不得傅太太的位置嗎?

可是他不知道,他和丁妍剛走沒多久,周珈宜就拖著兩個行李箱出了門。

傭人見狀,不由得詢問。

“太太,您要去哪?”

“旅遊,散心。”

傭人還想說什麼,周珈宜已經從她麵前走過了。

下午兩點的航班,現在是十點。

周珈宜拖著行李箱,打車直奔京市最大的娛樂傳媒公司。

她找到新聞媒體版塊負責人,開門見山。

“你好,我想請你們幫我寫個新聞,告訴我老公,還有我的公婆以及全世界一個好訊息。”

“我懷孕了,已經五個月了。”

負責人第一次遇到這種新聞,滿臉不解。

但他看著周珈宜的穿著,怕是哪家權貴,沒敢直接回絕。

“這位女士,這種事沒必要寫個新聞吧?”

周珈宜拿出了結婚證,遞給負責人。

“我是傅雋庭的夫人,周珈宜。”

周珈宜彆人不知道,可傅雋庭,誰人不知?

負責人瞬間愣住,一臉恭敬:“好的,我們馬上給您安排。”

周珈宜又從包包裡麵拿出了一張紙,遞到他麵前。

“這是我們寶寶四維彩超單,麻煩你幫我上個熱搜,我老公會很感謝你們的。”

交代好後,她轉身離開。

負責人急忙相送:“好的,傅太太您慢走。”

周珈宜從京市傳媒公司出來後,直接坐車前往機場。

進機場前,她拿出手機給傅雋庭發去一條微信。

“老公,今天下午三點記得看新聞報道,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希望你和你媽媽能喜歡。”

發完訊息後,她摘下婚戒。

注銷了一切聯係方式,拔出手機卡,將戒指和手機一並扔進垃圾桶。

隨後,周珈宜頭也不回的走進機場。

坐在飛往紐約的航班上。

周珈宜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這一刻仿若新生。

飛機劃破天際,永遠消失在了京市的上空。

傅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傅雋庭看著周珈宜發來的訊息,隻覺莫名其妙。

“什麼驚喜?”

訊息發過去,卻石沉大海。

直到下午三點,助理笑著敲門走進辦公室。

“傅總,恭喜您!”

傅雋庭疑惑看著他。

“恭喜什麼?”

助理把手機遞過去。

“太太懷孕了,已經五個多月了,熱搜都爆了!”

傅雋庭聽到助理的話一怔。

接過手機點開那條熱搜。

熱搜下有一張圖片,是一張四維彩超單。

傅雋庭看完熱搜,隨後點開圖片。

彩超單上顯示,孕23周。

23周,五個多月。

那段時間他根本沒在家,而且也沒聽說周珈宜跟哪個男人走的很近。

他知道周珈宜,家教嚴格,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們差不多兩個月才同房一次,而且這一年他根本就沒碰過她!

所以,周珈宜不可能懷孕。

站在一旁的助理,見證了一分鐘內傅雋庭的表情變化。

從疑惑不解,到不敢置信,再到憤怒,最後歸於平靜。

他本想說些祝福的話,看到傅雋庭陰沉的臉色,硬生生將話嚥下。

“傅總,我先出去,有事您叫我。”

話落,助理小心翼翼的走出辦公室。

傅雋庭看著新聞,手機不停彈出訊息,無一例外都是祝福。

他點開微信,看到周珈宜發的訊息後,眼底驀然染上一層怒意。

傅雋庭直接退出微信,開啟通訊錄,給她打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機械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佛珠停止轉動,傅雋庭的指腹因用力微微泛白。

下一瞬,傅母的電話打來。

“雋庭,我看到新聞了,周珈宜真的懷孕了?怎麼這麼久了才說,她現在在哪,怎麼打不通她的電話?”

傅母的語氣難掩興奮。

傅雋庭壓下心底的煩躁,回道。

“我還有事,晚點再說。”

話落,他結束通話電話,轉而撥通助理的專線。

“備車,回半山彆墅。”

傅雋庭說完這句話後,起身走出辦公室。

車子很快抵達彆墅。

傅雋庭下車後走進彆墅,客廳隻有丁妍和傭人在。

丁妍看到傅雋庭,趕忙迎了上來。

“雋庭,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傅雋庭沒理會丁妍,轉頭詢問傭人。

“太太呢?”

傭人回道:“太太早上拖著兩個行李箱出門了,說是去旅遊散心。”

傅雋庭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

“去哪了?”

“太太沒說去哪。”

傅雋庭拿出手機,再次撥通助理的電話。

“去查周珈宜現在在哪。”

結束通話電話後,傅雋庭徑直上樓走回兩人的臥室。

左腕上的佛珠隨著他的動作若隱若現,往日的清冷此刻被憤怒取代。

走進臥室,陽光透過窗戶撒在屋裡的每個角落。

傅雋庭這才注意到,原本充滿生活氣息的臥室,現在像個樣板間。

衣帽間裡,周珈宜那側的衣服都不見了。

主臥洗手檯上,她的洗漱用品也沒了。

傅雋庭看著眼前的一幕,麵色陰沉。

他猛然想起今早,周珈宜扔中藥的畫麵。

似乎一切都有瞭解釋。

周珈宜在鬨脾氣。

因為早上的事,她生氣,所以聯合媒體搞了這麼一出。

之前她也因為一直沒孩子,和他鬨過,最後,也都不了了之。

每次都是周珈宜主動求和。

這次肯定也不例外,她肯定是在賭氣。

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回來。

傅家這麼有錢,她又那麼喜歡自己,怎麼捨得離開。

一直被傅雋庭忽視的丁妍,忍不住再次追問。

“雋庭,我看到新聞了,珈宜真懷孕了?”

