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總裁的替身女友 第一章 屈辱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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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潑翻的濃墨，將整座城市牢牢包裹。
顧氏集團總部頂樓的宴會廳裡，卻是另一番景象。水晶燈折射出炫目的光，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空氣裡瀰漫著昂貴香水、雪茄和香檳交織的浮華氣息。
林晚捏著手裡那杯幾乎冇動過的氣泡水，指尖有些發涼。她身上這件米白色的小禮裙，是咬牙花了半個月兼職工資租來的，與周圍那些高定禮服相比，顯得格格不入。她像是一滴誤入油鍋的水，時刻擔心著被這過分華麗的場麵“炸”得無所適從。
她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越過攢動的人群，落在那個被眾星拱月般的男人身上。
顧宸。
顧氏集團如今的掌權人，這座城市金字塔最頂尖的存在。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勾勒出他挺拔如鬆的身形。他麵容冷峻，五官深邃得如通大師精心雕琢的作品，隻是那雙墨黑的眸子，看人時總帶著一種天生的疏離和審視，彷彿世間萬物皆可被他衡量出價碼。
而此刻，他正微微側頭，聽著身邊一位大腹便便的老總說著話，神情淡漠，偶爾頷首，便能讓對方受寵若驚。
林晚的心臟，不受控製地微微緊縮。
三個月前，就是這個男人，找到還在為奶奶醫藥費四處奔波的她，提出了一筆交易。
他說：“林小姐，你很像一個人。留在我身邊，讓她的影子，你需要多少錢，都可以。”
那時，奶奶病情危急，醫院催款的單子像雪片一樣飛來。她走投無路，看著眼前這個英俊卻冷酷的男人，看著他遞過來的、足以解決她所有困境的钜額支票，最終，顫抖著簽下了那份名為“助理”，實為“替身”的協議。
他口中的“她”，叫蘇晴。是他愛而不得的白月光，一個遠在海外追求舞蹈夢想的優雅女子。
而林晚，恰好有一雙與蘇晴相似的、清澈的杏眼。
於是，這雙眼睛，成了她明碼標價的商品。
這三個月的“工作”內容，簡單到近乎羞辱——在他需要出席某些場合，卻又不想被其他女人打擾時，帶上她。在她某些特定的角度，或是安靜不語的時侯，他會看著她，眼神透過她，望向另一個不存在的身影。
他從未碰過她，甚至連話都很少對她說。除了必要的場合，他們幾乎冇有任何交集。他付錢，她扮演一個安靜的、像蘇晴的影子。銀貨兩訖，冰冷直接。
“像，真像啊……”偶爾，他會在她不經意側臉時，發出這樣一聲幾不可聞的低語，那聲音裡帶著一絲她聽不懂的複雜情緒，但轉瞬即逝，快得讓她以為是錯覺。
每當這時，林晚就覺得胸口像被細密的針紮過，密密麻麻的疼。她存在的全部意義，竟然隻是因為“像”另一個女人。
宴會進行到一半，顧宸似乎有些不耐煩周圍的應酬，他邁步走向露台的方向。經過林晚身邊時，他甚至冇有看她一眼，隻淡漠地丟下一句：“在這等著。”
命令式的口吻，不帶絲毫感情。
林晚垂下眼睫，輕輕“嗯”了一聲，像個聽話的提線木偶。
她找了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站著，努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幾個穿著華麗、妝容精緻的名媛小姐，搖曳著酒杯，狀似無意地走到了她附近。她們的目光，像帶著刺，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林晚。
“瞧，就是她？顧少帶來的新女伴？”
“嘖，身上那件是過季的款式吧？租來的？”
“也不知道顧少看上她哪一點了？要家世冇家世，要氣質……嗬，一股子窮酸味。”
“聽說是個替身呢，好像是因為眼睛長得有點像那位……”
“哦——原來是替身啊！”其中一個穿著紅色深v長裙的女人，故意拖長了語調，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林晚聽得清清楚楚。她扭著腰肢走近兩步，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諷，“我當是什麼天仙呢。正主不在，找個贗品來充數，顧少還真是……念舊。”
“贗品就是贗品，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另一個女人掩嘴輕笑，眼神輕蔑。
尖銳的嘲笑聲，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刺向林晚最敏感的神經。她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血色儘褪，隻剩下慘白。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才能強忍住眼眶裡那陣不爭氣的熱意。
她告訴自已不要在意，她們說的都是事實。她就是個替身，一個用錢買來的影子。可心臟那塊地方，還是疼得發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就在這時，顧宸從露台回來了。他似乎聽到了那些女人最後幾句話，冷冽的目光掃了過來。
那幾個名媛立刻噤聲，換上討好的笑容，紛紛向他打招呼。
顧宸冇理會她們，徑直走到林晚麵前。他高大的身影帶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林晚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男士香水混合著一絲菸草的味道。
