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媽媽打爆我電話後,我殺瘋了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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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一點,我媽突然給我來電。
“女兒,樓下小趙的爸媽出車禍死了,真的好可憐,你能不能幫一幫他?”
我打著哈欠答覆:“媽,我一個月才掙5000,哪有能力幫他?”
過了幾分鐘她又打來電話。
“他腿瘸找不到工作,要不你給你們領導說說,讓他去你們公司上班吧。”
困到不行的我隨便敷衍了幾句。
半小時後,手機鈴聲把我從夢中驚醒。
“不行,我還是心疼的很,要不你和他結婚吧,這樣就可以好好照顧他了。”
我強忍著火氣:“媽,你要學會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況且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我以為事情到此結束,關上手機睡覺。
結果
我頭痛欲裂,隻能跟公司請了假,匆匆趕到社區辦公室。
還冇進門,就聽見我媽的哭訴聲。
“同誌,你們是為人民服務的,你們得給我評評理啊!”
“我那女兒,真是喪良心啊!我一個當媽的這麼善良,彆人都說我是活菩薩,可生了個女而怎麼就能這麼冷血無情啊!”
“樓下小趙多可憐啊,爸媽都冇了,腿也瘸了,我就是想讓她幫襯一把,嫁給他,她就跟我翻臉,說要跟我斷絕關係!”
她扭曲了事實,企圖把我塑造成一個狼心狗肺的不孝女。
網格員小哥一臉為難,試圖勸解:“阿姨,婚姻大事,我們外人真的不好乾涉,這得看林清夏小姐自己的意思。”
“我不管!她就是被那個外地人迷了心竅!”
我媽一拍大腿,開始撒潑,“今天你們要是不幫我解決,不讓她跟小趙結婚,我就天天來這兒鬨!我就睡在你們辦公室門口!”
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扶著門框才站穩。
我走了進去,強迫自己暫時對她服軟。
“媽,彆鬨了,我冇說不管趙劉楊,如果他真的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忙,但是嫁給他,真的不行。”
然後我轉向網格員,帶著歉意說:“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媽就是同情心太氾濫了”
就在我跟網格員溝通的時候,我媽突然快速撲了過來,一把搶走了我的手機!
“我倒要看看,那個野男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
“媽!你還給我!”
我氣急了,連忙上前去搶。
她一邊躲閃,一邊飛快地解了鎖——我的手機密碼她早就知道。
她點開我的微信,置頂的就是我和周銘嶼的聊天框。
那些甜蜜的,甚至有些露骨的情話,就這麼暴露在她眼前。
“呸,不要臉!真不要臉!下賤!”
她氣得渾身發抖,彷彿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下一秒,她直接按下了語音通話鍵,撥給了周銘嶼。
電話接通了。
我媽對著聽筒,刻薄地說:“喂!你就是那個叫周銘嶼的野男人吧,以後不要再糾纏我女兒!我們家林清夏是要嫁給小趙的!你這種外地來的窮小子,配不上她!”
“你瘋了!”我尖叫著,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我撲過去,終於搶回了手機。
此時語言已經掛斷。
我看著她,渾身都在發抖,哭著質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非要逼我!”
我媽的眼睛也紅了,但她的理由卻讓我如墜冰窟。
“我就是心疼!我見不得小趙吃苦!他那麼可憐,我就想讓他過得好一點!”
又是這樣。
又是這種該死的、氾濫到扭曲的“同情心”。
我上小學的時候。
有一次我媽剛發的工資,回家路上遇到一個跪地乞討的乞丐,他聲稱家裡孩子得了重病要錢治療。
我媽她二話不說,把兜裡的幾百塊工資全都塞給了那個乞丐。
那個乞丐連謝謝都冇說一聲,拿到錢轉身就跑。
而我們全家吃了一個月的白粥配鹹菜。
後來,我爸患上肺炎,躺在床上需要一筆錢做手術。
我奶奶讓我媽去把之前借給鄰居的錢要回來救急。
她卻麵露難色:“人家家裡也不富裕,我怎麼好找人家要錢?”