傅雋庭撚了撚手裡的佛珠,微微搖頭。

“沒有,隻是在鬨脾氣。”

周珈宜肯定沒有懷孕。

傅家因為孩子的事,沒少為難她,如果真的懷孕了,她怎麼可能忍這麼久不說。

丁妍聽到傅雋庭的回答,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那等她回來,你好好跟她聊聊,你們是夫妻,她這樣做,要是被人發現了,有損你和傅家的形象。”

“嗯,這件事你不用管了,照顧好自己就好。”

說著,傅雋庭抬手摸了摸丁妍的發頂。

兩人又說了會話,丁妍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丁妍離開後不久,助理的電話打了過來。

“傅總,我查到太太定了今天下午兩點的航班,飛紐約,因為是在飛機上,所以聯係不到。”

傅雋庭聽到助理的回答後,麵上沒什麼表情。

“知道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傅雋庭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心口煩躁的煩躁慢慢消散。

周珈宜以往鬨脾氣,都是在國內,這次倒是硬氣了。

傅雋庭也不急著把人帶回來,隻等她氣消了,玩夠了,自己就回來了。

等她回來後,他再慢慢和她算這筆賬。

吩咐助理撤掉熱搜和新聞,將周珈宜懷孕的事壓下。

安排好一切後,他便去了書房,繼續工作。

彷彿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傅母見新聞和熱搜被撤,再次給傅雋庭打來電話。

“雋庭,怎麼回事,是你讓人撤的新聞?周珈宜現在在哪,你們今晚就回老宅,我和你爸有話和你們說。”

傅雋庭揉了揉眉心,語氣裡滿是疲憊。

“媽,這件事你彆管了,就當沒發生過,我還有事,先掛了。”

說完,沒管電話那頭的傅母,他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深夜。

傅雋庭簽完最後一份檔案,已經是淩晨兩點。

摘下金絲邊眼鏡,揉了揉酸脹的眼睛,走出書房,回到臥室。

臥室漆黑一片。

以往,他不管工作到幾點,周珈宜總會在床頭點亮一盞暖黃色的小燈,給他照明。

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思及此,傅雋庭感覺心臟停跳一拍。

他並未在意,隻得是自己熬夜導致的。

走進浴室,簡單衝個澡,吹乾頭發,便上床睡覺了。

之後的日子和往常一樣。

傅雋庭早上陪丁妍去散步,然後去公司工作。

周珈宜在或不在,似乎對他的生活沒造成任何影響。

隻是15號,和他去照鳴寺禮佛的人,變成了丁妍。

傅雋庭攙扶著丁妍,兩人慢慢走上台階。

十幾級的台階,丁妍累的氣喘籲籲。

“寶殿裡煙氣重,你在門口等我就好。”

說著,傅雋庭叫來秘書帶丁妍去旁邊休息。

“沒事,醫生說適當運動對生產有幫助,而且我也想為寶寶祈福。”

傅雋庭不想丁妍失望,隻得由著她。

大雄寶殿內檀香嫋嫋。

傅雋庭跪在蒲團上,幽深的黑眸裡滿是虔誠。

誦經結束,兩人走出大雄寶殿。

丁妍想逛逛照鳴寺,傅雋庭便陪她一起。

兩人走到錦鯉池,丁妍看著池中錦鯉,感歎道。

“沒想到照鳴寺這麼大,聞著檀香,感覺整個人平靜了好多。”

“雋庭,以後我想跟你一起來禮佛,可以嗎?”

對上丁妍期待的目光,傅雋庭剛準備開口,身後傳來住持的聲音。

“照鳴寺風光極好,修身養性,施主想來,隨時可以。”

說話間,住持走到傅雋庭身邊。

“傅總,看起來氣色不加,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多謝住持關心,隻是沒休息好罷了。”

話落,傅雋庭向住持介紹丁妍。

“這位是我的好友,日後還請住持多多關照。”

丁妍聞言,笑著和住持打了聲招呼。

住持回了一禮,轉頭看向傅雋庭,從僧袍裡拿出一枚護身符。

“傅氏即將添口,這是寺中的師父們共同為孩子製的護身符,等孩子出生後,給他戴上,方可護佑他平安健康。”

傅雋庭自然以為護身符是給丁妍的,畢竟她現在住在傅家,而且即將生產。

順手接過,遞給給丁妍。

住持見狀,抬手攔下:“傅總,這是給夫人的,彆人戴,怕是不妥。”

“夫人?”傅雋庭雙眸微眯,眸底滿是不解。

還未等住持開口,丁妍走的他身邊,低聲道。

“或許住持也是看了新聞,才這樣說的。”

聞言,傅雋庭的臉色緩和了一點。

“住持費心了,屆時我帶夫人親自來寺裡感謝。”

說完,便帶著丁妍離開錦鯉池,走出照鳴寺。

住持站在原地,看著傅雋庭遠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兩人從照鳴寺出來,坐車回半山彆墅。

車上。

傅雋庭拿出護身符在手裡把玩。

半個多月過去,周珈宜還是沒聯係他。

整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點訊息都沒有。

拿出手機,最後一條訊息,仍停留在熱搜那天,他發的那條。

住持的話慢慢浮現在腦海。

“這是給夫人的……”

住持不是聽風是雨之人,難道周珈宜真懷孕了?

這個想法一出,便被傅雋庭打消。

周珈宜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

結婚五年,周珈宜每天恪守成規。

傅母嫌棄她的工作,她便辭職在家做全職太太。

嫌她生不出孩子,她便五年如一日的喝苦湯藥……

這樣的事太多,仔細想來,周珈宜在這五年裡確實放棄了很多,也付出了很多。

思及此,傅雋庭揉了揉疲憊的眉心。

或許是常年積壓的怒氣,一朝爆發,總之,周珈宜這次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半個多月了,還在賭氣。

傅雋庭收起手機和護身符,轉動手中的佛珠,視線落在窗外。

他不會主動聯係周珈宜。

既然她想旅遊散心,那就隨她。

等她氣消了,自然就回來了。

思索間。

傅雋庭的手機鈴聲響起。

聽到聲音,心忽的一揪。

隻是在看到來電顯示後,他的眼底劃過一抹失落。

“媽,有事嗎?”

“今晚帶小妍回老宅吃飯,她馬上要生了,生之前再給她補補。”

“知道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傅雋庭吩咐司機:“掉頭,回老宅。”

丁妍疑惑的看著他。

“是伯母的電話?”