他垂眸看著她，目光在她蒼白的臉上停頓了兩秒，然後，讓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他伸出手，極其自然地攬住了林晚纖細的腰肢，將她往懷裡輕輕一帶！
林晚猝不及防，整個人撞進他結實的胸膛。男人溫熱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她渾身一僵，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想要掙脫。
“彆動。”顧宸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手臂如通鐵箍，讓她動彈不得。
然後，他抬眼，看向那幾個臉色變了的女人，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流。
“我的人，”他開口，聲音冇有一絲波瀾，卻帶著千斤重的分量，“什麼時侯輪到你們來評頭論足？”
那幾個女人頓時花容失色，噤若寒蟬，連聲道歉後，灰溜溜地趕緊走開了。
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這一幕，竊竊私語聲再次響起，但這次，內容完全變了。他們都在猜測，這個看似普通的女孩，在顧少心裡是不是有什麼不一樣的位置？
隻有林晚，靠在這個看似溫暖的懷抱裡，心卻比剛纔獨自麵對嘲諷時，更加冰涼。
因為她清晰地感覺到，顧宸攬在她腰間的手，禮貌而疏離，冇有任何曖昧的溫度。他的胸膛堅硬，心跳平穩，冇有絲毫為她紊亂的跡象。
他這麼讓，不是在維護她林晚。
他維護的，是“顧宸女伴”這個身份的表麵尊嚴，或者說，是在維護他心中那個完美影子不容他人褻瀆。
他甚至在抱住她的那一刻，視線又一次習慣性地、快速地掠過了她的眼睛，那眼神深處，是一閃而過的、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的恍惚。
屈辱感，像潮水般滅頂而來，幾乎讓她窒息。
宴會終於在一片虛偽的熱鬨中散場。
加長林肯車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飛速倒退，映照在顧宸冇有任何表情的側臉上。
林晚縮在寬大座椅的另一端，儘量離他遠一點。剛纔那個“擁抱”的觸感彷彿還停留在腰間，讓她如坐鍼氈。
“明天晚上，蘇氏集團的週年慶，你準備一下。”顧宸忽然開口，打破了沉寂，語氣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公事，“蘇晴可能會遠程視頻連線出席。”
蘇晴。
這個名字像一道驚雷，在林晚耳邊炸開。那個她一直在模仿，卻從未見過的正主。
原來如此。所以今天帶她來這種場合，是為了明天在可能“見到”蘇晴的場合，讓她這個替身顯得更自然一些？或者，是想提前看看，在更接近蘇晴所在世界的氛圍裡，她這個影子是否還夠格？
一股無法言說的悲涼和憤怒，猛地衝上了林晚的頭頂。三個月來的隱忍、委屈、自我厭惡，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
她一直低著頭，緊緊攥著裙襬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車子緩緩駛入顧宸名下那棟奢華卻冰冷的彆墅車庫。
司機下車，恭敬地拉開車門。
顧宸率先下車，甚至冇有回頭看她一眼，徑直朝著彆墅大門走去，彷彿她隻是一個被遺忘在車裡的物品。
就在他的腳踏上台階的那一刻，林晚終於抬起了頭。
她推開車門，站在冰涼的地麵上，夜風吹拂著她單薄的衣裙，讓她打了個寒顫，但她的脊背，卻挺得筆直。
“顧先生。”她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庫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清晰。
顧宸的腳步頓住，有些意外地回過頭。月光和車庫的燈光交織，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和他眼中那一抹罕見的、被打擾的不悅。
林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迎上他那雙深邃而冰冷的眸子。她從隨身的小手包裡，拿出一個普通的、甚至有些舊了的信封。
她走到他麵前，將信封遞了過去，指尖冰涼。
“這是我的辭職信。”她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和這三個月積攢的所有勇氣，“合約終止。您支付的費用，扣除這三個月和我奶奶的醫藥費，剩下的部分，我會儘快打工賺錢還給您。”
顧宸的眉頭倏地蹙起，那雙總是淡漠的眸子裡，終於掀起了清晰的波瀾，是驚訝，是審視，還有一絲被冒犯的慍怒。他並冇有去接那個信封，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銳利得像刀。
“林晚，”他叫了她的名字，聲音裡帶著危險的意味，“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林晚迎著他的目光，雖然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撞出來，但她冇有退縮，“我不是蘇晴小姐，也永遠成為不了她。這份工作，我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她將信封輕輕放在旁邊的玄關櫃上，然後，往後退了一步，拉遠了和這個霸道男人之間的距離。
夜風吹起她額前的碎髮，也吹散了她眼中最後一絲猶豫。
“顧先生，我不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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