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皮特第一集 第137章 逆轉與新生
上回說到海上忽然傳來汽笛長鳴，尖銳的聲響劃破沉悶的海霧。皮特猛地抬頭，瞳孔驟然收縮——遠方水平線上赫然浮現黑壓壓的船影，如烏雲壓境般鋪展開來。那是多國支援艦隊正破浪而來：這支艦隊三天內緊急集結，靠著親陸海國的航線指引抄了近道，此刻如移動的山巒般浩浩蕩蕩奔襲而至。戰艦尚未完全展露全貌，燃晶大炮的轟鳴已率先撕裂海麵，滾燙的炮彈帶著呼嘯墜入海族陣中，炸開的水花如白色巨塔般直刺蒼穹，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震得海水劇烈顫抖，連空氣都在隨之震顫。
霧鎖滄溟笛破昏，艦如群嶽壓濤痕。
炮聲先逐驚雷起，白浪排空落敵魂。
“哪兒來的炮彈？！”正瘋狂攀附航母艦體、撕咬甲板的海族瞬間亂成一鍋粥。外圍遊弋的斥候眼尖，瞥見遠方駛來的艦隊頓時魂飛魄散，尖嘯著嘶吼：“是陸地爬蟲的援軍！快截住他們，絕不能讓他們彙合！”話音未落，一大半海族戰士便如潮水般調轉方向，甩動布滿利齒的尾鰭，瘋了似的撲向那看似脆弱的木製艦隊——航母甲板上的利爪刮擦聲與嘶吼聲驟然稀疏，重壓瞬間減輕了大半。
“凱恩！我們來了！”天空中傳來熟悉的呼喊，三隻巨鷹撲棱著遮天蔽日的翅膀俯衝降落，中間騎鷹的金發青年利落翻身落地，正是托爾金帝國的王子阿拉岡。他身披鋥亮鎧甲，腳剛觸地便唰地抽出長劍，鎧甲上的紋飾在硝煙中閃著冷光：“沒受傷吧？彆怕，人類聯軍到了！”
“就知道你不會當縮頭烏龜。”皮特一手穩穩托著臉色蒼白的伊莉玬，另一隻手帶著戰場硝煙的溫度，重重拍在阿拉岡肩上，力道大得讓他踉蹌半步。
阿拉岡反手一劍就劈翻了一個撲來的海族，劍刃上的血珠隨動作甩成弧線：“打蛇打七寸！海族囂張太久，早該讓他們知道鍋是鐵打的！這次雖非宣戰，也要讓他們見識人類的團結！”
“該死的人類！你們找死！”海王的臉扭曲得像泡發的爛海帶，手裡的海螺拿起又放下，指節捏得哢哢作響，眼球布滿紅血絲。他終是狠下心念起咒語，海螺表麵泛起詭異綠光，一隻指甲蓋大的生物慌慌張張爬出，尖叫道：“瘋了！這是要把深海巨獸全召來捅馬蜂窩啊！”
低沉的號角聲在海麵炸響，帶著震顫海水的威嚴。遠方的巨鯨戰艦應聲而動，龐大的身軀驟然加速，劈開海麵時掀起數丈高的滔天巨浪。“人類！我的巨鯨收拾不了那鋼鐵怪物，還收拾不了你們這些木殼子嗎？！”海王正站在珊瑚戰座上狂笑，猙獰的笑聲還未消散，卻猛地瞪大雙眼僵在原地——那些本該撲向援軍的巨鯨戰艦，竟完全無視他的號令，擺著巨大的尾鰭直直衝向航母方向，掀起的浪濤甚至拍打著己方海族的陣型！
“蠢貨！往哪衝？！”海王舉角怒吼。
“自然是來投降的，偉大的海王陛下。”海精靈從巨鯨甲殼孔洞探出頭，笑容比陽光還燦爛，“順便通知您：我們起義了！”
話音剛落，所有巨鯨戰艦上的海精靈都掀掉海藻披風，握著淬毒長矛站起，齊聲高喊蓋過浪濤。巨鯨彷彿聽懂號令，張開巨口衝向茫然的海族，不少家夥還沒反應過來，就成了巨鯨的獵物。
海藻裹著鋒刃藏了多久，
巨鯨的呼吸裡
壓著不甘的吼，
海族的枷鎖
鎖不住洋流，
這一次
要把命運
握在自己手。
掀披風
亮長矛
聲震海溝，
巨鯨轉舵
撞碎舊的腐朽，
不是背叛
是向自由回頭，
起義的潮
漫過所有
壓迫的口。
圍攻的海族瞬間停手，個個瞪圓眼珠滿臉驚恐——誰能想到，海族最倚仗的巨鯨戰艦竟臨陣倒戈？
“叛徒！控製海螺還在我手上…！”海王氣得渾身發抖，剛想將海螺塞入口中，卻猛地發現前臂空蕩蕩的，鮮血正咕嘟湧出。
“很遺憾，您選錯了對手。”暗影中緩緩走出的羅薇兒輕掂著手中泛著幽光的海螺，話音未落，身影已如墨色流光沒入海王身後的陰影。下一瞬寒光乍現，再現身時她指尖已多了顆鮮血淋漓的頭顱，海王猙獰的麵容還凝固著錯愕與驚恐。水晶珊瑚王座上，無頭的屍身仍在徒勞抽搐，滾燙的血液順著珊瑚縫隙汩汩流淌。深海衛士緊握的三叉戟“哐當”一聲脫手墜落，重重插在海底的淤泥裡，濺起的渾濁水花中，一串串血泡正幽幽上浮，旋即破滅在動蕩的海水中。