傅雋庭轉動手中的佛珠,簡單回應:“嗯。”

話落,便不再言語。

自周珈宜離開後,他雖和從前一樣關心照顧丁妍,但心態明顯不同了。

傅雋庭在麵對丁妍時,時常將她錯認成周珈宜。

哪怕兩人完全不同。

丁妍自然也察覺出他的轉變,隻是她並未說什麼。

她已經失去過一次,這次,不管怎樣,她都要牢牢抓住傅雋庭。

車很快駛進傅宅。

傅雋庭小心扶著丁妍下車,動作極儘溫柔。

剛走進客廳,傅母熱情的迎了上去。

“小妍,快來坐。”

傅母拉著丁妍在沙發上坐下,滿眼疼愛的看著她。

“你爸媽可能要等你生產那天纔回來,半山彆墅要是住著不舒服,就搬到老宅住,伯母照顧你。”

丁妍滿眼感激:“伯母,謝謝你們這麼照顧我,要不是有你們,我和孩子可能早就不在了。”

傅母拉過她的手,眸中滿是心疼。

“終究是有緣無分,當初如果雋庭娶了你,該多好啊。”

說著,傅母話鋒一轉,轉頭看向傅雋庭。

“雋庭,周珈宜到底去哪了,你說不用我管,那你倒是把人帶回來啊,還有,她懷孕的訊息,為什麼又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親戚朋友一直在問,我要怎麼回!”

傅雋庭坐在一旁,垂眸撚動手裡的佛珠。

“傅家的家事,沒必要讓外人知道,不用找她,等她鬨夠脾氣,自己就回來了。”

傅母眉心皺了皺,語氣也冷了幾分,

“你那個好媳婦,可早就鬨得人儘皆知了,早知道她是這樣的女人,當初就不該讓你們結婚。”

“等她回來,讓她來找我,還有,你們夫妻鬨矛盾私下處理好,彆拿到麵上,讓外人看了笑話!傅家丟不起這個人。”

她的話音剛落,管家上前一步,告知幾人可以開飯了。

傅母一掃剛剛的不快,拉著丁妍去餐廳吃飯。

傅父去鄰市出差,所以不在。

餐桌上,傅母一直給丁妍夾菜,臨走時,還給她拿了很多補品。

傅母還特意叫住傅雋庭,叮囑他好好照顧丁妍。

不知情的看到這一幕,都會以為丁妍懷的是傅雋庭的孩子。

坐車回去的路上,丁妍開口打破沉默。

“雋庭,你和伯母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們了。”

“你隻管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其他的不用想那麼多。我媽對你好,是因為喜歡你,你不用有壓力。”

說著,傅雋庭投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街邊的路燈透過車窗照在傅雋庭的臉上,將他原本俊逸的五官映照的更為立體。

傅雋庭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慢慢撥弄著手中的佛珠,整個人清冷出塵,宛如墜入人間的仙人。

丁妍看著這一幕,心中升起無儘的悔意。

當初和傅雋庭分手的原因很簡單。

傅雋庭常年禮佛,身上帶著一股清冷的氣質,性格也是如此。

他不會像普通情侶那樣,在外和她有親密接觸,更不會說那些肉麻的情話。

丁妍當時年輕,受不了傅雋庭這樣的性格,最終提了分手。

選擇一直追求她的前夫,秦明軒。

秦明軒甜言蜜語哄的丁妍十分高興,還經常會給丁妍準備小驚喜。

這就是她理想中的愛情的模樣。

可婚後,一切都變了……

思緒回籠。

丁妍對上傅雋庭的視線,問出那句憋了許久的問題。

“那你呢,你還喜歡我嗎?”

傅雋庭轉動佛珠的動作頓了一瞬,隨即立刻恢複如常。

“月子中心已經找好了,等你生產完,就能入住。”

話落,傅雋庭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丁妍看著傅雋庭緊閉的雙眼,心中滿是不甘。

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和傅雋庭分手。

如果,當初……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她不信傅雋庭心裡沒有她,不然為什麼要幫她養孩子。

而且他對周珈宜的態度,足以說明一切。

思及此。

丁妍豁然開朗,心情也好了很多。

沒必要糾結這個問題的答案,隻要傅雋庭能預知對她好,就足夠了。

接下來的路程,車裡十分安靜。

車子抵達半山彆墅,傅雋庭如往常一樣,扶著丁妍下車。

動作十分自然,彷彿剛剛的插曲完全沒發生過。

將丁妍送回房間後,傅雋庭來到書房,處理工作。

他和往常一樣。

簽完最後一份檔案,拿起手機,點開微信。

周珈宜依舊沒回複。

盯著頁麵看了幾秒,而後收起手機,回臥室洗澡休息。

寒冬已至。

轉眼又過了兩個月。

丁妍即將生產。

這期間,傅雋庭依舊沒聯係周珈宜。

因丁妍即將生產,傅雋庭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很少會想起周珈宜。

生產這天。

丁父丁母從國外趕回來,傅家傅母和傅雋庭也在。

一行人在產房外焦急的等待。

不多時,產房內傳出嬰兒的啼哭。

丁妍順利產下一名男嬰。

被護士推回病房後,丁母和傅母圍在丁妍身邊噓寒問暖。

傅雋庭抱著一束百合,走到丁妍床邊,溫聲道。

“辛苦了。”

丁妍接過花,笑著回道:“謝謝。”

剛生產完,身上沒什麼力氣。

強撐著精神和幾人說了會話後,丁妍不知不覺睡去。

幾人見丁妍睡著,便輕手輕腳走出病房。

孩子剛出生,還有許多手續要辦。

傅父傅母待了一會便離開了,丁父丁母則跟著護士去簽字辦手續。

傅雋庭留在病房,照看丁妍和孩子。

三小時後,丁妍悠悠轉醒。

窗外一片漆黑,孩子在嬰兒床裡睡覺。

傅雋庭坐在嬰兒床邊,安靜的看著孩子,眸底滿是柔情。

孩子小小的一團躺在那裡,傅雋庭的心一點點被融化。

他看著孩子的小手小腳,在心中暗想。

或許,和周珈宜生個孩子也不錯。

這樣想著,腦海中竟不自覺浮現出兩人有孩子後的樣子。

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淺笑。

這樣一幕落在丁妍眼中,心底湧上一絲雀躍。

傅雋庭至少不排斥她的孩子。

“雋、雋庭,我想喝水。”

丁妍剛醒,嗓音帶著一絲沙啞。

傅雋庭的思緒被拉回,起身倒了杯水,遞到她麵前。

“慢點喝。”

丁妍剛喝完水,孩子就醒了。

傅雋庭請來的月嫂抱起啼哭的孩子,給他換好紙尿褲後,抱到丁妍麵前。

“丁小姐,孩子餓了,你看……”

話音未落,傅雋庭轉身走出病房迴避。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纔回來。

孩子被月嫂抱去隔間哄著睡覺。

丁妍的視線落在旁邊的嬰兒床上。

良久。

抬眸看著傅雋庭,試探道。

“雋庭,孩子就按我們之前說的,叫傅逸晨,好不好?”

