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皮特第一集 第100章 痞子領主與世界樹的約定
上回說到，赫莉被露娜一把扔出房間，小小的身子在空中劃出一道狼狽的弧線。千鈞一發之際，泰坦凱莉長臂舒展，穩穩將她接入懷中。凱莉眉眼彎起，嘴角掛著戲謔的笑：“來，跟姐姐睡！赫莉這小身子骨，軟乎乎、毛絨絨的，抱著可比最頂級的天鵝絨毯子還舒服！”可憐的赫莉隻能在她懷裡徒勞揮舞著藕節似的小手，大眼睛裡寫滿不甘與無奈，卻半點掙脫不開。
次日晨曦透過精靈木屋的窗欞，灑下細碎的光斑時，皮特才悠悠轉醒。他隨手摸過床頭果盤裡幾顆色澤鮮亮的漿果，三兩口便填進肚子，剛擦了擦嘴角的果汁，門外便傳來輕緩的腳步聲——精靈大長老匆匆趕來，銀白的長發隨著步伐微微晃動，神色恭敬又急切：“智慧的世界樹有請凱恩閣下。”
皮特心中瞭然，這是戰後要論功行賞了。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但他絕未料到，等待自己的會是一場顛覆認知的奇遇。
世界樹，精靈一族的生存根基，無數傳說中承載著自然與時間力量的神秘存在。皮特遠遠望去，山巒之間，一片如翡翠雲霧般的樹冠直插天際，幾乎與山巔齊平，隱約透著一股震懾心神的威嚴。可當他真正走近，才發覺先前的想象太過蒼白。
世界樹坐落於月神殿後方的聖山之巔，穿過月神殿幽深靜謐的長廊，眼前赫然出現一根通往樹冠的粗大樹枝。這樹枝寬闊得驚人，即便駕著兩匹馬拉的馬車在上麵疾馳，也無需擔心墜落。皮特跟在精靈長老身後，一邊緩步前行，一邊好奇地打量四周：幾隻羽毛雪白的奇異小鳥在他身側盤旋，時而試探著想要落在他肩頭，時而又被他身上殘留的氣息驚得振翅飛開，反複猶豫，模樣十分有趣。
精靈長老見狀，不禁輕笑出聲：“閣下還真是個矛盾體。明明有顆比最純淨的水晶還要善良的心，身上卻沾染著戰場硝煙洗不淨的血腥味。小白鳥最親近心地純善之人，卻又本能地懼怕殺戮之氣，這才這般舉棋不定。”
皮特挑眉，臉上露出幾分痞氣的灑脫：“哈哈，這話倒是不假！滿大街都是沒沾過血的混蛋，可帶著血腥味的好人，怕是打著燈籠都難找——我這算獨一份的稀罕物了。”
兩人一路閒談，穿過層層疊疊、散發著清香的綠葉，前方忽然出現一間古樸的木屋。木屋看似簡陋，卻透著與自然相融的和諧。精靈長老停下腳步，伸手做出請的姿勢：“世界樹便在裡麵等候閣下多時了。”
皮特推開門的瞬間，頓時怔住——屋內竟並非木屋的方寸之地，而是一片廣闊如足球場的空間。一位老者靜靜佇立在中央，白發白須垂落至地，身上的灰色長袍紋理宛如老樹皮般蒼勁，琥珀色的雙眼深邃如萬年寒潭，讓皮特瞬間想起精靈湖邊那些靈動的木精魂。
“你終於來了，星火的孩子。”老者的聲音低沉而厚重，彷彿帶著歲月流轉的回響，“我名歐克，他們都稱我為世界樹。”
皮特心中猛地一震——母親生前曾提起過兒時的玩伴，其中便有個叫歐克的樹人，他萬萬沒想到，竟是眼前這位傳奇般的存在！
歐克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爽朗地笑了起來，笑聲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微微顫動：“沒錯，我就是你母親口中的那個小樹人。”笑聲漸歇，他神色忽然一凝，開口發問：“你可知綠色鐵幕為何物？”
“不知。”皮特坦然搖頭，沒有絲毫掩飾。
“那是我的領域。”歐克緩緩道，“在綠色鐵幕之中，我便是絕對的主宰，能洞悉每個人的心思，看透每種品格。阿拉岡有王者之姿，卻非合適的托付者，他心中裝著家國大義，絕不會為旁的事舍棄自己的子民；阿羅納科斯醉心研究，對人性的關注遠不及對知識的渴求。而你不同，孩子。那些經你之手重獲新生的孩子，早已將你的品性如實告知。我清楚，你帶她們來此，便是希望她們能得到我與月神的祝福。”
皮特還未及回應，歐克便抬了抬手，眼中滿是慈愛：“讓孩子們出來吧，我想看看她們。”
隨著他的話音，地麵泛起淡淡的法陣光芒。塞娜帶著嬌小的灰精靈們，貝拉領著蠍化精靈們一同現身。女孩們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滿了星辰般的光芒，臉上寫滿了見到世界樹的激動與崇敬，紛紛躬身行禮。