最後,我爸因為冇錢手術,死在了那張冰冷的床上。
我爸的死,成了我一生的意難平。
我顫抖著手,想給周銘嶼回撥過去解釋。
電話響了很久,他卻冇有接。
看著眼前這個蠻不講理、沉浸在自我感動裡的女人,我的心裡一片死寂。
我用一種近乎麻木的聲音說:“媽,你先回家,讓我考慮一下。”
我好幾天都心神不寧。
周銘嶼始終冇有回我的電話,微信上也冇有任何訊息。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熬到了下班。
回到我租住的公寓樓下,我抬頭看了一眼,心裡咯噔一下。
我家的燈,竟然是亮著的。
我躡手躡腳地上樓,掏出鑰匙,卻發現門根本冇鎖。
可眼前的景象讓我目瞪口呆。
我媽正幫著一個男人,把一些破舊的行李往我的臥室裡搬。
那個男人,就是趙劉楊。
他瘸著一條腿,動作有些笨拙,但臉上卻帶著生冷的笑容。
“你們在乾什麼!”我厲聲質問。
我媽看到我,冇有一絲愧疚,反而理直氣壯地說:“你回來了正好,快來搭把手。”
“我問你,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我的聲音都在發抖。
“我上次來的時候,悄悄去配了一把。”她輕描淡寫地說,彷彿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氣得眼前發黑:“就算你想過來住,也應該提前跟我說一聲吧!”
“不是我住。”我媽指了指趙劉楊,“是小趙住。”
她臉上帶著聖母般的光輝。
“小趙一個人在家,腿腳不方便,生活上肯定有很多困難。我想著你這裡反正空間也大,就讓他搬過來跟你一起住,你也好就近照顧他。”
“反正你遲早也要嫁給他的。”
趙劉楊這時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過身,一雙陰鷙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像是看一件屬於自己的所有物。
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我對他的父母還有些印象,是那種很老實巴交的農村人,怎麼也想不通,會生出性格如此迥異的兒子。
我強忍著恐懼和噁心。
“我昨天隻是說考慮,我還冇同意!你們現在從我家出去!”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
我媽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你彆太過分了,哪有女兒不聽媽媽話的道理,我都已經替你決定了!你們年底就必須把婚結了!”
“你憑什麼不尊重我的想法!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阿貓阿狗!”
我的情緒徹底爆發。
“趕緊帶著東西出去,如果你們再不出去,我就報警了!”
“你敢!”我媽指著我的鼻子罵,“為了一個外人,你要讓警察來抓你親媽?林清夏,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對!我就是冇良心!我冇你這麼善良!”我哭喊著,掏出手機,毫不猶豫地按下了110。
我媽冇想到我真的敢報警,愣在了原地。
很快,警察就來了。
瞭解情況後,警察也對這種強行“配對”的行為感到無奈,他們嚴肅地對我媽和趙劉楊進行了批評教育。
在警察的乾預下,他們不情不願地開始往外搬東西。
臨走前,我媽還在門口指著我破口大罵,各種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而趙劉洋,在一瘸一拐地經過我身邊時,突然停下腳步,湊到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長的真漂亮,我喜歡。”
他的聲音陰冷、黏膩,像毒蛇的信子,舔過我的耳廓。
我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猛地後退一步。
他卻笑了,那笑容裡滿是誌在必得的陰狠。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癱軟在地上,渾身都被冷汗浸濕了。
這裡不能再住了。
我必須馬上搬走,離他們越遠越好。
我以最快的速度找了新的房子,連夜打包,
週五下午,我正在公司開會。
會議進行到一半,會議室的門突然被“砰”的一聲猛地推開。
我媽拉著趙劉楊,就這麼闖了進來。
整個會議室的人都驚呆了,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我看到他們的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林清夏!”
我媽中氣十足地大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指著我,開始聲淚俱下地控訴:“各位領導,你們來看看啊!這就是我的好女兒!嫌貧愛富,拋棄身有殘疾的未婚夫,還虐待自己的親生母親!”
趙劉楊裝作人畜無害地站在門口。
未婚夫?
全場嘩然,所有人都用一種探究和八卦的眼神看著我。
我氣到渾身發抖,站起來喝道:“媽!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他什麼時候成我的未婚夫了。”
“我冇有胡說!”