暗影藏寒刃，海螺易主收。
頭落珊瑚座，血淌碧波流。
戟墜沉泥寂，魂銷惡浪休。
暴君終覆沒，不敢再稱侯。
其實海精靈早與皮特暗通款曲。她們本是響應世界樹的古老號召而來，卻在海族麾下受儘壓製。當皮特掏出泛著符文微光的精良戰甲，拍著胸脯承諾“以後有哥哥罩著，這些武器裝備管夠”時，這群憋足了窩囊氣的精靈徹底動了心——有了這般利刃堅甲，還怕在深海中沒有立足之地？
要知道，海族引以為傲的生物戰艦、迅捷如電的金槍魚快艇，本就是海精靈世代馴養的戰獸。如今不過是借勢奪回控製權罷了。從前勢單力薄隻能依附強權，如今既能換上嶄新裝備，又有陸地勢力撐腰，攻守之勢已然徹底逆轉。海精靈首領一聲令下，蟄伏的同族與海洋戰獸瞬間響應，集體反水的浪潮席捲海族陣營。這突如其來的倒戈直接讓海族武力折損大半，怕是數十年內都再難恢複元氣。
更妙的是，當海精靈與白精靈手掌相握，世界樹的聲音在航母上空回蕩，直抵每個白精靈腦海。這些曾是同族的精靈感動得渾身顫抖，在她們眼中，皮特已是世界樹的代言人，這下徹底鐵了心要追隨到底。
皮特站在甲板前端，提著第三海國王的頭顱，對方雙目圓睜卻沒了生氣。他撿起長矛，噗嗤一聲將頭顱串起，狠狠插在甲板最顯眼處。
身後戰艦炮擊仍在繼續，但海族早已沒了鬥誌。“海王死了”的訊息傳遍陣營，越來越多海族抬頭望向航母，看清長矛上的頭顱後，紛紛扔了武器。
“都看看吧！你們的國王死了！放下武器就能重獲自由！”皮特的聲音透過擴音魔法傳遍海麵，驚得海鳥撲棱棱騰空。海麵上漂滿殘肢，靛藍色的血液將海水染成詭異的暗藍，鯊魚循著血腥味在浮屍間穿梭。
一個蒼灰色麵板的老海族被同伴推出來，眼裡滿是化不開的疲憊。他顫巍巍爬上航母，盯著長矛上的頭顱喃喃道：“他…真的死了？”
“是的，死透了，涼得不能再涼。”皮特抱著伊莉玬，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她的發絲，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
老海族看看手裡簡陋的金屬珊瑚矛，又瞧瞧皮特這邊的精良武器，突然將矛遠遠扔出，轉身對著海麵嘶啞高呼：“我們自由了！”
“我們自由了！”
“我們自由了！”
呼喊聲如海嘯席捲海麵，沉寂的海洋瞬間沸騰。在海族規矩裡，海王被非海王斬殺，部下即可獲得自由——死亡在海洋司空見慣，自由纔是所有生物的本能渴望。
矛尖挑著舊王的恐懼，
靛藍的浪
洗去多年的屈，
老海族的吼
撞碎了壓抑，
這一刻
所有枷鎖
都碎成了雨。
扔武器
舉雙手
迎著晨曦，
自由的聲
漫過每片海域，
不是妥協
是向新生遷徙，
死去的冤魂
也該
見一見光明。
皮特心裡門兒清，光靠自己根本扛不住數十萬海族，第三海國不過是東大洋的冰山一角。硬拚無異於以卵擊石，如今兵不血刃解決戰鬥，纔是最漂亮的結局。
航母靜靜漂在海麵，看著登艦海族一個個跳回水中。靛藍色的血浪裡，倖存者劃水離去，身邊漂浮的同胞屍體，都是為暴君犧牲的冤魂。
一個皇子，一個國王，數萬戰士，一個海國就此隕落。
海精靈們站在甲板上，航母周圍的巨鯨、金槍魚遊弋不止，像是在守護新主人。硝煙漸漸散去，陽光穿透雲層灑在海麵，波光粼粼的水下，新的秩序正在悄然誕生。
但誰都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
硝煙漸散見晴光，鯨繞航母護新章。
海國隕落塵煙寂，精靈歸心意氣揚。
自由已逐潮聲起，正義終隨劍影彰。
莫歎此役風波定，東溟更有萬重浪。
欲知皮特會怎樣安置海精靈，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