傅雋庭神情微變,隨即又很快被他掩蓋。

“等你養好身體再決定,我不想你再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了。”

話落,傅雋庭轉身離開病房。

他剛走不大一會,丁母走了進來。

“雋庭走了?”

“嗯。”

丁妍心裡煩悶,因此回答的十分敷衍。

之前明明說好了,孩子出生後,傅雋庭會撫養。

可現在傅雋庭的態度,令她十分不安。

月嫂將孩子哄好後,從隔間走出,放到嬰兒床上。

丁母看著剛出生的外孫,眸中滿是疼愛。

“小妍,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嗎?”

“還沒,不急。”

傅雋庭的話,讓她陷入沉思。

“我不想你再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可是,她此生最後悔的事已經發生了,還有什麼能讓她後悔的。

隻當傅雋庭現在還沒考慮好,丁妍也不逼他。

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她等得起。

……

傅雋庭從醫院出來後,直接回了公司。

坐在辦公桌後,不斷翻看著手裡的檔案。

半小時過去,檔案依舊是第一頁。

距離周珈宜離開,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

兩個多月裡。

他沒聯係周珈宜。

同樣的,周珈宜也沒聯係他。

如今丁妍孩子都生了,她還沒回來。

難道非要他去找,她才肯回來嗎

手裡的佛珠越轉越快,心底驀然升起一股煩躁的情緒。

這次周珈宜倒是能忍,竟然這麼久不聯係他。

最終,還是沒忍住點開和周珈宜的對話方塊。

“你還要鬨到什麼時候?”

訊息發出的瞬間,底下彈出一行字。

“對方賬號已無法使用。”

傅雋庭看著那條訊息,一陣失神。

周珈宜竟然把微信注銷了!

他的麵色越來越沉,開啟通訊錄,撥通周珈宜的電話。

仍是那道熟悉的機械音。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傅雋庭放下手機後,臉黑的能滴出墨。

握著手機的手不斷收緊。

“周珈宜,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片刻後,他叫來助理。

“給我查,周珈宜現在在哪,我要具體位置。”

“好的,傅總。”

一小時後。

助理帶著一疊資料敲門走進辦公室。

資料裡是這兩個月來,周珈宜的所有行程和現在的住址。

傅雋庭快速掃了一眼。

“訂一張去紐約的機票,越快越好。”

“好的,我馬上去訂。”

助理的效率很高,兩小時後,傅雋庭坐上飛往紐約的航班。

坐在飛機上,他仔細翻看著周珈宜的行程。

周珈宜注銷了一切通訊方式,到了紐約後,申請了醫學院,還租了一個小獨棟。

她現在的住所,帶著一個小花園。

傅雋庭不禁想起半山彆墅前的那片花園。

裡麵曾種滿的鮮花,可花的主人離開後,花也慢慢枯萎了。

無論傭人怎麼打理,都恢複不到從前的樣子。

飛機很快落地紐約。

傅雋庭下飛機後,一刻未停,直奔周珈宜的住處。

周珈宜剛從醫學院下課,在超市采購了一週的食材,走在回家的路上。

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七個月了,孕肚十分明顯。

邊走邊摸著肚子,喃喃自語。

“寶寶,明天休息,我們在家煮火鍋好不好?”

話音剛落,她轉角便對上傅雋庭幽深的雙眸。

許久未見,周珈宜似乎胖了一點,整個人的氣質和以往也大相徑庭。

傅雋庭目光陰沉的看著她。

剛想開口質問,視線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傅雋庭不自覺瞪大雙眼,眸中的情緒從憤怒轉為震驚。

“周珈宜,你真的懷孕了?!”

他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帶著濃濃的怒意。

話音落下,傅雋庭似是想到什麼,大步上前,伸手去摸周珈宜的肚子。

周珈宜下意識後退,抬手護住肚子,警惕的看著傅雋庭。

“傅雋庭,你要什麼!”

她的眼裡滿是警覺,根本不似作假。

認清這點後,憤怒席捲全身,傅雋庭的眼睛瞬間變紅,彷彿一隻氣急的猛獸。

“孩子是誰的,那段時間我根本不在家,孩子到底是誰的!”

兩人的拉扯引來周圍鄰居圍觀,其中和周珈宜關係好的一位鄰居,快步走到她身邊,將她護在身後。

用英語指責傅雋庭。

“你是誰,為什麼要對珈宜大吼大叫,如果你不離開,我就要報警了!”

周珈宜聞言,心底劃過一絲暖流。

她輕輕拉開鄰居,開口解釋:“他是我丈夫,我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不用擔心,謝謝你,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鄰居見周珈宜這樣說,隻得作罷,叮囑周珈宜保護好自己,臨走前給傅雋庭投去警告的眼神。

周珈宜見狀,歎了口氣,對傅雋庭道。

“去我家說吧,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這裡的法律和華國不一樣,她現在月份大了,不想節外生枝。

她帶著傅雋庭回到租住的獨棟。

花園裡種滿了鮮花,每朵都嬌豔欲滴。

走進屋裡,映入眼簾是乾淨整潔的客廳。

暖黃色的家居,看起來十分放鬆。

“隨便坐。”

周珈宜將買來的食材收進冰箱,從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

傅雋庭坐著沙發上,環視這棟房子。

透過虛掩的門縫,他看到了一張嬰兒床,和滿屋的嬰兒用品。

仔細看,他才發現,房子裡充滿了孕婦和新生兒用品。

周珈宜吧杯子放到茶幾上,將上麵的婦產科教材收起。

傅雋庭目光陰沉的看著周珈宜隆起的肚子,眉宇間滿是慍怒。

“周珈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懷孕!”

周珈宜眼尾上挑,嘴角掛起一絲淺笑。

“如你所見,給你的家人證明一下,我到底能不能懷孕。”

傅雋庭眼裡泛著滲人的寒意,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冷冽。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那個男人是誰!”