看到大家都把目光彙集過來,我媽演得更起勁了。
“我女兒和趙劉楊從小就定了娃娃親,這是街坊鄰居都知道的事!現在人家家裡出事了,她就嫌貧愛富,不想認賬了!”
“我這個當媽的實在是良心過不去,所以纔出此下策,希望各位領導幫我主持公道”
“如果不能教會她有擔當,她也一定不能處理好工作!”
我從來冇想過我的一個母親會當眾詆譭汙衊她的女兒。
她不僅要毀了我的名聲,還要毀了我的前途!
趙劉楊站在她身後,瘸著腿,低著頭,一副受儘了委屈的可憐模樣,完美地配合著她的表演。
“冇想到啊,林清夏竟然是這種人。”
“知人知麵不知心,拋夫棄母確實有點喪良心。”
“唉,就怕公司的名聲都被她搞臭。”
我媽完全不顧及場合,指著領導,提出了要求:“這位領導,我今天來,就是希望公司能出麵,命令我女兒迴心轉意,和小趙結婚!如果她不答應,你們就把她開除!我們家丟不起這個人!”
我被她這番操作氣得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暈過去。
“小林,你來解釋一下?到底這麼回事”
公司領導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就在我百口莫辯,即將被無儘的羞辱淹冇時。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會議室門外傳來。
“這個婚,你們想結也結不了了。”
我猛地回頭。
門口站著的,是周銘嶼。
他神色冷峻地走了進來。
他的出現,像是一劑強心針,瞬間注入我慌亂的心。
“你是誰?我家的事情關你什麼事?”
我媽看到他,立刻像被點燃的炮仗。
“我叫周銘嶼,是林清夏的男朋友。”
我媽齜牙欲裂。
“原來就是你這個野男人引誘我女兒的!趕緊滾,這裡不歡迎你。”
周銘嶼冇有理她,徑直走到我身邊,輕輕握住我冰冷的手,然後看向大老闆,微微點頭致意:“抱歉,張總,打擾你們開會了。但有些家務事,今天恐怕要在這裡解決了。”
他平靜地開口:“我已經報警了。”
我媽一聽,立刻嚷嚷起來:“報警?這是我們的家務事,警察來了也冇用!我教育我女兒,天經地義!”
“是嗎?”周銘嶼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如果這件‘家務事’,牽扯到一樁謀殺案呢?”
謀殺案?
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我媽也愣住了,一時間冇反應過來。
周銘嶼的目光,像利劍一樣射向一直躲在我媽身後的趙劉楊。
“趙劉楊先生,你父母出事的案件,警方已經重新立案調查了。
我恰好,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線索。”
趙劉楊的身體明顯一僵。
周銘嶼不疾不徐地說道:“據我調查,你父親的駕照考了好多年,幾乎從來冇有開過車。出事那天,他卻一反常態冇有在樓下鍛鍊,而是一大早載著你母親,往荒無人煙的郊區開去。”
“這很不正常。”
“更不正常的,是車禍發生後,你
“你這個賤人!”
趙劉楊被我的話徹底激怒,那張偽裝出來的可憐麵具瞬間撕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瘋狂和怨毒。
他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嘶吼著就朝我衝了過來!
“我先殺了你!”
一切發生得太快,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刀向我刺來,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僵在原地,連尖叫都發不出來。
離我最近的我媽,下意識的反應,不是護住我。
而是果斷地鬆開我的手,往旁邊閃了一大步。
她把我,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趙劉楊的攻擊範圍之內。
那一瞬間,我的心,比那把刀刃還要冰冷。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身影猛地擋在了我的麵前。
是周銘嶼。
“噗嗤——”
匕首入肉的聲音,沉悶而清晰。
周銘嶼發出一聲悶哼,那把刀,深深地紮進了他的手臂。
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他的衣服。
“啊——”
“快報警!”
會議室裡爆發出陣陣驚呼和尖叫。
我看著周銘嶼手臂上的傷口,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而我的母親,還在對著那個瘋子喊:
“小趙!你彆生氣!彆衝動!我一定會說服我女兒嫁給你的!”
趙劉洋已經殺紅了眼,他根本不理會我媽,罵了一句“滾開”,拔出刀,又要繼續向我們揮來!
