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差點就被變成貓娘了 第593章 歲月沉沙 12
拓跋容並不讚成淺淺為了獲取力量而不完全解除嗜血癥,嗜血癥隻要存在一日,淺淺就一日沒辦法真的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
可淺淺卻對能獲得自己的力量很是執著。
如今兩人肯定已經無法再回到村子裡去,隻能生活在外麵,淺淺不想成為那個累贅。如今的她好不容易有了些自己捕捉獵物的能力,倘若能將這種能力加強一些,將來再遇到魔狼或者其他怪物,也好有個自保的手段。
兩個人在外麵不比以前,以前在村子周圍,村子其實一直暗中對他們有照應,他們遇到危險也能往村子裡跑。可現在不一樣了,先前遇到魔狼的時候,即便是十隻的小隊拓跋容都束手無策。倘若沒有見到淑月,他們這時候已經在九泉之下相遇了。
而且在淑月詳細解釋之下,拓跋容也隻好允許了淺淺的選擇。
淑月並非是讓淺淺變回正常人,擁有了魔核的她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取出魔核,她會就地死去。她依舊會癡迷於血肉,身上沾染的魔核也依舊會引起狼群的注意,所謂的解除嗜血癥,不過是讓她不再會因為嗜血癥而陷入瘋狂。
淺淺已經忍受嗜血癥的折磨忍受了大半年的時間,如今嗜血癥本就已經能被壓製住,在淑月的調理與教導之下,她能順暢地利用魔力,如此既有了對敵的能力,又不會隨意陷入瘋狂,一舉兩得,想來確實是最優選擇。
淑月便在這裡住下了。
拓跋容每日外出打獵,捕獵的食物不僅要分給淺淺和淑月,甚至還要給旁邊的狼群分去一些。
他本不喜歡魔狼,這也是當然的,可被淑月馴服的魔狼簡直像是大黃狗一樣,在被他投餵了幾次之後,每每見到他,簡直像是隻大黃狗一樣,吐著舌頭等著他回來,還任由他撫摸。
草原上的人幾乎沒人不恐懼魔狼,魔狼嗜血的天性本就不太可能會對人類有什麼好感,可偏偏這幾隻魔狼完全不一樣。
淑月調理出來的草藥,不僅會給淺淺喝,也要拓跋容去喝。
“這麼珍貴的東西,我就不用了吧?”拓跋容對那草藥的味道直起雞皮疙瘩。
“呐,可是你自己說的要為我做牛做馬,這點要求都滿足不了我,那我可要生氣了哈。”
“但是我又沒有病,給我也太浪費了。”
女子眯起了眼睛:“我就是想看你喝它,淺淺,你想看嗎?”
淺淺連連點頭。
那草藥不僅苦,還有血腥味與十分古怪的宛若嘔吐物的味道,光是煮的過程中,散發的味道就讓狼群紛紛避讓。
要不是如今隻能相信淑月的話,要不是淑月長得好看,不太像個巫婆,他說什麼也不會喝下那一碗東西。
淺淺喝那藥水痛苦的模樣,他是看在眼裡的。
被淺淺迫切的眼神盯著,他也隻能一閉眼,將藥湯喝在口中。
“哇!!!!”
他一口吐了出來。
這真是人能喝的東西?
他本想躲開,而淑月這時候已經湊到邊上,端起了另一碗完全相同的藥湯:“吐了不要緊,來,這裡還有。吹涼了再喝,彆燙著了。”
眼前這位眯著眼笑起來很好看的女子,絕對是魔鬼。
他的難堪落在淺淺眼裡,使得淺淺笑的十分開心。
能聽到淺淺這麼開心的笑,吃點苦倒也不算什麼。隻是這苦,是真苦啊。
很久沒聽到淺淺這麼暢懷地笑了,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一口藥湯硬是喝了下去,被初春的風凍得有些僵硬的身體,在這一碗暖湯之下,也變得舒坦了許多。
除了不好喝以外,這藥湯並無什麼過錯。
淺淺用衣袖為他擦了擦臉,臉上依舊掛著幾絲笑意。
他有些恍惚,上一次看到淺淺這麼開心是什麼時候了?