“很重要嗎,隻要我懷了不就好了嗎。你放心,等我讀完婦產科,就回國。到時候我的孩子出生了,記得幫我養孩子。”

周珈宜說這話時,唇角依舊含著一絲笑。

“你和彆人的孩子要我養?周珈宜,你是不是瘋了!”

傅雋庭聽到這話,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他隻覺眼前的周珈宜十分陌生,嘴角的笑意也十分刺眼。

周珈宜不答反問:“那丁妍的孩子,你為什麼要我養呢?”

“你放心,我會讓我的孩子叫你爸爸的,但丁妍的孩子,你能保證他叫我媽媽嗎?”

傅雋庭愣在原地。

隻是兩個多月不見,周珈宜怎麼變成了這樣。

從前的周珈宜,溫婉、賢淑、識體,從不會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

周珈宜坐在他對麵,隆起的肚子,讓他怎麼也忽視不了。

視線轉移到周珈宜臉上,對上她那雙杏眼,沉聲道。

“周珈宜,我現在不想和你爭論這些,現在跟我回國,我們回去好好聊聊。”

傅雋庭說著,拿出手機準備打給助理,讓他訂回國的機票。

周珈宜出聲打斷。

“傅雋庭,你肯定早就查到了,我現在在醫學院學習產科,還有兩年才畢業,所以我現在不能和你回去。”

傅雋庭聲音再次染上幾分慍怒:“你已經脫離職場五年了,現在還學這些有什麼用?傅家又不是沒錢,養不起你。你覺得你學的這些,以後能養活自己嗎?”

聽罷,周珈宜也不惱,抱臂往椅背上一靠,重重歎了口氣。

“沒辦法啊,誰讓我以後有兩個孩子要養呢,萬一哪天傅氏破產,我有一份餬口的工作,不至於帶著孩子流落街頭啊。”

傅雋庭一噎,胸口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

“你確定不回去?”

“我會回去,不過不是現在,是兩年後。”

周珈宜頓了一下,似是想到什麼,抬眸對上傅雋庭陰沉的臉,淺淺一笑。

“你放心,我一定會回去的,我是不會把夫妻共同財產讓給丁妍的。而且,老公,你也記住,私下不要給她太多錢哦,到時候我會找律師打官司要回來的。”

傅雋庭聽著周珈宜的話,氣極反笑。

“周珈宜,結婚五年,我竟然一直都沒看透你。還是,這纔是你的真麵目,之前都是裝出來的?”

周珈宜收起眼中的笑意,緩緩開口。

“有些人不到一個月就像變了個人,我被打壓了五年,隻是變成這樣,傅雋庭,你不該思考一下是自己的原因嗎?”

“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你,全心全意愛著你的女人,被忽視,冷漠了五年,因為愛,甘願承受來自彆人羞辱。經受了這些,你還想她繼續愛你,像最開始那樣溫順,體貼,你覺得可能嗎?”

“傅雋庭,最開始我的確很愛你,想和你一起白頭到老,所以無論彆人說什麼我都不在意,每次回老宅被羞辱,我也不在意。”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甘願承受這份愛帶來的所有傷害。”

“可我是人,不是機器,五年了,我也會累,每次麵對羞辱,承擔怒火的人都是我,無數次我都在幻想你能站出來維護我,可你一次都沒有。”

“我們為什麼五年沒有孩子,你心裡再清楚不過了,可憑什麼要我承擔這一切。”

周珈宜說著說著,眼尾微微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嗓音也啞了幾分。

深吸一口氣嚥下喉間的委屈,再次開口。

“傅雋庭,我會向他們證明,我能懷孕,能生孩子,我沒問題。”

傅雋庭看著周珈宜泛紅的眼尾,心底一顫。

一股難捱的情緒湧上心頭。

聽著她的控訴,傅雋庭心裡第一次升起愧疚的情緒。

周珈宜看向傅雋庭的眼神,無波無瀾,沒有一絲愛意。

腕上冰冷的佛珠,拉回傅雋庭的思緒。

看著周珈宜隆起的肚子,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煩躁的情緒,放緩語氣。

“珈宜,這五年裡,你確實承受了很多委屈,我承認,是我的忽視造成的。”

“你先跟我回去,把孩子的事情解決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會補償你這五年裡受的委屈。”

說著,傅雋庭起身去牽周珈宜的手。

剛牽起周珈宜的左手,無名指上醒目的戒痕,再一次,刺痛了傅雋庭的眼睛。

結婚五年,周珈宜手上的婚戒從沒摘下來過。

傅雋庭攥著周珈宜的手,慢慢收緊,因太過用力,指腹微微泛白。

“周珈宜,婚戒呢?”

周珈宜吃痛,狠狠甩開他的手。

“你弄疼我了。懷孕後身體浮腫,戴著戒指不舒服,我就扔了。”

“扔了?那是我們結婚的戒指,你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扔了?周珈宜,你到底有沒有心!”

傅雋庭的雙眸慢慢爬上血絲,肉眼可見的周身散發的怒氣。

周珈宜怕他失控,趕忙起身退到一邊。

“傅雋庭,你做人能不能不要這麼雙標。你怎麼好意思質問我?結婚五年,除了婚禮那天,你還有哪天戴過婚戒,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憑什麼要求我?”

“我做了五年溫順妻子,早就受夠了。你現在看到的我,纔是真正的我,現在是不是後悔娶我了?”

周珈宜臉上掛著笑,可說出的話卻刺耳無比。

傅雋庭隻覺眼前之人十分陌生,好似自己從未看透過她。

壓下心底奔騰的怒火,他儘量用溫和的語氣開口。

“我知道你心裡有氣,現在我不和你吵,等你緩和了情緒,我們再坐下好好聊聊。”

說著,他拿起周珈宜放在桌上的手機。

周珈宜的手機沒有鎖,他將自己的聯係方式輸入進去,重新加上了好友。

“如果你不想我出現在你周圍的話,就彆刪好友。”

傅雋庭最後看了一眼周珈宜的孕肚,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周珈宜才鬆了一口氣,雙腿一軟,瞬間癱坐在沙發上。

她很害怕傅雋庭會強硬帶她去醫院打胎,或者直接帶她回國。

好在傅雋庭沒有這麼做。

傅雋庭離開後,他身上的檀香味卻留了下來。

不知為何,周珈宜懷孕後,一點檀香味都聞不得。

強忍惡心開啟窗戶,將那股檀香味散去。

這時,客廳的窗戶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珈宜,怎麼這麼冷的天,你開窗乾嘛,不怕感冒嗎?”

