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皮特第一集 第9章 晶核紛爭
江湖風雲起,晶核引紛爭。
人心多詭譎,前路霧朦朧。
勇者踏征途,何懼險與凶。
待到風雲散,誰立巔峰中”
且說皮特望著五人化作白光消失在夜幕中,指尖在泛黃的獸皮地圖西木鎮的位置重重一點,指甲掐得地圖邊角發皺,冷笑裡裹著三分不屑七分嘲弄。月光淌過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將薩克蠍子佈下的防禦陣映得如同銀線織就的網——每三隻兵蠍為一組,螯肢緊扣著同伴的尾尖,尾尖毒囊微微鼓脹,稍有異動便會觸發連鎖警報,連風掠過蠍殼的聲響都清晰可辨。“想拿野獸當刀使?也得看這刀夠不夠鋒利。”他扯過蠍子吐絲編織的帳篷,銀灰色的蛛絲布料上還沾著清晨的露水,冰涼沁手;夜風掠過林梢時,帳篷邊角鼓起,倒像隻蟄伏的巨獸,呼吸間都帶著危險的氣息。遠處黑石河的流水聲潺潺,混著蟲鳴,倒有幾分“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的靜謐,隻是這靜謐下藏著暗湧。
與此同時,艾薩克城宰相府內燭火如豆,跳動的光將大殿照得忽明忽暗。艾爾和艾達兄弟倆單膝跪地,膝蓋砸在青石板上的悶響沉悶刺耳,驚飛了梁上棲息的夜梟,撲棱著翅膀消失在夜色裡。艾爾額角的汗珠子混著泥灰滾下來,在下巴凝成黑團,順著脖頸滑進衣領;艾達則死死攥著劍柄,指節泛白得像墳頭的枯骨,指縫裡還沾著趕路時的草屑。老宰相威爾斯端坐太師椅,猩紅的坐墊襯得他麵色愈發陰沉,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兩個孫子,頜下花白的胡須無風自動,帶著壓迫感:“你們是說,有個從森林裡跑出來的野人,隨隨便便就拿出了海拉爾龍蜥晶核?”他的聲音裹著寒氣,震得案上的青銅爵裡的酒泛起漣漪,映得他眼底的陰鷙如同深潭裡瘋長的水藻,密密麻麻纏得人喘不過氣。
“祖父明鑒!”艾爾急得額頭青筋暴起,手舞足蹈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都變了調,“那小子的契約獸不過是窩低賤的薩克蠍子,測謊水晶照得他渾身發綠,眼神懵懂得像沒開過智,一看就是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可那費爾南多和蕾雅……竟還對他客客氣氣,簡直是浪費時間!”話未說完,艾達已咬牙介麵,語氣狠戾得像磨尖的牙,恨不得立刻將人撕碎:“臨走前我們在他營地撒了‘引獸香’,那玩意兒烈得很,黑石河的魔化生物聞著味兒就得瘋!保管讓他死無全屍,連骨頭渣都剩不下!”兄弟倆對視一眼,陰鷙的光從眼底溢位來,彷彿已經聽見皮特被魔獸撕碎的慘叫,嘴角都勾起殘忍的笑。
老宰相猛地拍案而起,檀木桌案應聲裂開細紋,桌上的文書散落一地。燭火劇烈搖晃,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忽大忽小如同鬼魅,透著陰森:“記住!王座本該是我們威爾斯家族的!當年若不是克勞克那老東西耍陰招,勾結外敵,你父親怎會戰死沙場,連屍骨都找不回?”他攥緊家族徽章的手咯咯作響,金屬冷光映出他齒間的瘋狂,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歇斯底裡的怨毒:“任何絆腳石都得碾碎!就算是蒂娜那個黃毛丫頭,仗著點魔法天賦就敢擋路,也彆想有好下場!”殿外的風卷著落葉拍在窗欞上,發出“啪啪”聲,像是在為這陰謀伴奏。
