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差點就被變成貓娘了 第728章 東海紅潮 9
海島不大，在島上沒有多少事情可做，照顧漁民這種事兩隻小蘿莉顯然也不會去做，很容易無聊。
不過因為有大海的存在，兩隻小蘿莉很快就沒影了。
小龍蘿十分喜歡大海，生來就是用來遊泳的尾巴一直沒有很好的用武之地，此番終於能下水了，她可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有過黃泉之行，符不離對海中的窒息感也能一定程度的免疫，問過了楊武紅潮來時的天象與情景，一龍一貓躍入水中，很快就沒有了蹤跡，甚至氣泡都沒有留下幾個。
為了以防萬一，符不離讓小龍蘿一定要記住方向，免得和來時一樣繞上一個大圈。
她答應了楊武的賭約，那麼就絕不會在紅潮到來之時消失不見。再說，賭約其實都是其次，她也想知道人類在紅潮麵前究竟有著怎樣的表現。畢竟她與人類麵對紅潮，已然完全不會有相同的感覺了，她沒辦法用自己的親身體驗去猜測人類的狀態。
“你覺得楊武會成功嗎？”小龍蘿也會問。
她笑了笑:“祝他好運吧，我們走吧。”
大海深處，也一樣令人神往。海島已經如此，那海中又會是怎樣的情景？
水中的小龍蘿速度極快，符不離抱著小龍蘿的背，一轉眼就已經到了快看不清小島的地方了。
水下的魚群似乎並不畏懼她們，雖然在小龍蘿衝刺的時候為了避免交通事故連忙躲開，但在小龍蘿停下的時候，魚群也會小心翼翼地圍上來，還會用它們的嘴巴試圖品嘗她們麵板的滋味。
符不離穿了泳衣，貼身的兒童款連體泳衣，這些小魚兒的嘴巴不太能咬穿。
符不離用手去撫摸魚兒，魚兒有的會躲開，有的依舊傻兮兮地貼著符不離，完全沒有意識到身邊這隻貓兒已經在腦袋裡思考起了他們的滋味。
海中遠比當初黃泉之下要有趣的多，各式各樣的海中生物鱗次櫛比，長的奇奇怪怪的好看的水母，五彩斑斕的珊瑚與貝殼，會遊泳的海星，亂動的海葵，還有遊得很慢的古怪小魚，都讓兩人新鮮無比。
小龍蘿張開嘴巴，一路上吃了不少小魚。她本就能吃，遊的又快，看到小魚隻要稍微調整一下遊的方向，就能吞下一口的小魚。
幸好她的嘴巴不是很大，否則這海中的魚兒怕是都要遭了殃。
光怪陸離的海下世界，讓符不離產生了一些奇妙的疑惑。
她本想看看這海下的世界有沒有被魔力影響，紅潮能影響島上的人類，海中魚類受到的影響理應隻會更嚴重。
可這裡的魚兒實在太魚了，她根本不認識這些魚本來是長什麼樣，當然也沒辦法判斷它們是不是遭受了異變。
她很想說海底那些蠕動的像觸手的海葵是不是魔物，但她又不太好意思開口問，她隱隱覺得這些生物大約本來就是這副模樣，可又沒有證據。
身邊的小龍蘿很擅長遊泳，可她對大海的知識也沒比符不離多多少，剛剛還因為吃了刺豚而嘴巴疼了半天，罵罵咧咧了好一陣子。
所以一貓一龍，在這水下逛了半天，也並未找到什麼動物魔化的證據。
稀裡糊塗逛了一圈，她們隻能感覺到這裡的魚兒們似乎都很親人，喜歡在人類的身邊呆著，其他並無什麼大發現。
至於魔物特有的嗜血、瘋狂的特性，似乎海裡的魚兒們本來就挺嗜血，一旦有魚兒身上破了，就會有一群肉食性的魚兒圍上去撕咬。這樣的畫麵符不離分明記得自己在動物世界看到過，其場麵確實像魔物分食生肉，但魚兒又似乎本來就會如此，並不能作為什麼異變的證據。
如此觀察了半天，符不離最後得出結論，可能魚兒這種生物本來就比較類似魔物，所以根本沒辦法用直覺去區分魔物和魚。
惡魔的魔力本身代表的並非是罪惡，它隻是極大的催化了生命本身自有的**，使其進行更趨於生物本能的行動。越是低智的生物，越是會循著本能而行動，而生物的本能無非是食與性，有些魚兒本就逮著什麼吃什麼，食物夠多甚至能把自己撐死，從這方麵來看，魚兒與魔物也並無什麼本質的區彆了。
至於紅潮的殘留物，海中完全看不到，一絲一毫都看不到。
