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早死白月光回來後 057
【056】
沈幼安隨著蘇霧踏下樓梯,
地下室的金屬大門受到感應開啟。屋內，是一應俱全的完整裝置。直抵天花板的細密囚牢位於??房間中心，一旁的工具架上擺著各樣??待使用的物品。冰冷的實驗台放置在一側,
其上,
電子資料檢測儀的螢幕安靜地發出嘀嘀聲響。
沈幼安有些詫異：“這是……”
蘇霧說：“事發突然，準備得還不夠充分，隻臨時置辦了一些裝置，又從研究所調了些東西過來。”
她??輕抬下頜示意沈幼安幫忙把掛在門側的白色實驗服遞過來，穿在身上後，蘇霧反手紮起長發,
熟練地給自己戴好??手套。
“你忘了？我大學雙學位,
其中一個是醫學。”蘇霧笑著對有些失神的沈幼安說，“之前的血樣??已經在研究，考慮到我們現在的處境和目標，我覺得在訓練你的同時直接進行研究,
或許效率更??高一些。”
“你會同意吧？”
沈幼安怎麼能答得出一個不字呢？她??點點頭，很乖巧地說：“阿姐,
我應該做什麼。”
蘇霧：“先進去。”
沈幼安順著蘇霧的視線看了眼,
冰冷的金屬牢籠兀自屹立,
它??們安靜，無??聲,
籠架周圍散落躺著的鏈條預示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該抗拒的,
可沈幼安的心在這一瞬間,
竟生出幾分安穩。
她??乖巧地走??進去,
自覺地撿起地上的鎖鏈,
欲開啟其上的枷鎖，將之封固在自己身上。
蘇霧上前：“我來吧。”
沈幼安：“阿姐……”
蘇霧：“彆怕。”
她??將手裡的小圈環舉高給沈幼安示意：“這是特製的項圈,
上麵有可以檢測你資料的晶片，接下來，你的所有反應，都會在係統裡呈現。”
沈幼安不明所以，蘇霧伸手，在她??低下頭的那??個瞬間，黑色的環套在她??的脖間。哢嚓一聲，金屬的冷感驟然襲來。與此同時，實驗台上，顯示器躍動??出數字，兩股顏色不一樣??的線條紅藍交錯。
“你看到了嗎？紅色代表你的B麵，也是你之前提過的，怪物的一麵。我稱之為，捕食本能。藍色代表你的A麵，是我最熟悉的幼安。”
蘇霧輕柔地撫摸著沈幼安圈環之上的那??一寸後頸麵板。
“感覺怎麼樣??？我本計劃在內環加一層絨布，但時間太??急，會不舒服嗎？”
沈幼安搖搖頭。
確認她??的狀態ok後，蘇霧幫她??把其他控製措施都穿戴好??。
沈幼安站在金屬囚牢裡，四肢被??捆住，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後頸處的那??一根鏈條。它??直接了當地與天花板上的掛鉤項鏈。
“這樣??的準備，你覺得足夠嗎？”蘇霧詢問沈幼安的意見。
沈幼安：“……不夠。”
她??嘗試著活動??了手腳，苦笑：“阿姐，若是我有心，這些東西，根本困不住我。”
“你下次應該給它??們加點彆的功能，比如電擊，脈衝，這之類的。”沈幼安非常認真地提出意見，“阿姐，在這一點上，你完全不需要對我有所顧慮。就連我剛剛所說的東西，也隻能阻止我一時，並不能控製我太??長時間。”
蘇霧無??奈一笑：“你呀你。”
她??抬起手，隔著一層手套，拿出控製鈕。
輕輕一按。
“唔——！”
沈幼安渾身一顫。
頸部的項圈猛的收緊，原本如人一樣??的瞳孔霎時變換出獸類的模樣??，血色在蔓延。
“我就知道你會在意這點，所以，你脖子上的項圈，除了監控晶片外，與你肌膚接觸的皮革層下還有內嵌的電極片，如你所說，它??們可能不會對你造成永久性傷害，但足以在關鍵時刻叫停。”
蘇霧的聲音理性地解釋著。
“這種神經電流抑製器會在我按下以後，直接刺激你的迷走??神經。這是腦神經中最長，分佈最廣的一對，它??負責支配呼吸和消化係統中的絕大部分器官。”
“現在，沈幼安，你該相信我的承諾了吧？”
——如果實驗過程中遇到任何情況，我會優先考慮保護自己。
“我相信阿姐。”沈幼安低垂著眼眸，“隻是不相信自己。”
她??將眼神直截了當地看著放在不遠處的某個物品。
“阿姐，那??個，能幫我戴上嗎？”
“確定？”
沈幼安不語，眼神執拗。
蘇霧實在拿她??沒轍，隨了她??的意，走??過去，將黑色的金屬皮質嘴套取過來。沈幼安乖順的低頭，任由四肢被??鏈條繃扯，也任由蘇霧的手繞過她??的腦袋，將嘴套的扣鎖啪嗒一聲係緊在她??的腦後。
沈幼安抬眸，黑杏仁一樣??的眼裡是隱隱的紅。
瞧見蘇霧心疼的眼神，她??乖乖地把側臉貼在女人掌心，柔軟地蹭了蹭，隔著嘴套的限製，輕聲說：“我沒事，這樣??很好??。”
“開始吧，阿姐。”
“好??。”蘇霧應道。