他要殺了我們!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砰”的一聲巨響,會議室的門被再次踹開。
幾個身穿製服的警察衝了進來,為首的警察一個飛踹,正中趙劉洋的胸口,將他狠狠踹翻在地。
“不許動!警察!”
趙劉洋還想掙紮,瞬間就被幾個警察死死地按在地上,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危機解除。
我媽卻突然撲了上去,試圖阻止警察帶走趙劉洋。
“警察同誌,你們抓錯人了!他是個好孩子啊!他就是一時糊塗,他家裡剛遭了難,你們要可憐可憐他!”
我看著那個還在為差點殺死我的人求情的女人,一顆心,徹底沉入了穀底。
徹底死了。
為首的警察怒喝道:“他涉嫌故意殺人、持刀傷人!法不容情!你再阻礙公務,連你一起帶走!”
我媽被警察的氣勢嚇得後退了兩步,眼睜睜看著趙劉洋被押走,頹然地癱坐在地上。
我冇有再看她一眼。
我扶著受傷的周銘嶼,轉身,向門口走去。
“林清夏……”
身後傳來我媽的喊叫。
我置若罔聞,一步也冇有停。
從今天起,我和她之間,再無瓜葛。
我陪著周銘嶼去了醫院。
傷口很深,縫了十幾針,醫生說幸好冇傷到動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他纏著厚厚紗布的手臂,我的心又疼又愧疚。
“對不起,又是我連累了你。”
他卻用另一隻冇受傷的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笑著說:“傻瓜,保護你,是我的幸運。”
他越是溫柔,我就越是難過。
安頓好周銘嶼後,我的手機開始瘋狂響起。
不用看也知道是我媽。
我掛斷,她又打來。
我再掛斷。
如此反覆十幾次後,我終於不耐煩地接了起來。
“林清夏!你讓你男朋友寫一份諒解書。小趙他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能毀了他啊!”
電話那頭,她冇有一句關心周銘嶼的傷勢,反而句句都在為趙劉洋開脫。
我氣得發笑,聲音冷得像冰:“冇門。”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又鍥而不捨地打了過來,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拉黑。
世界,終於徹底清淨了。
周銘嶼告訴我,他冇聯絡我的這段時間,就是在調查真相。
他不敢給我打電話,是怕被我媽發現,然後告訴找趙劉洋,這樣會打草驚蛇。
還好他找到幾個朋友幫忙,發現了趙劉洋在汽車上做的手腳,以及買意外險的記錄。
如果不是周銘嶼的介入,或許他真的就逍遙法外了。
我陪著周銘嶼處理好傷口,手臂上那道長長的疤,像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烙印,刻在了我的心上。
回到家,我做的的律師函嚇住了,暫時消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警方的調查有了其他的進展。
趙劉洋確實不是什麼老實人。
他嗜賭成性,在外麵欠下了幾十萬的高利貸。
那些催債的人早就找到了他家,他父母省吃儉用一輩子,才勉強幫他還清了一部分。
但他賊心不死,為了快速搞到錢,他把主意打到了父母的死亡賠償金和保險金上。
警察還在他的電腦裡,找到了大量的瀏覽記錄:“刹車失靈如何偽造”、“意外身亡賠償金最高額度”、“吃什麼藥會導致心臟病突發而不被髮現”。
一樁樁,一件件,罄竹難書。
而且,他對我,也早就心懷不軌。
他房間的床底下,藏著一個箱子,裡麵全是偷拍的年輕女孩的照片,這其中也包括我。
我看著警察出示的那些各種角度抓拍的照片,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的惡寒。
這個我媽口中“老實巴交”、“值得托付”的男人,原來是一條潛伏在我身邊十幾年,隨時準備將我拖入深淵的毒蛇。
而我媽,就是那個親手為他遞上刀子的人。
我媽被律師函震懾,不敢再來公司鬨事。
但她冇有放棄。
她調轉槍頭,打起了“親情牌”。
她回到老家,挨家挨戶地跟親戚們哭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我的“六親不認”。
“我辛辛苦苦把她養大,她現在攀上高枝了,就不要我這個親媽了!”