不隻是淺淺,他又何嘗不是。光是聽到淺淺在笑,他都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上一次這般輕鬆,好像已經隔了半個世紀。
按照女子的說法,淺淺的病要調理很久,起碼要半個月的時間。要一起生活這麼久,當然要尋找一處能遮風避雨的洞穴。
尋找洞穴對拓跋容來說並不困難,將洞穴清理一番,將帶來的行李安置下來,為淺淺和女子鋪了皮草當做睡墊,尋些草料喂馬,將打來的獵物喂狼,這便算是能暫居的小窩了。
女子完全沒有隨身行李,甚至連個水壺都沒有。於是拓跋容的水壺,就成了三人共用的水壺。
他很好奇女子的來曆,他問過很多次,可女子不願意說。
恐怕隻有真正的仙人才能做到什麼都不帶還能活在這片草原上吧。
女子身邊有狼群做伴,那幾隻魔狼遠比普通魔狼要威武雄壯。休息的時候,幾隻魔狼會在他帶來的那匹馬兒周圍晃悠,受驚的馬兒因為韁繩而無法掙脫,隻能和這幾隻狼共處一室,分外可憐。
可當馬兒發現這幾匹魔狼被它的主人馴服的很好,便也沒有那麼害怕了,相處的居然還算融洽。
有魔狼保護洞穴,拓跋容完全不用擔心淺淺與女子的安全。
“你要是死在了外麵,誰來給我做牛做馬付我的藥錢?”
外出打獵,反倒是女子擔心起了他的安危,要在他身邊安排兩隻魔狼保護他。
“拓跋哥哥,你就聽姐姐的話吧。”
就連淺淺都胳膊拐往外肘。
他也隻好感慨,幸虧這位女子是女子,要是男人,他真就無地自容了。
魔狼遠比他狩獵的本事要強,尋找獵物,捕殺獵物的本事十分高超。起先他幾乎成了收集魔狼獵物的儲貨員,可生在草原上的男人,哪有輸給魔狼的道理,他一時也起了血性,與魔狼一較高下。
這般出門一趟,便打了足夠吃一週的獵物。
兩隻魔狼與他竟漸漸有些惺惺相惜起來,跟在他的身後汪汪直叫。
見魔狼如此,拓跋容有時候會冒出很古怪的感覺,倘若魔狼真的是這般溫順可以馴服的野獸,那麼生在草原上的人們,與魔物爭鬥了大半輩子的人們,一直以來究竟都在恐懼什麼?
春天的第一場雨水傾盆而下,洞穴裡生了火,所有人馬狼全都擠在洞裡避雨。
拓跋容早早在洞口設了堤,雨水不至於灌入洞中。
淺淺靠在拓跋容的身邊,已經酣然入睡,小手抱著他的胳膊,腦袋抵在他的肩頭,秀發披撒在他的身上,口水順著嘴角一路沾濕了他的衣服。
稀裡嘩啦。
女子在旁邊哼著歌,像是搖籃曲。
狼群趴在洞口前,嬉戲打鬨著。有的露著肚皮撓著癢癢,有的在相互咬對方的腦袋,似乎是想要比一比誰的嘴巴更大。
這般景象寧靜地讓人覺得彷彿在夢中。
如果沒有藥湯的古怪味道,一定會十分美妙吧。
稀裡嘩啦。
雨水總是讓人容易平靜下來。
拓跋容也漸漸睡去了,腦袋一歪,就歪在了淺淺的頭上。
女子自顧自地哼著歌,沒事攪動兩下藥湯,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舀起一勺藥湯放入口中品嘗一下,然後惡心地自己眉頭直皺。
世人都知道良藥苦口,為了讓這藥足夠難喝,她可是費了不少心思。
兩個小家夥都睡著了,她哼著歌,靠在一邊,看著外麵,聽著雨。
雨水之中,一個人影逐漸出現。
披著雨衣,帶著鬥笠,小小的身影踏著泥濘而來,身高不足一米半的小家夥,每一個坎都要消失一下才會出現,要是不小心掉入水坑裡,說不定就不見了。
那鬥笠倒是特彆,尋常鬥笠是不會有一雙專門用來放獸耳的凸起的。
狼群注意到來者,紛紛擺正了姿勢,吐起了舌頭。
“你來了?有什麼發現嗎?”女子笑道。
“真是會使喚貓喵。”來者脫下了鬥笠,甩乾了上麵的雨水,放在一邊的地上,瞥了一眼旁邊擁在一起的兩人,眨了眨眼睛,隨後注意到藥湯的存在,連忙靠近藥湯,用鼻子嗅了嗅,然後迅速捂住了鼻子,閃身退到了一邊,一臉惶恐地盯著女子,“你居然愛吃這種排泄物!淑月你原來是!這種愛吃屎的牲口!”