明明海島上目前還有不少紅潮留下的紅色痕跡，海下卻什麼都沒有。至於海麵上看到大海的深色，並非是因為紅潮聚集在海底，而是這片海底本就有著黑色的地底。
沒有有價值的發現，海底之行便成了單純的遊樂。
在海底遊曳，小龍蘿忽得發現了一處沉船。那船體型巨大，大約是一艘貨船，看起來鏽跡不算太多，但已經七零八碎，被各種水生生物覆蓋，已然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看到沉船，貓龍都很興奮，遊過去的時候，船中忽然鑽出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這裡的海底不算太深，光線勉強能透入海底。借著微弱的光線，那人的手、腳、腦袋都依稀可以分辨。
海底也有有著人類體型的生物？
被輕微嚇了一下，符不離還是讓小龍蘿繼續朝著沉船靠去。
不隻是貓龍看到了他們，他們也一樣看到了貓龍。
——他們。
不止一個黑色人影，符不離靠近了之後，這才意識到，沉船之中有不少幾雙眼睛，正躲在暗處偷偷朝著她在看。沉船上原本作為窗戶的地方，有著起碼十雙眼睛，正透過洞口觀察著遊過來的貓龍。
貓龍在水中十分顯眼，海底很少有純白的東西，貓和龍都穿著白絲，本就十分顯眼，再加上小龍蘿為了讓周圍更顯眼，她的角一直在發著藍色的光，試圖照亮周圍，這樣的光在海底已經算得上明燈了。
隨著符不離的靠近，一個、兩個，從沉船中魚貫而出了八個人影。他們中有的手拿魚叉，有的手拿棍棒，無不是做好了戰鬥準備。
符不離即便不是很擅長水中戰鬥，也完全沒有害怕這些人影的道理。
靠近之後，借著小龍蘿的角發出的光，她這纔看清眼前這些人形生物的全貌。
如果隻是人類，當然從一開始就不會嚇到符不離。
就算符不離如今身為魔女，不再是單純的人類，可她對那些長著人類體型，卻又有著怪物特征的生物，還是有著本能的畏懼。
他們中的有的“人”生出了多餘的觸手，有的長出的多餘的腦袋，有的腿腳已經不見，下半截身子隻有一層透明的膜，身體更是五顏六色，有的覆蓋著灰黑色的鱗片，有的麵板褶皺的厲害像是堆積的古怪脂肪團，有的全身都五彩繽紛，好似用顏料胡亂在身上塗抹，抹出了極其怪異的色彩……
他們的臉更是怪異，每個人的眼睛都顯得格外的大，卻又都顯得格外僵硬，好似死人的眼睛，沒有半點神采。鼻子都有不同程度的退化，頭發大多都已經脫落，本該是頭發的地方或是長出了魚鰭，或是長出了觸須鱗片，並不相同。
其實如果仔細去看，便會發覺他們的眼睛並非沒有神采，而是因為眼睛的表麵有著一層隔絕海水的薄膜，這層薄膜使得眼睛失去了反光，便顯得好似沒有焦距一般。
他們並不是人類。
但這並不妨礙符不離靠近過去。
那些人形生物顯然對貓龍充滿了畏懼，發覺到貓龍是徑直朝著沉船衝來，他們便急忙拿著武器，也朝著貓龍衝來。
他們吐出了一連串的氣泡，奮不顧身地衝著小龍蘿便來。
小龍蘿也根本不帶怕的，隻是翻了個身，尾巴一甩，極強的、看不見的充滿力量的水波，便衝擊向了那幾個人形生物的身體，將他們一個個都掀翻在地，失去了控製身體的能力，直到撞擊在沉船之上。
而見小龍蘿如此可怕，沉船中原本藏匿的四五個人影，忽得都從沉船的另一側飛速遊走。方纔被掀翻的幾人，也在戒備了小龍蘿一番之後，飛快想要逃離。
但符不離可不打算讓他們逃跑，水中沒辦法說話，但她與小龍蘿之間可以通過魔力連線進行溝通。
先抓住一個再說。
挑了一個看起來最像人的，小龍蘿猛地竄了過去。
人類的體型在水中實在沒有什麼優勢，小龍蘿粗壯的尾巴在水中帶來的力量遠遠比這些人類的手腳要來的大的多。那人眼睜睜地看著小龍蘿衝來，想要轉身逃走，卻已經被小龍蘿抓住了胳膊，也不等他有所動作，小龍蘿已經調轉方向，飛速衝向了海麵。
那人型生物瘋狂的掙紮，卻在靠近海麵時動作逐漸停止了。