“你或許不知，精靈永遠是精靈。”歐克的聲音溫柔卻堅定，“無論模樣如何改變，她們都是我的孩子，是自然的寵兒，是月神最虔誠的信徒。她們從未被拋棄，月神的目光也始終注視著她們。自你與她們相遇，你的所作所為，我都一清二楚，就連月神也對你讚譽有加。”
說著，歐克緩緩邁步上前——他的下半身由粗壯的樹根構成，行動時發出“沙沙”的細微響動。他走到每個女孩身邊，乾枯卻溫暖的手掌輕輕撫過她們的頭頂。一道道柔和的淡綠色光環從女孩們腳下升起，縈繞在周身，正是精靈族夢寐以求的世界樹祝福，能滌蕩濁氣，滋養身心。
歐克彎腰抱起塞娜，目光中滿是懷念：“當年你們的母親放下精靈的驕傲，選擇成為凡人，與那些拋開矮人固執的家夥結合，我並未阻攔——那是她們的選擇。我是世界樹，而非掌控一切的君主。顯然，她們從未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是的，她們從未後悔。”塞娜的聲音堅定，卻難掩激動的顫抖。這裡是母親的故鄉，是她們心心念念卻從未踏足的地方，此刻夢想成真，心中的波瀾難以言喻。
歐克又伸手將貝拉攬入懷中，輕聲呢喃：“貝拉，這麼多年了，你終於回家了。”
貝拉閉上雙眼，身體微微顫抖，淚水滑落臉頰：“是的，歐克爺爺，我們終於回來了。”
“你們開辟了一條全新的生存之路，這是我們從未設想過的可能。謝謝你，星火的孩子。”話音落時，歐克竟微微俯身，向皮特行了一禮。
皮特嚇得慌忙側身躲開，神色大驚：“使不得！您這輩分，給我行禮，我可萬萬承受不起！”
歐克直起身子，抬手從垂落的胡須中取出一顆碩大的琥珀球——球體澄澈，內部似有流光轉動。“當年你母親星火降臨世間時，我還隻是棵依附父親樹蔭生長、毫無意識的小樹苗。等我擁有自我意識，她培育的龍已遊曆了世間大半地方。我好奇這世界的一切，便拜托她帶著我的‘眼睛’去旅行。”他將琥珀球遞向皮特，“這琥珀球就是我的眼睛，它見證了萬物生滅，記載了我十萬年的所有知識。若有寶物靠近，它便會發光。我將它送你，並非報恩，而是希望你能幫我幾個忙，這就算是謝禮之一。”
“什麼忙？”皮特挑眉接過琥珀球，入手溫潤，隱約能感受到裡麵蘊藏的龐大能量。
“保住精靈一族。”歐克的神色瞬間凝重下來，“我大限將至。十萬年的光陰，足夠我看完這世間百態，是時候離開了。綠色鐵幕由無數精靈的生命與森林之力凝聚而成，卻終有消散的一天。鐵幕護了白精靈萬年，也讓他們漸漸失了進取心。一旦我死去，沒了鐵幕的庇護，留下的白精靈恐怕難以在這亂世立足。部分精靈會前往永恒國度，但多數仍會留在此地，我希望你能護他們周全。”
塞娜和貝拉滿臉震驚，正要開口勸說，卻被歐克輕輕搖頭製止了。
皮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一臉無奈：“這事兒聽著就棘手。關鍵是我對這世界的隱秘所知有限，更彆提您這樣層級的存在了，我實在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第一個忙，非你不可。”歐克話音剛落，地麵忽然緩緩升起數十道半透明的身影——正是在地獄之眼戰鬥中逝去的精靈靈魂。她們圍繞著皮特輕輕飄蕩，眼中滿是對生的渴望與對他的期待。皮特能清晰聽到靈魂的低語，那是對重生的急切渴求。
“這些孩子剛逝去不久，靈魂被地獄氣息汙染，我的力量已不足以讓她們複活，希望你能用你的方法救救她們。”
皮特眉頭緊蹙：“您確定？您應該清楚我複活貝拉她們的手段——是平衡契約。”
“平衡契約已消失數萬年，人類早已忘卻它的真正意義，總以為萬物皆該為己所用。而它，或許正是拯救精靈的關鍵。”歐克說著，樹皮般的麵板片片脫落，露出布滿銀色血管的黑色手臂，“我是天界樹，血液由秘銀構成，這些足夠你使用。等我死後，我體內所有的秘銀都歸你。”
皮特瞪大了眼睛，失聲喊道：“您這是瘋了？這會耗儘您最後的力量！”
“我隻是不願純正的白精靈血脈毀在我手中。尤其是我的女兒杜瑞雅……”