說話的人是周珈宜導師的好友,也是她的學長,陸湛明。

陸湛明也是華國人,在學校時常會照顧周珈宜。

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朋友。

“屋裡的味道有點難聞,我開窗散散味。”

解釋完,周珈宜笑看著陸湛明。

“你個大忙人怎麼有空過來了,醫院那邊不忙嗎?”

說話間,周珈宜開啟房門,迎陸湛明進來。

陸湛明進門後,周珈宜才注意到他手裡提著的東西。

“今天我難得休息,想和你一起吃中餐,不歡迎?”

陸湛明眼裡閃著期待的光,彷彿周珈宜不答應,他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一樣。

周珈宜無奈的笑了笑:“歡迎歡迎,熱熱烈歡迎,快進來吧。”

陸湛明明明比她還大三歲,卻總是愛擺出一副受欺負的樣子。

尤其是在周珈宜麵前,陸湛明想做什麼時,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每次不出三秒,周珈宜就心軟了。

陸湛明將食材放到導台上,邊挽袖子邊開口。

“想吃什麼,今天陸大廚給你露一手。”

周珈宜看著陸湛明摩拳擦掌的樣子,忍不住開口。

“每次你來我家都是你做飯,既然這樣,你怎麼不回家吃啊,省的來回跑了。”

陸湛明處理食材的手一頓,抿了抿唇:“我總來打擾你,你嫌我煩我,是嗎?”

周珈宜聽到這話,忍不住扶額。

這是陸湛明的慣用套路。

每次她說讓陸湛明不用來回奔波,在家好好休息的時候,他總會這麼說。

陸湛明是留守兒童,父母外出打工,把他扔給爺爺奶奶,後來爺爺奶奶相繼離世。

父母也在一次意外事故中,雙雙離世。

那年他四歲,一夕之間失去所有。

親戚不願管他,他便去了福利院。

後來相繼被兩個家庭領養,可最後又被送回福利院。

因為他們領養陸湛明後,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孩子。

有了親生的,哪還想要沒有血緣的孩子。

接二連三的被拋棄,導致陸湛明產生了陰影。

他不會輕易對彆人產生親密關係。

即使是交朋友,他也會考量,對方是否會無緣無故拋棄他,如果不會,他才會主動和彆人交好。

周珈宜曾給低血糖的他,遞過一塊糖。

兩人因此結緣。

雖才相識兩月,可陸湛明卻對周珈宜展示出百分百的信任,兩人不光成為了朋友,還成了彼此的飯搭子。

周珈宜走到廚房島台前,對上陸湛明的視線,溫聲道。

“我沒有嫌你煩,隻是不想你那麼累,如果你倒下了,醫院裡的病人怎麼辦?”

“不會的,我身體很好,不會耽誤工作的。”

陸湛明急於證明自己,扯過周珈宜的手放到自己繃起肌肉的胳膊上。

擱著布料,周珈宜感受掌下緊繃的肌肉和滾燙的體溫。

她尷尬的收回手,耳尖悄悄爬上一抹薄紅。

“好了好了,知道你身體好了,趕快做飯吧,我都餓了。”

話落,周珈宜逃也似的走出廚房。

陸湛明看著周珈宜明顯慌亂的腳步,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

傅雋庭從周珈宜家出來後,叫助理來接他。

剛剛接收了太多資訊和情緒,太陽穴突突的疼。

助理來之前就定好了一間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

傅雋庭下車後直接去休息。

躺在注滿溫水的浴缸裡,傅雋庭這才放鬆下來。

身體放鬆了,可腦子仍在不停運轉。

周珈宜的孕肚在他腦子揮之不去,耳邊還縈繞著她訴說的委屈。

仔細回想,五年的婚約,他確實虧欠她太多。

可一想到周珈宜現在還懷著不知是誰的孩子,傅雋庭心底再次湧起一股憤怒。

想到這些,他也沒了泡澡的心思。

擦乾身體,拿出手機讓助理去查七個月前,周珈宜的所有行動軌跡。

他一定要知道,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安排好一切後,傅雋庭疲憊的躺在床上。

他很想強硬的將周珈宜帶回國。

可看到周珈宜眼裡對自己的厭惡和抗拒,他退縮了。

在京市叱吒風雲的傅氏總裁,竟也有害怕退縮的一天。

說出去他自己都不信。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傅雋庭索性起床處理工作。

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他和助理踏上回國的航班。

周珈宜不願說實話,即使再怎麼逼問也無濟於事。

索性他自己去查。

可就算查到,又能怎麼樣,他會和周珈宜離婚嗎?

這個答案,他自己都不知道……

飛機落地京市。

傅雋庭一刻也沒休息,讓助理回去休息,他則直接回了公司。

助理臨走前,滿臉擔憂。

“傅總,您還是休息一下再去公司吧,從前天開始您一直沒睡,這樣下去身體該垮了。”

傅雋庭坐在勞斯萊斯後排,降下車窗,沉聲道。

“你要是很閒,現在就去查我交代你的那件事。”

話落,他升起車窗,吩咐司機出發。

助理看著勞斯萊斯遠去的身影,不住搖頭歎息。

他這幾天陸續查到了一些關於周珈宜的事,在心裡得出結論,傅雋庭確實是個好老闆,但卻不是個好丈夫。

傅雋庭回公司後,剛開啟桌麵上的檔案,便接到丁妍的電話。

“雋庭,你的助理說你出差了,現在回來了嗎?”

“嗯,有事嗎?”