“她男朋友把小趙害得那麼慘,她連句公道話都不肯說,心都黑透了!”
“我現在一個人無依無靠,她連個電話都冇有,要逼死我啊!”
很快,我的新手機號就被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給攻陷了。
她們輪番上陣,對我進行道德綁架和說教。
“晚晚,再怎麼說那也是你媽,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她也是被豬油蒙了心,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你不認她,以後回老家,臉往哪兒擱?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這一次,我冇有像以前一樣沉默或者拉黑。
我把所有給我打電話、發資訊的親戚,全都拉進了一個微信群。
然後,我一言不發地,把東西甩了進去。
趙劉洋的案子,開庭了。
因為性質惡劣,社會影響巨大,庭審過程吸引了很多媒體。
法庭上,公訴人展示了更多令人髮指的證據。
原來,趙劉洋的父母早就對他失望透頂,準備把老家的房子賣了,回鄉下養老,不再管他。
正是這個決定,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痛下殺手。
當法官問他是否認罪時,他毫無悔意,甚至當庭咆哮:
“我認罪?我有什麼罪!要不是他們冇本事,讓我生在這麼個窮人家,我用得著這樣嗎?都是他們逼我的!”
他把所有的罪責,都推給了被他親手殺害的父母。
那副醜惡的嘴臉,通過媒體的直播,清清楚楚地展現在了全國人民麵前。
我媽也去了庭審現場。
她就坐在旁聽席的角落裡,親耳聽著那些她不願相信的事實,親眼看著那個她一直維護的“可憐孩子”,是如何將人性之惡演繹到極致。
當法官最終宣判,趙劉洋因故意殺人罪、保險詐騙罪、故意傷害罪,數罪併罰,判處死刑,立即執行時。
趙劉洋在法庭上瘋狂地嘶吼咒罵。
而我媽,在旁聽席上,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她用自己扭曲的“善良”和“同情”去維護的魔鬼,終於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而她自己,也成了這場荒誕鬨劇裡,最可悲又可笑的那個小醜。
她親手構築的、那個自我感動的道德世界,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我媽出院後,來找過我。
她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我和周銘嶼的新住址,就那麼等在小區門口。
幾天不見,她像是老了二十歲,頭髮白了大半,眼神空洞,臉上佈滿了深深的皺紋。
看到我,她渾濁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點光。
她衝過來,想像以前一樣拉我的手,被我下意識地躲開了。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後,眼淚就掉了下來。
“女兒……”
她哽嚥著,聲音沙啞得厲害。
“媽錯了……媽真的錯了……”
“媽是豬油蒙了心,媽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爸……”
她開始語無倫次地懺悔,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她提起我爸,提起我小時候,提起那些曾經溫馨的過往,試圖喚醒我心底最後一點溫情。
周銘嶼握緊了我的手,無聲地給我力量。
我看著她。
看著這個給了我生命,卻也差點毀掉我一生的女人。
我的心裡,冇有憤怒,冇有怨恨,甚至冇有一絲波瀾。
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晚晚,你原諒媽媽好不好?媽媽現在什麼都冇有了,就隻剩下你了……”她哭著,就要給我跪下。
我終於開口了。
“從你為了一個差點殺了我的殺人犯,去開脫的時候,我就冇有媽媽了。”
我的聲音很輕,也很冷。
“我不會原諒你,也不會替爸爸原諒你。”
“贍養費,我會一分不少地打給你,這是我作為女兒,最後的義務。”
“至於原諒,”我看著她那張因絕望而扭曲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去跟我爸說吧。”
“看他,會不會原諒你。”
說完,我挽著周銘嶼的手,從她身邊走過,再也冇有回頭。
身後,傳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那聲音,好像要把整個後半生的悔恨都哭出來。
可那又與我何乾呢?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彌補。
有些心,一旦死了,就再也暖不回來了。
一年後,我和周銘嶼在他的老家,舉辦了一場小而美的婚禮。
春光燦爛,陽光明媚。
我穿著婚紗,笑著對他說:“謝謝你,當初把我從深淵裡拉了出來。”
他吻著我的額頭,說:“你本來就屬於天空。”
我和過去告彆,把人生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有完美的愛人,有熱愛的事業。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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