她??走??出囚牢，來到實驗台。這幾天的時間，足夠她??的團隊將沈幼安所經之地的可疑物品拿來分析。極小的試管中裝著各式各樣的物□□體氣體。蘇霧挨著放入手旁的因子擴散儀中。
“不是。”沈幼安聲音如常，“也不是這個。”
“換一個。”
“不對。”
在試管編號為013的小東西進入因子擴散儀器以後，沈幼安終於??有了變化。
她??倏然咬緊牙，身子一弓，脊椎在後背位置上拉出微妙的弧度，囚牢裡，金屬鏈條顫動??的聲音哐哐作??響。
實驗台顯示器上，紅色指標線條如潮水湧動??。
“幼安！”
“唔啊——！”
肩胛骨的麵板被??刺破，骨翼一寸一寸生長出來，不停顫動??著的金屬鏈條發出的聲響也猶如浪濤一樣??，嘩啦嘩啦，在這地下室響動??不停。
“指標……如何？”沈幼安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聲音，讓自己聽起來不要太??失態。
“尚可。”蘇霧答。
“可以加大劑量嗎？”沈幼安問，“這種狀況，我還算能夠控製，還不到之前……在遊輪的情況。”
蘇霧抿緊唇。
“阿姐！”沈幼安幾乎是低吼哀求，“加大劑量！”
“我必須要確保自己在徹底失控的邊緣能夠被??你喚回，否則——”
“我知道。”蘇霧一麵說著，一麵調控著分子擴散儀。
空氣中陡然逸散開一股淡淡的甜香。
白玫瑰的味道。
與這象征著浪漫的花香不同，囚牢裡的沈幼安，身後的骨翼已瘋長成形，她??的身體，某些部分，已經逐漸開始變幻為黑影。
纖細的手部長出怪物的爪，尾巴囂張的縈繞而起。
“啊啊啊！”
沈幼安拚命地與自己體內的本能做對抗。
螢幕上，紅色的潮水卷席而來，代表著理智的藍色線條正在做最後的掙紮。
檢測器發出警告的尖叫。
地下室皆是危險的訊號。
蘇霧走??到囚牢之前，緊鎖的門隔開了她??與沈幼安的距離。
“阿姐……不要……”沈幼安在哀鳴，“不要進來……”
蘇霧沒走??入，但她??乾了一件更??過分的事。
就站在囚牢門口。
她??拿起小刀，在自己的腕間毫不猶豫地劃了一道。
麵板分裂開，鮮血蔓延出來，就在這同時的一瞬間，沈幼安爆發出痛苦的悶喊，下一秒，嘩啦啦的鏈條顫動??不安，怪物的爪死死抓住囚牢的邊緣。
如果說，剛剛白玫瑰的香味是喚醒怪物的誘因，那??蘇霧彌散的鮮血，就是徹底讓怪物瘋狂的存在。
金屬嘴套抵在欄杆與欄杆的狹窄縫隙裡。
少女的眼眸已完全被??失去理智的紅色覆蓋。
【好??香——】
【吃掉吃掉吃掉吃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蘇霧望著她??：“想吃？”
回答她??的是鏈條的震顫。
“沈幼安。”蘇霧一字一頓地說，“醒過來。”
“隻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給你。”
預示著獸類瘋狂的眼有了一瞬的暫停，瞳孔伸縮又放大，顯示器上，藍色停滯片刻，又有了回轉。
蘇霧鼓勵道：“做得很好??，就是這樣??。”
“我知道你能夠聽見我的聲音。”她??說，“沈幼安，我知道你現在很餓，你很想要這個。”她??晃了晃手裡的傷口示意，不小心掉落的血滴被??貪婪的尾巴悄悄接走??，它??壓縮自己的身形，鑽出牢籠，撿到這份漏。
“但是我也知道。”
“沈幼安。”
“比起這個。”
蘇霧一字一頓地道：“你更??想要的，是我活著。”
“哐！！”
怪物的爪一瞬扭曲囚牢，牽製在手腕上的鏈條早已斷開，碎成齏粉。
沈幼安頸部的項圈還堅持著，隨著她??的動??作??而牽扯出詭異的弧度。
“沈幼安。”蘇霧眼神溫柔，“不要怕，你做得到。”
與此同時，利爪徹底毀掉囚牢，女人的腰被??爪子一把撈走??，白色實驗服被??刺了個破碎，眼看那??爪尖就要刺入腰部麵板，直抵內臟，一切卻戛然而止。
鋒利的爪尖小心翼翼的懸停，唯恐傷到最柔軟的花瓣。
“阿姐。”沈幼安身上火焰般騰躍的黑影逐漸安穩下來，藍色線條最終覆壓過紅色，她??的嘴裡，在含糊不清的獸語和呢喃中，終於??有了屬於??人的語言，“阿姐，你該按下按鈕的。”
蘇霧嘴角輕揚，愛憐地伸手，捧起她??的臉：“不用。”
“你看，幼安，我知道你會為我做到。”
“幼安，你做得很好??。”
“接下來，是獎勵時間。”
女人的指尖輕而易舉地挑開嘴套的鎖扣，哐噠一聲，金屬與皮質的造物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蘇霧的手腕早就不再??流血，沈幼安留給她??的那??顆珠子裡藏著的小尾巴，如創口貼一樣??乖乖貼了上去。
她??拉起沈幼安尚未恢複原形的利爪，放在自己的白色實驗服領口處。
“解開它??。”蘇霧眼神深深，“然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