“給他們吃的。”女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兩個人類。
“你分明是要自己吃吧?!你這個惡心的魔女!”一雙豎瞳都快要睜的吃人了。
女子隻是捂嘴偷笑:“說吧,要你找的東西找到了沒有?應該就遺落在這附近才對。”
“遇到你真是本喵這輩子最大的不幸。天心究竟是何許混蛋,會被肢解到這種地步,是犯了天條嗎?”
“說不定是呢。”
“令人作嘔的惡心異食癖碎屍收集癖,讓本喵沒能安心躺進棺材的淑月大人,這是你要找的遺物。”一個黑色垃圾袋被丟在了淑月的麵前。
淑月開啟了垃圾袋,裡麵的肉塊尚且在動。
“看起來確實是天心的東西。”
“你收集這些是想乾什麼?難道是想玩拚圖?你們魔女都是這種怪物嗎?”
“我當然有我的妙用。呐,謝謝你了,這裡沒什麼能感謝你的東西,外麵雨這麼大,你就在這裡先歇息一下,我給你盛碗湯暖暖身子,等雨停了再走吧。”
“喂!你以為本喵和你一樣是牲口嗎!滾啊喵!!!!”
那一聲驚天動地的貓叫,驚醒了拓跋容,也驚醒了淺淺。
兩人醒來時,隻見到端著碗的淑月,還有洞口飛速奔出去的一個黑色的小小身影。
“剛纔有什麼貓進來了嗎?”淺淺問。
淑月端著湯碗,笑眯眯來到淺淺麵前:“幻聽了吧,來,喝藥。”
在淑月的護理之下,淺淺的身子一天天變好,已經逐漸可以開始吃些人類的食物而不會嘔吐了。
淺淺有些自嘲,明明身為人類,如今卻會因為可以吃下乾餅而覺得高興,實在奇怪。
嗜血的症狀幾乎已經消退,根據瞳孔的紅暗程度,可以判斷她對血液的渴望程度。隻要在瞳孔完全變紅之前,釋放一下**,吃些鮮肉鮮血,便可以讓她不至於發瘋到咬人的程度。至於多久會變紅,主要取決於她的魔力,魔力過少過多都會導致嗜血癥的爆發,如果隻是日常生活,維持半月甚至一個月,大約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有了淑月的教導,淺淺對魔力的掌控也愈發熟練。
普通人對魔力的掌控很難真的做到如仙人一般一招一式驚天動地,隻是很單純的讓她力氣變大身體不容易受傷而已。她的力氣已經逐漸能做到比拓跋容更大,跑起來也會比拓跋容更快,靈活程度也遠在拓跋容之上。
兩人結伴出去,淺淺的強大讓拓跋容一時有些無地自容,身為男子的傲氣在淺淺的強大麵前,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她確實已經有些不太是人了,哪有女孩子能跑的像狼一樣快,牙齒比狼還要鋒利,徒手就能抓住兔子,甚至和魔狼玩耍,比馬還大的魔狼能被淺淺壓製的服服帖帖。
“姐姐,她真的不會變成怪物嗎?”拓跋容私底下問淑月。
“這才哪到哪,你是沒見過真正的怪物。”淑月笑道,“吃了我的藥,你不覺得你也變強壯了不少嗎?”
“那倒也是。”
“怎麼?你難道喜歡的是那個弱小需要你保護一不小心就會死掉的她,而不是一個能保護你不容易受傷的她?”
“……不是。”
“那你愁眉苦臉做什麼?”
“哎……我沒有愁眉苦臉。”
輸給女人的滋味不太好受,身為草原上的男人,一旦意識到自己比不過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心裡肯定有些不高興的。
不知不覺,三人一起生活的時間已經被拉長到了三個月。淑月經常會帶著狼群出去,有時好幾天才會回來。不過總歸還是會偶爾來看看兩人。
淺淺很喜歡淑月的到來,每次都是盛情招待。
那個一起生活的洞穴,在拓跋容的經營之下(也就是去附近村子裡做些買賣),已經有了鍋碗瓢盆床椅爐灶,儼然是個家了。
“那個,我們還會有孩子嗎?”他偷偷問淑月。
淑月一笑:“那要看你們了。”
“也就是還有機會?”
“當然了。這種事你不應該和她商量嗎?問我做什麼?”
淺淺扭了扭身子,有些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