再說回黑石河畔,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連月亮都躲進了雲層。三更剛過,先是幾聲野豬的哼叫從下遊傳來,粗重而急促;接著是毒牙狼的嗥叫撕破天幕,尖銳得刺耳;最後連劍齒虎的咆哮都混在風裡,震得樹葉簌簌掉落——它們聞著引獸香的氣息,黑壓壓的一片如同移動的烏雲,蹄聲、爪聲混雜在一起,朝著營地湧來。皮特卻正靠在強森的甲殼上啃著燻肉,肉皮烤得焦脆,咬下去的“哢嚓”聲清脆,蓋過了遠處的騷動。他朝最近的一隻兵蠍抬抬下巴,眼神裡滿是玩味:“讓小家夥們活動活動筋骨,彆總憋著,當心憋壞了。”
薩克蠍子們像是等這句話等了百年,尾尖的幽綠光芒“唰”地亮起,兩千道射線刺破夜空,宛如誰打翻了裝星星的匣子,亮得晃眼。魔化野豬的獠牙剛碰到第一隻蠍子的螯肢,就被射線灼穿了鼻子,焦糊味瞬間散開,痛得它原地打轉,哼哼唧唧直跺腳;毒牙狼撲到半空,翅膀般的耳朵突然耷拉下來,毒素順著鼻腔鑽進腦子,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四肢抽搐;最慘的是劍齒虎,剛吼出半聲就撲通倒地,四條腿蹬得像抽風的螞蚱,沒多久就沒了動靜。皮特嚼著肉笑出聲,嘴角沾著油光:“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古人說‘天生我材必有用’,我這些蠍子,可不比那些所謂的高階契約獸差!”
蠍子們可沒閒情看戲,兵蠍用螯肢夾起昏迷的獵物,動作麻利得像熟練的獵戶;工蠍則在地上刨坑,鋒利的蠍足刨得泥土飛濺,把野豬、毒牙狼一股腦往裡塞,活像農夫在埋過冬的白菜,整整齊齊。有幾隻饞嘴的幼蠍偷偷啃著狼腿,小螯鉗啃得不亦樂乎,被母蠍用尾尖輕輕敲了腦袋,委屈得蜷成球,圓滾滾的樣子逗得皮特直樂:“你們啊,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彆急,以後有你們吃的。”強森則守在一旁,蠍眼掃過四周,警惕著可能出現的意外,活像個儘職的保鏢。
三日後晌午,西木鎮的圓木圍牆終於撞進眼簾,灰褐色的木頭透著滄桑,牆頭上插著的獵旗在風裡招搖,旗麵畫著咬著箭的野豬,憨態裡帶著凶悍,倒是應了那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皮特騎在岩石蠍子背上,這家夥的甲殼被太陽曬得暖烘烘,走起來顛簸得像搖籃,舒服得他差點眯起眼。街頭的攤販見了這陣仗,嚇得手忙腳亂——賣烤肉的大叔把鐵簽子掉在炭火裡,火星“騰”地冒起來;織毛衣的老太太線團滾了滿地,追著線團跑;穿開襠褲的娃娃指著蠍子群,拍著小手喊:“快看!會動的寶石山!好亮!”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好奇又畏懼。
皮特摸了摸懷裡沉甸甸的錢袋,那是用魔化生物的獠牙、利爪換來的銀幣,叮當作響得像串快樂的歌。他望著鐵匠鋪煙囪裡冒出的黑煙,嫋嫋升空,費爾南多“西木鎮鐵匠鋪見”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帶著幾分神秘。“先找個落腳處,再慢慢打聽艾薩克城的門道。”他朝蠍子群揮揮手,兵蠍立刻排著隊守在鎮口,螯肢交叉,活像兩尊披甲的衛兵,威嚴十足;工蠍則守著行李,井然有序。“這江湖,我皮特算是真正踏入了。往後的日子,怕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他咧嘴一笑,露出幾分痞氣,眼底卻藏著精明。
這正是:
宰相府內謀如淵,兄弟陰招布險關。
蠍影毒光驚獸膽,孤星獨闖鎮西灣。
金徽暗藏前朝恨,市井初逢世路艱。
莫道野夫無遠誌,且看風雲卷巨瀾。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皮特望著西木鎮熱鬨的街頭,心中豪氣頓生,倒也不懼前路的未知。
欲知皮特在西木鎮會遭遇何等奇遇,宰相威爾斯的陰謀又將如何展開?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