話音未落，一道虛幻的身影緩緩顯現。那是個麵容清秀的女子，眉眼間帶著恬淡的笑意，身體卻半透明如泡影。她輕步走到歐克身邊，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歐克卻隻是輕輕搖頭。
“她早已成年，卻在精靈與巨人的戰爭中失去了身體，隻能以木精魂的形態棲身森林。等我死後，綠色鐵幕消散，精靈國度不複存在，她便無處可去。她太年輕，還無法重塑身體、繼承世界樹的傳承。”歐克看向皮特，目光懇切，“所以，我想求你一樣東西——你的城堡。我知道你即將誕生的城堡會是元素生物，但它還不夠強。杜瑞雅會助你一臂之力，讓它成為真正能庇護精靈的堡壘。作為交換，所有留下的精靈，都將與你簽訂契約，奉你為主。”
皮特滿臉震驚，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為什麼是我？精靈若想依附其他國家，對方定會開出優厚條件，何必選擇我這個無名之輩？”
“因為你有顆善良且堅定的心，是值得信賴的人。”歐克的目光無比堅定，“從你踏入這片森林起，我便注意到了你。森林裡的每一棵樹都是我的眼睛，見證了你所做的一切——蠍子本是魔化生物中最膽小謹慎的，可你在短短幾年間，竟將它們訓練成了合格的戰士，還給予它們尊嚴與歸宿。我堅信，你就是能為精靈帶來奇跡的人。”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對時代的感慨：“人類的時代已經來臨。多數白精靈已前往永恒國度，留下的若不尋求新的庇護，遲早會被亂世吞噬。世界樹的傳承到我為止，杜瑞雅失去身體，無法延續。在人類主宰的時代，精靈需要的不是新的世界樹，而是一位懂守護、有擔當的人類領袖——你，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皮特看著歐克懇切的目光，又望瞭望周圍滿懷期待的精靈靈魂與女孩們，無奈地聳聳肩，臉上卻露出幾分認真：“行吧，話都說到這份上，我要是不答應，倒顯得我太矯情了。不過這次回來，倒有個遺憾。”他抬手開啟空間戒指，取出一枚黑色三棱鏡和十幾具獨角獸的屍體，“這三棱鏡隻是被地獄氣息汙染，放在陽光下淨化幾日，等滿月時沉入月神井，便能重放光輝。至於這些獨角獸……”他轉頭看向歐克和空中的精靈靈魂，“白精靈擅長靈魂與生物伴生之術，獨角獸雖死，靈魂卻未消散，或許我們能試試彆的法子。”
皮特心中早已盤算妥當。他咬破指尖，將鮮血滴落在獨角獸的屍體上，同時催動靈魂低語的天賦，分彆與獨角獸的殘魂和逝去的精靈靈魂溝通，以平衡契約為引，締結共生之約。在無形的規則之力湧動下，兩種不同的靈魂漸漸融合，與獨角獸的軀體產生了奇妙的聯結。
一陣耀眼的白光閃過，全新的生物緩緩誕生——她們下半身是獨角獸矯健的雪白身軀，覆著細密的絨毛，四蹄帶著淡金色光暈；上半身是精靈精緻的麵容，一頭銀白色長發隨風飄動，額間的獨角閃爍著柔和的靈光，身上布滿了精靈特有的戰紋。野獸的強悍力量與精靈的靈動柔美完美交融，隻是這些新生的“獨角精靈”還不太適應新身體，邁步時步態笨拙又滑稽，惹得一旁的塞娜和貝拉忍俊不禁。
“精靈與獨角獸的融合需要時間磨合，等她們完全適應，力量定會遠超二者本身。”歐克滿意地點頭，眼中的憂慮消散了不少。
這邊歐克了卻心事，皮特卻遭了“罪”。隻見木屋外忽然湧來大批精靈，排著長長的隊伍，個個滿臉興奮地看著他，等著他在自己腦門點上血印、完成契約。甚至有幾個年輕的精靈還相互攀比，爭論誰的契約圖案會更漂亮。皮特隻能苦著臉坐在石凳上，不斷咬破手指放血，每隔片刻就得喝一口月神泉水恢複體力——泉水能快速癒合傷口，可剛結痂，他就得再次咬破，往複迴圈，疼得他齜牙咧嘴。
“這群家夥，怕是壓根不知道簽訂契約意味著要共擔風險，還笑得這麼歡……”皮特看著眼前嘰嘰喳喳的精靈們，忍不住小聲嘟囔。但他眼底卻藏著一抹難以掩飾的笑意——能得到整個精靈族的信任與托付，這份殊榮，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欲知精靈族在皮特的庇護下能否安穩立足，杜瑞雅又將如何助力打造守護堡壘，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