當符不離再去看他時，隻見他雙眼已經不自然地從身體裡被“吐”了出來，若不是肌肉還頑強地連著眼睛，眼球怕是要直接飛出來。而他的脖子也不自然地腫大，嘴巴大張，長了三排牙齒的嘴巴裡，一個紅色的球從舌頭上方探出，彷彿是一個巨大的蛋，正準備被他從口中吐出。
這是怎麼回事？
光是看到這人形生物的臉，符不離便明白，這家夥肯定不好受。她當即用手抓住了那人形生物的手，對他的身體進行了一番探查。
海底不會有人形生物，這些人形生物毫無疑問便是被紅潮轉變了的人類。她起先還不太確定，但當魔力注入他的身體，感知到他體內的諸多寄生之物，她當然便立馬確認了他的身份。
脖子下方鎖骨的位置，幾個人類不該有的腮正大大地張著。
但他快要窒息了。
肥大的魚鰾快要撐爆他的身體了，倘若繼續往海麵遊去，他的身體說不定會就此被魚鰾撐開。
符不離當然不會讓他就這麼死掉，魔力灌注之下，哪怕魚鰾的氣沒辦法被她放出來，也能保證他保持著現在的狀態不會死掉。
浮到水麵，那人也終於有了時間調整身體，魚鰾中的氣體被他自己放出，終於避免了被魚鰾撐死的命運。
而符不離與他試圖交談，這人張著嘴巴，隻吐出了一些像是吐泡泡的聲音。從他的嘴型能看出來，他似乎是想要說話的，但那沒有嘴唇的嘴巴開開合合，嘴巴裡的舌頭又短的可憐，認嘴型都沒辦法分辨他在說什麼。
他那青綠色的身體，在海底看著十分陰暗，但浮到水麵，在陽光下，竟呈現出了會反光的碧藍色，有幾分好看。除了不像人以外，那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的麵板，還真值得好好看一看。
他已經喪失說話的能力了，喉頭已經退化，嘴巴也已經退化，即便是符不離也沒辦法在這裡讓他重新長出來嶄新的嘴巴。
從他的眼睛裡能看到他的惶恐與畏懼，外界讓他感到窒息，符不離維係了他的生命，卻並不能讓他多呼吸到一口新鮮氧氣，他一邊窒息，一邊又不會死去，痛苦一直在持續。
確認了他的身份，符不離便讓小龍蘿將他送回了海底。
符不離不敢撒手，她若是這麼一撒手，他的命也會跟著一起撒手。直到回到了海底，回到了他生活的地方，他才急忙從貓龍身邊遊走，朝著方纔那幾個人離去的方向遊去。
“他就是被紅潮轉變的人類？”
“應該是吧。不過看他的樣子，恐怕應該已經變成魚十幾年了吧？”
“幾十年？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的腮受過傷，那個傷起碼有十年的曆史了。”
“這樣嗎？”
“……嗯呢。”
紅潮早就存在了。
隻是人類發現的曆史，並沒有那麼久遠。
沉船之中不過是一些生活用品，並沒有寶藏，即便是海中的人，也需要一些工具來生活，比如刀具，比如魚叉。在沉船中還看到了床褥，隻是海底睡覺，真的需要這種東西嗎？還有鏡子，不過鏡子已經模糊不清了，還有裂痕。也不知道他們對自己目前的長相有著怎樣的評價。
符不離隱隱感覺到，遠遠的，有許多雙眼睛在看著她。她說不上來這種感覺是否真實，魔力並沒有檢測視線的能力，她也沒有用眼睛找到看向自己的目光，隻是一種直覺而已。
那些一直圍在她身邊舔她身子的魚兒，也許並不是喜歡人類，而是單純地想要吃掉她，隻是沒長足夠大的嘴巴而已。
“要去那邊再抓幾個人問問嗎？”
“不用了吧。他們反正回不去陸地了，也看起來不太會說話，就不打擾他們了。”
“嗯……他們好香啊，透著一股好吃的味道。”
“你想吃了他們？”
“不想啊。但是你遇到身上噴著……紅燒魚香水的人類，你不覺得餓嗎？”
“你都吃一路了。”
“我不餓，但是我的尾巴餓。”
“你的尾巴有思想？”
“不是啦，我有好幾個胃，現在隻塞滿了一個。”
“胡說八道，你隻有一個。”
“那為什麼我覺得尾巴餓？”
“那是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