電話那頭的丁妍沉默一瞬,柔聲道:“我就是有點想你,寶寶也很想你。”

傅雋庭一聽到寶寶兩個字,心底沒由來升起一絲嫌惡。

他瞬間想到了周珈宜隆起的肚子。

揉了揉煩躁的眉心,冷聲回道。

“我還有事,先不說了,等有空就去看你。”

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丁妍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忙音,愣了一瞬。

傅雋庭怎麼出差回來後,對自己的態度變化這麼大。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傅雋庭這次絕不是去出差。

很有可能是去見了周珈宜。

兩人吵架,不歡而散,所以他對自己沒什麼耐心。

丁妍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一掃剛剛的不快,抱起孩子,喃喃道。

“寶寶,再等等,媽媽馬上就給你登記名字。”

傅雋庭結束通話電話後,越來越煩躁,索性合上檔案,去休息室休息。

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傅雋庭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手裡撥弄著佛珠。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沒多久,他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隻是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

夢裡都是周珈宜,有兩人剛結婚的時的畫麵,有兩人同房時的畫麵。

最後一幕,是周珈宜抱著孩子,站在一個陌生男人身邊的畫麵。

畫麵太過真實,傅雋庭瞬間驚醒。

醒來時,夕陽正透過落地窗撲灑在他身上。

手機不停震動。

開啟一看,助理發來的訊息。

“傅總,太太七個月前的所有行程,我已經查完傳送到您的郵箱裡了。”

傅雋庭一刻也沒耽誤,起身走出休息室。

坐在辦公桌前,迫不及待的開啟郵箱。

裡麵詳細記錄了周珈宜每天的行程。

她幾乎每天都在半山彆墅,隻有一週去外地旅遊。

旅遊路線安排的很緊。

身邊也沒有陌生男人出現。

翻完所有資料,傅雋庭都沒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傅雋庭疲憊的靠在椅背上,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

孩子總不能是憑空冒出來的。

過了許久,他拿起手機,再次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找個私家偵探,給我重新調查一遍。”

“好的,傅總。”

結束通話電話後,傅雋庭再次點開起助理查到的資料。

周珈宜的生活很簡單。

每天起床後,去花園修剪一下花草,然後就回客廳看書。

各種各樣的書。

她很優秀,上學的時候學習成績也很好。

兩人是校友,但不是一個專業。

傅雋庭總能在彆人口中聽到周珈宜的名字。

她長相出眾,學習又好,是醫學院公認的院花。

正因如此,得知自己的結婚物件是周珈宜時,他並未排斥。

長得好看又優秀,還是醫生。

這樣的兒媳,帶出去纔不會丟傅家的臉。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周珈宜喜歡他。

兩人第一次見麵時,傅雋庭就知道了。

周珈宜看向他時,眼裡的喜歡都快溢位來了,全程羞澀的低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婚後,她小心翼翼的討好。

為他做早餐,不管多晚,都會在客廳等他回來。

用心記下他的喜好,陪他去禮佛。

被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他並未把周珈宜做的這些事放心上,隻當她是因為想攀附傅家,才對他百般討好。

可事實上,周珈宜從未主動提及周家的事,也從沒求過他和周家合作。

她對他好,隻是因為愛,從未摻雜任何目的。

回憶的閘口一旦開啟,過往的記憶便如洪水般,洶湧而來,將他淹沒。

夕陽西下,明月高懸。

傅雋庭的視線一直未從電腦上離開。

十幾頁的資料,他看了無數遍。

傅雋庭看完最後一頁資料後,關閉電腦,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發出重重的歎息。

電腦慢慢黑屏,唯一一處光源訊息,總裁辦公室瞬間陷入黑暗。

無儘的黑暗慢慢將他吞噬,整個人彷彿墜入深淵。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打破孤寂。

按下擴音鍵,傅母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

“你去紐約乾什麼了?你是不是去見周珈宜了?”

傅雋庭作為傅氏繼承人,他的一言一行隨時有人告知家裡。

傅母作為豪門太太,自然不是傻子,這麼久聯係不到周珈宜,傅雋庭又突然去紐約,稍一聯想,便能想到。

兩個多月以來,傅雋庭一直在敷衍,從不正麵回答周珈宜的事。

周珈宜離開的那天早上,扔了中藥的事,傅母知道。

但和傅雋庭一樣,她也隻當周珈宜是在鬨脾氣。

可下午看到周珈宜懷孕的訊息後,她所有的不快一掃而空,隻剩歡喜。

儘管對周珈宜有再大的意見,可她還是十分歡迎孩子的到來。

原本滿心歡喜,隨著周珈宜失聯,傅雋庭敷衍,她終是察覺到不對。

在得知傅雋庭突然去紐約後,她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打來電話質問。

傅母在電話裡的語氣十分強硬。

見傅雋庭遲遲說話,她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周珈宜是不是在紐約,你是不是去找她了?還有,她到底有沒有懷孕,你今天要是還敷衍了事,我就自己去查,到時候查出什麼,後果你自己承擔。”

傅母態度強硬,即使傅雋庭作為她兒子,她說話也絲毫沒留情麵。

要知道,在傅家能在京市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祖輩積累。

而是傅父傅母強強聯手,一步步帶傅氏走到今天。

傅雋庭知道母親年輕時就是個殺伐果斷的女人。

隻是老了,想休息休息,才收了之前的淩厲。

傅母一再追問,傅雋庭隻得忍著不耐回答:“珈宜在紐約養胎,她確實懷孕了,一直沒和你說,是怕你去找她。”

“等孩子生下來,我會帶她回國,在這之前,你彆去打擾她。”

說著,傅雋庭頓了一下,按了按眉心,補充一句。

“算我求你了,媽。”

語氣裡帶著一絲祈求,傅母從未聽過傅雋庭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麵對兒子的祈求,她再說不出一句重話。

“好,你們夫妻的事,你們自己解決,我隻有一個要求,把孩子帶回來。”

說完,傅母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傅雋庭煩躁的將手機扔到一邊,眉頭緊皺,眼底滿是疲憊。

讓他認下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怎麼可能甘心。

可事到如今,隻能先瞞著家裡,免得再造成更壞的後果。

傅雋庭連著三天沒好好睡過一個好覺,精神和肉體都有點支撐不住了。

於是,準備回半山彆墅。

剛坐上車,丁妍的電話打來。

傅雋庭沒猶豫,直接按下靜音。

現在,他什麼都不想管,隻想好好休息,然後靜下心來,思考和周珈宜的事。

丁妍打了兩通電話,見沒人接,便改成發微信。

傅雋庭都沒回。

回到半山彆墅,洗完澡,就上床休息了。

床品上傳來的淡淡的茉莉香,和周珈宜身上的味道一樣。

聞著這熟悉的味道,傅雋庭慢慢睡去。

一夜無夢。

再醒來時,他又變回了那個清冷矜貴的傅雋庭。

照常去公司上班,處理檔案。

下班後,來到月子中心,看望丁妍。

孩子出生快半個月了,名字卻遲遲未取。

丁妍見傅雋庭來了,笑著迎上去,伸手要幫他拖外套。

“雋庭,最近很忙嗎,好久沒來了。”

傅雋庭不動聲色的躲開她的手。

“嗯,去處理了一些事,你呢,恢複的怎麼樣?”

傅雋庭邊說邊走到嬰兒床邊,伸手逗弄丁妍的孩子。

“醫生說恢複的很好,孩子也很乖,隻是孩子的名字還沒定下來,我想等你來了再定。”

聞言,傅雋庭的眸色微變。

房間霎時陷入沉默,隻剩下孩子“咯咯”的笑聲。

丁妍心裡驀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過了許久,傅雋庭收回逗孩子的手,沉聲道。

“你的孩子,你決定就好,有需要的地方儘管開口。”

丁妍定了定神,試探著開口:“那就像之前說的那樣,孩子叫傅逸晨,好嗎?”

“丁逸晨吧,畢竟你纔是孩子的母親。”傅雋庭糾正道。

聽到他這麼說,丁妍不解的看著他,急切開口。

“可我們之前明明說好了,孩子……”

傅雋庭開口打斷丁妍的話:“小妍,是我出爾反爾,我會補償你和孩子,以後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傅雋庭說這話時,麵色平靜淡然。

丁妍滿心不甘,傅雋庭不是出爾反爾的人,隻要是他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可為什麼這次卻直接“翻臉”?

丁家兩年前破產,丁父丁母在此之前轉移了一筆資產到海外,債務清算後移居加拿大。

兩人當初本想帶丁妍一起走,可那時她剛和秦明軒結婚,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

她便拒絕了父母的提議,留在了國內。

也是從那時起,一切都變了。

秦明軒得知丁家破產後,對丁妍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

他的本性逐漸暴露出來。

家暴,羞辱,出軌……

隻要他心情不好,回家就會對丁妍大打出手。

秦明軒當初追丁妍,是想吞占丁家的公司,可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丁家破產了。

他一肚子的怒火隻得發泄在丁妍身上。

丁妍要報警,秦明軒就拿丁家的事威脅她。

丁家雖然破產了,但在此之前有一些商業上的把柄落在秦明軒手中。

秦明軒總是拿這件事威脅她。

丁妍曾悄悄問過父母,是不是有事瞞著她,他們支支吾吾的態度,讓丁妍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秦明軒出軌,那她憑什麼要忍。

在外也找了情人,隻是偽裝的很好,一直沒被秦明軒發現。

夫妻一場,丁妍十分瞭解秦明軒。

每天在他麵前演戲,將他哄開心了,兩人倒也相安無事。

終於,趁著秦明軒去外地陪情人的時候,丁妍找到他手裡丁家的把柄。

丁妍沒猶豫直接銷毀。

秦明軒發現後,氣紅了眼,往死裡打她。

還好鄰居發現即使報警,丁妍才撿回一條命。

她住院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孩子自然不是秦明軒的。

秦明軒在警局得知這一訊息後,揚言要殺了丁妍。

丁妍這時想到了傅雋庭,忐忑的撥通了他的電話。

傅雋庭得知丁妍遭遇的一切後,出麵幫她解決了所有麻煩。

秦明軒被送走到海外,可不知怎麼他自己偷跑回來了。

丁妍那天出門,是秦明軒說手裡有她的把柄,要見她。

她思索很久,才決定去見他。

誰知秦明軒是騙她的,但好在傅雋庭出現的及時。

這次。

傅雋庭沒再手軟,秦明軒被送去金國,以後都不會回來。

回憶戛然而止。

丁妍深吸一口氣,還想說些什麼。

傅雋庭似是知道她想說什麼,率先開口。

“好好照顧孩子,那個畜生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也不會再有人威脅你。等你恢複好了,想出國我就送你出國,想留在國內,也可以。”

“有空我會來看你,你有什麼需要就和助理說。”

丁妍聽著傅雋庭的話,心底泛起一絲苦意。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再繼續追問的話,她會很難堪。

片刻後,丁妍調成好情緒,抬眸看向傅雋庭,唇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好,謝謝。”

兩人又聊了一會,傅雋庭便離開了。

丁妍看著傅雋庭遠去的背影,神色複雜。

傅雋庭從月子中心出來後,直接回了半山彆墅。

彆墅十分冷清。

上樓簡單洗漱後,傅雋庭去書房繼續處理工作。

剛吹乾頭發坐在下,助理的電話打來。

“傅總,調查結果已經發到您郵箱了。”

助理的話音剛落,郵箱便彈出一條訊息。

“好,知道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傅雋庭迫不及待的點開郵件。

這次的調查結果雖然比上次的詳細。

可依舊沒有發現周珈宜和哪個男人走的近,她身邊處理傅雋庭再沒接觸過其他異性。

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周珈宜,你藏的真夠深的。”

傅雋庭自言自語後,猛地想起周母。

之前周母曾問過他周珈宜去哪了,那時他心煩意亂,便隨意敷衍過去。

周母作為周珈宜的母親,肯定知道一些事。

隨即,他立刻打電話給周母,直接開門見山。

“媽,珈宜懷孕的事,她之前和你說過嗎?”

周母如實答道。

“珈宜懷孕的時候我知道,我那時候就讓她和你說,她不聽,非說要等胎穩。”

傅雋庭握住手機的手慢慢收緊,語氣未變。

“好,我知道了,謝謝媽,您早點休息吧。”

周母應和一聲,結束通話電話。

傅雋庭靠坐在椅子上,眼中疲態儘顯。

他給周珈宜發訊息、打電話都不回,隻能等她生產那天,親自去問她。

……

另一邊周母結束通話電話後,總覺得哪裡不對。

思索片刻後,撥通了周珈宜的電話。

周珈宜在紐約安頓下來後,就聯係了父母。

周母知道她去了紐約,卻不知道兩人鬨了矛盾,也不知道孩子不是傅雋庭的。

紐約現在是白天,周珈宜剛起床準備做早飯。

“媽,怎麼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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